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偏执宦官的傀儡皇帝 第98章

少年听完后,已经死死抿住了唇缝,还是不服气的,但对方说的又是事实,他做不出半分反驳,只能倔强地不肯说话。

宁轻鸿轻笑着收尾,“这么算,乌乌还倒欠着哥哥三个要求,现下又要赊第四个。”他慢条斯理问,“乌乌想怎么还?”

乌憬晕乎乎的,不知道怎么,自己突然背上了这么多债,咬住的唇也松了下来,愣愣的。

又莫名觉得对方的态度好像有些不太对劲,虽然轻描淡写的,但就是好像突然之间,一句话的功夫,就跟先前淡笑着给他金银锞子的语气不一样了。

就算好似依旧在温声哄着逗着他。

乌憬呆呆地跟着重复,“我,我欠你三个?”

什么时候欠的?他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会儿,发觉宁轻鸿好像没有说错,确实是没有诓他的。

乌憬又开始心虚,硬气的神色也软和下来,结巴地问,“怎么,怎么还?”

少年神色茫然的简直让人不忍心再哄骗他,还迟疑地打着商量,“我之后肯定会还的,听哥哥的话做的,能不能再赊一个?接下来四天我会好好吃饭睡觉,也不逃学的。”

完全忘了前三个要求他提的时候,正巧满足了人一个不合理的要求,睡晚一点,吃好吃的,他不提也不会有。

第三个要求才算得上对方真正在弥补他。

宁轻鸿笑,“万一乌乌又像先前那般,答应了哥哥,又做不到,该如何办?”他缓声,“哥哥先不能允乌乌赊。”

乌憬怔了一下,抿抿唇,低头抠手。

又委屈,又不知该如何办。

宁轻鸿垂眼看了人半响,轻叹了口气,“罢了,是哥哥想岔了。”他道,“乌乌乱亲哥哥,也有错在。”

“罚€€€€”

乌憬霎时仰脸看向人。

宁轻鸿慢声,“便不罚了。”

乌憬不知怎么又跟自己亲人扯上关系了,而且什么叫乱亲,他想不急那么多,只眼巴巴地看着宁轻鸿,听人道,“只是也不能全由乌乌来,取个折中之法。”

宁轻鸿拿起那匣子,放在手中把玩着,“既然都寻来了,丢是丢不掉的。”他道,“不过哥哥答应乌乌,先不用在乌乌身上。”

乌憬听得又想捂他的嘴,但又是松下一口气,磕巴道,“说,说好了的。”

宁轻鸿又搁回去。

乌憬的视线控制不住地跟着他的动作转动,见对方只是搁下便收回了手,一时不禁有些呆愣,好一会儿才问,“就放,放在这吗?”

宁轻鸿笑着应了声。

乌憬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又被烫回来,“万一被人瞧见怎么办?”

这里每日都会有下人来洒扫。

宁轻鸿轻声,“除了哥哥同乌乌外,无人敢打开这个匣子。”

即使是没上锁的。

乌憬脑袋有些混乱,想辩解这种东西即使没人会打开来看,也不能光明正大地放到这里,日后他每日睁眼醒时,闭眼睡前,都能瞧见。

怕是日日都会提心吊胆,

睡不着一个好觉。

乌憬还想再说些什么,打打商量,但又怕自己说多了,宁轻鸿又反悔了,欲言又止的,自个快要纠结得不行。

下一瞬,又被人凭空抱起来,“好了,乌乌饿不饿?去用晚膳罢?”

他被人抱着走,伏在人肩头,一抬眼就能瞧到那个小木匣,视线一触碰到就慌忙地转移开,而后又忍不住去看。

来来回回好几次,才敢偷偷注视着,直到再也看不着,心里才彻彻底底放下来。

可乌憬用完膳后,洗漱完再回来,又在寝房内对上那个木匣子后,这颗心又忍不住提了起来,反反复复地来回怕着,但又能在他接受的范围让他忍耐着。

夜里宁轻鸿前去书房处理剩余的朝事时,乌憬在四下无人之际,又会犹犹豫豫地从床榻上爬起来,小心地打开再看两眼。

知晓这物什对自己没有危险后,害怕的情绪就纯粹转为了新鲜的好奇。

他第一次见,甚至见的还是这个时代的物什,自然会好奇些的,只是还是怕羞,不像先前那样,懵懵懂懂地敢上前摸。

看两眼就会合上。

而后再打开看两眼,

再合上。

乌憬自己都不知晓自己在潜移默化地适应着,半分没察觉到这份险恶用心。

甚至翌日还当真在国子学上一分神都没出,认认真真地听完,履行那三个要求的交易。

入了夜再回来,本就记不住事的乌憬已然快忘记这一回儿事了,可沐浴洗漱完,被宁轻鸿牵回寝房时,他一瞧见摆在那么明显处的木匣子,又想了起来。

忽视又忽视不掉,

忘也忘不了。

明明是触手可及,让人一看见就会害怕的距离,但又因为对方的保证,眼巴巴地念着对方那一句话带给他的安抚。

可同时又止不住的提心吊胆。

怨又不知从何怨起,

因为对方什么都没做。

第87章 粘人 ……冷

寝房里放着这么个见不得人的物什。

乌憬连屋都不太想待了。

夜半他迷迷糊糊又醒了一次,因为宁轻鸿半夜醒来,边哄着让身上像个的八爪鱼少年松开手,虽然温声细语的,但也让熟睡的乌憬迷蒙地说了几句梦话,睁开眼看了一眼。

比先前还要粘人。

就算是有些醒了,也会把手收紧,黏糊糊地重新埋脸进去,呓语两句,也听不清在含糊地说些什么,又睡过去。

宁轻鸿轻叹一声,“乌乌再不松手,哥哥就将你一起带过去了?”

