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的不是这些可爱的小东西,而是另一种只有你能享受到的专门为你准备的惩罚。”LR无比温和地提醒道,“毕竟,我没有父亲,而你却恰好有一位……不,你已经收到了我的礼物,现在也跟我一样已经没有父亲了€€€€怎样?喜欢我送你的惊喜吗?”
闻哲急忙闭上了双眼,掩饰自己听到途中就差点暴露出的惊讶。
谢藤骤然沉默下去,但他没有发作,只是问:“为什么违反承诺?”
“我违反承诺?”LR把德语说得如同法语诗歌那样婉转动听:“修,你别忘了,先违反的是你,而不是我。你还记得答应过我的‘24小时承诺’吗?肯定是忘记了,因为你并没有做到;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互不干涉的事情吗?你显然也没有做到€€€€别试图否认你背地里的小动作,就算你没有出面,我也能嗅到你的行事风格;更不用说你还弄来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打算针对我的资产和岛……一件也就算了,我喜欢你,可以原谅你,但你违反了多少个承诺?可能多得连你自己都不记得了,甚至还不忘把你的小宠物也带到了我的岛上,妄图依靠一只调皮的宠物来协助你摧毁岛上的规则。”
LR说到此处陡然提高了音调,冲着谢藤的耳朵大吼大叫。
“为什么?我明明那么喜欢你,那么纵容你。以往你想要什么,只要给我一个承诺,我都会答应,可你却无时不刻想方设法妨碍我。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谢藤依旧沉默。
LR不悦:“不要逼我用其他手段让你说话。”
“我没空说话。”谢藤任由对方自言自语到现在才施舍出这句话。
LR立刻用双手掐住了谢藤的脖子,用力收紧,又很快放开。
谢藤的气管先遭到了挤压,后又骤然恢复正常,难免呛咳了几声,但他脸上的笑容却没有变化。
“你为什么既不怕我,也不怕死?”LR困惑地看着对方,“你要知道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喜欢你,也越是舍不得伤害你……”
“我在忙着做梦,”谢藤在呼吸顺畅后立刻打断对方,“你打扰了我的美梦。”
“梦?”LR越发困惑,“什么梦?”
“你真想知道?”谢藤反问。
“非常想。”LR说。
“那我就告诉你吧。”谢藤说,“我梦见,你正躺在我身下,随着我的动作,断断续续的低声求饶。”
闻哲怀疑了自己的耳朵。
“为了能看见你的脸,我还在你最享受的时候,体贴的帮你换了个姿势……再继续的时候,当然就比刚才要更有趣了,毕竟你的脸依旧很合我的口味,尤其当你满脸都是泪水,还不断哭着向我求饶的时候,我就忍不住想€€€€”谢藤短暂停顿在这里,冲对方露出鄙夷意味十足地笑,“让你跪下来求我上你,果然比强要……咳!”
LR骤提右腿,用膝盖重击了谢藤的腹部,轻而易举地让后者闭上了嘴。
但他看起来并没有被激怒的迹象,甚至显得非常愉快。
他的话语也是。
“你这么说,让我很高兴。”
说着,他便掐住了还在呛咳的对方的下颚,用力吻住了他的嘴唇。
谢藤开始毫不挣扎任由对方放肆,等到对方毫无戒备地撬开他的牙关,他才突然猛阖下颚,用力咬住对方的唇瓣,在对方来不及撤退前,直接撕下一块肉,并把肉与血混淆的唾沫,吐到了对方脸上。
LR的脸上本来就有谢藤先前用复合弓箭矢留下的擦伤,眼下正好与其混淆在了一起,显得相当诡异。
“你居然会反抗了?”LR愕然地退开一步,拉开与谢藤的距离。
“看来当初的决定并没有错。你果然变得比以前有趣多了。”他边说边抬起手,抹掉自己脸上的血污,舔舐着自己唇上的伤口,“不过,你这样只会让我越来越喜欢你,也越来越舍不得你。你也知道那些老头子的脾气,他们最讨厌的就是我出尔反尔的坏习惯了。所以我根本就不能拿你怎么样,最多只能跟你玩点儿无伤大雅的小游戏,之后就必须把你毫发无伤的送出去了€€€€放心,我现在还不想玩你。”
他说到这里就将视线转向了闻哲。
“既然是你挑中的宠物,想来肯定也很有趣。”他说,“我就当着你的面,先玩一玩你的宠物。”
作者有话说:
这真的是一本[醒目]1V1[醒目],也没有烂俗的多角恋朱砂痣白月光替身,但里面的人都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喵喵叹气jpg
第65章 破碎-1(下)
疯狂和放纵可以是对的,格格不入也是。
这无疑是谢藤听过最为违背常理的话,而且还出自堪称完美的闻哲口中。
谢藤花了些时间才勉强回神,在闻哲移开手掌前握住。
闻哲疑惑地看着他,温和地问:“怎么了?”
