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的脾气就那样,他也不是真的怪你,晚上南岑来过了,带着一群人守在家门外,赶也赶不走,全家上下出也出不去,把你爸给气坏了。”
道明原委,奚榆也不再多说,只等着女儿能为此说明些什么。
苏屿汐慵懒的靠在床头,虽然不知道纪南岑这些天得了什么失心疯,到处闹些幺蛾子,但那晚乔波尔的话让她谨记在心,索性还是站在了爱人的那一边。
“南岑想要做什么就由着她吧,家里守着一群保镖不是挺好的么,至少很安全,对你们来说又不吃亏。”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平白无故的闯进家里,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又威胁着让一群外人待在家里,这大眼瞪小眼的,谁看了都不舒服,要不你跟南岑说说,把人撤了吧。”
苏屿汐有些好奇,反倒来了兴致,“她说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来的消息,非得让我们拒绝跟季家合作旧城改造的项目,说是等到跨年晚宴,才能放我们出去,这跟软禁有什么区别,她要为她的行为负法律责任的!”
“那挺好的,反正我也不赞同你们合作,既然我现在说话没什么分量,那就让她来出面解决吧,反正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那就不说了。”
“你这孩子,就算是我们千错万错,但也不能这么胡来,一点长幼尊卑的礼节都不懂,你让我们怎么去接受她?”
“还需要接受么?更何况我们已经离婚了,她想做什么我又有什么资格去管束。”苏屿汐明嘲暗讽,越说笑容越是明朗,突然就觉得纪南岑的所作所为都是极好的,至少她怎么会替自己变着法子出气,“睡吧,眼睛一闭一睁,吃两顿饭,那些人就走了,挨不着你们什么事的。”
一向懂得进退把握时机的奚榆,无奈的叹息,看来也是没辙了,“我看不明白了,你们这些孩子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也从来没有看透过,我的父母究竟想要的是什么,我累了,挂了。”
临到挂电话,奚榆急忙提醒着:“等等,明天的晚宴很重要,别迟也别胡来。”
苏屿汐不以为然的钻进被窝里,揶揄着:“晚宴我当然会参加,只不过...我并不是代表苏家而去的,毕竟是我那亲爱的父亲,亲手把革去了我所有的职务。”
“革去职务是特殊时期特殊应对的法子,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天底下没有不爱子女的父母...”
“有啊,我的父母不就是特例么?”苏屿汐扔下一句伤人的反问,不留余地的挂掉了电话。
只是这么一闹腾,她的睡意全无,掀开被子下了床,她趿着拖鞋走到了一楼客厅。
自从纪南岑搬走后,这偌大的别墅变成了索然无味的存在,一丝生活的烟火气都抓不住。
倚靠在沙发的角落,苏屿汐打开电视机,反反复复的跳着频道,似乎想用影像画面为自己的家增添几分人气。
一抹黑色的魅影赫然出现在阳台门边,映着电视机的幽幽的光,矗立着一动不动。
“啊!!!”上次被凌希惊吓的画面浮荡在脑海,苏屿汐尖叫想要逃离。
咔哒一声,门被推开,来者戴着帽子和口罩,根本看不清是人是鬼。
大小姐只能将手上的遥控器砸了过去。
黑衣人机敏的一把接住遥控器,摘掉口罩露出畅快温煦的微笑,责备道:“胆小鬼,这么晚为什么还不睡?”
苏屿汐躲在楼梯的墙边,探出小半边脑袋,惊魂未定的泄出一口气,“南岑?”
纪南岑扔开帽子和口罩,踱步走到她的面前,俏皮的咧嘴一笑,“这个家,还有我的床位吗?”
千言万语道不出一句苍白的我爱你,便只能靠着本能的亲近,她搂住爱人单薄又颤抖的身板,将她挤进怀里。
那柔软的腰身是如此的真实,带着肉血与骨感的温暖,在分离的日子里,无数次的梦回,终于在此刻重新拥有。
纪南岑将脑袋埋在苏屿汐的颈间,细嗅着她身上熟悉又痴迷的味道,喃喃呓语着:“明明可以把这个拥抱留在明天,当做久别重逢的惊喜,可是我等不及了...如果想念耐不住一分一秒的煎熬,那就说见就见,时间从来不等人。”
苏屿汐微张着唇,那双圈着自己的胳膊,比任何一次拥抱都要用力,像是稍稍松开就会失去一般,这患得患失的情绪感染着彼此。
抬起双手悬在空中,在即将给予回应时,她却把身前的人硬生生的推开,醋意裹挟着无端发泄的愤怒,阴阳怪气的控诉着:“你抱着别的女人时候,是不是也会上演这种煽情的桥段?”
纪南岑歪着脑袋,傻乎乎的结巴了,“我...我没有...我是干净的,那些女人...我就搂了几下,回家了我有好好洗澡的...”
