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雁行到底受不了这样的抚摸,没过多久,求饶般地说,他真的想要去洗澡,还让阮钰也去洗澡,把酒气洗掉,不好闻。
末了,稽雁行断断续续道:“阮总,您、您怎么,又喝……那么多酒,对身体不好。”
阮钰动作一顿,手上的力道骤然加重,竟然在稽雁行腰上按出一个红印。
怎么能嫩成这样,阮钰的眼神暗了暗,他极力压住欲望,松开手,哑着嗓子说:“没注意,喝得也不算多。”
勉强算是借酒消愁。
就连阮钰自己都不愿承认,在看到稽雁行和樊星洲交谈甚欢时,他尝了极为陌生的情绪,这种情绪把红酒都染苦了。
洗澡时,稽雁行刻意加快速度,为的是先一步回到卧室,于是,等阮钰洗完回卧室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稽雁行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只有毛茸茸的脑袋露在外面,那双纯净却勾人的眼睛已经合上,随着阮钰的靠近,稽雁行缓缓打开眼睛。
“阮总。”罕见地,稽雁行主动挑起话头,“刚刚,樊星洲给我发消息了。”
阮钰眉头一皱,语气沉沉:“他给你发什么了?”
在他去洗澡的这段时间里,樊星洲又来骚扰稽雁行了?
稽雁行支支吾吾道:“就是、就是和我说晚安,但我还没有回。”
原来是那条被自己看见的消息,阮钰心里忽然软成一滩,好乖,稽雁行真是乖得超乎想象,一点都不对他隐瞒,这算是信任的表现吗?
阮钰跨腿上床,挤进被子里€€€€床上只有一条被子,反倒替他省了事。
“阮总……”稽雁行往床边靠了靠,试图离阮钰远一点,“我们睡觉吧?”
睡觉,阮钰想,他可不会再误解稽雁行的“睡觉”了,稽雁行口中的睡觉,是真的睡觉,再没有第二层意思。
但阮钰不是,他心底绯色的想法被稽雁行彻底勾出来了,绯色着了火,稽雁行要负责解火。
在被子下,阮钰抬手搭上稽雁行的后腰,身体向前,含住稽雁行的双唇,含了好一会,阮钰才松开,眯眼欣赏起稽雁行一寸寸变红的脸。
阮钰依然没什么表情,仿佛和稽雁行亲吻只是例行公事,但他的身体反应出卖了他。
“要做吗?”
来了,稽雁行拉响警报,他最害怕的问题还是来了。
在洗澡时,稽雁行为剩下的一个月做好了规划€€€€他只要保持现有的相处状态,再保持清醒,就能在合同结束时全身而退。
但主动权终究不在他,稽雁行抬唇,主动亲了一下阮钰,然后在阮钰猎人般的注视下,小声请求道:“今晚可以不做吗?”
那个吻是稽雁行为“不做”而做出的讨好。
不做€€€€既然不做,为什么要亲我,还亲得那么勾人,阮钰脑子里名为理智的弦无限接近断裂,他几乎想直接提刀上阵,但冲动被阮钰生生止住了。
那样做会让稽雁行恐惧,但阮钰不想让稽雁行害怕他,他希望在仅剩的一个月里,能给稽雁行留下尽可能好的印象。
就算阮钰不明白这么做的意义。
第二天一早,阮钰驱车带稽雁行离开山庄,在车上,稽雁行告诉阮钰,樊星洲又给他发消息了。
“他问我,早上怎么没看见我,还问我昨晚怎么没回他。”
在稽雁行的认知里,樊星洲和阮钰是一个世界的人,他索性把樊星洲抛给他的问题,都抛给阮钰,如此,阮钰也不至于疑心他“找下家”,一举两得。
“嗯。”也许是天气好,也许是别的,阮钰心情不错地勾了勾嘴角,“你随便回就可以。”
稽雁行应了一声,低头回起消息,回完,他收起手机,拢了拢额前的碎发,双眼放空,思绪飞到九霄云外。
阮钰等了一会,没等到稽雁行的主动告知,他状似不经意地问:“回了什么?”
“啊?”稽雁行一愣,接着如实道,“我告诉他我已经离开了,昨晚睡得早就没回他了。”
“没有其他的了?”
“没有了。”
阮钰点头,又问稽雁行:“要去吃早饭吗?”
他们走得匆忙,都没来得及在山庄吃顿早饭,也不知道在躲什么。
“不了吧。”稽雁行看了眼时间,八点一刻,“您要回家吗?能麻烦您在前面的路口把我放下吗?”
“你不跟我一起回去?”
稽雁行摇头,在阮钰询问的眼神中缓缓说:“我待会准备联系麦侦探,然后直接回酒店。”
阮钰颔首:“片场离我家也不远,我顺路送你过去。”
稽雁行有点为难:“……真的不用了,阮总,片场附近有很多狗仔,您这辆车太招摇了。”
“好。”阮钰没再说什么,只是沉默地开车,片刻后,他缓声问稽雁行:“你今晚住酒店还是过来住?”
