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过留痕 第62章

稽雁行屏住呼吸,脚步也停住了,只听阮钰继续道:“如果后续需要资金或者资源,可以找我。”

“尚光飞七八年没拍电影了,对现在的市场未必了解。”

“你觉得怎么样?”

稽雁行抿出笑容,说:“我觉得特别好,谢谢阮总。”

“不要喊我阮总,喊我阮钰。”

“好,谢谢你,阮钰。”

“那你觉得,”阮钰转过身,站在比稽雁行高两级的台阶上,“和我在一起,怎么样?”

稽雁行这次没有马上回答,他本想拒绝这栋房子,也想过要拒绝阮钰,但现在看来,他好像都无法拒绝了。

在阮钰等待的眼神中,稽雁行垂眸,应了声,好。

阮钰嘴边荡起笑,眼中也染上笑意,他是真的开心,他转身,下了一层台阶,抬手揽住稽雁行的腰,把恋人往自己怀里拉。

他低下头,鼻尖挨住稽雁行的鼻翼,蹭了两下,稽雁行顿了顿,终究没有推开阮钰。

“从今天起,我们是恋人了。”阮钰啄吻稽雁行的唇,心底发出满足的喟叹,这种满足,超乎任何物质上的满足,阮钰头一次体会到,大脑愉悦到飘然。

片刻后,稽雁行轻轻嗯了一声,缓缓伸手,扶住阮钰的腰,仰头承受雨点般密集的吻。

他心中荡起涟漪,泛着酸涩,又从酸涩里开出了一朵小小的花。

作者有话说:

我本来想写很甜的在一起,没想到,摆手叹气。

就当给阮总的火葬场添柴了!

上一章的评论区,有位读者的评论很有道理:阮总和雁子之间最大的问题是阮总的傲慢和雁子的怯懦。

但雁子的怯懦并非性格上的缺陷,只是他和阮总的阶层差距太大了,他需要考虑和担心的太多了,可怜宝宝。

但这章,其实还是挺甜的!

第74章 升温

【晚上去接你吃饭?】

【不用啦。】稽雁行打着字,【有代拍,他们什么都拍,被拍到不好,而且你最近不是很忙吗?】

【嗯,很忙,但吃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稽雁行还没来得及回复,不远处传来场务的呼喊:“稽老师,您准备一下,十分钟后拍下一场戏。”

稽雁行挥挥手:“知道了。”

他再低头看向屏幕的时候,阮钰又发来了一条消息【我想和你一起吃晚饭。】

很平常的一句话,但阮钰说出来,就很不平常了。

【那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自己过去。】

【好。】阮钰发过来一个地址。

和阮钰在一起比稽雁行想得要轻松,阮钰开始考虑稽雁行的看法,在乎他的感受,找到让两个人都能舒适的相处方式。

这种变化,是稽雁行没有预料到的。

【好,那我先去拍戏了,工作加油!】

【嗯,收工和我说一声。】

稽雁行放下手机,歇了两分钟,走到尚光飞的镜头下,成了从坪里村走出来的章安志。

“安志,你真的不能回来吗?”

“哥,都和你说过多少遍了,我真的很忙,有生意,回不去。”章安志右手签着字,左手握着手机,坐在暴发户风格的办公室里,“妈这不还是老毛病吗,去县里的医院查查,我给你打钱。”

一个星期后,章安志又接到了章安康的电话,章安康的声音又沙又哑,像砂纸磨过桌面:“妈快不行了,你快回来吧。”

……

拍完戏之后,稽雁行按照约定,前往餐厅和阮钰共进晚餐,吃到一半的时候,阮钰放下餐具,动作优雅地擦了擦嘴:“同居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稽雁行一顿,用叉子捣了捣餐盘里的食物,“等我回来再说,可以吗?”

“回来?”阮钰抓住稽雁行话里的关键词,“你要去哪?”

稽雁行一怔,疑惑道:“我没和你说过吗?”

阮钰轻轻摇了摇头,说,没有。

闻言,稽雁行也放下餐具,双肘支在餐桌上,和阮钰解释起来:“就是下个星期,我们剧组要去皖南村庄取景,整个剧组都去。”

“皖南?”阮钰微微蹙眉,皖南离北京可不近,“要去多久?”

“大概三个星期到一个月吧,有很多重要的戏份都要在那边拍完。”

阮钰皱眉的程度加深,眉心拧在一起,三个星期到一个月……

“中途会回来吗?”

稽雁行喝了口水,干燥的唇变得湿润,他摇摇头:“不会回来。”

阮钰沉默了,过了一会,他幽幽地说了句,好久,闻声,稽雁行抬眸,撞进阮钰幽幽的眼神里。

稽雁行心一颤,不确实道:“怎、么了吗?”

