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为什么不亲自去玩你最爱的强奸游戏?”闻哲问。
“或许,”他说到途中便意味深长的一顿,将鄙夷地眼神移到了对方的下半身上,“你根本没有这种能力……?”
“闭嘴!”
闻哲成功的激怒了对方,当即不动声色地站直并紧绷身体。
下一秒LR已经冲到他面前,对着他的躯干一阵猛踢。
膝盖攻击正面,脚背和腓骨攻击侧面。
仿若遵循特定节奏,不断交替无休。
可闻哲既没有躲避,也没有呼痛,任由对方攻击自己,注意力全在谢藤和女佣兵头子的脸上。
虽然谢藤依旧没有反应,那个女人却显得相当吃惊。闻哲已经注意到LR殴打别人的时候,始终是用腿脚,而从不动手。他故意借机试探的同时,她也察觉到他的试探,可惜却揣度不出他的用意。
人类的下肢早已经进化为以各自足弓和双腿确保的六个支点,本身就不适合做出攻击动作,除非闻哲途中经受不住攻击而倒下,LR才能以最省力的方式继续施展,否则先疲惫的会是后者。
闻哲当然不会如对方所愿,始终站得笔直并绷紧身体,尽可能以肌肉来抵御打击。
果然没过多久,LR的踢打就因为疲惫被迫停了下来。
闻哲抓住对方停下的刹那,突然爆出疯狂的大笑。
LR怔愣半舜,回神后就发出一声怪叫,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没上过他?”
“我早就上过他了!”LR自问自答,“次数多得我数不清了,我才对他失去兴趣……”
“我又没亲眼见过,当然不会相信。”闻哲笑得满是讽刺意味,“既然你现在做不到,就没必要吹嘘……”
“我录下来了。”
LR打断对方。
“我可以带你去看。”
话语突然完全不受控制的从他口中滑出。
“我会让你知道以前的修有多么讨喜。”
闻哲一行又回到了“图书馆”入口。
LR让人拉开一片又一片莱茵蓝的帘子,打开投影仪,露出大量光纤电缆、数排独立运行的硬盘以及一排闪烁着运行指示灯网络服务器€€€€这恐怕就是医生女儿找的暗网云端服务器。
随着闪烁的光线,投影仪运转起来。
先出现的不是画面,而是声音。
李斯特的浮士德,随后是旦丁。
光与影在墙壁上勾勒出的画面画质并不高,肯定不是近期拍摄。拍摄的人有着糟糕文艺电影的执着,开头遍布无聊的长镜头,装模作样的人物面部特写。
巨大的阳光温室,植物都围绕着边缘生长,中间是年龄从几岁到十几岁的孩子在里面追逐打闹,做着孩子们喜欢无聊的游戏。直到一个背向镜头的金发成年人走进温室,镜头才远远地跟随着他变近。
到了能看清孩子服饰的距离,发现他们胸口上戴着一块“名牌”,有些是家族徽章,有些是家族名字,有些是有一种职业,有些则是空白的。
“温室”的四壁在成年人站定后轰然倒塌,露出布景后巨大的图书馆以及层叠的莱茵蓝帘子。
嬉闹的场景瞬间戛然而止,有的孩子尖叫,有都孩子逃窜,试图躲避即将发生的事。但大部分都已明白逃避不了了,只能留在原地,互相紧抱成团,无论徒劳与否,他们都试图去克服那个成年人带给他们带来的恐惧。
金发成年人身后跟着四个年龄各异的孩子。其中最大的看上去不超过13岁,最小的可能刚刚学会走路,被年纪最大的小少年牵着,踉跄地走了进来。
闻哲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三个长相极为相似的孩子的身份,根据年龄推算出LR肯定还有一个哥哥。
而第四个孩子,却让闻哲的呼吸微微一窒。
他在那三个金发蓝眼孩子当中,第四个孩子的确尤为显眼,尤其是黑发与琥珀色的眼睛。
这四个孩子对其他的孩子们而言,也是恐惧的存在。跟那个成年人并无二致。
