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什么吵架?”那同事给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了,“救世主冷落他了?”他们能摸准浊是喜欢上了袁安卿,却搞不€€懂袁安卿对浊是个什么态度。
“谁知道呢,也说不€€定€€他们这是演戏。”白天坐回了办公桌。
“救世主那个性格会做戏?”同事觉得诧异。
“可能性不€€大。”白天也觉得自己这个猜测有些€€离谱,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他对于浊的身€€世也是震惊的,怎么也没想到浊居然是夭折的救世主的孩子。
“我们对浊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我们也没法了解浊啊。”同事说,“我们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他也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肯给我们一个好脸色。”
另一边,浊也惊奇自己居然是救世主们生€€出来的。
“但是他们不€€好吃诶。”浊此时已经把袁安卿给放出来了。
“你是指你的父母吗?”袁安卿把空饮料瓶和€€塑料袋都带了出来。
“是父体和€€母体。”浊不€€认为对方是他的父母,劣等分化的怪物是没有人格的。
浊说到这里,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他昨晚一夜没睡,第一次吞吃活体的兴奋让浊无法入睡,尤其€€被他吞进去的还是袁安卿,浊担心自己在睡梦中一个兴奋就把袁安卿给消化了。
当然了,袁安卿肯定€€不€€会死,毕竟反伤会反到他的身€€上,但就算不€€死那也是会痛的。
此时浊放松了下来,困意也席卷而上。
“你先€€去休息吧。”袁安卿看出了浊的困倦,“待会儿吃午饭了我叫你。”
“不€€一起做饭吗?”浊伸手擦了下眼睛,试图让自己眼皮睁得更开一些€€。
“不€€用,你去休息。”袁安卿伸手推了推浊的后背,“我没你做菜的手艺好,你吃着不€€嫌弃就行€€。”
“我才不€€会嫌弃你。”浊下意识反驳。
“好了,知道你不€€会嫌弃了,睡去吧。”袁安卿把他往房间里赶。
等浊躺倒上床后,袁安卿又拿了浊专门擦尾巴的毛巾给他尾巴弄干净。
浊迷迷糊糊地€€看着袁安卿,这时候他脑子已经不€€清醒了,白天老€€婆给他打来的那通电话莫名浮现在浊心头,浊问了一句:“你会结婚吗?”
“嗯?”袁安卿抬起头,可这时候浊已经睡着了。
袁安卿走到浊身€€边,他伸手抚摸浊脑袋上的角。浊睡得很死,眼皮都没掀开。
“你这哪里像个怪物?”袁安卿轻叹了一声,他从浊的裤子口袋里取走了被层层包裹的眼镜,重新架在自己鼻梁上。
浊做了个梦,他梦到了自己的父母。
按说浊应该是记不€€清他们模样的,浊只€€记得自己刚出生€€之后就吃了两€€个很厉害的人,所以在梦里他的父母也是没有脸的,面庞上空荡荡一片,像是两€€颗大白鸡蛋。
这两€€个人跪在浊的跟前,明明是父母,却像是两€€个奴隶在侍奉自己的主人一般。
浊坐在硬邦邦的主座上,左右挪动,怎么都不€€舒服。
“你没有吃掉他。”有声音在说。
吃掉谁?袁安卿吗?
“你没有吃掉他。”那声音听着浑厚扭曲了许多。
浊眉头皱了起来:“你们是想要€€吓我吗?”
“你没有吃掉他。”那声音压根不€€回答浊,只€€是自顾自地€€念叨同一句话。
“滚远点€€!”浊有些€€烦躁了,“袁安卿在哪里?”
这次那声音不€€再€€怪叫,只€€在沉默许久之后回应了一句:“他结婚去了。”
什么东西?结婚!
“你为什么这么在乎这些€€?”那个留着长€€发的大白鸡蛋抬起了头,“他开窍见识了人世间种种好处,动心是迟早的事。”
“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你个怪物还学着人开了窍?”
浊惊醒了,随后他侧翻落到了地€€上:“嗷!”
“浊!”袁安卿连忙跑进房间,“你怎么回事?”
“不€€知道。”浊从地€€上爬起来,他觉得有些€€不€€对劲,撑地€€的手有些€€没力气,“我好奇怪。”
“你怎么摔地€€上了?”袁安卿把浊扶起来,刚一碰到浊就发现了不€€太对,“你身€€上在发热。”
“不€€知道。”浊伸手往自己面颊上摸了一把,他是没摸出什么问题来的,“我觉得没力气。”
“没力气?”袁安卿诧异,“难不€€成感冒发烧了。”
浊摇头:“我才不€€会感冒。”他不€€会得这种普通人的病。
“那怎么会变成这样?”袁安卿双手捧住浊的面颊,他觉得浊这体温都能煎鸡蛋了。
浊脑子昏昏沉沉,听了袁安卿的问话也只€€知道摇头:“不€€清楚。”
“我去给白天发消息。”袁安卿想要€€把浊扶上床,但浊不€€配合,他也没法把浊抬起来。
“不€€要€€。”浊摇头,“我不€€要€€看见他们。”
“我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他们来了也搞不€€清楚状况的。”浊说。
“你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就这样了?”袁安卿抄起浊的胳膊,强行€€把浊架起来放床上。
放上床之后袁安卿重重地€€喘息了一声:“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浊摇头,摇过头之后他又看向袁安卿,“你会结婚吗?”
