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过留痕 第66章

阮钰眸色暗了暗,流畅的下颌线微微绷紧,他开口,语气状似随意:“腻了吗?”

在稽雁行回答之前,阮钰反思着他们这几天是否真的做太多了,没有,他觉得只是正常频率,只是伴侣之间增进感情的方式,其实阮钰以前并不热衷于这种事,只是在稽雁行这里,他的很多原则都失去了效力。

“嗯?”稽雁行露出疑惑的表情,他缓缓摇头,“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纵欲对身体不好,我觉得我们应该定一下次数,比如一周一次。”

“一周一次?”一周一次,一个月四次,和禁欲有什么区别,喜欢的人在怀,只能看不能摸,和折磨有什么区别。

察觉到阮钰语气里的不满,稽雁行找补道:“额,两次也行。”

阮钰没应声,只是沉默地看着稽雁行,看得稽雁行开始自责,阮钰对他那么好,多做几次好像也没什么,但阮钰为什么这么喜欢做,难道是说男人三十如狼似虎……

“阮钰,你今年二十七吗?”

“……没有,我生日在二月。”阮钰凝眸,眼神复杂,稽雁行的话提醒着他,他和稽雁行有着近七岁的年龄差,稽雁行下个月才二十岁,而他已经迈向三十了,这种认知让阮钰很不舒服,在此之前,他从未被年龄困扰过,可如今,他和稽雁行的种种差距,像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丘陵,但阮钰不希望他和稽雁行之间有任何阻碍,“我明年才二十七,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就是突然想起来了。”稽雁行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他转了个话题,想要活跃气氛,“我下个月生日,要二十岁啦。”

“所以你觉得我年龄大?”

“啊?”稽雁行更加疑惑了,他时常跟不上阮钰的脑回路,譬如刚才,譬如现在,什么腻了什么年龄大了,稽雁行压根没往那方面想,“不是,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我真的是突然想起来。”

知道阮钰多疑,稽雁行咬咬牙,决定全盘托出,他安抚性地捏了下阮钰的掌心,开口说:“我感觉你特别喜欢做这种事,所以我就是在想,会不会是因为你现在年龄阶段,本来就性、欲强,一种生理上的东西,你别多想。”

阮钰的表情出现瞬间的松动,而后变成笑,“没有,只是喜欢和你做,你也不要有压力,享受就好,不想做的话,直接告诉我,只接吻也是可以的。”

吻至少每天要有。

稽雁行乖巧地点点头,眼神清澈,他说知道了。

入睡之前,稽雁行突然想起白天发生的事,便想问问阮钰,他不确定阮钰是否睡着,于是轻声地喊了一句,阮钰。

阮钰用鼻音应了一声。

“白天安阳夏来找我,他问我和你什么关系。”腰上的手收紧了两分,稽雁行没怎么注意,他继续往下说,“我说我们是朋友,然后他告诉我,他也认识你,你们认识吗?我竟然都不知道。”

和安阳夏一起拍了这么久的戏,他竟然不知道搭档和恋人是朋友。

“很久以前认识过,没什么交集,不太熟。”

稽雁行哦了一声,没再往下问,很快,他的呼吸变得均匀,另一侧的阮钰却没有睡着,他松开环着稽雁行的手,眼神变冷,捞过一旁的手机,给严特助发了几条消息。

很晚了,严特助大概是睡了,没有回。

第二天一早,严特助给阮钰回了消息,他说【阮总,我会提醒安阳夏的,您放心。】

【安阳夏说想见您一面,我本来不准备让他打扰您,但他说白总前两天找了他,他还说有东西要交给您,您可能会感兴趣。】

作者有话说:

这章发重了,替换了内容,如果没有变化,可以清空缓存试试

第79章 二十份礼物

阮钰没急着见安阳夏,他给严特助下了指令,让严特助先查清楚安阳夏话里的意思。

大厦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阮钰垂眸扣了扣桌面,窗外刚好飘过一大团云,办公室短暂地暗下来,一如阮钰眼睫投下的阴影,没猜错的话,找上安阳夏的“白总”,是白奇耀。

三年前,白奇耀成了阮钰的绊脚石,说来好笑,白奇耀对安阳夏有两分真情,阮钰便利用安阳夏,拿到了能把白奇耀送进去的资料,白奇耀是进去了,白家的其他人还在,为了避风头,安阳夏以进修为由出了国。

三年后,白奇耀提前出狱了,阮钰心里没什么波澜,他不是三年前的他,区区白奇耀不足为惧,但安阳夏手里的东西,会是什么?

