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过留痕 第37章

阮钰一言不发地走上楼梯,稽雁行跟在阮钰身后,低头看自己的影子,影子时长时短,就像他和阮钰之间的距离,时近时远。

走过玄关,推开门,清凉的晚风扑面而来,稽雁行走进风里,始终和阮钰保持着几步的距离,他们谁都没开口说话,只顾着走路,四周安静到只有喧嚣的蝉鸣。

这段路仿佛没有尽头,就在稽雁行忍不住想问“还有多久才能到”时,一座小院出现在转角处。

院里黑漆漆的,一个人也没有,他们是今晚唯二的来访者,院里装有声感灯,两人刚走进院里,暖光色的灯光就亮了起来,院里的景色展露无遗。

但稽雁行无心欣赏美景,只是垂眸跟在阮钰后面,朝卧室走去。

踏过门槛,稽雁行停住了脚步,不再动作,他没有合上身后的门,仿佛时刻准备逃走。

在稽雁行的视角里,阮钰扯下领带,甩在地上,转身走朝他走来,熏人的酒气也一起靠近,稽雁行这才发现,阮钰应该喝了不少酒,脸和耳垂都染上红,像初秋的红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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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阮钰越走越近,稽雁行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他的后脚跟撞上门槛,差点朝后摔倒。

没有余地了,除非他现在就逃离这座小院。

但阮钰显然不会给稽雁行逃跑的机会。

在稽雁行反应过来之前,他被阮钰用力扯住手腕,粗暴地带到床边,一阵天旋地转,稽雁行被推倒在床上,他缓了几秒,手肘撑床想坐起来,却被阮钰用身体紧紧压住。

阮钰居高临下地看着稽雁行,眼神晦暗不明,在这样的注视下,稽雁行的不安逐渐放大,他不明白自己又怎么惹到阮钰了。

稽雁行干脆闭上眼睛,等待阮钰宣读他的罪名。

良久,耳边传来一声嗤笑,阮钰问他:“你刚刚和樊星洲玩得挺开心的?”

“不、不是,我……我没有。”稽雁行睁开眼摇了摇头,他只是没有权利拒绝,况且,樊星洲也没有为难他。

但阮钰不理会稽雁行解释,他勾勾嘴角,宛如地狱的修罗,张嘴吐出刺人的话:“刚认识完樊星洲,就开始冷淡我,稽雁行,我们的合同还有一个月,你就这么急着找下家?”

作者有话说:

以我的长度,这算是双更(叉腰)

接下来由阮总为大家带来表演:喝口醋。

这个坏人,先由洛总来当了。

新人物樊星洲解锁,但他或许只是个路人甲。

第42章 牙印

阮钰的话像根棒槌,重重地击在稽雁行的脑门上,他的耳边开始回荡不明的回音,视线也逐渐模糊。

直到对上阮钰夹杂着怒意的眼神,稽雁行才如梦初醒。

什么……什么叫他冷淡阮钰,什么叫他找下家,稽雁行下意识想反驳,但话说出口,只有苍白的“我没有”三个字。

阮钰没说话,只是用黑沉的目光锁着稽雁行,像是在等稽雁行的解释,他呼出的气息喷洒到稽雁行脸上,带着浓浓的酒味,让稽雁行忍不住皱鼻子。

稽雁行干脆别过头,躲过阮钰的审视的目光,也尽量少吸入阮钰身上的酒味

太晚了。

稽雁行已经被酒气熏红了脸颊,耳垂也是,像春天的樱桃果,他侧着脸,嗫喏道:“……我也没有特别想和樊星洲一起玩,只是他刚好找了我,我也不好拒绝。”

怎么不好拒绝,况且……稽雁行和他认识了两个月,仍然客客气气地喊他“阮总”,和樊星洲才认识一个晚上,就已经直呼其名了。

想到这里,阮钰心底的怒意像藤蔓般生根发芽,直冲云霄,他掰正稽雁行的脸,一字一句道:“怎么就不能拒绝?”

“我……”稽雁行以为阮钰明白的,以他的身份,在场每一个人他都不敢得罪,也很难拒绝,包括林柳,“我害怕得罪他,怕他生气。”

“你不怕我生气?”

当然是怕的。

“可是……您不是在和别人聊天吗?我以为……你们正聊得开心,就没有去打扰。”

不敢不敢不敢,又是不敢,稽雁行是把自己放得多卑微,才会这也不敢,那也不敢。

“我在等你。”

简短的四个字,却掷地有声。

阮钰在等他?稽雁行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没底气地确认道:“等、等我?”

对,在等你,阮钰觉得他大概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在稽雁行去洗手间之后退出真心话大冒险,找了个显眼座位等稽雁行回来,没过多久,他身边多出了个林柳,后来还多了个洛立轩,就是没有稽雁行。

好不容易,稽雁行回来了,阮钰矜持地坐在原位,等稽雁行主动过来找他,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樊星洲,再然后,稽雁行就和樊星洲玩到了一起。

“是,我是在等你。”阮钰依然压在稽雁行身上,但他留出一条手臂撑在床上,以免真把稽雁行压着了,阮钰喝了酒,说话也直接了许多,“你为什么不过来?”

“不、不是,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

稽雁行半阖着眼,睫毛根根分明,他缓缓地说:“我觉得我会打扰到你们。”

“你说什么?”这下轮到阮钰愣住了,“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在你走之前,我不是让你快去快回吗?”

