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送来茶壶,黎楚楚倒上一杯茶,送到她的面前,无所谓的打开话题,“你是想说关于我的工作么?”
纪南岑刚端起杯子,不小心抖出了茶水,太过烫手,只好将杯子重新放回到桌上。
她惶然的看向黎楚楚,怔愣的点了头,“只要你开口,哪怕是你不开口,只需要征得你的同意,我们会给你安排不错的工作,薪资足够让你供养安安。”
“南岑,你知道的,我跟你还有陆之默不是一样,我身体不好也没读过什么书,论工作能力,也没办法成为一个很优秀的人。
加上未婚先孕,安安又是早产儿落了这么重的病根,我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照顾她,你们帮我物色工作,我很感激,但我真的没办法胜任。”
黎楚楚有太多的顾虑,她的弱小与无助,在此刻变得尤为清晰。
纪南岑明白她的难处,却还是想替她极力争取改变人生的机会。
“其实我和陆之默有好好商量过,安安的医药费,我们都可以帮你解决,但是我们真心不希望你从事现在的工作。
虽然那些人能给你很多钱,能让你生活光鲜,我也明白,为了碎银几两不计尊严,是人生常态,只是我们不想让你受他人的委屈。
我们是可以相互帮扶的家人,这是从小到大的诺言,我...”
没心没肺的纪南岑也有情难自抑的时候,说到动容时,她红了鼻子,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对于黎楚楚这些年的遭遇,每每想起,全是说不尽的自责。
“好啦,我不是好好的么,你怎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老喜欢哭鼻子?”黎楚楚无奈的笑,抽出纸巾细心的帮着纪南岑擦掉泪花。
“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过的这么苦,太苦了...”
“我都没哭,你有什么资格哭,我都没觉得苦,你叫什么苦,傻不傻呀!”黎楚楚强装镇定,继续擦着泪花,眼尾还是浮起一片难耐的微红:“我知道你在自责,可是我的遭遇跟你没有一点关系,每个人都要走自己的路,你为什么非要强加自责呢?”
“我没有照顾好你。”纪南岑鼻酸,颤着无法抑制的哭腔,“我答应过要好好照顾你的,但是我没做到...如果当时我在你身边,你就不会遇到那个混蛋...”
“年少无知总会遇到一些让人成长的事,这都是命罢了,遇到他我才有了安安,所以我从来没有恨过他。”
黎楚楚面对那个祸害了她人生的混蛋,早已释然,就算安安耗尽了她的心血,也未曾想过抛弃或者放弃治疗。
这或许是孤儿院里每个人的通病,因为被抛弃过,所以做不到扔掉自己拥有的一切,哪怕她们抱在怀中的是厄运。
这样的执念在她们的世界根深蒂固,以至于不做出舍弃便是满身伤害,她们依旧选择笑脸相迎。
“能不能答应我,有困难找家人,别去依靠那些所谓的什么金主,他们靠不住,家人是永远不会离开你的。”纪南岑诚挚的握住她的手,眼泪哗哗的掉。
以前陆妈妈总说,在外面受委屈了就回家,咱不缺你那一口饭,等真的淹没在社会里,才明白,人终究是要学会报喜不报忧的。
所以黎楚楚习惯了对生活低头,但永远无法习惯向‘家人们’示弱,她把为数不多的尊严,全都留给了自己的‘家人’,“傻...我好着呢!好啦好啦,一把年纪怎么还是小哭包?”
嘲笑着纪南岑,黎楚楚又抽出纸巾替她擦眼泪,“你说你,小时候就这副样子,陆之默负责去打欺负你的小朋友,我就负责给你抹眼泪擤鼻涕,结果长大了,我还得给你抹眼泪。”
等着红绿灯的迈巴赫,稳稳的停在路边,本是眺望街景的苏屿汐,无意的看向了斜对面的桃源居。
靠窗的整排餐桌,此刻只有一桌客人,太过熟悉纪南岑的身影,她只需扫一眼就能看出,那卓立的身姿是自己的妻子。
只是,她和陌生的女人头挨着头,相互揉抚着眼睛的举动,生出了让人无法辩解的暧昧。
这样的互动太过亲密,以至于生生蛰疼了苏屿汐的眼睛,季颜那般让人憎恶的感触袭上心头,恶心到令她想要干呕。
虽是面无表情,但眼底盛出的愠怒已然无法消解。
她攥着扶手,掌心越发收紧勒得皮肉发白,安静的车厢里,倏而爆发出厉声呵斥:“把车开过去,调头!”
