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过自己最多关爱和保护的人。
因此在男人最虚弱、最需要保护的时候。
他希望自己也能出现在对方身边。
“阿锦哥哥,”
他扯了扯容锦元的衣角,
“你能带我去看看他吗?”
小心又卑微的姿态。
刺得容锦元心底一疼。
倘若当年没有发生那件事,或许他们现在就是相亲相爱的兄弟。
又何必这样疏离客气。
“你想见他,我就带你去。”
他揉着少年蓬松柔软的头发。
等容锦元带着陶言蹊来到3号房,屋里已经不止昙燃一人。
“茸茸,你怎么坐在轮椅上?”
陶言蹊松开搀扶,跑到苏茸身边,上下打量着他:
“之前我记得你吐血了,是不是……”
“只是体温过高引发了出血热,现在都好了,你别担心。”
想到这件事,苏茸的表情顿时显得有些不太自然。
他急忙推了推陶言蹊:
“得了,别浪费时间,燃哥都醒来好久了,睁眼就在找你。”
虽然男人并没有明说。
但眼底流露出的情绪,对苏茸来说并不算难猜。
他想……见自己?
陶言蹊抿了抿唇,望向昙燃的目光顿时潋滟得不像话。
昙燃的脸色很苍白,却丝毫没有减弱轮廓深邃的美感。
反而是微微凹陷的眼窝,显得眸色格外幽深。
他注视着陶言蹊,一言未发,却吸引着少年步步靠近。
“哥。”
陶言蹊伸手抚上他缠了纱布的前额。
那里曾经被麻.醉.枪狠狠击中。
“伤口还疼吗?”
昙燃摇摇头。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这次意外受伤。
或许他也不会这么顺利地恢复记忆。
虽然还不够完整,却已经足够他厘清自己的来历。
因为某个重要指令,他从地上的瑟兰帝国穿越地壳,抵达了地下的弥沙帝国。
他的任务,是擒获一名弥沙帝国的重要人物,包括知名政要以及王室成员在内,并将其秘密押送回瑟兰。
诸如控制弥沙热能命脉的宴氏,皇族容氏家族及其旁支,都在他的目标范围内。
临行前,为了确保任务时效,他的体内已经被植入了毒液芯片。
倘若不能如期返回瑟兰帝国摘除,芯片一旦在体内爆炸,他就会立刻死去。而如今距离这个期限,
只剩下了一周的时间。
昙燃的神情越发凛冽。
即使不恢复记忆,恐怕组织中知道他被植入了芯片的同伴,也会想方设法地找到他。
所以,必须尽快离开。
他注视着少年藏不住喜悦的脸,抿了抿唇,压下心底异样的情绪。
陶言蹊是真的很开心。
就算昙燃冷冰冰的没什么回应。
但看到对方安然无恙,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阿锦哥哥,多谢你。”
他望着容锦元,笑得很甜。
即使这份快乐并不是因为自己,但容锦元还是不得不承认,把陶言蹊的笑容看在眼里,也让他的心情不由自主地好了起来。
“别客气,对了,目前破序者的残余势力还在流窜,我担心你们的安全还会受到威胁。”
他斟酌着开口:
“如果你觉得合适,要不要考虑在我这里小住一阵?”
“这里有专人值守,非常安全,空房也很多,容纳你们几人入住绰绰有余。”
听着这句话,连在一旁的苏茸脸色都变得有些玩味。
如果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这位三皇子,也未免太爱心泛滥了些。
和一无所知的陶言蹊不同,
他早已向医疗人员打听清楚了来龙去脉。
虽说追踪破序者确实是一项紧迫的任务。
但他们几个只不过是人质,确实不必引起这么大的关注。
陶言蹊显然也相当惊讶,他不好意思地挠挠脸:
“没事的,阿锦哥哥,以后我一定会多加小心,就不用特地麻烦你了。”
“而且,我相信哥一定会保护好我的。”
他握着昙燃的手掌,神情依恋极了。
“你……”
容锦元罕见地被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攫住。
反复在心底告诫自己来日方长徐徐图之,找回弟弟不急于一时,他才维持住雍容得体的笑容:
“没事,以你的想法为主,倘若需要帮助,随时联系我就好。”
虽然留宿的计划没能实现,容锦元还是为他们准备了不少物资,其中就包括不少皇室储备的特效抑制剂。
“就算临时标记好用,年轻人还是要学会节制。”
林其琛望着陶言蹊脖颈后的齿痕,语气意味深长。
“否则对信息素的依赖越来越严重,到了最后,也许你连自己的真实情感和生理性的依赖都分不清。”
“会吗?”
陶言蹊揉了揉后颈。
其实他很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
在险些被昙燃彻底标记的时候,他就已经认识到。
自己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受信息素驱使的本能依赖。
它至多只能是感情的开端,却不能从一而终。
每一次临时标记带来的快乐,除了信息素的深度交融,更多的其实是不断加深的信赖和依恋。
他现在……大概已经非常喜欢昙燃了。
“谢谢你,林医生,我能分清自己的心意。”
陶言蹊回答得很笃定。
“你能分清就好。”
林其琛的视线状似无意地落在昙燃身上,“不知那位标记着,是否也这么想。”
男人并没有任何表示。
只是垂眸,凝视着少年和自己交握的手。
香甜软糯。
仅仅是身体的接触,就能在他的精神海中催开一树繁花。
信息素的依赖......
原来可以如此深入么?
他微微压低了眼睑,
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或许是时候,打破这个谎言编织的梦境了。
……
“啪!”
一记火辣辣的耳光打在金发青年的脸上。
被人如此羞辱,杰兰特的眼底却丝毫没有愤怒。
只有深入骨髓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