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约了如鹤,但是他到现在都没来。”聂思然多少有点无奈的说道,他在凤河这里等了有一个时辰,连苏如鹤的影子都没见着。
楚沅想起上午时陆容淮说的话,仰头去看他。
陆容淮哪里能放过这个嘲讽机会,“你太烦人了,苏如鹤估计不想看见你。”
“王爷这嘴确实是吃过臭豆腐的。”聂思然顿了一下,淡然笑道。
“我们去那边凉亭等苏大人吧,刚好我走的也有点累。”楚沅扯了扯陆容淮的衣袖。
“好。”
三人坐下后,叫了壶凉茶,有卖瓜果的商贩推着小车过来,陆容淮拎起一串晶莹剔透的绿皮葡萄,扔了个银锭到小车上。
“不用找了,赏你的。”
小贩喜不自禁,不停地朝陆容淮作揖,“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葡萄没洗。”待人走后,楚沅撑着下巴,用另一只手给自己扇风。
陆容淮摘下葡萄,垂着狭长眼睫,修长的手慢条斯理的剥开葡萄皮,露出里面鲜嫩多汁的果肉。
“我剥给你吃,张口。”
楚沅盯着他的手,男人的手骨节分明,手背上青筋脉络凸出,充满野性的性感,无论看多少次,都看不腻。
聂思然打开折扇,他面朝着楚沅坐着,抬起手臂给他扇风。
“王爷,我还在这,怎么不给我也剥一个?”
陆容淮眼风扫过来,“别恶心老子。”
“哥,我不热。”
聂思然指了指他的鼻翼,“都出汗了,我给你扇一会儿。”
陆容淮将葡萄递到他的唇边,“别管他,快把夫君给你剥的葡萄吃了。”
楚沅左右看看,眼里笑意一点点加深,心中好似冒出了一个小太阳,在活泼的传递热烈的暖意。
他没再拒绝两人的好意,迎着风将葡萄吃下。
咬住果肉时,舌尖不小心从陆容淮的指尖扫过,陆容淮喉结一滚,眼神变暗。
指尖传来柔软湿滑的触碰,一触即逝,像小钩子一样勾住了他的心弦。
“王爷?”楚沅喊了他好几声,男人都像是定住了一样没有反应。
他伸手揪住陆容淮的脸颊,扯了扯他的脸皮。
“嗯?”陆容淮回过神,握住那只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
“我还想吃葡萄。”
“晚上回去吃。”陆容淮将葡萄推到一边。
楚沅;“?”
又过了半个时辰,苏如鹤姗姗赶到。
“出了什么事?”聂思然缓声询问,他倒没有生气苏如鹤来得晚,只是见苏如鹤跑的满头大汗,猜测他应该是有什么事拦住了他。
苏如鹤正在剧烈喘息,闻言有一瞬间停住了呼吸。
“没事。”他接过楚沅递来的凉茶,仰起脖子大口喝尽。
聂思然摇扇子的手一顿。
苏如鹤没有说实话,或者说,不肯对他说实话。
四人在凉亭坐了会儿,暮色渐渐降临人间,凤河河面映着漫天霞光,泛起金黄色的水痕。
“好漂亮啊。”楚沅走到栏杆处,望着广阔的凤河赞叹道。
“等到了晚上,这条河上有伶人跳舞拜织女,百姓们会在河岸两旁观看,然后一起放河灯。”聂思然说道。
“河灯?”楚沅好奇回首,看向聂思然。
“嗯,有心爱之人的男男女女都会放河灯,祈愿爱情美满,长相厮守。”
楚沅恍然大悟。
陆容淮走到楚沅身边,他低下头,“阿沅想不想放?”
楚沅有些心动,但又有些害怕,“河灯里面……是不是有蜡烛?”
“里面是浸了桐油的油纸,并非蜡烛。”聂思然说着,特地看了眼陆容淮。
陆容淮提前一个月下令,不准今年乞巧节上出现一盏蜡烛灯,百姓们只好用桐油泡纸,再将纸拧成一股,以此充作蜡烛。
楚沅笑起来,眼睛里水波荡漾,欢欣雀跃的说道:“王爷,那我们也放河灯吧。”
“好,现在先去吃饭,等天黑了再过来。”
楚沅看向聂思然和苏如鹤,热情邀请道:“一起去吃饭吧。”
聂思然和苏如鹤对视一眼,齐声拒绝,“不了,我们还有事,今天是乞巧节,就不打搅你们俩约会。”
陆容淮轻声哼笑,第一次觉得聂思然也挺顺眼。
两拨人分开,陆容淮带楚沅去了一家饭馆,这里的酱骨头和猪蹄很不错,楚沅一口气吃了两碗饭。
吃完之后,陆容淮问他还要不要添饭时,楚沅看着干干净净的碗底,呆了一呆。
“王爷,我是不是吃的有点多?”
