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过留痕 第97章

稽雁行要走这样的路,才能走到剧组取景的山村,阮钰又开始心疼了。

见阮钰不说话,司机紧张地开口:“阮总……咱们是继续往下走,还是回头?”

“大概要走多久?”

“我查的是一个小时。”

“那就走吧,带上手电筒和我的包,你就别去了,把车开回县城。”阮钰扭头,对后座的助理说,“小王跟我一起去,把路线搞清楚。”

土路偶尔被路边住户的灯光照亮,但大多数时候,它和天一样暗。

半小时,阮钰心里慢慢亮堂起来,很快他就能见到恋人了,他该做什么,是先拥抱还是先亲吻。

一小时,他们还没走到,天空慢慢飘起雪,南方雪湿,一碰地面就化成水再渗进土里,泥土变成流动的固体,路更难走了。

七十分钟,他们终于抵达剧组,剧组恰巧收工,明天又是休息日,工作人员都在忙着整理设备,没人留意多出来的两个人。

毕竟这种地方,又不可能有粉丝来探班,估计只是过路的当地居民。

直到导演走出来,一眼认出人群中的阮钰,快步迎过去,热情招呼道:“阮总,这大冷天的,您怎么还亲自过来了,小李,赶紧端杯热茶过来!”

阮钰刚想说不用了,但他转念一想,总不能用一双冰手去拥抱稽雁行,把他冻着了怎么办,于是他接过热茶,暖着冻僵的手,开门见山地问导演:“郑导,稽雁行在吗?”

郑导脸上笑容加深,边点头边笑:“在的,在的,他刚刚收工,我去给您喊过来。”

在稽雁行公开和阮钰的恋情前,稽雁行有个大靠山是圈子里的共识,但知道靠山是谁的人很少,直到稽雁行一条微博公开恋情,圈子里人才发现这个大靠山比他们猜测得要大得多。

有稽雁行的电影,尺度大点也不难过审,题材小众也不是问题,稽雁行俨然成了资本和票房的代名词。

“不用,带我去找他就行。”

阮钰要去见稽雁行,那么他们之间每一步路,都由他来走。

“好嘞好嘞,那麻烦您跟我过来。”

两分钟后,阮钰顿住脚步,锁定人群中的一个背影,低声对郑导说:“你去忙吧,我去和他聊聊天。”

郑导走开后,阮钰迈开长腿,直直朝稽雁行走过去,在两人仅一步之遥时,阮钰伸手拍了拍稽雁行的右肩。

€€€€他本想直接从后面拥住稽雁行的,但片场人多嘴杂,阮钰不乐意让别人说稽雁行的闲话,更不想让稽雁行心里不痛快。

稽雁行转头,慢慢睁大眼睛,嘴巴张成O型,用力地揉了两下眼睛,确认不是幻觉后,笑意瞬间爬上稽雁行的眉眼,他说:“阮钰,怎么是你啊,你怎么来了啊!”

阮钰的胸腔被澎湃的爱意填满,他细细地看恋人的脸,笑得很温柔,“我来陪你过年,可以抱抱你吗?”

稽雁行扫了扫四周,都是人,他没说话。

阮钰有些失落,想念已深入骨髓,见面不过隔靴€€痒,他忍不住要拥抱稽雁行了,但片场显然不是合适的场地。

忽然,阮钰感觉一双手绕过他的腋窝,肩上压上重量,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扑面而来,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稽雁行抱住了他,这条路的最后一步,是稽雁行走的。

阮钰的心不能更软,他回抱住稽雁行,严丝合缝到仿佛要把稽雁行嵌进身体里,阮钰把头埋进稽雁行的颈窝,嗅了好一会,才缓缓抬头,贴着稽雁行的耳朵低声说:“我听说剧组明天放假,我们今晚一起睡?”

作者有话说:

携阮总和雁子给大家拜年啦

明天想看正文还是番外~

忘记求海星了,拿玻璃瓶接海星啦!

第127章 番外二:新年(2)

同床共枕是常态,负距离的事也做了很多次,但€€€€

稽雁行露出为难的神色,小声说:“床比较小,我们一起睡,可能会有点挤。”

山村没有酒店,剧组租了当地空出来的房屋里,稽雁行住在一栋自建楼房的二楼,最里侧的房间里。

“不会。”阮钰缓缓松开稽雁行,他想继续拥抱恋人,但已经有人在往这边看了,“我抱着你睡,宝宝。”

稽雁行的耳尖红了,对阮钰说,不要乱说话,正经点,

但阮钰确实喜欢搂着他睡,有时候他明明和阮钰睡在床的两边,早上醒来却变成了被阮钰圈在怀里的姿势。

阮钰笑了笑,眼眸里满是宠溺,他捏捏稽雁行的手心,问:“你忙完了吗,我们现在可以回去吗?”

稽雁行点点头,他们走出剧组,踩上泥泞小路,雪还在下,阮钰一只手举着伞,另一只手牵着稽雁行,等他们走到一半时,伞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雪。

“你怎么来的?”路这么难走,阮钰是怎么过来的?

