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枕寄摇摇头,说:“我猜不出来,但是听说穆旭尧要在寿宴上认义子,也不知道是什么目的。”
“认义子?”柳昔亭突然发问。
苏枕寄看向他,说:“我也是听那几个人说起,并不知道是真是假。”
柳昔亭莫名觉得心内不安,又问:“穆旭尧这个人,你觉得……”
“哎呀,”苏枕寄夺了他手里的酒杯,说,“我们一个多月没见,你非要拉着我一直说这个事情吗?”
柳昔亭笑了笑,辩解道:“是你主动提起的。”
“我是说给你听听,没想跟你就这些不相干的人讨论一夜。”苏枕寄抱住他的腰,又靠过去,语气暧昧,悄声说,“我最近学到了点新东西,给你看看?”
第八十四章 温存
柳昔亭乍听还没明白,只是将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奇怪道:“你遇上什么前辈高人了?”
苏枕寄笑道:“不是。”他说着话,手已梭巡至柳昔亭的衣领中,猝不及防地探了进去。
柳昔亭哎了声,忙去按他的手,说话间已有些嗫嚅:“你干什么?”
“刚刚说过了,你还要问我。”
这算是醒过神了,柳昔亭便不再多说什么,仰头去亲吻他,笑说:“你跟谁学的?”
“没和谁,”苏枕寄双手揽着他的脖颈,半坐在他怀中,说,“我前几日赶路时,路遇一个落魄书生,他让我买他的书,我瞧也不算贵,就买了他一本。”
柳昔亭大概已经知晓书中是些什么东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便也没有追问。苏枕寄自己倒是说了:“幸好我拿回了房间才翻开,不然让人瞧见,我还活不活了?”
柳昔亭听了也就是笑,问道:“你们来这里,是有什么事要做吗?”
苏枕寄停顿了片刻,说道:“是。但是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这么神秘。”柳昔亭心中的不安愈盛,却又不好表现出来,一时走了神。忽感唇上一痛,他嘶了一声,方才醒过神来。
“你又想什么呢?”苏枕寄有些不满,手指插在他的发间,扯着他的头发让他抬起头,“你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
柳昔亭顺从地仰头与他亲吻,半晌两人都是呼吸沉重,柳昔亭问:“吹灯吗?”
苏枕寄迟疑地看了看他,说:“你要吹灯就吹掉吧。”
谁知柳昔亭摇了摇头,又露出惯有的温和的笑容,说:“不用。”
两人的外衣掉在了床边,纱帐落下,帐内只余些朦胧的光影。
苏枕寄伏在他的身上亲吻他的脸颊,这个吻又落在他的喉结上。这次苏枕寄没有计较他的上衣。
柳昔亭被他碰了一下就忍不住弓起了腰,苏枕寄说:“上次你是不是很不舒服?你也不告诉我。”
“什么?”柳昔亭已有些意乱神迷,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事情。
苏枕寄神色认真,仿佛学堂里认真写字的儒生,说道:“我看见那本书上写的,我看你那时候的反应,应该是不舒服吧。”
他说着话手上的动作还重了些,柳昔亭哼了一声,伸出手去按他的手,有些羞赧道:“我……我不记得了。”
苏枕寄哦了声,没有追问他,只是见他总是用手去挡,觉得他阻碍自己实践新学的技巧,便暂时停了下来,问他:“翻个身行吗?”
柳昔亭嗯了声,但他刚翻过身,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他捆住了,柳昔亭顿时呼吸一滞,不可置信道:“你……这个也是新学的?”
苏枕寄疑惑地“嗯?”了一声,后知后觉道:“这个不是,你太害羞了,老是用手挡,绑起来你就不乱动了。”
听他这么正经地回答,柳昔亭更觉羞耻将脸埋在枕被间,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苏枕寄还问他:“这样手不会痛吧?”
