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偏执宦官的傀儡皇帝 第28章

乌憬披着一头湿发,踩着木屐的声音“嗒嗒”作响,困惑地喊,“哥哥?”

宁轻鸿半笑着,似乎很是满意,他留下来就像为了这一刻,瞧瞧天子穿着他挑出来的衣裳是什么样子的,又垂眸,慢条斯理地理了理乌憬的衣襟,“去玩吧。”

他拂开乌憬又想拽他衣角的手,“听话。”

宁轻鸿走时跟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养心殿的人员替换在他踏出殿的那一刻,就完成了。

乌憬被宫人带回寝殿时,又瞧见在寝殿门处候着的燕荷。

不知为何,燕荷姐姐在看清他的那一刻,脸色似乎很难看?乌憬被她上上下下、从头看到尾的视线盯得毛骨悚然。

哪哪都很不自在。

燕荷似乎在问着什么,“陛下换下来的衣裳呢?”

乌憬竖起耳朵偷听。

送乌憬回来的宫人回,“都拿去洗了。”

燕荷想都没想,“拿去烧了,见不得光的东西,还留着做什么?”

平白让人编排。

燕荷现下成了养心殿的掌事宫女,这点权力还是有的,那宫人应下。

徒留乌憬一头雾水。

他被带到凳子上坐下,燕荷用干帕子给他擦着发,乌憬拿了块点心往嘴里啃,嘴里还含糊道谢,“谢谢燕荷姐姐。”

燕荷擦发的手一顿,又继续动作,许久,突然很是无力地叹了口气,她情绪外露只是一瞬,又恭敬地把弄湿的帕子放好。

只擦干净乌憬发尾滴下的水珠。

燕荷,“陛下,您先起来。”

乌憬懵懂地看着她。

少年的眼神一如既往的纯粹。

燕荷却低下眼躲闪开,心生起一股害了人的罪恶感,她重复,“先从椅子上起来。”

乌憬迷茫地站起身,眼睁睁地看着燕荷同先前一样,看了看他的手脚,检查了一下他的小臂小腿,愈发困惑,“乌乌没有摔。”

以前为了装傻子,他就经常假装跑快的时候绊倒自己,偶尔会失手磕到一片红。

他以为燕荷姐姐是担心他跑出去玩又摔了。

燕荷踌躇着什么,慢慢下定决心,她看了看四周,周围空无一人,宫人都被她打发走了。

不过一眨眼,乌憬手里被迅速塞进一个什么东西,小巧精致,他还没看,就听见燕荷语气严厉,“身上要是有哪疼,就用它自己给自己涂上,知道吗?”

“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千万、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乌憬只会重复她的话,“不告诉别人?”

燕荷点头,“秘密。”

乌憬一脸他知道了的神情,用力点头。

燕荷松下一口气,眼底仿佛有几分愧疚,得到了乌憬的保证,转身逃似的,匆匆离去。

乌憬这才低下头,认认真真瞧手心里被塞进来的小盒子,很朴素的一个小木盒,看上去不是什么金贵东西,他小心地打开,里面是垫着一层油纸,上面是一坨白色的脂膏,还能闻到药香味。

这是什么?

乌憬用手沾了一点,药膏很容易就被温度划开,成了有些油的透明胶质。

应该是外用的?

他被这个药膏吸引了注意力,不知道燕荷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给他塞药。

还一直强调他身上哪里疼一定要抹上去。

他趴在案桌上,研究了一会儿,没研究出个名堂,反而天都要黑了。

他也并不嫌弃它朴素,只是用帕子把手擦干净,准备将小木盒放好,他知道以前燕荷在养心殿做事,恐怕日子也不比过去的皇帝好过。

先前他抓到一条鱼,燕荷虽然答应帮他弄熟,自己却吃了半条就能看出来了。

宫里头的人只会伺候人,没几个识字的,也没存到过什么好东西,更不用说燕荷这种没跟对好主子,本身手里头就没什么积蓄的。

这个药膏对燕荷来说一定很珍贵。

他听燕荷的话,珍惜地把这个木盒藏进了袖子里,谁也没告诉。

虽然也不晓得它有什么用。

用了晚膳,乌憬洗漱完,没多久就准备睡觉,等寝殿的宫人全都走了,他才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榻,准备把这个木盒藏进床底下。

