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大小姐只叹那唱着儿歌的家伙是一头恶兽,她狼狈的攀着楼梯想要逃到卧室。
奈何,纪南岑摁住她的脚踝,轻松钳制了她的行动。
借着自己宽实又灵活的身躯,压住那单薄的身边,占据了上风。
一时间,楼梯间上演着你逃我追的戏码,直到空际镀了冬日暮色的暗暖。
陷入蜜恋的二人,寻回了原本的理智。
苏屿汐疲倦的蜷着身子,倏而被她那大狗狗攻搂进怀里,她将脑袋靠在牢实的臂弯,刚好与之十指紧扣。
纪南岑的右手在她的肩头划过,最后紧紧的环住她的腰,满足的说着:“每次这样抱着你,嗅着你身上的味道,我就觉得这个世界真美好。
只要有你在,我就能热爱生活,每天送走你的背影,迎来你的拥抱,期盼日出期盼日落,晨暮皆是你。
悄悄告诉你喔,很久以前我偷偷买了一块地,想着孤独终老,至少还一片养老的田地。
那里依山傍水,建起的小三层里,每一层都是一处你最想见到的风景,我会在花园里种满玫瑰,这样,咱们就不愁花败花谢。
屋后的小土地,你想种啥咱们就种啥,然后在火事塘里养些鱼苗,待到它们膘肥体胖,我们就能一起钓鱼。
到时候,我们可以在山头守日出,也可以在傍晚跑进林子里探险,如果你想进城疯狂购物,我就当你的司机,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我的卡你随便刷,其实我可以养你的。
我再努把力,会画画,学拍照。
我想把你的岁月印刻在我的世界里一丝不漏,好在我们老了以后,成为茶余饭后的说笑,甚至农科小事都熟记于心。
我已经找不到什么事比这样的日子更浪漫,这是我的长情,却怕你只爱浮华不爱清净。”
苏屿汐翻身面对着纪南岑,她的手抚摸着眼前这个情种的脸颊,眼圈微微泛红:“那说好了,退休后回归田园,你得带我过上安居无忧的农家日子。
我们要养一院子的鸡鸭,还是我负责掏蛋,说好了种土豆的,那样才能吃上炸薯条...
纪南岑,我好爱你啊...怎么办呢?”
......
卧室里的气氛算不上浪漫,偶尔响起干涩的咳嗽声。
被逼在床头的黎楚楚缩着脖子,不小心染了风寒感冒,她的气色是不带生机的蜡白,肉眼可见的憔悴。
“尹生,我这个年纪不似从前,已经玩不起恋爱过家家的游戏了。”
黎楚楚的言语就像一潭激不起涟漪的死水,那冰凉的指尖在唇上游移,似在品味突如其来的侵袭,究竟暗藏着怎样的心意。
尹生的吻只在一瞬,似梦非梦的蜻蜓点水。
喜欢的人总是在有意无意的抗拒自己,她黯然失色的垂下明晰的眸子,回答丢了往日的自信,字眼里全是卑微的祈求。
“我实在算不出来,缘分的数值是怎么躲过时间的阻拦,又跨越了大半个地球的经纬,才让我们重新相遇?
如果这样都不能好好把握你,那一定是我做的还不够好。
我不急着求得你的答应,但也不希望你一时的回绝,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必须搬进我的家。
一来,你也没什么好去处,放你租房独居我不放心,毕竟季颜就像个不定时的炸弹,我摸不准她的动向。
二来,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个道理,所有天花乱坠的甜言蜜语,都不如发自内心的想要打动与付出,你所遭遇的不幸,我都会把错归咎到自己身上,这些年是我没有好好保护你。
爱你驱使着我,想要为你铺平未来的路。
楚楚,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吧,我想给你一个家,给安安一个家,我们一起好好的过日子。”
被尹生认真而深情的话语打动,黎楚楚动容,眼尾绯红飘出难以言喻的感动,只能靠一声满足的轻笑掩饰五味杂陈的心绪。
她疼惜的描摹着尹生高挺的鼻梁骨,堵塞着鼻子喃喃道:“你知道吗?你现在像极了踩着七彩云朵的英雄,高歌着救赎的英勇,非要闯进我的世界,拉着我的手腕带我走。
为什么你总想要照顾我,明明我比你大好几岁!
