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别来我办公室 第57章

喻晨不确定地试探:“和初老师?”

鹿言:“嗯,我按摩,他在看书。”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喻晨在电话另一边压低了声音,“我让你约他出去玩是为了拉拉关系,旁敲侧击给你舅树立起良好形象。你怎么还自己享受上了?家里白宠你了。”

鹿言:“我没有啊,组织上交代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初老师刚才形容起小舅用了清一色的褒义词。他的形象本来就不差,还有我什么事儿啊?

喻晨却一秒识破:“还狡辩,合着人家是陪你出来玩了?一会还得吃顿涮羊肉是不是?”

鹿言一乐:“你怎么知道?”

“你都惦记好几天了,我能不知道吗?”喻晨放弃了,“行吧,也指望不上你,你们俩就好好玩吧,别把人带坏了就……哎?”

电话另一边的声音戛然而止。

鹿言正纳闷,听筒里忽然换了一道低抑的声线:“你什么时候把他约出来的?”

“舅?”鹿言听出了对方的嗓音。

喻司亭:“嗯,问你话呢。”

鹿言嘶了一声,硬着头皮坦白:“就刚才。初老师说要带我去吃铜火锅,但还没到饭点嘛。”

“所以现在在温泉酒店?”

“啊。”

举着二姐手机的喻司亭兀自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平淡的嗓音询问:“那玩够了吗?等会儿下雪恐怕不好打车,我过去接你们。”

电话被挂断,鹿言趴在原位没动,大脑思维却快速地过了好几轮,然后腾的一下跳起来。

正在给他做颈椎按摩的技师吓了一跳:“按疼了?”

鹿言摆手:“不是,就做到这里吧。谢谢姐姐,你可以休息了。”

技师愣了愣,但还是应了声“好”,然后收拾东西离开。

鹿言急着披好浴袍下床,把客房里的灯光调亮,看向正悠然看书的人,叉起腰沉思。

初澄抬头:“怎么了?”

“纪检大队长还有十分钟就到达战场了,我得想个办法活下来啊。”鹿言焦虑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什么意思?”初澄没太理解。

“来不急解释了,就当是救人一命,快配合一下。”鹿言在整个房间里找寻可利用的物件,最后取下柜子上摆着的意见簿和签字笔,一本正经地坐到古风装饰画下。

接着,他读出上面书写的文言文,非常好学地询问:“初老师,这句话该怎么翻译呢?”

看着这孩子突然间变成了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手里还端着悬疑小说的初澄实在反应不过来,情绪复杂地挑了挑眉尾:“哈?”

作者有话要说:

喻司亭:趁我不在家,带着未来小舅妈去做大保健,还要求活下来,你怎么想的?

鹿言:不可能,别瞎说,我们明明是在补习语文,不信你问他!

初澄:孩子就是写作业写累了,想按个肩膀吃顿火锅,能有什么错?

第45章

“您好,房间的访客到了。”

服务员敲了敲门,引着喻司亭进来。那人今日是一副休闲绅士的装扮,穿着浅灰针织衫搭夹克, 黑色长裤衬着修长漂亮的腿型。

客房内迎接他的是一幅师生和谐的场景。喻司亭看到如此爱好学习的现场, 俊朗的眉头略微蹙起。

鹿言捧着纸笔,仰头朝他笑得灿烂:“舅,你来啦?”

初澄见状, 打算合上书。

喻司亭的双手插在休闲裤的口袋里,扬了扬下巴:“没关系,你可以再看会儿。本来想在外面车里等着的, 怕你们还没尽兴。”

见对方脸上没什么异常神色, 鹿言忙道:“我们已经讲得差不多了。我现在去穿衣服?”

“不着急。”喻司亭在房间内环顾一周, 问鹿言, “应该学累了吧?”

他伸出骨节匀称的手指,按下床边服务铃。

扬声器里立刻响起回应:“您好,会馆客房部服务台, 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喻司亭看着项目单似乎不大满意,询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专业的中医正骨按摩项目?”

“有的, 您是想体验一下吗?”

“对,现在帮我安排吧。”

“好的请稍等, 马上派技师到您的房间去。”

通讯结束后,喻司亭搭坐到初澄的床边,稍一低头就欣赏到了对方露在汗蒸服下的白皙细瘦的小腿。

初澄稍挪身体, 给他让出一些位置:“喻老师也筋骨不舒服?”

“嗯, 皮痒。”喻司亭淡淡地回。

什么?

初澄诧异地瞪了瞪眼睛。

再次敲门进来的也是位年纪不算大的女技师,长得慈眉善目, 环视房中的三人:“请问是哪位客人需要正骨按摩?”

喻司亭扬扬下巴:“他。”

鹿言摸了摸鼻尖,预感不妙。

“趴着去啊。”喻司亭情绪淡淡地示意,随后又转向初澄,“晚上打算吃铜火锅?”