他们平时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之所以会出现,是为了来给房间里的孩子们做“训练的示范”。
李斯特的浮士德响起的时候,训练和示范同时开始。
他们被命令脱掉衣服。他们照做。
音乐被更换成李斯特的旦丁的时候,他们被要求摆出“一些”姿势。
如果有谁不愿意遵从命令,就会遭到严苛的惩罚。殴打,不给吃喝,不让去厕所,不让坐下,不让休息……哪怕睡着都会被摇醒。
只要这样持续一段时间过后,无论什么命令,他们都会愿意执行。
如同后天培养出的本能。
……
闻哲知道这种“训练”的名字。
第101章 破碎-8(VII)
递进控制最基础的依据是利用人与生俱来的、无法抗拒的本能来构建条件反射。
例如:饥饿和性,本质上并没有区别,都是身体得不到满足后大脑反向呈现的渴求信号源。
而经过长期训练所形成的条件反射,经常会被一部分人误以为是习惯,其实它早已经接近于人类的本能了。
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巴甫洛夫训练。
实验很简单,只需要同时用食物和声音吸引狗,等到狗逐渐形成一种浅层条件反射,就只需要其中一个条件就能触发。
再进一步叠加出一个复合型的结构:明确一个外在条件、一种奖励以及相应的惩罚,“收获”必然的结果。
但,如果颠倒过来训练会如何?
药物是控制成年人的最佳方法,因为他们已经被日积月累所形成的“习惯”所束缚,化学药剂作为辅助品,能麻痹他们的大脑,让他们逐渐沦为废人。
反观出生时就是赤裸的,也是空白的婴儿,根本没有包括羞耻心在内的任何道德观念,而是后天由成年人教导才获得的人类所独有的特征。既然如此,就它们不是与生俱来的部分,而是在成长过程中逐渐成形的、社会所赋予的“习惯”,那么想要剔除这些已经成型的部分,就必须逆向使用条件反射训练,让他们回归到动物的状态。
条件反射无疑是远胜于化学药剂、最适合孩子们的途径。
场景被剪辑引领着发生跳转衔接,“预告片”般的“准备”环节结束后,依据孩子们胸口的“名牌”,他们被分门别类:
有家族徽章和名字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孩子,他们会被带到其他地方,接受相对温和的“教育”,“惩罚”也是同样;
有“职业”标注的都是相关人才的孩子,他们随后也被带走。他们或许是威胁用的手段,或许是高智商的未来人才,利用价值非常高,需要将他们训练得服从命令,而不是毁掉他们;
至于那些名牌“空白”的,他们的家庭没有财力、权力和智力,他们只是“廉价商品”,唯一的优点是外表和身体。
最后这种“空白”的孩子,会根据他们的性格划分,身体强壮、攻击性也强的会成为“猎犬”,其他则是类型丰富的不同的玩物,就算不小心死了也没关系,因为没人会在乎;
前面两种,更像是人质。他们的“本能”或“本性”会得到最大限度的“开发”,糟糕变得更加糟糕,暴戾的变得更加暴戾。同时会让他们认定自己的行为是理所当然的,让他们拥有旁人钦羡的成就的同时,也留下永远无法抹消的“把柄”。
只要他们越放纵自己卑劣的嗜好,就越是会受制于人,成为“顶层人”谋取钱与权利的“工具”。
极少数能完全支配自己感官的,或者被支配后还能恢复理智的人,会成为理智与身体完全割裂开的存在。
他们会被单独挑选出来,让他们在一起“游戏”。或者把他们放出去,让他们去把其他人当做“游戏”。
莫扎特的安魂曲唤回了闻哲注意力的同时,投影的场景也变了。
莱茵蓝的帘子与同色的毡子上,留下了那个成年人和四个孩子。
