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空气更静默了。
盛旖光严重怀疑自己被昨晚奇奇怪怪的梦扰乱了,说多错多,已经不敢说话了。悄咪咪把手从傅竞泽身上收回,一条腿探到床垫上,随时准备跑路。
傅竞泽低眸看着盛旖光睡得头发乱糟糟的脑袋,也很好奇这家伙脑子里都新装进去些什么,是不是悄悄看了些尺度超出的东西。
但即便是自控如傅竞泽,在听见这样的话面上再如何不露声色,乱拍的呼吸也外泄了他的心绪。
让他几乎想将那张懵懵懂懂的脸扳过来,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让他感受……
傅竞泽闭了闭眼睛不再往下想,用沙哑到了极致的嗓音:“你要留下来帮我?”
盛旖光眼睁睁看着那处又膨胀了些,紧张得眼睫颤动几下,听见傅竞泽这样说哪里还敢再留:“不,不要!”说着动作比刚才更加慌乱,几乎是挪出一步就要栽倒一下。
好容易挪到了床边马上就能下去时,脚踝忽然被从身后握住,男人骨节分明的长指紧贴着他的脚踝收拢,将他完好的那只脚踝牢牢扣住,如刚刚锻造好的镣铐,炙烫又牢固。
盛旖光心神颤了颤,往身后看去。
傅竞泽的眼睛如深不见底的渊,藏着未知的风暴,要将人席卷进去,一点点的搅碎。
盛旖光生出一种要被野兽吃干抹净的可怕错觉,似乎脚踝上的不是男人的手指,而是野兽长长的尖锐獠牙。
错觉仅出现了一瞬,盛旖光再看傅竞泽时已经无法从他脸上看到一点外露的情绪,可并不让他安心,反而是陷入了更大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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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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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盛旖光揪着身下的床单,强装镇定地发问:“有什么事?”
从傅竞泽的角度,近乎将他的一切落入眼中,包括他根本掩藏不住的情绪,手上的力道有一瞬的收紧,最终在他的忐忑中缓缓松开。
同时:“出去。”
不用他提醒盛旖光也知道,匆匆忙忙就想一瘸一拐地往外奔,然而刚刚迈出步子,就又听到傅竞泽的声音:“穿鞋。”
“哦。”盛旖光应声也不敢抬头看傅竞泽,怕看见什么尴尬的,连忙返回床边套上拖鞋,一刻也不留地出去了。
身后低而缓慢的喘息声像追命符。
盛旖光逃到自己的工作室,躺倒在榻榻米上时已经是出了一身的汗,脑中止不住地出现刚才的、梦里的旖旎景象。
盛旖光一手抬起覆在眼上,一手不情不愿地顺着自己裤腰探进去,动作有些生疏。
真是离谱的一个早晨。
按道理男人之间互相撞见这种事不该有太大反应,但他和傅竞泽也不是平常的关系,这种不清不楚的时候发生这样的事实在太尴尬了。
在盛旖光的心里,比他刚来那会儿和傅竞泽做、傅竞泽压着他帮他,都还要难为情些。
那时候他心里坦坦荡荡还能骂傅竞泽不要脸。
不知过去多久,盛旖光喉间逸一声闷哼,接着整个人静止住,脑子也放空了。
又缓了会儿他拿过来纸巾和水替自己清理。
短时间内不敢出去,手机没带进来,盛旖光坐到电脑前兴致缺缺地点开个棋牌游戏,心不在焉地玩起来,一路连输。
玩了几局觉得没意思,又将鼠标扔开,整个人团进座椅里。
“喵呜~”
九点突然摸了进来,打量盛旖光会儿直接跳到他腿上,小猫爪踩踩。
盛旖光调整了下姿势,将九点抱进怀里摸它的猫脑壳:“才几天,又重了。”
本来乖乖任摸的九点不满地扭了扭身子:“喵呜喵呜~”
盛旖光嘴角挑起一抹笑,神态放松了些:“傅竞泽都不给你做猫饭,也没时间和你玩,你怎么就亲他啊,我才是你亲爸吧?”傅竞泽说过,猫猫是他捡回来的,名字也是他取的。
九点睁着圆润的大眼睛,似乎真的有在思考。
盛旖光没忍住rua了几下它软乎乎的肚皮,将它rua得喵喵叫,又问:“要是我和傅竞泽分开,你跟他还是跟我啊?”