本应出现的语言顷刻消失无踪,开始在对方掌心里磨蹭脸颊、留下亲吻。
“好了。”零星的胡茬刮着闻哲的手,并不舒适,“别闹了。很痒。”
他先亲吻了对方的唇角,才抽回了自己手,专心把余下的食物塞进嘴里,起身去盥洗室洗漱。
他的言行看起来太过寻常,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谢藤无法理解地盯着闻哲的背,仿佛要将其洞穿。
闻哲心下不置可否,面上对此视若无睹。
资本必须积累到一定的程度才能让拥有者挣脱出来,反向去撬动常人认知里永远无法改变的东西。人的经验也是同样。
但闻哲不同。他跟谢藤以往接触过的任何人都不同,更特别的是,他不会将这种特殊流于表面,让初识的人都误以为他是礼貌又讨喜的。譬如他的母亲。
这在谢藤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别误会。他不是心理医生,也不是犯罪学家,更不是那些无聊小说和电影的杜撰者。他只是了解自己,也了解别人。他通过长期接触海量的不同种族、国籍、文化背景、成长经历的人,已经归类了绝大部分的人,能轻而易举地辨识,或许比他们还要更了解他们自身。
闻哲除外。
闻哲的阅历肯定不止背景调查中展示出来的那么单纯,眼界也是同样。这种藉由神秘感所催生出的好奇心,才是谢藤愿意让对方暂时留在自己身边的理由。就算没有戒指,也会如此。
就像在花园里看到了一朵心仪的花,忍不住把它剪下来装点西服上袋。
只是鲜花早晚会凋零,成就不可替的永恒美丽。人却没有那么容易就死去,早晚会揭开伪善的面具。结果无一例外,总是会让他大失所望,继而失去兴趣。
闻哲也是一样……或许是。
€€€€可如果不是?
但他完全能想象对方看到岛上“那些东西”后会产生出多大的恐惧,也能想象对方惊恐的尖叫或者还会祈求他立刻带自己离开那座岛。
非常期待……或许并不期待。
€€€€如果不是就好了。
谢藤的结论从确定变成了不确定。
他爬回床上,埋首于枕头,闭上眼睛,试图入睡。
他睡不着。
好冷。
室温太低了。
为什么不把暖气开高一些?
€€€€因为闻哲。
这个人真讨厌。
但是他的脸很好看。身体也是。尤其是左肩上那颗小痣。
跟他上床真有趣。
热情又放荡的身体跟安静又理智的言行截然相反。
一个比自己还奇怪的人。
想跟他接吻,也想被他吻。
想抚摸他的皮肤,也想被他抚摸。
以及,其他。
€€€€想索取更多。
但他的本能与理智脱节。
他伸手抓起床单,裹住自己赤裸的身体,不多时就连脑袋也没入了纺织品中。
闻哲带着牙膏的清爽与湿润的水气回到床边,不解地打量着床单下鼓起的轮廓。
“谢藤?”他试着唤了对方。
谢藤蠕动了一下,却没有从床单下钻出来,似乎不打算看向闻哲。
“谢藤?”闻哲第二遍唤。
接着是三遍。
对方依旧没有理他,甚至连开始那个蠕动的反馈都消失不见。
他像尸体一样不再动弹,就连呼吸都越来越轻。
“困了?”闻哲放轻了声音。
这次他终于得到了谢藤的轻应,然后是完全与之相反的回答。
“我不想理你。”
“……”
闻哲哑然。
他完全无法理解。
对方好像是生气了,他不太确定地想,但是,为什么?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短短几分钟变化那么大?而且,这根本就不是精神分裂症的症状,更像是一种情绪的复合体。
他试着哄了一会儿,对方依旧既不动作也不说话,仿佛无论说什么都是徒劳。
算了,闻哲俯视着那片隆起的床单,有些不悦地想:不想理就算了。
他转身弯腰拿起备好的衣服逐一穿上,很快把自己收拾妥当,再调整了戒指的距离,无声走向通往三层的螺旋楼梯。
来四楼需要面部识别,出去时却不需要。至于下去之后是否回得来?自从生活助理主动邀请他共饮了一瓶香槟后,他相信对方已经对自己另眼相待了,到时候肯定会愿意帮自己开门。
闻哲临走前又唤了谢藤一遍,确定对方依旧不想理自己后终于转身离开。
不过,没有一分钟,他又再度回到了床边,在床缘一侧重重坐下。
“醒着么?”闻哲这次没有再顾及对方的意愿,直接伸手按住了谢藤的肩膀。
动作比语言本身更有效,谢藤含糊地应了一声。
闻哲半俯下身,温声问:“愿意给我你的手么?”
“为什么?”谢藤露出上半截脑袋,用琥珀色的眼睛盯着对方。
“没有理由。”闻哲说,“我只问你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