有了上次的初体验,柳昔亭本来以为只有过程比较煎熬,现在没想到连前面的步骤都变得如此难捱。但被问道,他也只好敷衍地嗯了一声,希望苏枕寄不要再提问。
但片刻后柳昔亭突然身上一颤€€€€苏枕寄俯下身吻了一下他的右手手腕,这个吻轻飘飘的,却让柳昔亭整只手都猛地颤动了一下。
“不要这样。”柳昔亭看不见他的表情,便也没有睁眼,只是有些喑哑地说了这么不明意味的一句话。
苏枕寄没有回应他,隔着他单薄的里衣抚摸着他的胸口,柳昔亭顿时浑身打颤,被他吻到颈间时有些呼吸不稳。
他不知道苏枕寄在那本书里都看了些什么,只是觉得这种滋味实在有些不好受,可他偏无处借力,被束缚在身后的双手乱抓了一通,额头都汗湿了。
苏枕寄一直在看他的表情,似乎真的只是将书上看来的知识付诸行动。为了验证这个想法,苏枕寄多抚摸了他几次,看着柳昔亭紧咬着嘴唇不愿发出声音的模样,他就知道自己学得还不错。
但是他仍然不满道:“你叫出来我又不会笑你,你把嘴唇咬破了,别人要以为是我咬的。”
柳昔亭实在受不了他在这种时候还要开玩笑,索性将整张脸都埋了起来,发出闷闷的声音:“你不要一直……玩弄我。”
苏枕寄很喜欢他用的这个词,乐道:“不要忍着。”
想起上次在怪药的驱使下,他好像好几次都颇为激动,但是对方却没有什么反应。苏枕寄只是想着投桃报李,让他开心一下,但是柳昔亭好像不怎么听他的话,手掌都攥得紧紧的,却仍然忍着不肯听他的。
苏枕寄看的那本书上没教这个,他有些迷茫了。柳昔亭感觉到他没有动静,沉沉地喘了一口气,说:“你来吧。”
…………
柳昔亭发出很痛苦的叫声,哀声道:“不要碰。”
苏枕寄说:“难受吗?书上是这么教的。”
柳昔亭忍无可忍:“什么破书,你不准再看了!”
“哦,好吧。”苏枕寄没有反驳他,也不再做让他哀叫的事情。苏枕寄按着他的腰,看见他那双此时泛着红的漂亮的手。他想起这只已经残废的右手曾经教他舞剑,一时伤怀,伸出手去握住他。
柳昔亭又轻轻颤抖了一下,叫了他一声:“阿寄。”
苏枕寄嗯了一声回应他。柳昔亭又说:“能不能让我再翻个身?”
苏枕寄就解开他的手,让他和自己面对面。柳昔亭此时有些狼狈,白色的里衣弄脏了,他的手搭在领口,手指还有些颤抖。
苏枕寄看着他将上衣脱下来,扬手扔了出去。柳昔亭俯身过来抱他,吻了吻他的嘴唇,说:“真的脱掉了。”
两个人突然诡异地沉默了些会儿,苏枕寄结巴了一下,说:“为……为什么?”
柳昔亭拉他躺下,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只是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能让他看见我好的一面€€€€我不想让你看见那些丑陋的伤口。”
苏枕寄的手抚摸过他的后背,光凭触感便能感知到上面的伤痕累累。当他的手抚摸到柳昔亭左侧肩膀上的伤口时,柳昔亭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却在片刻后慢慢移开。
苏枕寄只是沉默地抚摸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在那处钉伤上停留了很久,最后只是吻了吻他的额头,说:“没事了。”
柳昔亭觉得那本书似乎也并非一无是处,第二次与他做这种事,却有了两种完全不同、甚至极端的体验。
柳昔亭不准他再伸手去碰,苏枕寄就用那种好像很委屈的表情看他。柳昔亭很是头痛,解释道:“这种事情……不是越多越好。”
也不知道苏枕寄懂了没有,柳昔亭叹了口气,说:“那本书没有教你这个吗?”
苏枕寄做出了否定回答。
柳昔亭被他折腾得不轻,伸手去抱他,说:“下次吧,我不行了。”
苏枕寄已经发现他的弱点在哪里,明明知道这样他不是很舒服,但是苏枕寄想看他那种难耐的表情,就吻了吻他,说:“最后一次。”
这一夜就这么折腾过去了,两人收拾完天边都泛起了些微光。柳昔亭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声音带着困倦,说道:“阿寄,你的香囊,回头送我一个吧。”
苏枕寄嗯了声,说:“上次我离开纺云镇的时候你怎么不向我要?”