作者有话说:
要考试,请假一周
这章写得不太满意,先发出来,抽空再修
第44章 又回来了
“我……”稽雁行下意识地想回,‘我不知道’,如果麦侦探还没有查明真相,他就不能住回酒店,不住酒店……暂住阮钰家似乎是最优选。
但不全是,他现在和阮钰的关系有几分微妙的尴尬,隐隐约约地,有什么东西在松动,摇摇欲坠,稽雁行有预感,这个东西一旦砸下来,就会把结实的地面砸出洞来。
好在阮钰语气随意,看起来并不在意答案,也因此,稽雁行给出了模糊的回答:“如果麦侦探已经处理好了,那就不麻烦您了。”
言外之意是,如果事情已经解决,他就不需要再住在阮钰家里了。
阮钰微不可察地皱起眉头,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果然,他不应该把选择权交给稽雁行€€€€年轻愚钝的情人,永远给不出他想要的答案。
可阮钰仍旧很难在被婉拒后,主动说出挽留的话。
下次,阮钰告诉自己,下次他会把选择权握在自己手里,他要给稽雁行下达命令,让自己愉快,而非一次又一次地被稽雁行拒绝。
稽雁行下车后,阮钰并没有马上驱车离开,透过挡风窗,稽雁行的身影不断缩小,走到拐角处,稽雁行顿了一下,缓缓转头,晨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在他脸上留下斑斓的光,微风拂过,光跟着晃动,稽雁行的脸恍若梦中的幻影。
在阮钰的视野里,稽雁行微微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阮钰的车还在原地。
隔着一段距离,阮钰看不清稽雁行的表情,但能看清稽雁行抬手挥了挥,朝自己道别,然后稽雁行不等自己回应,转身消失在拐角处。
稽雁行不知道,他轻轻的挥手,像搅乱春水的柳枝,让阮钰心底如镜的潭水泛起涟漪。
“叮”的一声,606的门被划开,稽雁行轻轻推开门,他没急着进去,而是先往里看了看。
房间整洁且安静,床没有被睡过的痕迹,窗帘也是拉上的,室内不算明亮,麦侦探或许已经离开了。
事情解决了吗?怀着疑惑,稽雁行抬脚踏入房间,他正欲转身合上门,一只手搭在上了他的肩膀,但手的主人没有说话。
瞬间,稽雁行屏住呼吸,在极度的紧张中,他僵硬地转头,对上麦侦探遮住一半的脸,稽雁行吐出一口气,找回了自己的呼吸。
麦侦探先开了口,语气没有波澜:“真巧,我刚要走,你回来了。”
确实很巧,稽雁行暗忖,眼前的侦探像没有实体的影子一样,他刚刚差点以为有陌生人潜入了自己的房间。
“我们要交换联系方式吗?”稽雁行的话看似突兀,但紧接着,他解释道,“方便沟通交流,比如告诉我您是否还在酒店。”
听到稽雁行的话,麦侦探墨镜下的双眼眯了起来,片刻后,他拒绝了稽雁行的建议:“不用了。”
“事情很快就能解决,我们不会有太多交流。”
“比起这个,不如我先告诉你我昨晚的新发现?”
“……好。”稽雁行顺手关上门,“我们往里走走?在门口说不太安全。”
麦侦探点头,和稽雁行一前一后走近窗户,在窗边面对面坐下,厚重的窗帘将将落在地板上,既能遮住光,又能挡住角落里的窥探。
麦侦探压低音量,把昨夜的事娓娓道来:“按照你的作息,昨晚十一点半我关了灯,但我没有睡,半小时后,门外响起了脚步声,脚步声最大时,它消失了,有人在门口停住了。”
“然后呢?”稽雁行问,事实上他有点好奇麦侦探是如何判断出脚步声变化的,这很不可思议,但如果是麦侦探,倒也说得通。
“那人在门口待了半分钟就离开了。”
稽雁行没接话,静静等待故事的后续。
“我调取了酒店监控,出现在门口的人你并不陌生。”麦侦探顿了顿,用平静的口吻抛出惊雷,“是已经离开剧组的小吴。”
“什么?”稽雁行的第一反应是困惑,正如麦侦探所说,小吴已经离开剧组,他没有回来找自己的理由,“小吴做了什么?”
半分钟,能做什么。
“他蹲下了。”
“蹲下?”
“对。酒店监控视角单一,单看视频,可以当作他只是蹲下系鞋带,但很巧,我在门口放了微型摄像头,刚好把他的动作拍得清清楚楚。”
“所以,他在我的房门前做了什么?”小吴专程回来,绝不只是系鞋带这么简单。
麦侦探答道:“他翻了一下地毯边。”
“只是这样?”
“监控里是这样。”
“您的意思是,小吴回来,只是为了翻地毯边?这这么可能……”
麦侦探笑了:“监控视角有限,只能拍到小吴的手背,我猜他可能从地毯底下拿出了什么东西,或者放了什么东西。”
听到这样的猜测,稽雁行低头陷入沉思€€€€他最开始只当小吴是个普通的打工人,因为个人原因离开了剧组,但现在回想起来,从他摔下栏杆开始,小吴的异常就已经初现端倪,只是他当时没有放在心上。
过了一会,稽雁行抬头,看着麦侦探的墨镜说:“最开始和我对接的不是小吴,在我出院之后,和我对接的人才换成小吴。”
麦侦探反问道:“原来和你对接的人呢?像小吴一样离开剧组了?”
“没有,他没离开。”稽雁行给出否定的回答,“我前两天还在剧组见到他了,我们还打了招呼。”
“小吴怎么代替了他?你们闹过矛盾?”
“没有,突然就换了,不是我要求的,但谁和我对接不重要,我就没有追究。”
麦侦探摸着下巴思索片刻,说:“不太对,小吴昨晚之所以只待了半分钟,是因为他蹲下没多久,恰好有人路过,除此之外,昨晚是个平安夜,没有敲门声,也没有其他奇怪的声音。”
“也就是说,小吴可能还会回来?”
“没错,做他没做完的事,所以再给我一个晚上。”
“今晚吗?”
“今晚。”
“……可以。”尽管稽雁行颇为怀疑一个晚上是否会有进展,但眼下除了相信麦侦探,他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