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微拂,月光洒在水泥地上,像细碎的珍珠,稽雁行和阮钰踩着一粒粒珍珠,走到一座僻静的小院前。
阮钰受到了尚光飞的热烈欢迎,他说要在村庄留宿观光的时候,尚光飞磕巴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说,那有什么问题,阮总要不你跟着雁行,我记得他那里有一间空房,阮钰当然没意见。
“就是这里了。”稽雁行掏出钥匙,旋开涂着红漆的铁门,一边引着阮钰往里走,一边给他解释,“这个小院不大,有两个卧室,本来是给我和安阳夏住的,但安阳夏说他住不习惯,就订了家县城的酒店,每天往返县城和小村庄。”
阮钰对安阳夏的事提不起兴趣,但稽雁行想说,他就当故事听,等稽雁行说完,阮钰便点点头“嗯”一声,表示他在听。
稽雁行扬手一指里侧的房间,对阮钰说:“你睡这吧,我的房间就在旁边。”
“我们不住一起吗?”阮钰反问的语气极其自然,他和稽雁行是恋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再合理不过,“你不是说,不会有人进出这里吗,而且万一你的脚踝不舒服,我在也方便些。”
稽雁行动作一滞,脑子里闪过好几个想法,最后剩下一个想法€€€€阮钰说的有道理,况且阮钰千里迢迢来看望他,把人丢在一边怎么说也不合适。
“也行,但这里的环境比较简陋,你如果有不习惯的地方,记得告诉我。”
阮钰无所谓道:“没事。”
“不过这边有热水器,洗澡不麻烦。”
“好。”
“我先洗还是你先?”
“都可以。”
“那你先吧,我去简单收拾一下卧室。”
“好,但我没带睡衣。”
“额……”稽雁行顿了一会,眼睛转了转,他和阮钰身形相仿,他当然也带了不止一件睡衣,“我好像有一件没穿过的,我去找找吧,你等一下。”
过了一会,稽雁行把那件睡衣拿过来,看着阮钰,略带尴尬道:“是粉丝送的,我没注意,居然是粉色的。”
阮钰盯着稽雁行手里嫩粉色的睡衣,嘴角抽了抽:“……没事。”
洗漱完之后,稽雁行和阮钰躺在同一张床上,中间隔着几拳的距离,房间布置简单,好在简洁干净,夜幕渐渐拉开,远处偶尔飘来狗叫声,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阮钰在思考是否要告知稽雁行有关莉莉安的事,作为他的恋人,稽雁行有知情权,但归根到底,他和莉莉安不过是利益勾稽的合作关系,不掺杂任何私人感情,这也是阮钰犹豫的原因。
稽雁行起身的动作打断了阮钰的纠结,阮钰抬眼看过去,问他怎么了。
稽雁行扭头眨眨眼:“医生说睡前要按摩脚踝,我差点忘了。”
“我帮你按。”阮钰把稽雁行按在床上,伸手盖住他的脚踝,像昨天一样揉捏起来,他的指腹紧紧贴着恋人的皮肤,他们感受着彼此的体温,仿佛某种相伴相生的共生体。
十分钟后,稽雁行说可以了,不用再揉了。
阮钰手一顿,目光下垂,白净的皮肤被他揉成浅红色,那底下流动着滚烫的血液。
半晌,阮钰应了声好,但他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躺回床上,稽雁行索性也不躺了,他伸手碰了碰阮钰的手掌,轻声问:“阮钰,怎么了吗?”
