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残又病,但是攻! 第16章

他只感觉自己和另外一个男人挨得好近好近,他身上有一股浓烈的烟味,不怎么好闻,但也还好。彼此呼吸交织,心跳声整耳欲聋,两颗滚烫灼热的心一点点贴近。

“沅沅…”

“其实我那天晚上…亲你了。”

短短几个字,陈钊说的格外艰难,就像一个等待法官宣判最终结果的囚犯,明知道前方的希望渺茫,但怀着那么一点点希冀。

两个人的唇上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也都能看到对方面部耳根明显的红霞,以及感受到自己呼吸起伏

一阵寂静过后,江沅轻轻开口:

“……我知道。”

第15章

守岁那晚陈钊亲了他,江沅是有一点模模糊糊的印象。

只是感觉太过于朦胧,他当时太困,没办法判断那道灼热视线以及脸颊上的温热触觉到底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做梦。

等白天出摊闲下来的时候,江沅倒是隐隐约约想起头一天晚上好像有谁亲了他,好像还有谁和他说话来着,很小声很小声的低语。

当时和他在一个屋子的又只有陈钊一个人…当时他想了会儿,假如是真的呢?

假如陈钊真亲了他,他应该要怎么办?江沅过去从未了解也从没听说过这方面的事。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恶心或者想以后不见陈钊什么的…

他的反应是:有点迷茫,但可能因为对象是陈钊,所以心里也没有太大的排斥。

后面陈钊对他太好太关心,他慢慢也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在他们相处时,某种气氛一点点发酵时,江沅也是有觉察的。

可是……那又如何呢?

生活中最坏最坏的结果都已经这样了,来之不易的一点温暖,他自然无法抗拒。

“我知道。”

江沅又重复了一遍,但这次比之前的声音要大一些。

陈钊大概也是没想到他知道了居然还能这么淡定,他表情空白了两秒多,才斟酌再三的开口:“那你,你讨厌我吗?会觉得…我这样…很恶心吗?”

江沅这回倒是没犹豫,回答得很干脆,脱口而出:“不讨厌,也不觉得。”

陈钊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真的吗?”

“真的。”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但他们都在那一刻,都理解了对方的心思。

江沅被陈钊紧紧抱在怀里,他把江沅抱得很紧很紧,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融进他的骨肉里一般,紧到都喘不过气来。

可也正是这种强烈的“被需要”,反而让江沅感觉莫名安心。他抬起的手在半空中停滞几秒,慢慢回抱住了面前的男人。

两颗孤寂的心在那一刻得到抚慰。

他们贴的太近,隔着一层布料江沅仿佛都能感受到那强烈的心跳,他有点不太确定那是陈钊的,还是自己的心跳。

太安静了,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间一点点过去,两道原本凌乱粗重的呼吸声一点点同步。

过了许久,江沅抬手就想把陈钊脑袋按在他的肩膀上,像哄小孩一样轻抚他的后背。整个动作中尽量避免碰到他鼻梁上的伤口,非常小心翼翼。

陈钊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也配合的顺着江沅的力道低下头。

因为他要比江沅要高许多的缘故,所以要想靠到江沅的肩膀上的话,就需要他弓着背,那个动作其实不怎么舒服的。

但那时的陈钊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在那样祥和温馨的气氛里,江沅问他还疼吗,他摇摇头说一点都不疼。

他摩挲着陈钊后脑的短发:“我过来的时候,有在路上看到一个小诊所还开着门,我等会儿陪你去把伤口包一下吧…”

江沅的身上没有什么好闻的花香,只带着一点清淡的油烟气,因为角度问题,陈钊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可以清晰听到他的声音里的担忧。

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倒是还是尽可能的安慰着他。

“等把伤口处理了,我们回家吃饭。反正今天下雨呢,也可以休息一会儿,怎么样?”

陈钊眼圈瞬间红了,紧紧咬住后槽牙,太过于用力,下颌角都凸出一块,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好,都听沅沅的。”

江沅听到他平稳的语调,心里也松了口气,其实他不怎么会安慰人。绞尽脑汁想了半晌,才憋出来一句:

“我今天做了排骨炖冬瓜哦!”

听着那个小瘸子用那种哄小孩的口气哄着自己后,陈钊实在没忍住,一下笑出声,鼻梁那处刚凝结没一会儿的伤口又往外冒血珠子。

外渗的鲜血又给江沅整慌了。

“没事,真的没事。”

那一刻他心里所有的阴霾全部一扫而空。其实在江沅出现在他面前的时,他的心情就已经没有那么糟了。

“那我可得多吃一点…”

“行,锅里还有一些呢。”

前几天没去找江沅,一来是因为工地确实有点忙,还有就是因为陈立国的事,他很怕自己影响到他。

以前每天下了工,唯一要做的就是赶着去找他。每天时间紧巴巴的但他心里高兴。等不去找他的时候,他又觉得时间好长。

下了工就坐在原地发呆,控制自己不去想他现在在干嘛。

其实这次伤对陈钊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他做这个,本来就经常容易受伤。过去他还伤过比这还严重呢,这点磕碰都不算什么。

他并不觉得疼。

他受伤时,陈立国正和他在一起。也就是因为和他讲话,陈钊那会儿才会分心,也才算间接导致当时反应慢半拍的。

一想到这里,陈钊就想笑。

和他拥有血缘关系的亲爹在看到儿子受伤后,下意识的反应不是关心他疼不疼,而是拉着过来问情况的工头要赔偿。

这…太讽刺了吧?