苏屿汐管不了那么多,一听到搂了几下,歇斯底里的唾弃着:“纪南岑,你脏了!”
“不是...我们就不能好好抱一抱嘛,明明你就很在乎的嘛!”
恋爱里的女人降智的速度极快,苏屿汐又有了几分冷冰沁的影子,幼稚的无理取闹着,虽然没给纪南岑什么好脾气,但她紧紧拽着爱人的衣摆,不敢轻易松开。
拉着小财迷回到沙发前,大小姐端坐着,双手环胸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你大半夜鬼鬼祟祟的跑来做什么,就为了抱一抱?还有...你把爸妈堵在家里,什么意思,万一把老爷子气出个什么好歹,你说怎么办?”
纪南岑卖乖的蹲下身,讨好的敲着大小姐的腿,无辜的嘟哝着:“那还不都是为了你嘛...”
“为了我,就可以带着一群人去家里闹腾?你多大了,做点事能不能有点谱?”
“呐,我做事很有谱的,堵着爸妈不出门虽然是下下策,但效果奇好,一来能杜绝她们在今天这个重要的日子,不会签下跟季家的合同;二来我这个上门的穷‘女婿’也能扬眉吐气一把;三来确实要好好震慑她们,主打一个以后谁都不能欺负你。”
“说来说去都是你有理,我还能说什么?”说不过纪南岑,苏屿汐别着头佯装生气。
“你还在为那天会所的事生气?”纪南岑坐到她的身旁,想要搂住爱人的肩膀,奈何被恶狠狠的抖开,她只能悻悻的摸摸鼻子,好以化解尴尬。
“知道我在气什么,你还敢提?”
“好啦好啦,我不提还不行嘛。”说着,纪南岑起身准备离开,“我就是太想你了,所以路过这边的时候特意过来看看,谁知道你大晚上的还在熬夜追剧?时间不早了,你快去睡吧,我该回去了。”
好一个欲擒故纵,这下可是把傲慢的苏屿汐给拿捏住了!
“大半夜的到处瞎乱跑,你这人是有什么毛病?”苏屿汐嘴笨,把挽留的软话硬是说得理直气壮,这下成了活脱脱的说教。
她咬着唇,暗戳戳的在心底骂着自己怎么会如此嘴笨?!
纪南岑盯着她变来变去的脸色,好笑单膝磕在沙发边,俯身将她困在怀里,“你要是舍得委曲求全,求求我什么的,我也不是不可以留下来~”
苏屿汐被逼到沙发的角落,蜷着身子反抗,“得了便宜还卖乖,滚开,给点阳光就灿烂!”
大狗狗攻撒起娇来,带着一股子难以拒绝的乖巧,她半阖着眸子,整个人压在了苏屿汐的身上,疲惫的呢喃着:“老婆,抱抱我吧,我累了。”
作者有话说:
有一位小天使在抖yin里私信我,我含泪承诺今晚双更,看吧,我多么的听话乖巧勤奋可爱。
我用纪南岑的语气撒娇:小天使们,抱抱我吧,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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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馈赠
“为什么非要分开到场, 我就这么拿不出手?!”
肖乐遥一早就带着老板高定的晚礼裙守在客厅,只是此刻如若针毡,楼上传来的争吵声, 让她走也不是,上去也不是。
卧室里, 纪南岑坐在床沿, 眼看宴会开场的时间不到两小时, 整个人还顶着一头乱毛, 根本没有功夫好好打扮。
她一副妻管严的模样,老实巴交的解释着:“我这不是还有其他的安排嘛,等到了会场,不也一样能碰头?”
本来分开行动算不上什么大事, 只是这女人嘴笨得很, 哄人的伎俩还不如小学生, 轻描淡写的解释反倒越描越黑, 惹得梳妆台前的大小姐越发的不爽。
苏屿汐气定神闲的描着眉线, 阴阳怪气的揶揄,“也是,现在的你, 在外面也是受人尊称的纪总, 我一个糟糠前妻拿什么身份跟你比肩?”
这话把纪南岑给憋得一肚子窝火,她像吃了一吨生苦瓜, 有苦说出的无奈, “嘶...咱有话好好说,干嘛一张嘴就是夹枪带炮的?”
“我夹枪带炮?你的意思是...我在无理取闹?”大小姐摆起谱来, 那可是端着架子往天上飞, 哪儿管小财迷的有苦难言。
她不就是想跟爱人如胶似漆的出入宴会, 炫耀挚爱本就是一个女人渴望的事,何错之有?无辜的情绪开始蔓延。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纪南岑看着时间分秒流逝,她还赶着去接黎楚楚,不得不得罪了老婆大人往门外走,“实在不行,等回家了我跪键盘,是真有急事要处理,您行行好吧!”
