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偏执宦官的傀儡皇帝 第17章

燕荷掀帘,不知怎么,她面色有些发白,但神色还算镇定,“陛下做噩梦了?醒了也好,该到用午膳的时候了。”

她轻飘飘揭过去。

乌憬的注意力一下被转移了,“吃饭?”他重复,“乌乌吃饭。”

重点强调了一下前两个字。

前两日他天天清粥白菜时,听到燕荷这么说一点反应都没有,此时天子的变化自然也被燕荷注意到,她想到刚才的那一幕,毕恭毕敬地哄着这个小傻子,“是,吃饭了。”

乌憬高高兴兴地换好了衣裳,一梳好头发,就期待地看着燕荷,他已经把去膳厅的路线记下来了,见燕荷此时正把他往那里带,津液不停地在唇齿间分泌着。

想着待会儿又能吃到什么好吃的,

在心里又感谢了那九千岁一番。

做足了在对方面前扮傻子接受投喂的准备,但等踏入膳厅,却除了候着的宫人们再无旁人。

没有那抹熟悉的绯红官袍身影。

乌憬愣了一下,被燕荷带到主位上坐下,他心里犯嘀咕,平常坐这个位置的都是宁轻鸿,但现下怎么变成他了?

他们不一起用午膳了吗?

桌上备好了琳琅满目的菜,即使只有乌憬一人,宫人们也无不敬,妥帖地布膳施菜着,中途皆轻手轻脚,无人发一言。

只有陪在乌憬身边的燕荷哄道,“陛下快用膳吧,待会儿还要吃药。”

乌憬迟疑着看了看四周,慢吞吞地仰脸问,“哥哥不见了。”

燕荷一时没反应过来,“陛下说的是谁?”

她根本想象不到还有人敢这么唤那位千岁爷。

乌憬提醒,“给乌乌好吃的哥哥。”

燕荷灵光乍闪,试探地道,“千岁大人?”

乌憬在心里直点头,表面困惑地皱眉,像是听不懂这四个字。

燕荷却明白了,“千岁爷才出了宫,回府用膳了。”

这下换乌憬愣住了,不晓得怎么自己睡了一觉,那个人就走了,但是又理所当然,没人会跟一个傻子解释的。

以对方的身份,更是不需要解释。

乌憬扒拉了两口饭,他吃得还是很香,但又莫名没有早上那顿那么香了,用完膳的两刻钟后,一碗药汁被端到他面前。

几口灌下后,熟悉的蜜饯被呈上来。

这次他没有囫囵吞枣地咽下,而是像吃糖一样,不舍地在嘴里含着那份甜。

乌憬吃完这一个,吞进肚子里后,燕荷又问,“陛下还要吗?”

他还可以吃吗?

乌憬后知后觉,对噢,那个不让他吃的人又不在了,他当然可以吃第二个!

乌憬果断用玉筷又夹了一个塞嘴里,但含了片刻,又觉得没了残留的药汁苦味,过分甜腻的汁液让他本就发疼的嗓子更不舒服了。

他含着第二颗蜜饯,腮帮子有些鼓,安静了一会儿,去扯燕荷的衣角。

少年跪坐在案桌旁,仰起脸,看着站立在一旁的宫女,“燕荷姐姐,哥哥下午还会来找乌乌玩吗?”

“陛下,千岁爷的行踪不是我等能知晓打听的。”燕荷说。

乌憬摆出听不懂的样子。

燕荷只好化繁为简,“应该不会了。”

过了好一会儿,乌憬才慢吞吞地“哦”了一声。

而后几日,他果真没再见过宁轻鸿一面。

但这些日子里,乌憬发现养心殿变了很多,似乎少了很多他以前叫不上名字的宫人们,又多了很多他也叫不出名字的宫人。

他的寝殿多了很多装饰,每日醒来都有宫人洒扫,永远都是干净的。

即使宁轻鸿走后,那些锦被玉枕,还有漂亮的衣服,好吃的饭菜,都没有被收走。

也没人叫他小傻子了。

所有人都像对个真正的天子一般,对待着乌憬。

但今天是第十日了,

他还是没见到他。

作者有话说:

55张望,55失落

ps:永昌郡的永子多是用玛瑙玉石等天然矿石做的,不是犀角象牙,文里是随便胡诌的。

第14章 再相见 可我很不快活

没人管着的日子里,乌憬日日招猫逗狗,玩得很是快活。

宫人们也不再限制乌憬的行踪,御花园的任何地方他都能去,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只能待在不会挡道的小角落里了。