反而是那个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小瘸子在看到他受伤后,小脸紧绷着,紧紧皱着眉,担忧的目光不住在他伤口处停留。

那天是江沅第一次主动过来找陈钊,他们破旧的楼梯道上抱了一会儿,在那短短的时间,陈钊心情由阴转晴。

心里自然而然的冒出来一个想法:他想一直这么抱着他,不止那一天想抱着,是以后的每一天都能这么抱着。

江沅和陈钊从工地离开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就是地面还是有些湿漉漉,尤其是工地附近还有一截的泥巴路,下陷的水坑上铺了几块砖来供人通过。

江沅过去时就在这把裤腿给弄脏了。再经过那,陈钊则自然的蹲在他面前:“上来,我背你过去…快点!”

江沅在原地犹豫了两秒,陈钊干脆矮了矮身子,一只手穿过江沅的腿弯,一只手环住他的背部,轻轻松松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怕掉下来的江沅只好揽着陈钊的脖子,他把头埋在陈钊的一边肩膀,声音闷闷的:“我是不是胖了,我感觉我最近胖了。”

“哪有…”陈钊掂了掂手下的重量,他是做过搬运工的,比那些沉重的水泥建材来说,江沅的这点重量根本不值一提。

一阵安静,陈钊已经走过那一节泥巴路,可还是没把他放下来。

“沅沅…”

“嗯?”

“你真好…”

靠在男人肩膀的江沅整个人一僵,随即又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放松下来,他小声在心里反驳:我不好,只有你这样觉得而已…

虽然江沅之前说附近有一家诊所,但严格意义说,那家诊所不算很近。

江沅去工地是坐着公车去的,但去药店,则是陈钊开着他的摩托车载着他。

开了有两公里左右到了最近的诊所。

他们去的时候,哪家诊所里没什么病人,唯一的一个医生正戴着老花镜看电视呢。感觉有人来了,也没抬头,眼睛盯着屏幕,嘴里懒洋洋问着哪里不舒服。

“哦,就是鼻子不小心擦伤了。”

闻言老医生随意抬起眼皮扫了一眼,到看到陈钊鼻梁上的伤,声音才稍微大了些,“哎哟…咋弄成这样…”

“不小心弄的。”

陈钊轻描淡写的回答。

他自己没觉得有什么,眉头都没皱一下,但在旁边看着医生拿酒精消毒的江沅倒是看得呲牙咧嘴,不住问他疼不疼啊疼不疼阿。

江沅记得自己之前腿擦伤了,擦药就特别疼,给自己做了许久心理建设,还是疼哭了。不过还好他一个人在屋子里也没谁看到。

陈钊轻轻捏了捏江沅的手,以示安慰。反而是他这个受伤的开口安抚起他这个旁观者。“没事…真的…一点也不疼。”

他无奈的重复,刚一扭头,给他贴纱布的医生不干了,“你先别动,你们俩兄弟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不行吗?”

“……”

“……”

包扎再拿药也就一会儿的功夫,陈钊没把他那点伤放在心上,拿了药就要出去。江沅在药柜前认认真真的记着医生嘱咐的忌口、用药的次数和时间。

“沅沅,走啦…”

陈钊在门口等着他。

江沅一只脚已经走出门,又转头问了一句,“就是说先观察着,一直抹那个软膏等它结痂对吗?这个是饭后吃还是饭前吃啊?”

得到回答以后又礼貌的道谢。

“好,我记住了,谢谢大夫了。”

拿完药回去的路上,江沅坐在摩托车后座,手臂紧紧环在陈钊的腰上,两个人贴得严丝合缝。

想起他鼻梁上有伤,还关心得问了他一句疼不疼。

怕他听不到,他还凑在他耳边说的。

前面回答的声音顺着风到江沅耳边时有些有些模糊破碎了,“我没事,就是你,记得把帽子和围巾戴好,风大…冷…”

陈钊开的速度已经很慢很慢了,就是怕冷风吹到他。江沅将脸紧紧贴在男人的后背,从他的背后汲取一点点温暖。

他一点风都没吹到,也一点都不觉得冷。

江沅不知道自己和陈钊这样到底算对还是错,他只觉得胸口和手心滚烫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相依为命…互相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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