你一向固执得很,每次我不答应,你就变着花样跟我闹,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脾气一点都没变。
不过...看在你不顾一切保护我的份上,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也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听到爱人松了口,尹生乐得傻笑起来,一个劲儿的点头,“好,我答应你的要求!”
“我都还没说是什么,你就急着答应了?万一我的要求你没办法满足呢?”
“只要不是离开我,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会尽全力满足你,这是我对我们的爱情,最基本的承诺与保障。”即便黎楚楚还没说明要求,尹生已经迫不及待的无条件答应。
一往情深的言语并不浮夸,她想为半生苦难的黎楚楚,编织出一片敞亮的未来。
从来不敢奢望被谁偏爱的女人,突然坠入了蜜罐。
黎楚楚是害怕的,害怕轻易得到后又被轻易的抛弃,她没有任何底气与自信,去迎接属于自己的幸福。
纵使幸福不偏不倚的被尹生捧在手心送到眼前,就摆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但依旧没有一丝胆量去触碰。
因为这样的幸福就似飘荡在空中的气球,那根连接的线纠缠在指尖,也许轻轻碾弄几下就会断灭,离她而去。
仿似看穿了爱人的心思,尹生双手覆在黎楚楚的手背上,牢牢的贴在心口,笃定的承诺着:“你觉得我是一时兴起的么?我真想剖开心门,让你仔细看看,里面究竟住着谁。”
泄出一声长长的吁叹,黎楚楚终于松了口,“答应我,不要跟季颜产生任何冲突,我不想你因为我,跟那样的人纠缠。
她是疯狗,疯狗咬人从来不会有理由,如果你因为我而受到伤害,我会自责,自责的想要躲起来,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在爱情里,我们是平等的,相互依靠着并肩前行,你和安安从来都不是累赘。
还记得以前我们在病房里度过的快乐日子么?你们给了我最纯粹的快乐,那是别人无法让我体会到的真实与幸福。
所以...不只是你渴望拥有一个家,我也渴望着,渴望你和安安能住进我的世界,我保护着你们,你们也会保护着我。”
“尹生...”黎楚楚圆睁着眼睛,豆大的眼泪不争气的往外蹦,眼前的人如此的温柔,无条件的接受着不完美的自己,甚至每一句话里,都在努力的认可着不属于她的孩子。
被人执拗的偏爱着,感觉好到让黎楚楚明白,拽着气球的人是尹生,原来她才是飘在云端的那颗气球。
黎楚楚拭去眼泪,抽泣着垂下了头,搅弄着尹生的衣摆,终于卸下了所有的防备,“我想好好爱你。”
二人同居的生活似乎拉开了帷幕,尹生闭上眼睛,依旧保持着拥抱黎楚楚的姿势,舒服而又懒洋洋的回应:
“我爱你,爱你生气又拿我没辙的样子,爱你缩在我的怀里无助的哭泣,爱你不跟我斤斤计较的大度。
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如果这个世界让你感到了疲惫,我把我的世界送给你,你只顾好好享受怎么快乐怎么来,这就够了。”
“让我们重新认识一次好么?尹生你好,我是隔壁病床安安的母亲,黎楚楚。”
“安安妈妈你好,我是你的尹生。”
作者有话说:
1.很快...暴风雨又要来了吧...
2.预收文《案发现场禁止谈情说爱》求收藏
第95章 危险
KTV里萦绕着彻耳的流行歌曲, 即便空气里弥散着大牌香水的味道,依旧盖不住奢靡之下的腐坏气息。
林洛的身影没入赛博朋克式灯效的曲折廊道,宛如穿梭在绚丽又浮夸的时空里。
走廊的尽头是为贵宾特设的奢华包房, 领路的服务员让开进门的道,毕恭毕敬的说着:“小姐, 季总就在里面。”
林洛友善的点头示意, 推门的动作毫不犹豫。
只是映入眼帘的场景, 使她蕴起浓烈的蔑视, 嘴角扯起的笑容亦是止不住的嘲意。
沉溺在纸醉金迷里的季颜,习惯性的为自己安排了两个陪酒女,看得出她很钟意被人簇拥的感觉。
见到邀约却迟迟不来的人终于出现,季颜举起酒杯, 恬不知耻的高声呼唤着:“林小姐, 约你十次, 九次拒绝, 总还是给我留了一次的面子, 这杯我先干为敬。”
密闭的空间里,烟酒交织出让林洛厌恶的氛围,她毫不避讳的抬手挡在鼻前, 表示对环境的嫌弃与不适。
转眼盯着桌上歪歪倒到的酒瓶, 林洛就好像看到了季颜萎靡又不值一提的人生。
季颜一杯酒下肚,脸颊浮起微醺的迷离, “喝一杯么?”