当然是因为洛立轩,洛立轩和阮钰关系好,又是他的老板,洛立轩的话,稽雁行是信的,更何况洛立轩说的句句在理。

所以稽雁行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不再做其他解释。

没有必要,他没必要和阮钰解释,他们之间的误会解得开也好,解不开也罢,一颗参天的树,不会在意自己掉落的一片枯叶。

但想到洛立轩那句“不要惹阮钰生气”,稽雁行又找补了一句:“下次不会了,我以后会按照您说的做,会听话。”

阮钰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稽雁行允诺的“听话”并没有让他愉悦,阮钰不由得想,稽雁行是听话那一挂的吗?

显然不是的。

稽雁行骨子里有股倔劲,像野草,也像冒着摔断翅膀的风险练习飞行的鸟。

“谁教你这么说的?”

稽雁行迟疑了一瞬,接着拨浪鼓似的摇着头,但他的迟疑依然被阮钰捕捉到了。

事出反常必有因,稽雁行绝非听话的情人,他会有刚刚那番言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比如听到了亦或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阮钰心底隐约有了猜测,理智也随之回笼。

樊星洲也好,其他人也罢,到底不是稽雁行主动去招惹的,更何况€€€€

现在稽雁行就在他的身下,他的怀中,他没有道理把大好时光浪费在怀疑和争吵上,他们明明可以做更快乐的事。

阮钰抬手,摸了摸稽雁行的耳尖,感受到手下轻微的颤抖,阮钰的动作一顿,不太熟练道:“抱歉。”

颤抖消失了。

稽雁行抬眼仰视阮钰,轻声问阮钰:“您怎么突然、突然和我道歉?”

“是我冲动了。”

“......没关系。”

“是洛立轩吗?”

“什、什么?”

“洛立轩和你说了什么?”阮钰的大脑重新高效起来,一帧帧地梳理起今晚的事,稽雁行怕生,绝大多数时间都缩他身边,除了和樊星洲一起玩以及......去洗手间。

从洗手间回来后,稽雁行突然就不那么依赖他了,而在稽雁行去洗手间的时间里,同样去了洗手间的只有洛立轩。

“我、”稽雁行咬了咬唇,面露难色,“洛总没和我说什么。”

“他和你说我坏话了?”

“没有。”

“他骂你了?”

“也没有。”

算了,阮钰深深地看了眼稽雁行,稽雁行不说便不说,他总有办法知道,大不了直接问洛立轩,他舍不得撬稽雁行的嘴,还能舍不得撬洛立轩的嘴吗。

郁结已解,阮钰撑在床上的手突然松了力气,整个人直直贴在稽雁行身上,严丝合缝,仿佛他们本就是一体。

“阮、阮总,您在做什么,嘶€€€€”

阮钰的牙齿抵上稽雁行颈部的软肉,微微用力,留下一个极浅的牙印,宛如红色的锁链。

不疼,但有点痒,稽雁行抬去推阮钰的头,试图让他的嘴唇离开自己敏感脆弱的颈部,但阮钰不仅没有后退,反而变本加厉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那圈牙印,像只霸道黏人的大猫。

也像在标记私人所有物。

私人所有物,这个想法让阮钰浑身一震€€€€他和稽雁行的合同已经过了三分之二,两个月,六十天,足够久了,可他不仅没腻,反而生出了“私有化”稽雁行的想法。

更诡异的是,他丝毫不排斥这种想法,甚至萌生了“试一试”的念头,像中邪了,也像被下蛊了。

忽然,床头的手机震了一下,屏幕亮起来,阮钰循声瞥过去,屏幕上漂浮着一条消息,樊星洲发来的【晚安啦,明早见~】

作者有话说:

退烧了,但是宝娟,我的嗓子

牙印真的很像红色的锁链。

当然,这篇没有相关情节,只是阮总的占有欲开始觉醒了。

顺便求点海星~

第43章 要做吗

等手机屏幕自动熄灭,阮钰若无其事地移走眼神,重新贴上稽雁行的右颈,印下一个轻到发柔的吻。

阮钰一边嗅闻稽雁行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一边漫不经心地想,樊星洲胆子未免太大了,挖墙角挖到他头上来。

“阮总,您、您能起来点吗?”稽雁行的声音微微发抖,这是被衔住脆弱部位的生理反应,阮钰的亲吻并不凶狠,但稽雁行觉得……这很像花豹进食前的准备。

闻言,阮钰从鼻腔里应了一声“嗯”,他先是撑起身体,随后问稽雁行:“压着了?”

“……没有,还好。”不是压没压着的问题,是阮钰贴得太近也太紧了,这让稽雁行既紧张又无措,他觉得自己成了餐盘上的点心,“阮总,我能先去……洗个澡吗?感觉身上有汗,不太舒服”

“等一会。”阮钰还不想放稽雁行走,他心中奔涌的复杂情绪只是被人为压制了,但迟迟无法消散。

阮钰手往下探,他握住稽雁行的细腰,撩起那层薄薄的布料,用大拇指摩挲底下光滑的皮肉。

在这调情般的摩挲中,稽雁行不受控地抖,嗓子里也泄出两声喘息,像落水者的呼救,也像人鱼的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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