初澄点头:“对,虽然是鹿言先提的,但我也很久没吃过北京味道的涮羊肉了。喻老师也一起去吧。”

喻司亭摸出手机:“好啊。你喜欢哪家?这个季节和时间段,不提前预约的话估计吃不上。”

“刚好我知道一家正宗又比较冷门的,一般不需要等位。”初澄边作出推荐,边凑身过去,在对方的手机软件上搜索,正想问问鹿言的意见,耳边传来抑制不住的呻吟声。

“嘶,疼,姐姐轻点。”

“这个项目是会有些痛感,但做过之后很舒服,能够有效调节机能,缓解疲劳。你可以放松一点,我肯定不会伤到你的。”女技师笑着解释,重新反向扳起少年的胳膊。

这位技师的手法劲道与良善的长相完全不相符。鹿言受不了如此酸爽的感觉,拍打着按摩垫叫停。

“我这还没使劲呢,要不然……”

正骨师还未出口的建议被喻司亭打断。

“没关系,给他按。”

“啊哈,啊€€€€呃€€€€”鹿言攥紧床单努力忍耐,还是疼得吱哇乱叫。

初澄终于理解喻司亭刚刚是在说谁皮痒,深表同情地眯起眼睛:“疼得声音都抖了。孩子一个人在家里,吃饭成问题,你这舅舅一来就作践人。”

“他是这么和你说的啊?”喻司亭哼笑一声,顺手翻了翻果盘,从里面摸出颗草莓,不紧不慢地吃掉,然后才转向鹿言。

“一会儿想吃粤菜,一会儿要吃西餐,一会儿又嫌西点烘焙师做不好豌豆黄。你小姨惯着你,刚往老宅里请了三个新厨子吧?人呢?”

鹿言一副痛到虚脱的样子,张了张嘴:“在家斗地主。”

喻司亭又问:“那上个星期留给你的十套数学卷呢?到现在我可一张都没看见。”

鹿言咬着牙根:“回去就做。”

这皮孩子,难怪总是在挨收拾。

初澄一时找不到维护的理由,含着吸管,把已经融化的雪顶咖啡喝出“吸溜”一声。

“我不按了,救命……”又坚持了半分钟,鹿言已觉得是身体不能承受之痛。

“看来他确实消受不了。”喻司亭把草莓梗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抬头看向技师,“辛苦了,就到这里吧,可以按正常钟收费,然后帮我办退房结账。”

技师应下,愉快地离开客房。

“那我去把这本书还了,顺便去趟洗手间。” 初澄理了理浴袍领口,起身出去。

喻司亭:“好。”

房间里安静了几分钟。

鹿言撅在床上一动不动,整个人都是灵魂出窍的状态,半晌才抬起已经忍到发红的脸颊:“我要告状。”

“没用,你在假期里也归我管。”喻司亭站起来,朝着他的背后拍了一巴掌,“去换衣服,准备吃饭。”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人心啊?”少年缓和下来,爬起身活动肩膀,声音越说越小,“我这还不是在给你做僚机。”

喻司亭英俊的脸孔没什么表情,冷声道:“说过很多次,不要总跟着你小姨的歪套路做事,管好自己。我犯得着为了这个去指派你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

鹿言看他一眼,自顾自嘀咕着:“也没见你有什么进展。”

“别忘了你还欠着我的卷子。”喻司亭懒得费口舌,提醒他什么才是该办的正事,“之前我是没问你要,如果今天我要了再交不上来,你晚上喊得绝对会比刚才惨。”

鹿言正想和他讨价还价,远远地瞧见初澄从走廊上回来,直接丢下舅舅迎出去,强行扭转话题:“初老师,你刚才推荐的火锅店在哪里啊?有麻酱水爆肚可以点吗?”

喻司亭看着外甥狗腿的背影,被气得想笑。自己和这小子真是有操不完的心,但至少还有一点进步。

这一次,他把靠山选对了。

*

吃过晚饭,果然如天气预报说的一样,纷纷扬扬下起了小雪。

因为和涮肉馆顺路,喻司亭先把晚上还有一堆卷子要做的鹿言送回了喻家,然后才开车载着初澄朝不同方向的初家去。

距离除夕夜没剩几天,城市两旁街道经过装点已有浓重的年节氛围。簌簌飞雪在橘红的灯笼下更显优雅缠绵,铺盖满地的银粟把道路都映亮了几分。

“初老师。”

“嗯?”

初澄一路都托腮欣赏着车窗外的雪夜景色,直到身侧的人主动开启话题。

喻司亭说自己之前收了初先生备下的礼物,却一直没有机会回礼道谢,打算借着年关的机会尽尽礼数。

他问:“如果想要登门拜访的话,选在年前和年后的什么时间段更方便?”

“不用了吧。”初澄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爸本来就是出于感谢才备礼让我登门,你再回礼,那这一件事不是没完了?再说老爷子年纪大了,近几年其实已经不怎么接待新客,但他和金教授平日里的私交不少。在年节这种连我都想出门躲清净的时刻,劝你也别凑这个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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