“没怎么。”阮钰反握住稽雁行的手掌,拉着他躺回床上,手没松开,他们的身体继续紧挨相接。
灯没关,月亮挂在窗外,七月流火,稽雁行却莫名觉得空气灼热,灯在发烫还是月光在发烫?好像是恋人的手掌在发烫,稽雁行试着抽出自己的手,阮钰反而握得更紧,可他们总不能手拉手睡觉吧。
攥着稽雁行的手,躺在稽雁行的身侧,阮钰的胸腔被某种莫名且强烈的情绪点燃,刚刚稽雁行说“不用再揉了”的时候,阮钰竟然生出惋惜的情绪€€€€他想再按一会稽雁行的脚踝,摩挲稽雁行的皮肤,近乎于渴望。
“要接吻吗?”阮钰忽然发问,尾声落在地上,碎成月光的闪片,他侧过身体,等着稽雁行也侧过来。
过了好一会,稽雁行从喉咙里憋出:“好、好啊。”说完便没有动静,只是直直地挺在床上,如同一条任人拿捏的鱼。
“噗嗤”,阮钰泻出一声轻笑,已经亲了那么多次,稽雁行还保持着初吻的青涩,这种青涩让阮钰更加愉悦,他心情很好地想,他是稽雁行的初恋,稽雁行的初吻只属于他,有关亲热的一切,都是他教给稽雁行的。
空气本来就热,吻像火苗,让空气更烫,烫坏人的理智,阮钰伸手,慢悠悠地搓揉起来。
“要做吗?”阮钰声音不高,语气淡淡,他注视着稽雁行被吻得湿润的眼睛,耳道里是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声。
“我、”稽雁行垂眸,再找不出拒绝的话,他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我害怕疼。”
“嗯,不让你疼。”
在稽雁行说‘害怕‘的那一次,阮钰就陷入了纠结,在某个夜晚,他开始权衡喜欢和低头的重量。
木椅上的皮包里有阮钰随手放的辅助工具,在来的路上,阮钰还没确定是否把那些工具用在自己身上,但现在他确定了。
天平压向了喜欢,不可控的无法测重的喜欢。
“如果,我是说如果、”阮钰顿住,脸上浮现罕见的窘迫,片刻后,他吐出一口浊气,缓缓道,“我在下,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稽雁行揉揉耳朵,他没听错吧,阮钰说的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你是说,你、你在下?我……那个?”
“嗯。”阮钰的窘迫消失不见,稽雁行这么纯,连……都说成那个,不管他在上还是下,都可以轻松地主导。
稽雁行没有拒绝,这就是默认了。
阮钰迈腿下床,在稽雁行不解的眼神中,轻声解释道,我去准备一下,等我。
……
“舒服吗?”
稽雁行点点头,在这方面,他压根不是阮钰的对手。
……
额角布满细密的汗珠,心脏却被满足填得不剩一点空隙,阮钰弯腰亲了亲稽雁行的额头,带着特别的珍重。
……
他的目光锁住稽雁行,不想错过恋人分毫的表情。
“不舒服吗?”怎么在皱眉。
“有一点点疼。”稽雁行咬咬唇,眼神抬向阮钰,“你疼吗?”
“还好,慢慢来就好。”
稽雁行刚准备起床,阮钰就醒了,实际上他一整晚都没怎么睡,身体的不适折磨着他,喜悦同时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既劳累又兴奋。
得到稽雁行的感觉,比阮钰想象得更加甜美,如同蜜糖掺着蜂蜜,甜得他胸腔发麻发涨。
“要走了吗?”阮钰声音沙哑,透出疲倦。
“待会走,你……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感觉还好,不疼。”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稽雁行眨了两下眼睛,说那就好,数十秒后,他突然道:“要不我给你倒杯水吧,润润嗓子。”
“不用。”阮钰拉住稽雁行,伸手把他箍在怀里,嗓音沉闷,“陪我一会。”
“好、好啊。”
稽雁行脑袋轻飘飘的,昨晚结束之后,阮钰用了他的腿,然后抱着他睡觉,跟连体婴似的,现在又把他抱在怀里,稽雁行隐约觉得,他和阮钰之间发生了某种质变。
阮钰沉默地拥着稽雁行,稽雁行安静地被阮钰抱着,直到阮钰出声,轻轻地喊了一声稽雁行的名字。
“雁行。”
稽雁行陡然一惊,咽了咽口水,紧声问:“怎么了吗?”
阮钰没应,就在稽雁行以为阮钰只是随口喊他时,耳侧响起一句:“喜欢你。”
“我、我知道,我也……我也是的。”
阮钰抱得更紧,鼻尖埋进稽雁行的颈窝,吸了一下,哑声说:“再多陪我一会。”
作者有话说:
四月份我尽量多更一点,希望实习不要太push我!
终于写到这里了,祝福这对新人(? ???ω??? ?)