乌憬隐约听见这么一句,勉强睁开眼,视线模糊地点点头。

答应了。

宁轻鸿只得将人从榻上抱起来,他最近觉少,夜半时常醒来,本不想扰着人,但实在无法。

重阳将至,夜里又凉了几分。

即使宁轻鸿出门前披了件鹤氅,又给怀里的少年盖了件狐裘,前后都挡着风,但是缝隙里钻进来的冷意,让乌憬不禁又往前贴得更紧了一些。

比树袋鼠都还要粘人了。

乌憬清醒了几分,“……冷。”

他又埋了埋,用又烫又软的脸肉蹭着,听上去还有些委屈。

宁轻鸿轻笑,“谁让乌乌非要抱着哥哥?”

乌憬别过脸,换了个方向,好一会儿才小声说,“不想待在那。”

宁轻鸿反问,“怎么同哥哥一起又可以?”

乌憬不说话了。

进了书房后,这一路上的冷风早便将乌憬彻底吹醒了,好在屋里被宫人燃着个火盆子,又熏着暖香。

知晓千岁爷的毛病,府中随时都有下人候着,此时在宁轻鸿的不刻意屏退下,还端了些热茶点心上来,小心问着,“陛下同爷可要吃些什么?奴才让膳房端过来。”

宁轻鸿问,“乌乌想吃什么?”

乌憬不好意思了,幸好有个狐裘罩着,旁人根本瞧不见他现在是怎么赖在人身上的,只咽了咽口水,抿唇摇头。

宁轻鸿失笑,“听着了。”他慢声,“乌乌想吃?”

乌憬不明白自己咽个口水怎么还能被听见,他不吭声地摇了个头,耳朵一下烧红了。

宁轻鸿淡笑着摇首,“那便上碗热的甜酪。”再吩咐道,“取几本杂书过来。”

甜酪上来后,留着伺候的下人便全都被屏退了,茶桌上本就留着壶清酒,被人温了温,又端上来。

宁轻鸿慢慢品着,看着手里的杂书。

乌憬被甜酪的香气勾得吸了吸鼻尖,犟着犟着,实在倔不动了,从人怀里爬下来,披着狐裘,想走到一旁坐下,端起来吃。

只是刚一落地,就被冰凉的地面冻到,他才从榻上被人抱起来,鞋袜自然都是没穿的,但秋日的这点凉并不算什么,只是让乌憬缩了缩脚尖,他硬是忍着走到了一旁,坐下。

但椅面也是冷的,他又穿得单薄,哪哪都不如坐在人怀里的时候舒服。

环在人身后的脚都有鹤氅暖着。

乌憬把热乎乎的甜酪吃完,总算有些暖了,他知道对方其实不太喜欢吃甜的,就没有给人留,把碗搁下后,看着手执青瓷酒盏的人迟疑了一下。

少年犹犹豫豫地站起身,踌躇了一会儿,赤着脚走到宁轻鸿面前,弯腰下来,钻进了对方手臂拿着书后跟身体的空隙里,跪坐回去,坐在了人的腿上,还搂住人脖颈,调整了一下双膝跪着的姿势,把腿环在了人的身后。

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埋住脸,靠着人的肩颈,准备闭上眼继续睡。

又觉得有些冷,伸手把宁轻鸿身上的鹤氅往自己脚上压了压,还把自己的狐裘裹紧了些,挪了挪位置,坐得靠得更里面了。

这下哪哪都舒服了,才开始睡觉。

乌憬这般在人怀里乱动来乱动去时,宁轻鸿手中的清酒都放下了,眼神无奈地低眸看着人。

在少年安分下来后,重新瞧着杂书打发时辰,偶尔又拿起茶桌上的棋子同自个对弈着。

乌憬本是想睡的,那晚甜酪让他有些撑,落肚后困意都不明显了,闭上眼迷迷糊糊半个时辰,都睡不着后,就闷闷地又睁开了。

想着都怪人将他吵醒。

“乌乌可是睡不着?”

宁轻鸿问。

乌憬还不知对方是怎么发现的,他都没有乱动过,放轻了有些凌乱的呼吸。

宁轻鸿却笑了一下,“乌乌若是睡不着,不若给哥哥念书?”

乌憬不假装了,侧了侧脸,小声,“怎么念?”

宁轻鸿随意抽了本桌面上的杂书,递给人,而后当着人的面阖上了眼。

乌憬愣了一下,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看了看人,又看了看手里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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