剪辑巧妙的开了个玩笑,在镜头转过莱茵蓝海浪的刹那,让他们长大成为少年。
青春期让他们的身体得到发育,与食欲并称的性欲开始苏醒。
他们是被放纵的,也是最矜持的。
他们大多数的“游戏时间”都是同陌生人在一起,给他们的奖励是“一起游戏”。
闻哲无法形容自己看到的东西,单纯的是侵犯他,他,或他,互相交换,继续重复,再交换……
€€€€LR说得是实话,但也不全是。
包括LR在内,他们都是可悲的被支配者,但他们同时也是支配者。因为身体和理智完全分割开的他们,是能享受的,但他们同时也是厌恶这种享受,因为只有那个真正的支配者€€€€那个成年人下达停止的命令,他们才能“暂停游戏”。
但支配者并不满意,他们需要继续玩到获得那个成年人的夸奖,才能结束。
在这个过程里,真正让人胆寒的不是性,而是理智彻底退居次要地位,本能彻底摆脱大脑的束缚,身体的地位被无限拔高,最终让感官支配了一切。
就像LR口中那些令人作呕的“游戏”那样,道德与廉耻很早就被剔除,侵犯对他们而言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的词汇,对他们来说甚至跟举起胳膊、迈出右腿向前走一样普通。
……最后,音乐变成了约翰帕赫贝尔的D大调卡农。
在悠扬欢快的音符中,那个成年人踏入了“游乐场”,告诉他们“道德”,告诉他们“羞耻心”,告诉他们:“你们只是让人恶心的残渣,是最下贱的狗。”
当创伤不再是创伤,只是一种不会危及生命的常态,可如果他们突然被赋予了截然相反的概念,最先消失的一定不是本能,也不是理智,而是人唯一不可复制的精神世界,让他们成为了没有灵魂的空壳。
而后,仿若理所当然的,最先崩溃的不是年长的,而是连“心智”是什么概念都不明白的,年纪最小的那一个€€€€LR的弟弟€€€€那个拿着武器不断扫射,被LR蔑视的少年。另外三个孩子则因为他的奔溃,而意识到自己至少应该坚持一样东西,用它来固定自己的心智。无论那是令人作呕,还是自我毁灭。而LR之所以能成为岛的主人,完全是因为他的言行举止成长为那个“成年人”的翻版。
闻哲知道愤怒没有任何意义,只会暴露自己的无能。但此刻的他只有愤怒。
人的确应该面对自己卑劣的一面,但是那是由他们自己去面对,而不是由旁人放大这些,让他们先将其视作理所当然,放其放纵沉溺,再用这些来绑架他们。
闻哲途中就为了不去看投影的画面而移开视线,却瞥见了莱茵蓝帘子后面露出的悬挂在墙壁上的肖像油画的一角。
他不动声色地朝着旁边挪动些许,很快寻找到了最佳的视角。
看清那张肖像画的瞬间,一个让他胆寒的结论顷刻就占满了他的脑海,让他明白了“共犯”的真正含义。
“你知道修为什么不能碰枪吗?”LR的声音唤回了闻哲的注意。
作者有话说:
61快落(づ ̄3 ̄)づ
第102章 破碎-8(VIII)
他的家族世代跟随英格兰岛的某贵族家族。
说好听的是效忠,说难听点是仆人。
到了他父亲这一辈,虽然离开了那座阴雨笼罩的小岛,生活却依旧围绕着那个贵族家族打转。
不,确切的说是已经失势的旧贵族。
父亲负责照顾那个贵族家族的最后一人,主善仆敬,一则美谈;母亲负责照顾旧贵族的混血女儿,关系很好,亲如姐妹。
这让他感觉到自己立场十分微妙。不止是颜面问题,是他根本无法理解父母的奴性。
至于他十分尊敬的祖父,随后也在本该颐养天年的年纪里,接下了照顾那个旧贵族女儿的孩子的重任。
这个选择间接导致了祖父的死,从而让他下定决心,不再为该家族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