鲜血从嘴边溢出，沈怜再无声息。
迷迷糊糊间，他好像看见了陆子深，其实沈怜自己也说不清。
他恨陆子深吗？
或者说，他恨那些糟践他的人吗？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胸口总是空落落的。
璞玉所化，又怎会有七情六欲。
沈怜的睫羽颤了颤，他低不可闻的在心里默念：“深儿……”
一如从前。
陆子深沉默的抱紧他，与此同时，青楼内所有的人都暴毙身亡。
他抬起苍色的眸子，却是一片血红。
他看见了案桌上，被风吹起的卷轴。
上面的四个大字，依旧刺眼。
拯救苍生。
一身黑衣的男子怀里抱着一白衣仙者，他们身后的路，是黏稠暗红的血液，尸横遍野的一地。
陆子深在沈怜的唇边落下一吻。
“师尊，这便是你要拯救的苍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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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14.被凌辱的高岭之花
翌日。
沈怜猛的睁开眼睛，彼时他已感觉到后背已出了一层薄汗，布料黏糊糊的贴在后背，并不很舒服。
沈怜垂下眼，乌色柔顺的发丝便也跟着垂在眼前，雪白的脖颈从领口伸出，一点黛色的血管柔软又脆弱。
胸膛急促起伏着。
“师尊。”
陆子深的声音把沈怜拉回了现实，沈怜抬头，猛的看见陆子深，十九岁尚且青涩的面容与梦中那样阴鸷嗜血的模样重叠在一起。
为什么……他会梦到这些。
这具身体的记忆，总是让沈怜感到不舒服，他并不像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反而是，这段记忆的亲身经历者。
究竟……为什么……
沈怜平息的呼吸，尽量不让自己失态，余光却撇见自己放在被褥上的手，指尖却忍不住微微颤抖。
是这具身体本能的对陆子深的恐惧。
沈怜伸手扶了下额，陆子深手上端着一盆温水，看样子是端来给沈怜洗漱的。
见沈怜的面色不是很好，陆子深将水放到桌上。
陆子深：“师尊，可还有不适？”
沈怜的眉蹙了蹙，因为梦的原因，他竟然一瞬间想不太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陆子深见状，微微勾唇。
陆子深：“昨晚师尊中了毒，是深儿……”
陆子深抬起眼睛，苍生的眼眸中全是占有：“帮师尊解毒。”
沈怜耳尖一后，兀自想起了令人发热的情景。
陆子深将白色柔软的毛巾浸入水中，拧干，毛巾上冒着雾气，他伸手，温和的将毛巾贴在沈怜的脸上。
“师尊，深儿替你洗漱。”
那双乌色的眸子却一眯。
“啪！”
沈怜恶狠狠的将他的手拍开，陆子深愣怔了一下，手被打开，却仍旧保持着拿着毛巾的动作。
手背火辣辣的疼，除了沈怜刚才的那一下，还有昨天晚上被沈怜亲手将热茶浇下的烫伤。
陆子深收了手，一只手搭在另一只手上面，垂眼的有些可怜，像被抛弃的小狗：“师尊，深儿疼。”
沈怜的心猛然被触动了一下。
细白的手指在被褥上抓了抓，沈怜冷声道：“孽徒。”
喉结滚动，沈怜将那一个字在喉间吞咽千遍才吐出：“滚。”
陆子深听了这话，好像整个人都跟薄纸片似的晃了晃，他低下头，一声不吭的端着水盆走了。
直到门被合上，沈怜才长叹了一口气。
【系统】检测目前世界剧情并不推动，请宿主尽快行动！
沈怜无视系统的话，整个人埋进被褥，手指揪紧左胸口的布料，兀然抓紧。
为什么？
他会心痛到喘不过气来。
……
许长胤正在收拾着行囊。
昨天太晚了，加上沈怜又莫名其妙中了毒，好在昨天晚上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但是大槐村一事的进展，可不能再拖延下去。
许长胤早起在村里转了几圈。
昨天来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只感觉这里荒凉渺无人烟，但是到了白天。
还是依稀能见到几个人影。
不过都在许长胤想要上前去问话的时候，那些人便看了他一眼喃喃自语的就跑了。
总之，今天必须得找出点什么线索。
许长胤的目光落在自己的那把玄铁剑上，脑子里却控制不住的想到昨天晚上。
师弟雪白的双腿，颤抖的肌肤……
香甜而黏腻的味道。
许长胤的耳根一路红到了脖子，昨天晚上实在是不太正常，除了沈怜中毒以外，许长胤也觉得自己有点……
竟然燥热到对他的师弟有了一丝的渴求。
许长胤原本可以控制住自己。
可在看到陆子深将沈怜玩弄的模样，他却难得小孩子气般，醋意涌上心头。
许长胤现在的心里，既有愧疚，又有羞愧难当……还有隐忍着隐隐约约的欲望。
许长胤叹了口气。
忽然，他解开衣衫，左胸口那，有一道丑陋的疤痕，从后背贯穿。
许长胤忽然想到那天晚上，沈怜对他说的话。
“师兄，你要帮我。”
乌色的眸子带着蛊惑一般，沈怜接着搂上许长胤的脖子，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让许长胤瞬间僵硬，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沈怜好像笑了一下，慢慢在他耳边道：“师兄，去死吧。”
沈怜预判了陆子深的所有心动。
魔的天性如此，恶劣又占有欲极强，即使陆子深猜出来他们只是在演戏。
也会被激怒，甚至，杀了许长胤。
不过……
沈怜放开许长胤，坐到一旁：“师兄，你可知傀儡？”
传闻，傀儡可将死人复活，犹如活人一般。
言行举止基本无异，也有自己的思想。
但是，一旦成为傀儡，便会永生被控制。
许长胤一时间没有转过来：“怜怜，这是何意？”
沈怜打了个响指：“简单。”
“陆子深想要留在我身边，如果杀了人，自然瞒不住，如果是师兄你死在他手上，被知道了，估计要被满门追杀撵下山。”
“杀了师兄，将师兄你作为傀儡，是他唯一能够隐藏的手段。”
许长胤顿了一下，点点头：“我知道了，不过，怜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怜仍旧笑着，手指在床沿敲了敲：“我要陆子深背上杀人后将人炼做傀儡，犯下违背常理被世间所唾弃的大罪。”
“最后……由我亲手了结。”
沈怜闭了闭眼。
他才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岭之花，不是心怀苍生心存善念的仙者。
他睚眦必报，一切都将千百倍奉还。
沈怜与魔尊达成的协议便是……
将陆子深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许长胤显然一下子消化不了这么多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