柳昔亭低低地笑了声,说:“我怕你还在生我的气,我不敢要啊。”
闻言苏枕寄嘁了他一声:“我才不信。”
两人沉默片刻,柳昔亭主动提起:“你没有话想问我吗?”
苏枕寄好半天才说:“我都答应过你,不会问的。”
“你现在可以问。”柳昔亭侧过身看他,说,“我不怕你问。”
苏枕寄想了想,问道:“你真的住在客栈里吗?”
柳昔亭想过他的各种问法,却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他整个人都一悚,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枕寄感觉到自己吓到了他,解释道:“我和你住过那么长时间,你的住处是什么样子我是知道的。”
柳昔亭叹了口气,说:“对不住,我是撒谎了。”
苏枕寄摸了摸他的头发,说:“我猜到了一些,你要听听吗?”
柳昔亭没有说话,只是很轻地嗯了一声。
苏枕寄说:“你受制于人,那个人给寻桃下了毒来牵制你,如今你又出现在这里,却不住在客栈……”
他说着顿了顿,没有接着说下去。
两个人心照不宣,一时都没有说话。好半天柳昔亭才很艰涩地开口:“你都猜到了。”
苏枕寄问:“你身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吗?”
柳昔亭垂下头,没有回答他,只是说:“我去见宗先生的时候,心内很不安,我想若是他拒绝诊治,我是不是可以讲明我的身世,请他看在往日情谊上帮帮我。”
他说着顿了顿,继续说道:“他说我像故人之子,却无故人之风。给那种人奔命做走狗,实为辱没先人门楣之举。”
苏枕寄抬手抱住他的脑袋,说:“不要说了。”
第八十五章 往事
苏枕寄原计划是要天不亮就溜回去,像个越过高墙和情郎私会的大小姐一般,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地隐藏自己鬼混了一夜的事实。
然而两人许久没见,鬼混完毕又要说上一个时辰的悄悄话,等他一觉睡醒,莫说早饭,再不出门,午饭都要错过。
苏枕寄猛然惊醒,匆匆忙忙就要披衣出门,却被柳昔亭一把拉住。柳昔亭奇怪道:“怎么这么着急?”
“你还说,我师兄要发现我一夜未归了!”
柳昔亭看了眼窗外已然十分强盛的阳光,说:“现在回去也没什么用处了,都晌午了。”
苏枕寄动作一顿,哀叫一声倒了回去,趴在他的胸口上,好半天才收拾好悲惨的心情,闷声闷气道:“算了,反正也瞒不住。”
本来柳公子就不擅长撒谎,此时也教不了他什么,于是嗫嚅了片刻,说:“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苏枕寄疑惑地“嗯?”了一声,说:“什么?”
“让……让师兄不讨厌我的办法。”
听他这么问,苏枕寄却突然想起柳昔亭曾在建宁郊外捡回的那片孔雀尾羽。那时苏枕寄便知当初刺杀自己的人有极大可能与穆府有关,这次回去,他也正要将此事告知师父和师兄。
但是他转念一想,柳昔亭还被穆旭尧捏在手里,若是师兄知道他的情况,莫说正眼瞧他,不视他为仇敌同谋都难。苏枕寄顿时为难起来,他十分坎坷地追逐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拿到这么一点线索,更何况十多天后还能以贺寿的名头光明正大地进入穆府,机会难逢,他本不该犹豫不决。
柳昔亭将他的神色尽收眼里,只需稍稍一想便知道他在犹豫什么,顿时情绪也低迷了,悻悻道:“没办法也没事,你不讨厌我就行……”
苏枕寄立刻醒过神,忙去摸他的脸颊,说:“你的身世不能暴露,若让那些人知道,恐怕要以为吞雪剑在你身上,会招来祸患。至于你现在的身份……你本来在苏州城的身份就够复杂了,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向他说。你不知道的,我师兄看我还是像看三岁孩子,只要我遇到稍微复杂些的人,他都怀疑人家居心叵测。”
闻言柳昔亭笑了笑,说:“我也担心有人对你居心叵测。”
苏枕寄撇撇嘴,说:“再说了,他不是讨厌你,只是不想我跟你交朋友而已,你不要总那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