“你说,等回来再给我答复。”

“对。”

“你要去一个月。”

“三个星期到一个月。”

“所以,你要至少一个月,才能给我答复。”

“……确实会这样。”

“太久了。”阮钰很怀念和稽雁行同居的日子,他们睡在同一张床上,他只要就伸手就可以拥住稽雁行,只要面对面就能接吻。

这种怀念折磨着阮钰,让他在巴黎的雨夜失眠,阮钰不想忍受这种折磨了。

沉默在两人之间扩散,为了掩饰尴尬,稽雁行拿起刀叉,继续切盘中的食物,金属和陶瓷的碰撞声,成了包间里唯一的动静。

“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好吗?”碰撞声成了背景音,阮钰尽可能放柔声音,用诱哄的语气接着道,“你不需要担心我会做做什么,你不想做的事,我不会逼你。”

“如果你担心出行,我给你安排专车,每天接你上下班。”

稽雁行切下一块牛肉,没有吃,他想,阮钰想得足够体贴也足够周到了,而且他们又不是没有一起住过,只是现在,他从阮钰的情人变成了恋人,阮钰会问他的意见,他有了选择权。

尽管不是彻底的选择权。

“我答应你。”稽雁行找不到拒绝阮钰的理由,这次是,十天前也是,“但你说话算话,我不想做的事……”

“我不会逼你。”阮钰话锋一转,补了一句,“但我们是恋人,做那种事天经地义,没什么可羞耻的。”

稽雁行垂着睫羽,轻轻说了一句,我知道。

他不是觉得羞耻,只是不想被阮钰按在身下,肆意贯穿,那样的场景,稽雁行想想都觉得恐惧。

次日,稽雁行搬进了阮钰的家,住进了阮钰的卧室,他像是没有根的浮萍草,从一处飘到另一处,到处都不是他的家。

但阮钰似乎想要给稽雁行家的感觉,或许是初尝恋爱,被甜蜜的滋味冲昏了头脑,他开始减少加班的时间,只为了早点回家,和稽雁行聊聊天,吃吃饭。

这种平淡的日常,却让阮钰心底开出喜悦的花来,他喜欢看稽雁行脸上生动的表情,喜欢听稽雁行聊白天拍戏的内容,甚至是稽雁行偶尔的抱怨,他也照盘全收。

和稽雁行同居的日子,堪称完美,空荡荡的别墅变成了温暖的家,引诱着阮钰晚点上班,早点下班。

如果一定要说不完美,阮钰想,可能是睡前运动€€€€稽雁行迟迟不愿和他做到最后一步,昨天晚上,就他们快要水到渠成时,稽雁行又退缩了,他抖着声音说,阮钰,求你了,我不想做。

阮钰当然无法再做下去,稽雁行的恐惧像滚烫地岩浆,把他的冲动和欲念烧成灰烬。

阮钰始终搞不明白,稽雁行为什么不愿意和他做,他的外貌和技术都很好,他也告诉稽雁行会做足准备工作,不会疼,但稽雁行仍旧说,不想。

是有心结吗?还是小时候遭遇过什么?

这天晚上,在接了一个湿漉漉的吻后,阮钰双手撑着床单,俯在稽雁行身上,看着他的眼睛问:“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做吗?”

“我……”稽雁行张开嘴了,他觉得太荒谬了,他拒绝的理由太荒谬了,他担心阮钰会生气。

“什么样的理由我都接受。”阮钰学会了鼓励和温柔,稽雁行太小心拘谨,他的脸色稍差一点,恋人就会缩着翅膀躲回壳里,“然后我们一起克服它。”

稽雁行缓缓阖上眼皮,他抬手盖住眼,这是他给自己加的第二层保护罩,“我不是不愿意你和做,我是不想做。”

“什么?”阮钰的语调不太稳,他眯起眼睛,问道,“你讨厌性吗?”

如果稽雁行讨厌性的话,那很难办,阮钰对性的渴求很淡,但和稽雁行在一起后,这种渴求越来越重。

和稽雁行的亲吻能够点燃阮钰,阮钰迫切地需要一场甘霖来浇灭欲火。

“不是的,我不讨厌。我了解过一些资料,知道男人是怎么做,一个人在上面,一个人在下面。”稽雁行顿了顿,似乎在想怎么表达,片刻后,他移开手臂,睁开双眼,对上阮钰不解的目光,“我不想在下面,我害怕。”

说完后,稽雁行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不管阮钰会作何反应,他终于把积压已久的心事说了出来。

阮钰翻身躺倒在床上,沉默了很久,直到灯光熄灭,他都没有再说话。

稽雁行有些惴惴,阮钰该不会生气了吧。

但次日清晨,阮钰表现如常,早安吻、早餐、道别、上班,就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某种程度来说,也的确没有发生什么。

晚上的时候,阮钰用很严肃的语气问稽雁行:“如果让你在上面€€€€”

稽雁行一愣,下意识地问:“什么上面?”

“没什么。”阮钰说不出口,他觉得难堪,就算他确实喜欢稽雁行,可他真的要为了喜欢屈居人下吗……

可如果能让稽雁行难耐、双目失神、脸色潮红,让稽雁行因为他而满足、欢愉或是失控,似乎很美妙。

很快,稽雁行要动身前往皖南了,临走之前,阮钰叮嘱要飞很远的小鸟:“记得和我视频,有事情记得告诉我……”

稽雁行一一应下,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这些天来,他已经习惯了阮钰的存在。

在稽雁行在皖南度过的第一晚,他和阮钰打了视频,稽雁行告诉阮钰白天的所见所闻,他兴奋得像出笼的鸟,阮钰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接上几句。

“天气预报说过几天要下大暴雨,尚导担心到时候没法开工,所以我们这几天要加班加点地拍戏。”

“会很忙吗?”阮钰看着屏幕里的稽雁行,恋人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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