陆容淮看着楚沅无辜纯然的脸,面不改色的将锅甩给未出世的孩子,“不是你的问题,是你怀了一个小饭桶,小饭桶吃得多。”
楚沅低头去看自己的肚子,那里还很平坦,丝毫瞧不出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挺好的,闺女能吃是好事,多吃才有力气,以后长大了我教她习武。”陆容淮又给他盛了碗青蔬汤。
“喝点汤解解腻。”
两人吃过饭后,携手来到街上。
夜色下的邺京大道,各处都悬挂起精致的荷花灯,在黑暗中迎风摇曳。
晚上的人比白天多了很多,好多人脸上还带着各种动物面具,手里拿着荷花灯,说说笑笑的走过去。
“阿沅回头。”陆容淮忽然喊他。
楚沅这才发现,陆容淮竟不知道在何时落在了他身后,他疑惑的转过身去。
一个面具落到他脸上,陆容淮动作轻柔的给他系好绳带,手指弹了下面具,“很好看。”
楚沅抬手摸了摸面具,“是什么呀?”
“小兔子。”
“王爷的呢?”
陆容淮将另一只手上拿着的面具举起,“阿沅帮我戴上吧。”
“嗯。”楚沅拿过面具,踮起脚尖给他系绳。
陆容淮配合地低下头,大手牢牢扶住他的腰肢。
“好啦,大灰狼。”
两人戴上面具,沿着邺京大道往凤河那边走。
行至半路时,忽然被一群舞娘给团团围住。
“公子,来这边玩啊。”有一名舞娘跑到楚沅身边,笑着要去拉他的手。
陆容淮箭步上前,挡在了楚沅面前,“做什么?”
他气场强大,说话时语气冷漠沉肃,舞娘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几步。
另一名舞娘胆子更大,走上前笑着说道:“这是拜织女前的游戏,愿意来跟我们一起跳舞的人,将有机会获得今夜最美的一盏花灯哦。”
舞娘说着,手臂遥遥往前方一指,那里有一盏精美华丽的金丝嵌珠河灯,正安静的悬挂在一株海棠花的枝头上。
陆容淮回头,“想不想要?”
楚沅反问:“王爷会跳舞吗?”
“不会。”
楚沅失笑,“我小时候倒是学过一点,只是许多年不曾碰过,生疏无比,王爷若不是嫌弃,邀你跳支舞,如何?”
“好,甚是荣幸。”
两人牵手来到场子中央,舞娘见他们二人双手交握,愣了片刻,拉住想要上前提醒的舞娘。
“算了,让他们俩跳吧,这明显是一对。”
她们眼尖的很,一开始就看到了人群里的陆容淮和楚沅,哪怕戴着面具,但举手投足间的气度却是常人无法模仿。
原本只想着邀请两位贵公子跟她们跳舞,但两人既然是一对,那还是不要上去败兴为好。
周围有弹琵琶和吹笛子的乐娘,舞娘朝她们打了个手势,带领众人也进了场子。
乐声响起后,楚沅让他把手搭在自己腰上,然后小声的提示他该怎么做。
两人衣袍翩跹,发丝交缠勾绕,随着灵动的舞步旋转。
教了几句后,他发现陆容淮完全是骗他。
“王爷这不是跳的很好嘛,不像是不会跳舞呀。”楚沅抬起头,眼神揶揄的看他。
陆容淮正色道:“真的不会,都是爱妃教得好。”
“爱妃这舞技,也不像是生疏啊。”
楚沅嘴角翘起,“也没有,都是王爷配合的好。”
两人互相逗着对方玩,舞姿轻盈美妙,周围无声地聚集了好多人。
他们此时更不会知道,在他们前方的一家酒楼上,苏如鹤坐在二楼窗前,将两人跳舞的身影绘在了纸上。
作者有话说:
陆狗:这年头没点才艺,都哄不到老婆[骄傲脸]
兄弟们,我阳了!我就说我一个体质最差的,怎么会没事呢hhh,搞半天最后一个感染病症也是最严重的,接下来几天能不能更新看运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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