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默摸了摸肚子,空荡荡的,他舔了舔嘴唇,又渴又饿。
他先倒了一碗水,咕噜咕噜的全喝光了,而后才掀开了蒸笼盖子,拿起一个馒头就啃,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半,速度才慢了下来。
一旁的王阿娘见他这个架势,不免心疼道:“哎呦,我的乖儿,饿了不晓得跟小然快点回来吃饭,非得要把一竹筐装满了才甘心啊。”
说着王阿娘给他舀了一碗稀粥,夹了一点咸菜。
林以默捧着碗,喝了一口粥,傻兮兮的笑:“嘿嘿嘿,我跟小然碰到了一大片鸡枞菌,想着全挖回来,就回来晚了一点。”
小双儿模样漂亮,做出什么样的动作都是赏心悦目,但王阿娘心里老觉得怪怪的,总感觉小双儿跟傻大儿越来越像了。
不是长相上的相似,是行为动作上的相似,尤其是刚刚小双儿对她傻笑那个样子。
王阿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当真应了那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林以默不知道阿娘此刻在想什么,他真的饿惨了,一碗稀粥了肚,还吃了一个馒头,肚子终于有了满足的饱腹感。
他才端起那碗黄嫩的鸡蛋羹。
王阿娘整理了那一大框,确实有很多的鸡枞菌,品质都不错,还有一些干巴菌,长得还挺好看的。野葡萄也不少,王阿娘洗了两串,放到大碗里头。
王阿娘问他:“菌子想怎么吃,炒了还是拿来炖鸡?”
鸡枞菌肉很细嫩,最适合拿来炖鸡吃,味道浓香鲜美。拿来爆炒,或者是晒干之后凉拌都很好吃。
一说起这个,林以默就馋了。
“阿娘,拿一点鸡枞菌和干巴菌塞烤鸡肚子,一起烤来吃吧?剩下的留着明天,还是哪个时候炒了、凉拌什么的都行。”
王阿娘好笑的点了点他的额头:“什么时候你也成了一个小馋猫了?”
林以默抿着唇笑,还有一点羞涩,都怪郎君带坏他啦,他以前都不馋的,有什么吃的他都吃!
“咯€€€€”
院子里传来一声高昂的鸡叫声,下一秒就没了气,脖子被切了一道口子,正湍湍的流血,王阿爹用碗接住了鸡血。
野山鸡的血滋补,等凝固了,下到汤锅里跟排骨这些煮也不错。
王阿爹手脚利落娴熟,给野山鸡烫了几遍开水,就开始拔毛,拔掉的毛随手就扔在了木盆旁边。
小白一直在堂屋门口,用那双圆溜溜的小黑眼睛盯着王阿爹杀鸡的动作,突然咻的一下跑到了木盆旁边,低头嗅了嗅满地的鸡毛。它先是汪汪了几声,见鸡毛一动不动的,随后又伸出小爪子谨慎的扒拉几下,最后一口咬住最大的那根尾毛。
又唰的一下满院子跑。
林以默听到动静,便端着碗从灶房里出来,就看到小白在满院子撒欢。
小白立马停了下来,头转了个方向,再咻的一下冲到了林以默的脚边,还将嘴里的那根尾羽放在林以默跟前。
它则是乖乖的蹲坐在地上,扬起它的小脑袋看林以默,还吐着舌头,一副献宝的模样。
王阿娘出来看见,说了一句:“在你面前惯会装乖。”
林以默蹲下来揉着小白的头,温声说:“小皮蛋。”
虽是这样说,林以默心中还是开心的,从碗里舀了一小块鸡蛋羹,扔到小白平时吃饭的小木碗里。
小白鼻子嗅了嗅,很快就吃掉了那一小块鸡蛋羹,吃完又去扒拉林以默的裤腿,发出软软的呜汪声,明显是还想再吃。
林以默轻敲了一下它的脑壳:“小馋狗,不许吃了。”
