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把抓住了小夫郎的手,王商栋盯着小夫郎,神色都带上了担忧,语气都变得冷冽了一点:“你还跑山上抓野山鸡,是不是往后山走深了抓的。”
林以默呆了一瞬,随后小声的说:“郎君,你弄疼我了。”
郎君怎、怎的还怪凶的。
闻言,王商栋意识到他手劲大了,赶紧松了一些。
方才他的心都狠跳了一下,实在是后怕。山上基本村子里的人都爱去,就想着能挖点吃的、摘点水果改善家中的伙食,动物很容易受了惊扰,所以山上没有野山鸡这种野味出现。
但后山有,因为后山很危险,不会有人往后山去。除非是赵猎户为了打猎,肯定是要往后山走的,赵猎户牵着三条狗去后山打猎没事,那是赵猎户经常喂养生肉的狗,嗅觉、血性这些都不一般,遇上了豺狼都能一搏,要是遇上了大虫、大黑熊还能躲一躲。
但小夫郎不一样,当真要是碰上,还能有命回来吗。
在王商栋内心闪过无数想法时,林以默眨了眨眼,才说野山鸡是今早许婆婆送来的,是从赵猎户那儿买来的。
知晓了事情原委,王商栋定定的望着小夫郎,沉声道:“后山一定不能去,晓得吗?去山上也得喊上人,不能一个人。”
林以默反手握住了郎君,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
院门是敞开的,王夫郎和王大延直接就进来了,一进院子就看见小两口黏黏糊糊的在树底下喂着兔崽。
林以默听见了动静,扭头一看发现是王夫郎和王大哥来了,两人还提着一斤猪肉,一排带肉的大骨头和一篮子鸡蛋。
王夫郎是上门来谢礼的,今早他回了家就跟大延说了这件事,大延即刻动身去了镇上。等到了中午,王夫郎见大延还没回家,就知这事真的成了。
王家是他们的大恩人。
他是一秒都等不得,拿出了攒了很久的铜钱,起身去镇上买了猪肉、骨头。他还隔着远远的站着,勉强能看到酒楼里有人在走动,站了大约一刻钟,王夫郎就看到了大延干活的身影。
只一瞬间,一滴泪猝不及防的落下来,王夫郎连忙用手抹去了泪,泪水不听使唤了似的接二连三的落了下来。周遭的人向王夫郎投来异样的目光,而王夫郎哭着哭着便笑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他心中肆意翻滚。
王夫郎一等大延回了家,就提着谢礼,带着大延来王家道谢。
“不过是搭一把手的事,王夫郎你都道过谢了,现在提着东西上门竟显得我们两家怪生分的。”王阿娘没接过王夫郎带来的礼。
王夫郎却说:“拿着,都是些不值钱的吃食。大栋天天在酒楼里干活做事,累得很,这大骨正好给大栋熬汤喝。”
一旁的王商栋出声道:“王叔姆,我身子骨可壮实着,在酒楼上工也不累。今儿,大延哥在酒楼才辛苦,又是在酒楼后门搬运,又是跑到前头招待客人。”
“不如王叔姆留着大骨给王大哥熬汤吧。”林以默轻声道,“我看王大哥是真累着了,更需要补补。”
王大延傻傻的对夫夫两人笑了笑,局促的抓了抓脑袋。
他还好,在酒楼上工远比做短工干苦力要来得轻松,真不觉得很累。
王阿娘不欲跟王夫郎再推辞,只收了一篮子鸡蛋,至于那猪肉和大骨,任凭王夫郎如何劝说,她都不肯要。
“留下来吃饭吧,今晚家里烤野山鸡和竹筒饭。”
王阿娘很是热情的招待二人。
王夫郎摇了摇头:“不了不了,我在家还做了饭呢,回去就能吃了,就不麻烦了。”
说着,王夫郎喊了大延走了,才走出半里地,两人沿着原路返回。
王阿爹在院子铺垫了十来块砖头,是建房子多出来的砖,一直堆在墙院角落,都没有人想着拿来用。
林以默抱了一大堆粗细不一的柴,还有易燃的枯树叶子、晒干的茄树枝,放到了铺好的砖头旁边。
一大张木桌被王商栋轻易的扛起,另一只手还拿着两张小木凳,阔步往院子中间走。
林以默正望着郎君,视线忽而瞟了一眼院门,门上挂着两样东西,他小跑过去看,发出了一声惊叹:“王叔姆带来的猪肉和大骨!”
