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容淮眼角微挑,依言脱下衣裳,“阿沅还会缝补衣裳?”
楚沅从乐书手里接过针线盒,他拿起一根针,抬眸平静的看他一眼。
“臣在庙中度日,生活拮据,学会这些能省下一大笔花销。”
陆容淮沉默,他忽然抢过自己的衣服,不让他缝,“破了就破了吧,我有钱,重新买一件就是。”
他心疼了,舍不得让楚沅为他缝衣裳。
楚沅:“这件衣裳本就是新的,臣手艺尚可,缝完没有痕迹,王爷放心。”
“不缝。”他抱着衣裳坚持。
楚沅见他这么浪费,忍不住蹙眉,微微加重语气,“陆望黎。”
乐书惊恐的瞪大眼睛。
陆容淮安静了须臾,随后,他轻笑一声,将衣服给他。
“缝吧缝吧,不让缝还同我置气,真拿你没办法。”
楚沅拿过衣裳,不理他的调侃,转过身去专心给他缝补袖口。
陆容淮盘腿坐在榻上,他手臂支起,撑着下巴,目光定定地看着楚沅的侧脸。
陆容淮觉得自己只看了一会儿,还没有看够,楚沅便缝好了衣裳。
“王爷穿上吧。”他咬断丝线,将衣服递给他。
陆容淮接过,他看向针脚平整严密的衣袖,伸手轻轻的摸了摸,不知怎的,眼眶忽然有点热。
他抬头冲楚沅笑,“好感动啊,第一次有人为我缝衣裳呢,阿沅,我想亲你。”
楚沅重新拿起书,挡住自己的脸,“臣要看书了,王爷自便。”
陆容淮盯着他微红的耳朵瞧了两眼,兀自笑了笑,下榻往外走。
“好吧,我去书房。”
他走出院子,站在门口深吸了两口气,缓解他内心的激荡。
弦霜和弦雨一左一右的朝他看过来,不明白他这是在做什么。
陆容淮看过去,“你们俩这鼻青脸肿的还挺对称。”
一个肿了左眼,一个青了右眼。
弦霜和弦雨嘴角一抽,纷纷扭开头。
“有没有觉得,本王今日有些不一样?”他伸开双臂,衣袍舒展,心情比这湛蓝的天空还要明朗。
他还特地抬起手臂,装模作样的理了理头发和衣襟。
两人再度朝他看来。
弦霜:“没有。”
弦雨:“您今日……”格外骚气。
“风采依旧。”
陆容淮对两人的回答不满意,“再仔细看看。”
弦雨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仍然没看出有什么不一样。
陆容淮目光谴责,他举起自己的衣袖,指着袖口说:“阿沅缝的衣服这么好看,你们俩是瞎了么。”
“……”
弦霜:“嗯。”
弦雨:“啊哈哈哈,真好看啊,王爷不说属下都没看出来呢哈哈哈。”
“没办法,阿沅太优秀了,只有心灵手巧的人能缝的这么好,你们羡慕不来的,你们没媳妇。”
“…………”
陆容淮炫耀完,神清气爽的离开。
弦霜忽然开口:“你觉得今日的王爷怎么样?”
弦雨笑着磨牙,“面目可憎!”
“嗯。”
“幼稚无聊!”
“嗯。”
“……你上午把我衣裳也扯坏了,给老子把它补好。”
“又想打架?”
“……”
之后三天,楚沅发现一件怪事。
陆容淮这几日从外面回来,衣裳总有破损,他缝补了几次,心里逐渐冒出一个怪异的想法。
他不会是故意的吧?
这天中午,陆容淮赶回来用午膳。
“阿沅,今晚你早点休息,我要很晚才能回来。”
“出了什么事?”
陆容淮这几日暗地里一直在查案,他们从张择身边那名小厮下手,顺藤摸瓜查到不少东西。
他白日里经常拉着张择四处走动,毫不避讳地送他礼物,还逢人就夸赞张择,俨然有将他当做知己的意图。
张择起先还小心应对,搞不懂他要做什么,时间一久,发现陆容淮纯粹就是在找乐子,也就放下心来,陪他到处走动。
陆容淮:“薛莺莺那边传来消息,今夜成大韦和董天问他们要过去。”
“他们大概猜到流民在我手上,又见张择与我关系越来越好,心中惶恐,接下来肯定会有所动作,你若出门一定要带上弦雨和弦霜,不可独自外出。”
“嗯,臣明白。”
楚沅说着,视线逐步下移,落到陆容淮的衣袖上。
他看了半天,目光从他衣袖和衣领处扫过,没有发现半点痕迹。
楚沅神色疑惑。
奇怪,难道是他想错了?
殊不知,某人将他的神态尽数看在眼里,趁着低头吃饭的动作,掩去了唇边难以遏制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沅沅:他不是故意的?
陆€€心机€€狗:我就是故意的:)
(某人很快就要狗生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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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夜里。
陆容淮一身黑衣,身形灵巧的翻入窗户。
薛莺莺站在房中,她紧张的捏紧手帕,陆容淮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的呼吸有一瞬的凝窒。
“王、王爷……”她颤声喊道,低下头不敢看他。
“请到这边来。”薛莺莺指向内室的方向,“待会儿他们要过来,外边没有能让王爷藏身的地方。”
陆容淮走入内室,闻到一阵香味。
“香炉里点了什么?”
薛莺莺揭开炉盖,“是奴家常用的白梅香。”
“熄了。”
薛莺莺赶忙灭掉炉中香料,屋子里香味弥漫,她怕陆容淮生怒,又去打开窗户,让香味尽快散去。
很快,董天问和成大韦到来。
薛莺莺擦好口脂,起身相迎,“董老板和成老板,你们可好几天没来了呢。”
董天问斜睨她,“莺姑娘自那夜被黎王带走,我们就是想来看你也不成啊。”
薛莺莺嘴角笑容一僵,她拿起手帕掩住口鼻,声音哽咽,“你们有所不知,黎王真是冷酷无情,将奴家关在小黑屋里,吓坏奴家了。”
成大韦坐下,端起桌上备好的热茶,“只是关着你?”
“岂能这般轻易放过奴家,奴家背上还有挨打的伤痕呢,回来后好几宿都睡不着觉,一闭眼就是那可怕的地方。”
成大韦笑眯眯的放下茶盏,言语放荡,“口说无凭,不妨给我们瞧瞧你的伤?”
薛莺莺娇嗔他一眼,没理会他的轻浮,走到一边坐下,“奴家伤还没好,今日不便给二位跳舞,弹一曲琵琶可好?”
董天问点头,“去把窗户关上。”
薛莺莺关好窗,到一旁的纱帘后缓缓落座,指尖拂过琴弦,流畅的曲调流泻而出。
两人闭上眼,安静的听了会曲子。
“最近张择有没有找你?”成大韦睁开眼,低声问道。
“没有,约他好几次,他都找借口推脱,我看呐,他就是被黎王收买了。”
“咱们手上可握有他的把柄,他想死不成?”
董天问冷笑,“我猜他手上肯定也有咱们的把柄,所以才敢这么嚣张。”
“你说,他会不会已经把证据交给了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