小白依旧呜呜汪汪的,坚持不懈的扒拉。
对上小白水汪汪的眼神,配上它浑身圆嘟嘟、白白的模样,林以默心软了,又给它喂了一块。
幸好小白吃完了这一块,没再继续缠着林以默讨吃的了,而是将爪子摁到了尾羽上,朝林以默汪了一声。
林以默这才捡起地上的尾羽,很长的一根,五颜六色的,非常的漂亮,有点像阿娘轻绸的飘带。
王阿娘见小双儿喜欢,干脆将那四五根尾羽全捡了,每一根都不大一样,有各自独特的美,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更绚烂多彩了。
还将小双儿手里的那一根也要了过来。
“脏,我拿去洗干净晒干。我记着你房里应当是有空花瓶的,就用来放尾羽吧,这尾羽瞧着是挺好看的。”
林以默眉眼弯弯,嗓音都软软的:“阿娘~你待我真好,我给阿娘捶肩。”
“你这孩子,是不是今早出门偷吃蜂蜜了,嘴巴这么甜。”
作者有话说:
我发现了,放假回家容易堕落,码字不太积极,但是好爽哦。
老婆们,我跟你们讲,回广西的快乐。
1 .隔三差五去嗦粉,螺蛳粉、桂林米粉这些,六块钱一碗哦。
2 .吃了一百块钱三斤的小龙虾,六块钱一碗的糖水(加了满满的料,在我们学校能卖二十来块那种)
3 .昨天买了九毛八一斤的西瓜,前几天还买了十块钱三个西瓜(比麒麟瓜大不少,比正常大西瓜小)
4 .十块钱四斤的荔枝(之前在学校买十五块钱一斤,普通荔枝!),十块钱七斤香瓜(甜瓜),两块钱一斤的所有李子种类
5 .昨天的夜宵还是闺蜜妈妈请客
6 .打麻将(输了两块钱),撸猫猫
等等等,真的好快乐呀~
然后晚上码字€€€€痛苦面具!在学校码字我还挺快乐来着。
第77章 谢礼
尾羽清洗干净,又过了一遍水。
王阿娘找了一块干净的木板,选了个院子里最能晒到太阳的角落,将洗好的尾羽放在上头。
林以默像只小尾巴似的,跟在王阿娘身后,猛然想起来午时都过去好久了,而家里貌似都没有郎君回来的迹象。
“阿娘,郎君中午没回来吃饭呀?”
“没回来,估计今儿事忙。”王阿娘洗了洗手,擦干后又说,“大延不是去酒楼上工,我猜着大栋想着为了大延才没回来。”
林以默轻轻的‘哦’了一声,他低头捏了捏衣角,又搅了好几圈。
郎君没回来便没回来吧。反正回来了是碰不上郎君的,他下山都迟了。
野山鸡已经褪好了毛,王阿爹用刀划开野山鸡的胸膛,掏出野山鸡的肺、气管扔掉,其余的全部掏出来放到木碗中,最后把掏出来的鸡胗破开清洗干净。
林以默捡起地上的一堆鸡毛,找了个竹编簸箕晾晒干。
晾晒干的鸡毛可以拿去买钱,一斤鸡毛能卖二十文钱。
杂物房里有一个大的竹筐,平时用干布盖在上头,每一次家里一杀鸡,都会把鸡毛装在里头。竹筐装了一大半的鸡毛,瞧着是挺多的,可真要称起来连一斤都没有,顶了天也就六两重。
林以默端着木盆、木碗去了井边,打了半桶井水上来,仔细的洗干净内脏,又过了一遍清水。然后冲刷了两遍木盆,还弄了一点木草灰来洗,腥味很快就被洗没了。
灶房里,王阿娘正在调制卤汁,准备来腌制野山鸡,更好的入味,还搞了几碗不一样的烤酱,等起火烤野山鸡的时候,再烤一条鱼和几斤肉。
王阿娘知晓这个方法,还是兄长告诉她的,说是在边塞,大草原上的人都会用调好的烤酱来烤羊肉、烤牛肉,滋味比爆炒还要来得香。
灶头上摆满了盆盆碗碗,全是腌制的肉料和一只野山鸡,鱼也被王阿娘拿来腌了。
闲着无事做的王阿爹跑去山上,打算砍一根竹子回来,削好拿来串肉来烤,还能砍四筒竹节来做竹筒饭。