“我不喜欢过于嘈杂的环境, 有事说事,没事我就不走了。”林洛走到酒桌前, 拿起话筒语气平静, 音响效果不错, 非常清晰的表达出了她的要求。
原本搂着女人的双手收了回来,季颜大势的依靠着沙发,她没有发话,身旁的陪酒女已经替她重新倒满了洋酒。
季颜随手搂住另一边的女人,释放出最原始的丑陋。
黏腻的舌尖绕着陪酒女的耳朵勾勒,又像是恶犬嗅到美味的肉,当着林洛的面,掰着对方的下巴狠狠的缠吻了一番。
林洛终于真实的体会苏屿汐的恶心,她扬着高低眉,像是看了一场龌龊的表演,激得全身不适的发麻。
季颜推了推两边的陪酒女,“你们先出去。”
节奏强劲又叨耳的音乐,终于停了下来。
偌大的包房倏而灯火通明,被光亮环拥的二人相视无语,气氛在悄然里暗生出诡异。
季颜端起酒吧晃悠,冰块随着洋酒荡漾,发出磕碰的脆响。
她自在的抿上一口,嗫嚅着唇瓣,破了尴尬的局势:“现在没有外人也足够安静,我们可以好好聊一聊了吧?”
估摸是林洛嫌脏,并没有找位置坐下,依旧挺直了腰背,气势不输的俯看着对方,“聊?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约我,我倒是想问问,你想聊什么?是非聊不可么?”
“我们可以聊的事情,那就多了去了了。”
“我不懂你想表达什么。”
林洛的回答看起来没毛病,却惹了季颜失狂的捧腹大笑,“我不信只有我一个收到了匿名的邮件,从你突然回国开始,我就在思考这个问题,有些事你知道的一定比我多,就好比...苏屿汐和纪南岑是形婚关系,诸如此类。”
谈及故人形婚,林洛的脸上看不出多余的情绪,不意外也不难过,季颜猜不透她的心境。
“哦,这事我知道。”林洛一声轻‘哦’,表现出了并不上心的态度。
“所以...你没有想法么?哪怕是一点点的想法。”季颜含笑反问,她想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大度,奈何寥寥一句话,已经出卖了她的斤斤计较。
“想法?你觉得我该有什么想法?横刀夺爱还是撕破脸皮,让大家都难堪?”林洛双手环胸,她以问答问,轻轻松松就破了季颜想要拉拢自己的局。
“我想我们可以合作的,我知道自己是烂人,所以不再贪恋苏屿汐,但是我咽不下纪南岑这口恶气,你就不一样了,你怎说也是苏屿汐的青梅竹马白月光,难道就甘心把挚爱拱手他人?”
“季颜,你挑拨离间的手段实在太低级了,你觉得把我拉进阵营里,就能改变已成定势的局面吗?就算你出了恶气,实质上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知道苏屿汐和纪南岑在我的家宴上,是怎么闹的吗?那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给我留,咽不下就是咽不下,就像吃了两只恶心的苍蝇!”
季颜借着酒劲,控诉着自己的遭遇,在她的视角里,她就是个可怜的受害者,苏屿汐和纪南岑反倒成了十恶不赦的混蛋。
林洛单手擦进西装裤兜里,侧身打量着包房里的环境,冷漠的嘲讽着:“你在控诉他人的时候,有没有照过镜子,你应该看一看自己的嘴脸有多恶心?”
季颜依旧保持着笑容,被言语中伤,她勾起的嘴角似笑非笑,逐渐变得狰狞又丑陋,“你的意思是,不肯帮我咯?没关系的...只要你坏我的好事就行。”
意思到季颜动了坏心思,林洛饶有兴致的摩挲着下巴,“我当然不会坏你的好事,因为...我更乐意当渔翁得利的角色。”
“林洛啊林洛,想踩着我的肩膀当赢家,你真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