阮钰不想让稽雁行担心,故作轻松道:“走过来的,你不要担心,我都没有摔跤。”

稽雁行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也不告诉我一声,直接就来了,你该提前和我说,我好去接你。”

阮钰笑着说,我错了宝宝,下次一定。但他哪里舍得让稽雁行来接他,风夹着雪往人脸上割,雪后的土路仿佛沼泽地,这样的路,他走就可以了。

等到了房子里,稽雁行和已经回来的工作人员打招呼,打完招呼,他们继续往里走,阮钰突然凑近稽雁行的耳朵说:“这里住了这么多人,宝宝晚上声音要小一点。”

稽雁行一愣,吸了口气,佯怒道:“还在外面呢,你再乱说就自己住吧。”

阮钰马上讨饶,讨好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不在外面乱说了,都听你的。”

反正,等进屋里再说,说个够。

稽雁行拿出钥匙打开房间的门,把阮钰拉进去,说:“我就住在这了。”

阮钰扫视一圈,稽雁行住的房间相当简单,只有最基本的家具,也没有空调或者暖气,阮钰皱了皱眉,没了玩闹的心思,心疼地说:“你晚上睡在这,不会冷吗?”

稽雁行摇摇头,走到床边插上取暖器的插头,说:“习惯了,而且剧组买了取暖器,没那么冷的,就是洗澡不太方便,要自己打水烧热。”

稽雁行转身,边往外走边对阮钰说:“我去打水,你去床边等一会,也顺便暖和暖和。”

“不行。”阮钰拽住稽雁行的手腕,站在他对面,看着稽雁行的眼睛说,“你告诉我去哪打水,我去就行,你在这坐着等我。”

“不用。”稽雁行挣了挣手腕,没挣开,他扭头,发现阮钰正一脸严肃地盯着他看,稽雁行当然不怕,反而调侃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阮钰没笑,但声音依然温柔:“我不是来给你增加负担的,宝宝,你告诉我在哪打水,我去就行了,好不好。”

可阮钰十指不沾阳春水,更别说打水了,稽雁行怕阮钰水没打上来,反倒把水桶掉井里了。

“你会打水吗?”

“……我应该会。”

“算了,我们各退一步,一起去吧。”

阮钰犹豫片刻,还是同意了。

打完水烧热,两人简单地洗了个澡,便躺上了床。

床确实不大,两个成年男性睡在上面略显拥挤,手臂和大腿根都紧紧贴在一起,倒也能汲取彼此的热度,驱散寒冷。

“如果今天是晴天就好了,晚上会有星星,很多很亮。”

“看雪也挺好的。”

星星也好雪也罢,只要和稽雁行一起,阮钰都乐在其中。

过了几分钟,阮钰说:“宝宝,你往我这边再来一点。”

“我们已经贴在一块了,很近很近了,还要怎么来。”

不够,当然不够,多日的思念已积成病态的欲望,阮钰想和稽雁行近一点再近一点,近到每一寸肌肤都紧紧相贴,近到再也分不出彼和此。

“我好想你,想得快要疯了。”阮钰的声音有点哑了,手也开始不老实,在稽雁行的腹肌上打转,“你想我吗?”

阮钰一副思念成疾的样子,稽雁行心疼他,但也有意逗他,他忍住笑意,说:“太忙了,没空想你。”

阮钰手的动作一顿,明显没料到稽雁行的答案,但很快,他的手继续往下探,叹息般地说:“也行,我想你就够了。”

他无可救药地想念稽雁行,跨越万水千山也要来见稽雁行一面,这就足够了。稽雁行可以不想他,更不用走他走过的这些路。

他是疯子,是教徒,稽雁行是他的锁链,也是他的信仰。

稽雁行握住阮钰作乱的手,气息乱了,他喘了两声,才道:“骗你的,我也想你。”

他会想念阮钰,就像阮钰会想念他,他们是恋人,是彼此放心不下的挂念,是冬天的第一场雪,也是雪后满天繁星中最亮的两颗。

空气在升温,两人面对面侧躺,阮钰灵巧地逗弄着稽雁行,问恋人:“你躺着,我来?”

稽雁行的眼尾已染上薄红,像一瓣桃花,他极力忍住某些声音,断断续续道:“不、不要,太、太冷了。”

这种天气,那种姿势,会冷的。

阮钰点头,手上的动作不停,又问:“那我躺着,你来?”

稽雁行刚想点头,突然想到一件事,红着脸说:“……不好清理。”

阮钰……他也会……总之就是不好清理。

“不会,我带的包里有,我带上,等你快要……。”

……

年三十早晨,雪停天霁。

透过窗户往外看,远处的山像乳白色的画卷,太阳从山头升起,照耀在雪山上,发出金色的光芒,静穆且神圣。

稽雁行睁开眼,阮钰放大的脸出现在他眼前€€€€阮钰已经醒了,正躺在他身旁盯着他看,像要把他的模样烙印下来。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稽雁行的眉心,不带任何欲望,反倒像虔诚的膜拜,阮钰平躺回床上,声音带着吃饱后的餍足,也带着无尽的爱意和缱绻:“新年快乐。”

稽雁行笑出声,也道:“新年快乐。”

“我爱你。”

“嗯。”

“我好爱你。”

“我知道。”

“我好爱你,宝宝。”

“我也爱你。”

作者有话说:

有些省略号不只是省咯号,它,包罗万象!

下章恢复正文,有想看的番外梗可以留评,喜欢的我会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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