林以默则是端了一个小木凳,找了个凉快一点的位置坐着,将木筐里的干巴菌和鸡枞菌拿出来,一朵一朵的开始削去根部。
等木筐里所有的菌都削完后,林以默去打了一盆水过来,将菌倒进盆里,开始给这些菌清洗。
鸡枞菌很难清洗,灶房里挂了几个丝瓜馕,林以默拿一个还没用过的来刷鸡枞菌,费劲的一朵一朵的刷,将鸡枞菌上的泥土、脏污都清洗干净。
“阿娘,我洗好了。”
林以默端着满满一盆的鸡枞菌和干巴菌,搁置到了灶台上。
今晚王阿娘不打算再做饭,光是烤那些都足够填饱肚子了。不过都是肉太腻,那两父子肯定不嫌腻,大口吃肉还觉得痛快,但她跟默儿不一样。
所以王阿娘忙着给冬瓜削皮,她抽空看了一眼小双儿洗好的菌类,又低下了头继续削冬瓜皮,边削边说:“默儿你看着抓一把,切碎了跟栗子肉、雪豆放一块。”
“好。”
林以默手脚利索的抓了十几朵鸡枞菌切碎了,干巴菌全部切成了碎块,搁到那一个碗里放着。
切完了菌没事干,林以默看着阿娘开始给冬瓜切成块,问:“阿娘,那剩下的鸡枞菌拿来做什么呀,熬汤吗?”
刀切在案板上,哐哐作响。
“用不了那么多,拿一两把熬汤就成,做玉米冬瓜排骨汤应该挺鲜。”说着,王阿娘又看了一眼鸡枞菌,“剩下的留到明天吃吧,用水泡着,撒粗盐来保存。”
林以默连连点头,阿娘怎么说的,他就怎么做。
不知过了多久,林以默远远的听到了马蹄哒哒不断的声音,还有马儿在嘶鸣的声音,他手里还拿着一串葡萄,放都没放,拎着就跑到院门口了。
林以默踮起脚尖,脖子扬得长长的,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生怕错过了。
下一秒,郎君骑着快马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郎君!”林以默高兴的原地跳了几下,手扬得高高的,还在摇晃,就怕郎君没能一眼看见他。
王商栋拉住了缰绳,大腿肌肉用力夹紧马的两侧,马慢慢停了下来,接着王商栋翻身下了马。
林以默跑到郎君旁边,像献宝似的举起了手中的野葡萄:“郎君,快尝尝,比我们上次去摘的还要甜。”
王商栋依言吃了一颗,对上小夫郎期待的眼神,他点了点头:“真的很甜。”
他牵着马往后院走,小夫郎跟在他的身旁。
“你一个人去山上摘的?”
要真是小夫郎独自一人,那未免也太危险了。
林以默拿了一颗野葡萄,示意郎君低头,喂给了郎君吃后,他才回道:“我跟小然一起去的,还挖了好多鸡枞菌。郎君你不知道,那鸡枞菌长得多漂亮,又大,还长了四五片鸡枞菌,我都挖了大半筐回来。”
王商栋看向了小夫郎,眼里盛满了柔情:“我的夫郎真厉害,居然能挖到又好又多的鸡枞菌,我以前上山大多都是空手而归。”
“夫郎才上山几回,这次都能挖到鸡枞菌了。”
林以默耳朵红红的,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过了好一会儿,他说:“没有呀,我运气好一点,郎君比我厉害很多。”
郎君老说他厉害,那他是有一些厉害在身上的啦。
王商栋喂了草料,又给石槽添上了水,牵着小夫郎往前院走。
“今晚吃烤野山鸡!还有竹筒饭,烤猪肉、烤鱼,还有烤茄子。”林以默掰着手指,一个一个的数。
王商栋疑惑的问:“家里哪来的野山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