问完自己都怔了下,觉得幼稚好笑,整得像要离婚的父母抓着小孩问一样。
猫猫也不可能回答他的问题。
九点喵喵叫个不停,身子不断往盛旖光怀里拱,似乎是听懂了怕盛旖光要走。
盛旖光眼眸低落着,手陷在猫猫厚厚的绒毛里不动了。
他要搬出去的话肯定是只能自己搬出去,要是开工作室忙起来也没时间照顾九点,不像这里能提供给九点好的条件。
首先他得找个房子,他家里是不能回去住的,父母不知道他失忆的事。
他账户里的钱得用来投入工作室,前期肯定会有些紧张,得控制开支。
所以房子不能租太好的。
还得买辆代步车,不能买太贵的。
这房子里面的他可以带走的也只有证件和衣服。
最最重要的是,得告诉傅竞泽。
盛旖光重重地叹了口气,忽然有些羡慕九点了。
当傅竞泽的猫猫可比当傅竞泽的老婆轻松的多。
忽然房门被敲响。
盛旖光心里一咯噔,房子里只有他和傅竞泽在,傅竞泽应该是好了。
盛旖光收拾好情绪过去开门。
傅竞泽身上套着黑底卡通的围裙:“可以吃饭了。”
盛旖光点下头,先将九点放回它的猫房才到一楼的餐厅里。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几个家常菜,有油爆虾、辣炒花蛤、尖椒鸡蛋、茭白肉丝和山药排骨汤。
盛旖光到时,傅竞泽刚好端了两碗米饭出来,把其中一碗放到盛旖光面前。
盛旖光有些吃惊地看傅竞泽,他怎么不知道傅竞泽还会做饭?
那空的离谱的大冰箱不就是个冷饮机吗?
盛旖光拿着筷子:“你去买菜了?”
傅竞泽:“让人送的,以前没时间做,清理麻烦。”似乎是看穿了盛旖光的想法,特意解释了下。
盛旖光点下头,算是明白了。
大概是刚开始定期就会让人送菜,但他们谁也不做饭,又不想家里有生人活动,那些食材都烂在冰箱里。后来干脆就直接订外卖了。
非常合理。
盛旖光没再问什么,专心干饭。
没想到在搬走前还能吃到傅竞泽做的饭,呜呜呜感动,呜呜呜好吃!
盛旖光配了三碗米饭才总算停了筷子,桌上的餐盘被清得差不多了。
吃饱喝足的盛旖光非常自觉,端着自己的空碗起身,准备把其他的也收了扔到洗碗机里。
刚进来就听傅竞泽说:“我来。”
傅竞泽围裙都没摘,袖子往上捋着露出手臂,显见是没准备让盛旖光插手。
抢着干活也不太好,盛旖光没坚持,把自己手里的碗筷递给他。
等傅竞泽进了厨房,翻出块抹布仔仔细细把餐桌擦了个干净,然后也没进房间,洗了手拿了点水果坐到沙发上看电视。
傅竞泽回到客厅时,盛旖光已经非常随性地歪进了沙发里,双腿盘着,整个人透出惬意感完全不受之前的事影响。
傅竞泽嘴角勾了勾,没有打扰他,进书房里处理了些公务。
等到再回客厅时,电视还在放着,盛旖光不出意料地睡了过去。
傅竞泽垂眸看了他会儿,给他添了条毯子盖住小腹,又将电视关掉了。
而后走到阳台上和陈乾通话。
陈乾:“竞泽,小盛的案子没什么悬念,你放心。”
傅竞泽:“嗯,陶崎的事麻烦您也一并处理了吧。”
陈乾笑了笑,打趣道:“案子的事好说,就是你小子把老婆藏那么深,结婚一年了也不带出来亮亮相,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
“就你爸那个老学究,前阵儿还找我问你俩的情况呢,说最近空出时间来得找你聊聊,对待婚姻怎么能用随意的态度。”
傅竞泽听得无奈:“乾叔,不是传的那样,麻烦帮我稳住我爸妈他们,旖光现在的情况不适宜和他们碰面。”
陈乾:“你说的我还能不答应?”
“依我看你这假多休几天,普通员工一年还有几天年假呢,你也该休一休,陪陪小盛那孩子。”
傅竞泽自然是应下来,挂断电话后视线望着盛旖光的方向,拨电话给薛文达。
薛文达最近被傅竞泽交待了一堆事,忙得脚不沾地,此时接电话也是在车里:“傅总,有什么安排吗?”
傅竞泽语气平缓:“你查到的东西我看过了,很不错。”
难得被自己老板夸一句,薛文达当即露出点笑,将车靠着路边停下来:“您满意就好,有需要补充调查的吗?”
傅竞泽回复很快:“不用,今年的年终奖给你按三倍发。”
薛文达一惊:哦豁,年底可以提房了!
没等薛文达表达下自己的激动感恩之情,傅竞泽紧跟着说:“联系下梁萧,让他去公司坐班,这两周的事都向他汇报就好。”
薛文达:“……”
不顾薛文达的骤然沉默,傅竞泽冷淡的:“挂吧。”
等薛文达再想抗议时,话筒里已经悄然无声了。
想到要告诉梁总这个噩耗,他就想立马变成哑巴。
想不到啊,高冷如傅总、勤劳如傅总,竟然也会玩套路、闹罢工!
薛文达狠狠的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