司机被突如其来的怒斥,吓得握紧了方向盘,却还是理智的说明情况:“苏总,现在是红灯,请稍...”
打断了对方的发言,苏屿汐一反常态的发这脾气:“我叫你现在立刻马上把车给我调过去,听不懂人话吗?!”
从来没有见过老板如此失态,坐在副驾驶的肖乐遥有些无措,“苏总,请耐心等一等,马上就到绿灯了。”
“这样太危险,请再等一等吧。”司机随声应和着,额上已经渗出冷汗。
“回临玺台。”苏屿汐报了地址不再说话,车厢里只剩她因愤怒而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化不开的紧张气氛。
......
“服务员,麻烦把菜单再给我一下。”快要用完餐的时候,纪南岑又要来了菜单。
她点了苏屿汐喜欢的水晶虾饺,并且是双份,觉得不够,便又点了其他几样特色茶点。
坐在一旁的黎楚楚,双手托着下颌,眼中含起深深的笑意,“给太太打包的?”
“可不是嘛,今天早上没给她买桃源居的水晶虾饺,那脾气闹得,恨不得把我给撕了,连着早餐午餐都不肯吃。”纪南岑聊起自家母老虎,说的是唾沫横飞,一肚子的苦水道不完。
“怪不得你非要跑来这里吃下午茶,原来是为了给老婆打包好吃的~”
被黎楚楚看破又说破,纪南岑羞红了脸颊,嚷着:“老婆嘛,就是得宠着,不然回家跪键盘!”
“当你的太太,一定很幸福。”黎楚楚中肯的评价着,似乎想起了小时候。
纪南岑撅撅嘴,得意的摇头晃脑,“那可不是嘛,你看吧,小时候我说了要娶你,你偏不愿意,现在我这颗大白菜被...不对不对这个比喻不恰当,现在我被别人拐走啦~”
“少臭美,谁喜欢成天只知道哭哭啼啼,又挂着鼻涕的邋遢鬼?再说了,三天两头被人家欺负,打得满脑袋是包,又是哪个不争气的东西?”黎楚楚回忆着小时候的纪南岑,越想越好笑。
小财迷被揭短,不服气的嘟囔:“你怎么也喜欢埋汰人呢?!”
“快点打包了,赶紧回家见老婆吧,让人家等久了,小心真的让你跪键盘!”
诶,某人已经一语成谶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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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欺负
阴霾笼罩着渲城大地, 乌泱泱的云层过境,将空际压出摇摇欲坠的破碎感。
纪南岑开着皮卡车,在逐渐拥堵的大道上左右穿梭, 她铆足了油门,时不时的瞟向天空, 深怕赶回家之前遇上狂风骤雨。
快到临玺台别墅区, 淅淅沥沥的雨还是打在了挡风玻璃上, 侧头看向留有余温的打包盒, 她不想让家里的苏屿汐多等片刻。
终于将车停在别墅门口,雨已经大到让人认不清花园的石板小道。
纪南岑抓起盒子捂进衣服里,顾不得腰伤,旋风疾跑冲进家门, 结果还是被淋成了落汤鸡。
苏屿汐单手撑着额门, 倚靠在沙发里闭目养神, 即便身后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也没扰到她神色松动。
纪南岑疾步走到茶几前, 见到老婆的那一刻,高悬不安的心终于平复。
“你回家了怎么不给我说一声,害得我白跑一趟公司。”她埋怨几句, 手上倒是殷勤的整理着打包盒, “我掐指一算,你肯定没吃午饭, 我特意去桃源居打包的水晶虾饺, 趁热尝尝?”
夹起一块虾饺,纪南岑托在手上, 小心翼翼的送到苏屿汐的面前, 不知道这女人又在闹哪样, 反正不搭不理也不睁眼睛。
纪南岑不明所以,直觉肯定是自己又踩到了什么未知的雷区,她笑脸盈盈的放下筷子,盘坐在地毯上,揉捏着老婆的腿,卖乖道:“老婆这是怎么啦,半天没见到我,生气啦?”