“你!”苏屿汐气愤的把口红砸到纪南岑的身上,皱着眉头放狠话:“你出了这个门,再想着回来,那可就没门了!纪南岑!你给我回来!”
“老婆说什么都对,等我把事办完了再好好赔罪,拜托拜托!”小财迷托着一只手比出下跪的姿势,扭头一溜烟的跑没了踪影。
“混蛋!”
苏屿汐的愤怒回荡在别墅里,看样子是真气炸了。
穿过客厅,纪南岑朝着肖乐遥摊摊手,比着口型嘘声吐槽:“楼上的母老虎吃人不吐骨头,听我一句劝,待会儿再上去,免得无妄之灾!”
肖乐遥尴尬一笑,从没见过老板任性又闹脾气的样子,今天算是开眼看了场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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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南岑开着她那小坦克似的大皮卡,在渲城大道穿梭不止,终于在医院门口接到了盛装打扮的黎楚楚。
“快快快,上车!”
“赶着投胎都没你这么急的,时间还早呢,我是纳闷了,那晚宴又没我什么事,怎么非要我去?”黎楚楚没好气的坐进副驾驶,一边拉着安全带一边絮絮叨叨。
“你呢,就当是去吃个自助餐,陪我走动走动,最主要的是€€€€”纪南岑重新发动引擎,买了个小小的关子,“今晚我想送你一个大礼,这些年为了安安,辛苦你了。”
“得了吧,还大礼,你别成天想着怎么照顾我,尹生要是听到你的话,又得乱吃醋了。”黎楚楚嘴上硬邦邦,但那满足的笑容是骗不了人的,她知道这个妹妹为自己操碎了心,“你倒是说啊,什么大礼?”
“诶!礼物当然是留到最后压轴的时候才登场嘛~”
“搞得神神秘秘的,不过你觉得我这身晚礼裙怎么样?是尹生给我挑的。”
“不错呀,现在开口闭口都是尹生。”
“让你评价我的裙子,不是让你调侃她。”
“好看好看,给渲城排个十美,必有我黎楚楚一席之地!”纪南岑开着车哪儿有闲工夫欣赏,张着小嘴就是一通天花乱坠。
“敷衍得有些过分了。”
车厢里的气氛前所未有的轻松,黎楚楚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愉悦的参与某件事,似乎也在期待着跟自己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跨年晚宴。
纪南岑一路杀到了乔波尔的别墅花园,一眼就看见在门口不停守望的凌希,还没下车就听见她在埋怨,“啧,我还以为你半路出事来不了了,真是叫人失望。”
果然,俩人不对付,一见面就恶语相向。
纪南岑摇头晃脑的学着凌教授的语气,“哎哟,那可不得随了你的心意,让你失望咯~”
黎楚楚被二人的互动惹得掩嘴轻笑,“幼稚。”
乔波尔站在玄关门口,轻声招呼:“赶紧进来把衣服换了,化妆师都等烦了。”
“来了来了...”纪南岑拉着黎楚楚就往门里走,不忘介绍着:“这位是波尔小姐,今晚的主办方,你随意点,大家都挺好说话的。”
“黎小姐你好,我常听南岑提起你。”乔波尔迎接着客人,轻易化解了疏离的尴尬,“你的礼裙很漂亮。”
“谢谢。”黎楚楚虽然有着不堪的过往,但她的脸从来不输外面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她莞尔一笑,提着裙子跟在后面,“也不知道南岑想什么,非要拉着我参加晚宴,可我并不是什么商业巨贾。”
“你是南岑为数不多的亲人,参加一个小小晚宴,哪需什么理由,你来便是我的座上宾客。”
乔波尔得体的回答,能让黎楚楚感受到平等的尊重,她笑笑不语,望着纪南岑快要没入门里的背影,“波尔小姐很看重南岑,你的宴会好似为她特设一般。”
“从某种层面上讲,确实是如此。”乔波尔意味深长的感叹着,拉着黎楚楚坐进了沙发,“需要喝点什么么?”
“不用,我实在不想时时刻刻补唇妆。”
“确实有些麻烦。”乔波尔拂了拂白金色的长发,继而拿起放在茶几上的一封密卷送到黎楚楚的面前,“初次见面,终归是要送上些礼物,黎小姐千万不要拒绝。”
“这...”黎楚楚诧异,抛去纪南岑的关系,她哪儿能攀上这般富贵,无缘无故的赠礼反倒显得棘手,“不太好吧?”
“你先打开看看,我想,你没有拒绝的理由。”
在乔波尔期待的目光下,黎楚楚迟疑的撕开了封口,文件资料寥寥数页,却轻易牵动了她的心,本是苦涩的心绪随着密布的字眼渐渐化作喜悦,倾覆了她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