他走出去一小段距离,但是没有看见王夫郎和王大哥的身影。
显然,早早的就走远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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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烤野山鸡,竹筒饭
烛光微晃,好不魅情。
“这……”王阿娘看着小双儿手里提的猪肉和大骨,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
王夫郎的性子也是个犟性子。
“默儿拿到灶房里放着吧,等明天炒菜用。”
林以默应了一声,提着猪肉和大骨进了灶房,拿了一个有脸宽的木碗装着,又用竹篮子扣起,防止有灰尘掉落或者是有虫蚁飞爬过。
一大盆一大盆的肉放到桌上,还摆了几十根削成长条的竹签,为了能更轻松的将肉块串到竹签上,王阿爹将每一根竹签顶端都削成了尖尖。
林以默洗了手,挨着郎君坐下,拿起了一根竹签开始串腌好的肉块。
王商栋拿起了一条滑溜的鱼,鱼嘴一插,竹尖锋利得很,轻松的穿过鱼腹到了鱼尾,从鱼尾穿出。
鱼是跟赵猎户买的,王阿娘特意要了四条不大不小的鱼,很适合拿来烤。王阿爹一杀完鱼,王阿娘就拿来腌制好了,还往鱼肚子塞了酱果。
王阿爹掂了掂重量,找了几根最重的木柴,在摆好的砖头上弄成井字的结构,往里塞了十来根木柴,最后再弄上易燃的枯树枝、茄树枝,盖在最上头。
天边渐渐暗了,王阿爹架起了火。
王阿娘端了一小盆调好的糯米,加了切成碎丁的腊肉、胡萝卜、鸡枞菌、青豆角和玉米粒,有红有绿的,煞是好看。
一根竹子很长,王阿爹削了不少竹签,还剩了挺长的大半根。王商栋干脆全砍了做竹筒,一节一节的砍断,足足砍了九节竹筒,洗了几遍,摆在了桌面上,上头还沾了水珠。
“大栋,灶房的排骨汤熬好了,你去端出来。”
王商栋起身拍打了几下手,沾在手上的糯米掉到了地上,小白晃着尾巴,直接给舔了吃掉。
玉米冬瓜排骨汤足足熬了一个时辰,掀开了锅盖,浓郁的肉香扑鼻,玉米的香味四溢,还有鸡枞菌的鲜香,七八颗吸饱了汤汁的红枣飘在汤面。
一眼看去,忍不住叫人咽口水。
王商栋将案板上切好的葱花撒到锅里,一锅汤熬得幽香又弄,还多,一个汤碗都装不下,他又去拿了一汤碗洗了干净,将那半锅排骨汤倒进去。
火堆燃烧得噼啪作响,时不时会飙溅出一点星火。
王阿爹弄了一个木架子,两条木棍相互交叉处,王阿爹用木绳捆紧了,左右两边都弄了,为了防止木棍倒掉,他还用砖头堆高了,让木根专门插进砖缝里。
这边,林以默正一个个往竹筒里塞糯米饭,直到把每一个竹筒塞满,他才停下来。
“阿娘,糯米饭还有多的,没竹筒了。”
木盆底,还有浅浅一层的糯米饭。
王阿娘还在往野山鸡剖开的那道口子塞栗子肉、鸡枞菌这些,听到小双儿的话,她转头看了一眼,便道:“留着明天炒着吃。”
“好。”
林以默收拾了一下桌面,抬起装糯米饭的盆放到了灶房角落,用干净的纱布盖在盆面,走到了郎君旁边。
浓郁的骨头汤鲜香肆意飘散,林以默鼻尖耸动嗅了嗅,又猛的吸了一大口气。
“好香。”
王商栋一只手端起一大碗排骨汤,他偏头看向小夫郎:“去拿四个碗,等会儿给你盛汤喝。”