他日日都会来御花园玩,但却没再恰巧地碰见那位九千岁了。

用全无音信来形容也不过分。

只是对方不在意他,乌憬却不能真忘了这条刚抱上的大腿,每日还是会同燕荷做做表面功夫,而后便开开心心地跑御花园去喂小狗了。

宫人们虽然恭恭敬敬地对他,也不在他们面前说闲话了,但除了燕荷会跟他说话,其他人都战战兢兢地在他面前沉默地像个死人。

乌憬想不通为什么,但他也不想让自己闷在寝殿里,万一抑郁出病就不好了。

幸好没两日,他就在御花园见到了那只瘸了腿的小野狗,土黄土黄的,乌憬瞧到它时,正窝在角落里啃着野花充饥。

那是朵落在地面上,花汁甜蜜的木槿花。

明明是只小野狗,却靠捡野食把自己喂得皮毛都油光水亮,应该有宫人偷偷给它投喂吧。

乌憬蹲下来,撸了一把毛茸茸的小狗耳朵,他把自己的点心跟茶水都分给它了,也不嫌脏,蹲在角落里看小野狗嗷呜嗷呜吃着。

燕荷怕他被咬,不让他靠太近,又怕这小野狗身上有什么脏东西,带到尊贵的天子身上,让宫人拿去洗干净了,才肯让乌憬继续上手。

乌憬装作闹脾气的样子,赌着气不跟把小狗带走的燕荷说话,等小狗回来了,才重新扬起笑脸。

小野狗还是很喜欢去吃地上的木槿花,乌憬瞧它吃得多了,也起了些好奇心,动物对大自然可比人类要熟悉得多。

他也会在燕荷面前,故意去摘一朵树枝的木槿花放进嘴里吃。

除了好奇,还为了扮傻。

今日是第十一日了,他以为昨日自己会见到宁轻鸿,但在御花园待了一日,燕荷也没提此事。

明明已经过了十日了。

直到今早,燕荷又说了同之前一样的话,“今日九千岁入宫,陛下在御花园千万不要乱跑,免得冲撞了千岁爷。”

乌憬撸着小狗脑袋,现在小狗已经很亲他了,还会主动咬咬他的袍角。

他慢吞吞地回想。

之前每次他有可能撞见宁轻鸿时燕荷都会这么说,前几日不说,是因为宁轻鸿都没进宫吗?可他不是管着朝事吗?

他不用上朝吗?

乌憬想到那一袭鹤补朝服,一时安静下来,下一刻,不甘被冷落的小狗就拖着瘸腿往他手心里钻。

少年天子弯了弯眉眼,抱起小狗就起身,准备去石桌旁拿些糕点喂它。

一转过身,就霎时怔住。

好一会儿,乌憬才回过神。

他又在御花园见到他了。

总是这般的巧。

乌憬望向远方的凉亭,因为离得很远,没人以他会冲撞到九千岁的名义将他拉开。

宁轻鸿依旧一身绯红官炮,他立在亭内,眼神淡漠,不知在看些什么,他似乎站了很久了,红袍在清晨的薄雾中披上一层寒露,失了些颜色。

配上冰冷的神色,即使是红袍朝服,也显得分外寡淡,令人不寒而栗。

跟之前始终面上带笑的模样大相径庭。

乌憬看了几眼,抱着小狗走到石桌旁,将它放在桌上,推了盘糕点过来,看它安静地吃着。

等小狗吃了一小半,他又忍不住,回头又望了一眼。

凉亭外立着很多低眉垂首的宫人,亭内只留了拂尘,而宁轻鸿的姿势未曾变动过。

乌憬不知他在看什么,好似是在看初秋的景色,但仔细看去,宁轻鸿的目光却好似并未落到实处。

像是什么都不在乎,

什么都没放在眼里。

乌憬又去看宁轻鸿身旁的拂尘。

拂尘频频看向自己的主子,面色闪过几分纠结,最后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了些什么。

因为离得远,他听不到。

“爷,您在这站了快有一个时辰了,不若披件裘衣防寒御暖?”拂尘低声,“爷的衣裳都湿了。”

见主子没应,拂尘硬着头皮,加大声音,“内阁大臣们也都在金銮殿候着,好不容易等到您有心情入宫了,都想着见您。”

他当真是求着千岁爷将注意力分一点到他身上了,小心劝着,“府上闭门谢客多日,朝堂上有许多事都等着您做决定。”

宁轻鸿似乎沉醉在这初秋之景中,片刻,才突然出声,嗓音很轻,反问,“折子不都瞧了?”他语气又急转直下,音色发冷,“何人有异议?”

拂尘惶恐谢罪,“奴才不敢非议朝臣,只是……只是您不出面,人心恐会不安。”

心中却急得不行,都这些时日了,主子怎么还未病好,今日好不容易进宫一回,上朝路上走到一半,就停在御花园瞧景了。

这个时辰,内阁的小朝会怕是也要结束了,虽说千岁爷手底下的人早已习惯主子的行事,但难保会有人起异心。

他自诩最会瞧人脸色,却不管何时都猜不准千岁爷的心思,着实千变万化,让人忐忑得紧。

更别提现下,是主子发病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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