弯身一看,两个盘子上除了堆着几颗碎石头,还有一个连在一起的九个铁环。

乌憬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什么时候藏得这东西,片刻,才想起这玩意儿是什么,霎时把木盒塞进去后,立刻爬起来,慌里慌张地开始翻自己的整张床。

他都忘记了,还有个杆子藏在床上。

但是帮他收拾床榻的宫人就算找到了,应当也不晓得那是什么东西吧?九连环虽然在现代被破解出了很多种跟魔方一样有规律的解法,但在现下,不是谁都能玩得到,会玩的。

最大可能,宫人只会帮他把那个玩意儿跟宁轻鸿给他送的小玩具一起收起来。

乌憬现下有空了,也不用提心吊胆会有人进来,把床榻都快翻了个底朝天。

没找到他的布老虎、拨浪鼓、小泥人……倒是翻出了一个用木头雕制的小鸭子?

圆鼓鼓胖乎乎的,上了漆油,木头也做得很是光滑。

乌憬方才一头乱翻,把宫人堆好的玩物都弄得七零八落,这里找了个木雕,那里一个巴掌大小的白瓷釉做的小羊,还有个类似于不倒翁的东西。

又名黄胖,也是小孩子们最爱玩的。

只是乌憬不知晓。

甚至还换了个新的布老虎,不同的样式,却更加柔软。

九千岁言而有信,当真寻了新的玩具,早就送进了宫,让宫人堆在乌憬的榻间。

旧的玩具都被收走了。

外头熄了灯,乌憬借着月光看一圈,也没看见宫人收到了殿里哪里,只能安慰自己应该都被毁尸灭迹了。

他这个正主想玩都找不到,其他人怎么可能还会看见?

乌憬又把床榻铺好,抱着新的布老虎蜷缩进被窝里睡下,他才掀了床,精力十足,怎么翻身也睡不着,闭上眼就满脑子胡思乱想。

布老虎就被他用手抱在颈间。

鼻尖似乎还能闻见指尖的药香,乌憬思绪乱飞,又想到燕荷那副检查他身体有没有伤痕的样式。

隐隐约约想到什么,

又隔着层雾怎么也瞧不清。

为什么要烧衣服?

什么见不得光?

做什么突然给他塞药?

是怕宁轻鸿欺负他,打他了吗?

那乌憬早就喊疼了,怎么可能还憋着不出声,打个人哪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乌憬胡思乱想,突然睁开眼,猛地坐起身,又吞吞口水,慢吞吞地躺回去,把脸埋进新的布老虎里。

怎么可能呢?

一定是他想错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想?

*傻子可是犯法的。

乌憬在心里自动消音,想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

燕荷:遭了,是助攻(

第24章 事发 睡得可好

应该没有人会对一个傻子有想法吧?虽然他不傻,但这事又只有乌憬自己知道。

他光是自己代入燕荷的视角脑补一下,就忍不住把自己蜷缩进被褥中。

不是羞耻,而是感觉自己要做橘子的心虚愧疚,格外的荒谬。

光是想一想都是罪过。

而且……乌憬在被褥里翻了个身,那谁不是太监吗?就算九千岁的名头再大,也改变不了对方是个宦官的事实。

怎么可能……有能力做那种事。

乌憬想起他之前看过的宫斗剧里,那些太监都手段尽出,很喜欢折磨人。

他又想起白日里同他温声细语说话的宁轻鸿,对方其实没有对他造成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还给他吃给他喝给他好玩的。

也跟杀人犯火的传闻一点都不一样,至少并不是无缘由地发罪人。

乌憬怕他,只是怕自己无意间做错事。

宁轻鸿瞧他的眼神也根本不像在看人的眼神,他跟对方在御花园捡到的小猫小狗没什么两样。

似乎兴致好时,对谁都会很有耐心。

乌憬敢肯定,对方对自己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他们两个人之间纯洁得不能再纯洁了!

否则他也不会毫无排斥地去抱人家。

兴许是在脑海中造谣着别人跟自己的坏事,乌憬面上有些发烫,他觉着有些闷热,又从被褥里探出脑袋,呼了一口夜里的凉气。

抱着布老虎在床榻上打了几个滚,很快就沉沉睡去。

此时不过戌时。

乌憬已经养成了八九点就入睡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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