苏屿汐依旧保持着闭目的姿态,只是抬手用力挥开了纪南岑的双手,“别碰我,脏。”
“我...做错什么了吗?”被冷漠对待,纪南岑小声问着,又急忙转身托起虾饺盒子送到老婆面前献宝,“吃个虾饺消消气嘛,我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呀,我改我改~”
苏屿汐猛然睁开眼,似有火苗从眼底窜出般,她瞪着纪南岑人畜无害的脸庞,转眼垂眸看向打包盒。
爆发来的猝不及防,她抿直唇角一巴掌扇在了纪南岑的手上,那一片心意伴着盒子飞出散落一地。
小财迷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扰,她不可思议的怔愣,随即又慌张的满地寻着虾饺。
那修长的身影趴在地上,一边往嘴里塞虾饺一边又往盒子里放,毫不在意食物是否已经裹了灰,却也是狼狈至极。
终于把地上的食物收拾干净,纪南岑鼓着两颊像只土拨鼠,傻愣愣的怀抱着盒子,疯狂咀嚼吞咽险些噎住,捶着胸口缓和着呼吸。
苏屿汐双手环于胸前,嗤笑着冷眼旁观,像是在欣赏一场独演的喜剧。
“对我有意见,你可以明说,把脾气撒在食物算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人吃不起饭!”
从来只会笑脸相迎的纪南岑,为了食物大发雷霆,她暴怒的咆哮声在回荡在客厅里。
被纪南岑的反应震慑,苏屿汐唇瓣翕合,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她站起身一把推开小财迷愤然的走向家用电梯。
忽然一只手攀在了她的胳膊上,带起一阵强大到让人无法抗拒的拉扯力,苏屿汐被纪南岑狠狠的甩回到沙发上。
苏屿汐倒着身体,直视一脸冷绝的纪南岑,戏谑着:“怎么,你想家暴我?”
纪南岑扑身双手摁在她的耳边,像一头随时都会爆发的恶狼,嘴里挤出冰凉的字句,“道歉,我要你为刚才的行为道歉。”
“哼,无聊。”苏屿汐蔑视一笑,准备起身,却被狠狠的摁回到沙发里。
纪南岑的一把摁住她的肩头,提起膝头抵在她的两腿之间,轻轻松松断了去路,甚至让大小姐无法动弹,“道歉。”
肩膀上的手逐渐加深了力道,苏屿汐的脸上随之浮起痛苦的神色,她吃痛的皱紧眉头,挣扎着:“你弄疼我了!”
看着老婆眼尾渐渐升腾的微红,纪南岑被雨淋湿的头发滴落的水,掉在了她的眼角。
很快,大小姐的眼眶溢出不争气又无助的眼花,混着那雨水从脸颊滑落,她梗着脖子抽泣,倔强里竟然偷偷藏了可爱。
纪南岑恢复些许理智,她僵着背脊也被自己破格的行为镇住,面对老婆的哭泣,她毫无应对的办法,只能靠摇脑袋来恢复更多的理智,“你哭什么?”
【画外音:苏屿汐被纪南岑欺负哭了,赶紧快传出去!】
苏屿汐面对绝对的力量,她做不出任何反抗,只能生气的别开头,不肯多看纪南岑一眼,“你欺负我!”
“我...我没有,明明是你先无理取闹的!”纪南岑慌得口吃,据理力争寻着到底谁对谁错。
“你背着我和别的女人私会,明明是你有错在先,我不过是打翻了一盒食物,凭什么道歉的人是我?”
苏屿汐鼻酸难耐,一开口便是让人心软的哭腔,她执拗的不肯认错,像极了被冤枉的孩子,无处寻到发泄口。
纪南岑松开手,一把捞住老婆的腰,直接将那单薄的身子扛了起来,她莫名其妙的反问:“我背着你和别的女人私会?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你就是有,我都看到了!”苏屿汐挣扎着捶打小财迷的后背,蹬着双腿不安分,脑袋朝着地面起起伏伏有被吓到,“你放我下来,你干什么?”
“我警告你哈,你再这么乱动,要是摔破相了可别赖我。”纪南岑唬着大小姐,慢条斯理的朝二楼走去。
推开卧室门,她直接将苏屿汐扔到了松软的床上,顺便扯下领带绕在手上。
这看起来有些糟糕的动作,惹得苏屿汐直接往被窝里钻,“你到底想干什么?”
纪南岑两手拉了拉领带,露出狡黠的笑容,“惩罚你。”
苏屿汐无处可躲,只能就着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你别过来,滚开!”
这一套动作倒是正中下怀,纪南岑直接连人带被捆紧,嫌还不够牢实,又抽出皮带绑了大小姐的腿。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放肆,苏屿汐被绑得没了挣扎的余地,像一只圆滚滚的毛毛虫,只能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放狠话:“纪南岑,我跟你没完!”
纪南岑脱掉西装外套,撩起衬衣袖子,似有大动作,“没完,确实还没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