白云飘走,日光重现,桌面的手机震了两下,阮钰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响起阮淑穆的声音。

“我听说你和道尔家族签好合同了?”

“嗯,只是初步合作。”同为商界巨轮般的存在,阮氏和道尔家族合作的消息一经传出,便吸引了无数目光,真真假假的报道也层出不穷,“道尔投资了阮氏的新项目,阮氏入股了道尔在广州的分公司。”

“可以。”阮淑穆并不担心阮钰在商业上的运作,她话头一转,音调扬了两分,半调侃道,“我最近太忙,没怎么关注你和莉莉安的事,你们相处得如何?”

阮淑穆心下奇怪,她没有看到任何阮钰和莉莉安接触的新闻,按理说两人接触的消息会被大肆报道。

阮钰表情不变,言简意赅道:“见过一面。”

“只见了一面?”

“是。”

“那你们还结婚吗?”

“不是结婚,只是另一种合作关系,阮女士,不要把我和莉莉安的关系想得太复杂。”

阮钰只能从莉莉安身上看到利益,莉莉安同样如此。

“不是我想的复杂,我只是关心我儿子的情感状况。”

阮钰抿紧了唇,轻飘飘道:“我有恋人了。”

“什么?”阮淑穆轻笑了一声,像是不相信阮钰的话,“阮钰,你没在开玩笑吗?”

“没有,我们感情很好。”想到稽雁行,阮钰冷冽的眼眸染上暖意,“您不是好奇我的感情状态吗,我只是如实告知您。”

阮淑穆没接话,良久,她笑了笑,平静道:“你想好就行,别耽误正事。”

€€€€阮淑穆极少干预阮钰的私生活,一方面是她观念开放,另一方面,阮钰羽翼日渐丰满,就算她想干预,也有心无力。

过了一个星期,阮钰假借参观剧组的名义去探班稽雁行,探班结束后,他走在地下停车场,在黑色卡宴旁站定,空旷的停车场响起脚步声,安阳夏从拐角处走出来,喊了一声“阮钰”。

阮钰抬眸瞥了他一眼,没有回应,他按了下车钥匙,准备驱车离开。

“阮钰,等等,我有话和你说。”安阳夏快步走到阮钰身旁,语速急促,“严助理没告诉你我想和你见一面吗?”说完这话,安阳夏自己愣了一下,他一时情急,居然用上了质问的语气。

果不其然,阮钰眉头深蹙,冷声道:“什么事?”

“白奇耀出来了。”

“所以?”白奇耀已经掀不起风浪了,在里面也好出来也罢,阮钰不关心。

许是没有料到阮钰冷漠的态度,安阳夏的表情一点点坍塌,片刻后,他凝眸轻吐一口气,换上勉强的笑容:“他来找我了,他威胁我了,让我很不安。”

“他现在这样,还能威胁到你?”

“他威胁我说……他要把当年的事爆出来,我担心舆论影响。”

“知道了,我会解决。”阮钰抬腕看了眼时间,淡淡道,“有事和严特助联系,不要来找我。”

当年安阳夏帮他拿到资料时,他允诺安阳夏财富和资源,事成之后,阮钰把安阳夏送出国,一方面是帮安阳夏躲避白家的报复,另一方面则是防止安阳夏节外生枝,毕竟安阳夏胃口太大,算计着算计着,算计到他的头上来了。

安阳夏愣了愣,艰涩开口:“我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

“你会感兴趣的,当年我从白耀奇拿到的,不止那份资料。”

阮钰环视一眼周围,动了动唇:“上来说。”

不远处一辆老旧的面包车里,隐匿的镜头缓缓拉近。

五分钟后,阮钰驱车了离开了半明半暗的地下车库,如果安阳夏说的是真的,那当年该进去的就不止白奇耀。

可阮钰并不确定他是否还需要安阳夏口中的“东西”,他曾经极度痛恨戎承平和舒悦,恨不得把他们推进地狱,可现在,他感情的天平不再偏向仇恨了。

阮钰走后,安阳夏没有立即离开,他站在原地,转动眼珠看向面包车,嘴角勾起很深的弧度,好不容易能见阮钰一面,当然要留下一些东西。

过了一会,安阳夏的笑容冷却下来,他回忆着不久前发生的事,眼中蒙上嫉妒和憎恶,他不是瞎子,阮钰对稽雁行的关心,他一点不落地全看下来了。

但很快,安阳夏的眼神变得讥讽,如今的稽雁行何尝不是三年前的他,自以为特别罢了,阮钰这种冷心冷情的人,怎么可能会真的喜欢一个人,他倒是要看看,等稽雁行被阮钰抛弃之后,会是怎样的下场,想到这里,一个念头在安阳夏的脑海中成型。