€€€€采访一下阮总的x后感受
€€€€已x,很好,忙着抱我的宝贝,勿cue
第78章 持续升温
阮钰在村里待了两日,他走的那天天气很好,澄蓝的天空浮着几朵白云,村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稽雁行把阮钰送到村口,挥挥手,同阮钰道别。
阮钰吻了一下稽雁行的嘴角,对他说,希望我们能快点再见。
再见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
因为天气原因,剧组不得不在村里多待一个星期,稽雁行回到北京的时候,北京已经进入深秋,风像刀片,把树上的叶子一团团地刮下来,盛夏的光景一去不返。
时隔一个多月,稽雁行回到阮钰的别墅,他收拾好行李,眼神瞥向落地窗,窗外,小花园的绣球彻底没了踪影,艳红的羽毛枫取而代之,嚣张地宣告秋的到来。
阮钰从村庄走后的一个月,他们一直保持联络,每天都要聊天视频,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偶尔地,稽雁行停下来看视频里的阮钰,会发现他正用很温柔的眼神看自己,温柔到不像阮钰,温柔到稽雁行每每看到都会恍神。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眼神时,稽雁行愣了愣神,在心底想,他好像真的很喜欢我,阮钰也在用行动佐证稽雁行的想法。
回到北京的第一晚,稽雁行累得手指都抬不起来,在阮钰贴上来的时候,他婉拒了阮钰暧昧的邀请,又用唇点了点阮钰的唇,阮钰没说什么,无声地环住稽雁行,心底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阖上眼睛,嗅着稽雁行的发丝,阮钰的心脏和怀抱一同被填满,这一个月来,床铺始终空着一边,秋也越来越冷,他对稽雁行的思念如同像熟烂的果实,下一秒就要溅出汁水,浸染他的理智和忍耐,好在稽雁行在烂果落地前回来了。
第二天晚上,他们第二次共赴云雨,他们谁都没提体位的事,但像是某种默契,阮钰依然做了承受的一方,也依然是云雨的主导者,他一边激烈地动着,一边欣赏着稽雁行难耐的表情。
身体的刺激让稽雁行不受控地闭上眼睛,他的眼尾被情欲染红,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会求饶般地对阮钰说,慢一点,等刺激平歇时,稽雁行睁眼对上阮钰的目光,心脏被吓得漏跳一拍。
€€€€阮钰看他的眼神竟像山兽看食物,那双桃花眼漂亮但冷冽,只是冷冽底下,沸腾着欲望、渴望甚至是贪婪。
日子快马加鞭地往前赶,《雾起坪里村》已经拍完大半,稽雁行和剧组的大部分演员都熟悉了起来,唯独和安阳夏没有,安阳夏周围罩着层透明罩,把他和别人隔开,绝大多数情况下,稽雁行和安阳夏的交流仅限于工作。
这天午休,安阳夏主动坐到稽雁行旁边,客套几句后忽然问起了私事。
“雁行,你和阮总很熟吗?”
稽雁行皱了皱眉,那天阮钰来接他,被安阳夏撞见了,他扒拉一口饭,敷衍道:“认识,我们是朋友。”
“好巧。”安阳夏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他露出公式化的笑,补充道,“我以前和阮总也是‘朋友’,不过阮总的‘朋友’不太好当,我没能当下去,我很遗憾。”
更莫名其妙了,稽雁行应付两句就找了个借口离家,没再和安阳夏探讨阮钰朋友的问题,只是安阳夏的话实在奇怪,到了晚上,稽雁行又想起这件事,就用引擎搜索“安阳夏 阮钰”,什么都没搜到,只有两人各自的新闻。
看来只是普通的朋友,但怎么都没听阮钰提起过他认识安阳夏,按理说,阮钰应该知道安阳夏是《坪里村》的男二,放下手机,稽雁行暗自想,盲目猜测没有意义,不如待会直接问阮钰。
洗完澡后,他们照常躺在同一张床上,吻了一会,阮钰伸手去剥稽雁行的衣服,却被稽雁行按住了手。
“怎么了?”阮钰的手掌摩挲着稽雁行光滑的肌肤,解瘾一样。
“阮钰,不要摸我了,今晚不想做。”
这几天做得太频繁了,还解锁了几个新姿势,甚至是新场景,稽雁行红着耳垂,他不得不承认,阮钰真的很会玩,每次都让他很舒服,但舒服是要付出代价的,比方高强度做后的疲劳。
“你不觉得、”稽雁行顿了顿,试图拼凑出委婉的说法,未果,他干脆直接道,“你不觉得,我们这几天做得有点多吗,我不想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