林以默不止拿了碗,连汤匙也拿了,亦步亦趋的跟在郎君身后。
一根一根的竹筒被王阿娘放在火堆边慢慢烤,王阿爹拿起那根削得最粗的竹签,直接从野山鸡的割开的喉管插进去。
王阿爹将串好的野山鸡架在绑好的木棍交叉处,便不管了,留着给大儿来烤吧。
火堆燃烧得很旺,不过木棍被架得很高,而野山鸡架在上头,火尖总是碰不到野山鸡。不然容易将野山鸡表皮给烤得焦黑,但里头的鸡肉还是夹生的。
王商栋先给小夫郎盛了一碗排骨汤,还舀一点排骨和玉米。
“慢点喝,小心烫。”王商栋不放心的看着小夫郎,就怕小夫郎被烫到了嘴。
林以默捧着碗,对上了郎君担忧的眼神,忍不住心里暗自嘀咕,他又不是三岁的小娃,不知冷烫的就往嘴里塞。
“滋滋滋€€€€”
野山鸡被烤得往火堆里滴油,火势蹭的一下暴涨,火尖不断的舔舐着野山鸡,能隐隐约约的闻到了一点焦香味。
王商栋赶紧抽起野山鸡,幸好只有一小块皮被烤得焦黑,他往野山鸡刷了一遍水,又架回到了木棍上。
附在皮上的水,一点点滴到了火堆里,哗的几下,火势瞬间变小了,没过一会儿恢复了原状。
秋季的傍晚无疑是清爽的,偶尔吹来一阵晚风,还带着一丝冷意,而围着火堆烤着肉,倒也不觉得热。
“想吃鱼?”
王商栋给野山鸡刷了一层厚厚的辣酱,小夫郎紧紧挨着他,向他投来祈求的目光。王商栋二话不说拿过了一条鱼,搁在他面前烤,时不时的给鱼翻面,又刷上两次酱。
“先吃竹筒饭,鱼还要等上一会儿才熟,等好了我喊你。”
竹筒被火烤得很烫,青绿色的外皮变得焦黑,林以默捏着两根竹筒最上头的一截,跑到王阿爹身边,拿起了砍柴刀,往中间轻轻一劈,竹筒就对半裂开了。
林以默又兴冲冲的挨着郎君坐下,他也不闲着,拿了一个汤匙,自己吃一口,喂郎君吃一口。
一个竹筒饭很快吃光了,林以默又拿起了第二个,他吃了几口就没再吃了,还要留着肚子吃别的呢,于是全喂到了王商栋肚子里。
几条鱼很快烤好了,王商栋先给了小夫郎一条,才把两条拿给王阿爹和王阿娘。
王阿爹和王阿娘惬意得很,拎了个木椅搁在木桌旁边坐着,时不时磕一下炒瓜子,再吃几口大儿烤好的烤鱼和烤肉,顺带逗一下围在他们脚边的小白。
“这个刺少。”王商栋刚咬了一口手里的鱼肉,发现小夫郎那条鱼小刺很多,干脆跟小夫郎换了一条来吃,“你吃这个。”
林以默望着突然换了一条的烤鱼,呆了一下:“可是,我都吃了一半。”
郎君这条才咬了一口。
王商栋不在意的说:“我多吃点烤肉就成,还有两根竹筒饭没吃呢。”
小夫郎爱吃烤鱼,让小夫郎多吃一点。
林以默笑弯了眉眼,挨着郎君蹭了蹭肩膀,心满意足的咬了一口鱼肉。酱果是酸甜的,一口咬下去,嫩滑的鱼肉烤得喷香,夹杂着酱果的一点酸甜,使鱼肉更鲜香了。
野山鸡也烤好了,浓郁的香味在空气肆意蔓延开来。
林以默赶紧跑去灶房东翻西找,连蒸笼都掀开看了,最后在木柜最底层翻找到了一个大木盘,又拿了放在案板上磨得光滑的石刀,都洗了一遍,才拿到木桌上放着。
王商栋拎起粗竹签的一头,野山鸡挂着,还在往下滴混着酱料的油,他放到大木盘上,接过小夫郎递过来的石刀。
他没把粗竹签直接取出来,怕把里头的鸡肉弄得软烂的一片,于是直接扯掉鸡腿翅膀,再拿石刀切掉了鸡头,顺着那道口子将野山鸡对半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