半个月后,稽雁行的二十岁生日在即,阮钰问他想要什么礼物,稽雁行说没什么想要的。

“我们一起吃顿饭也行。”稽雁行这么告诉阮钰,脸上带着浅浅的笑,他物欲不高,比起昂贵的礼物,陪伴更显珍贵。

听见这话,阮钰的心被撩动了一下,他点点头,吻了吻稽雁行的鼻尖,声音温柔:“后天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去吃晚饭。”

稽雁行生日当天,剧组给他送上蛋糕和礼物,尚光飞站在稽雁行身旁,搂着他的肩膀同他说话:“雁行,二十岁,大好的年纪,你的精彩人生才刚刚开始呢!”

吃午饭时,粉丝到了剧组附近,给稽雁行送上生日礼物,稽雁行收下信和花,和粉丝说了几句话,挥挥手走回剧组。

二十岁的天好像格外地蓝,稽雁行捧着花束,胸腔被希望和期待填满,在这个钻石一样的年龄,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剧组还给稽雁行放了小半天假,傍晚时分,西天晚霞如火,稽雁行结束拍摄,背着包走到路口,坐了上阮钰来接他的卡宴。

车停在一栋高楼旁,阮钰包下了一家西餐厅,餐厅在大楼三十层,他们面对面坐在靠窗的位置,这个位置视野很好,从窗户往外看,城市璀璨的夜景尽收眼底,摩天大厦鳞次节比,被路灯点亮的公路像一条条银河。

吃完正餐后,服务员端上甜点,出乎稽雁行意料的手,端上来的不是精致小巧的甜点,而是一个外形粗糙的蛋糕,撤下餐盘,把蛋糕放上餐桌,服务员推车离开,把空间留给这对尊贵的客人。

“你买的蛋糕吗?”蛋糕大约四寸,奶油涂得像磨砂画,顶部撒着不均匀的巧克力粉,看起来像是幼稚园手工课的作品,“感觉还......挺特别的,我还没见过这种造型的蛋糕。”

稽雁行想,这个蛋糕应该很好吃,否则的话,怎么卖得出去。

阮钰仔细地观察着稽雁行的表情,见他只是惊讶,没有嫌弃,心底舒了口气,这个造型奇葩的蛋糕,是他花了一下午做出来的,他像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被爱情冲昏头脑,找了顶级糕点师当老师,浪费一下午时间,只为给心爱的人做一个奶油蛋糕。

“这个蛋糕、”阮钰抿了抿唇,声音变轻,“是我做的,不太好看,不想吃的话就别吃了,还有其他甜点。”

“什么?你做的?”稽雁行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惊喜的表情,他切下一小块蛋糕,吃下一口,语气真挚道,“好吃的,你要尝尝吗?”

其实谈不上好吃,只是普通的蛋糕味,但这份心意却很难得,对阮钰这样的人来说,亲手做一个蛋糕比送一份奢侈的礼物更珍贵。

见状,阮钰跟着露出笑,漂亮的桃花眼映出灯光,盛满柔情,几乎能把人溺毙,这样的眼神只属于稽雁行。

“等会再尝,把脸伸过来点,我有话和你说。”

稽雁行身体前倾,靠近阮钰,问他有什么事,阮钰没应,缓缓贴近稽雁行,等到两人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时,阮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稽雁行的嘴角,咂咂嘴:“确实不难吃。”

“阮、阮钰。”稽雁行的喉结滑动了一下,阮钰刚刚舔掉了他嘴角的奶油,还吃下去了,明明还剩这么多蛋糕,阮钰怎么偏偏要吃他嘴里的,这也太......稽雁行愣怔半晌,不知该作何反应。

唇上多出柔软的触感,耳畔响起呓语般的情话:“好甜。”

回到别墅后,客厅的灯一亮起,大大小小的礼盒映入稽雁行的眼帘。

“都是送你的礼物。”阮钰牵起稽雁行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恋人的体温驱散晚秋的凉意,“我查了攻略,说是可以送恋人一岁到二十岁的礼物。”阮钰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用红色软件查恋爱攻略,“但我觉得不太实用,所以改了一下,送了二十份适合你的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稽雁行点点头,走向一份比较小的礼物,解丝带的时候他在想,小的礼物应该不会太贵,结果是一块镶嵌着宝石的劳力士腕表。

“喜欢吗?”

“......喜欢的,谢谢。”

“喜欢就好,要接着拆吗?”

“剩下的明天再拆吧。”

阮钰没意见,他走上前揽住稽雁行精瘦的腰,“好,那我们去洗澡,然后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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