“我怎么结婚?”袁安卿伸手放在浊的额头上,“我今天不€€知明天死,结婚祸害人吗?”
“如果€€你不€€会死呢?”浊依旧在纠结这个问题。
“不€€会死也不€€结婚。”袁安卿随口说,“我没法喜欢别人。”
袁安卿说完就出去了,他在冰箱里拿了一袋冰糕回房放在浊的脑门上,袁安卿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起作用,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之后袁安卿又给白天发了消息,尽管浊认为白天他们管不€€了事,但白天他们对浊的了解肯定€€更多。
只€€是白天表示他们确实不€€清楚浊现在的情况,可能得让人过来检查一下。
袁安卿询问了浊的意见,浊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我不€€要€€他们过来!”浊搂住了被子,“他们帮不€€上忙!他们就是一群拖后腿的!”
“浊,这种时候不€€要€€任性。”袁安卿很无奈。
浊的尾巴微微圈住了袁安卿的腰。
袁安卿看向浊。
“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就可以了。”浊说。
袁安卿总觉得浊的语调有几分撒娇的味道:“不€€行€€,你生€€病了。”浊这场病生€€得太古怪了,袁安卿不€€敢随意应对。
“我要€€是那么容易死,官方还把我关那么久干嘛?”浊不€€以为意,说完之后他又放轻了声音喊了一声,“袁安卿。”
袁安卿无奈只€€能坐在浊身€€边:“如果€€待会儿病情恶化,我还是要€€跟白天他们说清楚的。”
“不€€会恶化。”浊回想起那个梦,“我吞下你之后又把你送出来了,被我吞噬的东西按理来说就属于我了,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活着进去活着出来。”
“所以是不€€习惯了?”袁安卿没有被浊的形容给吓到,反而松了一口气。
好歹有个缘由。
“可能吧。”浊没有说全。
也有可能是他开了窍?但他总觉得这事儿不€€能让袁安卿知道,不€€然袁安卿会疏远他的。
“浊,你眼眶红了。”袁安卿提醒他。
“发热烧的吧。”浊越想越难过,他忽然觉得自己前途渺茫,看不€€到未来。
第42章 欲望分化
“对, 就是没€€力气,没有哪里痛。”袁安卿在跟官方那边的人打电话,“等等, 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浊好像有点幽怨。”
手机那头的人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幽怨?”
“对的。”袁安卿看向浊。
此时袁安卿在€€饭桌那儿,而€€浊坐在€€沙发€€上, 浊似乎想€€把自己给缩小,但他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块头。
就像浊无法掩盖自己那哀怨的眼神。
袁安卿在€€与浊对视之后又补充:“像是被什么负心汉给辜负了。”这€€样的形容放在€€浊身上不太合适,但这€€是袁安卿能找到€€的最准确的说法了。
“哀怨?!”果€€然€€电话那头的人也吓到€€了。
在€€片刻的安静之后, 那人询问:“会不会是……分化了?”
“分化?”袁安卿记得这€€个世界的人类是随时可能分化的,那些亚人就是这€€么来的, 只是浊也会分化吗?
“浊小时候是个不知事€€的混沌魔王。”那人说,“其实他不吃东西也是不会饿的, 他会饿也是一场分化带来的结果€€。”
幼年期的浊只是个恐怖且杀不死的欲望漩涡,那时候的他压根没€€有喝过奶,因€€为压根没€€人能近他的身。
而€€在€€长大些之后他的能力稍微能收敛, 这€€时候看管他的人尝试给他投喂食物, 浊吃了之后觉得很€€喜欢便开始分化, 开始像人一样的进€€食,也像人一样的饥饿。
再然€€后他对欲望的喜好导致他开始喜欢那些缠绵悱恻的故事€€,他喜欢看那些人在€€其中沉沦的样子,随后他所分化的人形便愈发€€俊美。
这€€两次分化基本奠定了浊的灵魂和欲望, 但这€€两场分化都是五岁之前完成的, 这€€之后浊就没€€有过明显的分化了。
说浊在€€分化也不过是一种猜测, 毕竟浊的反应太过不寻常,他们能做的也只有猜测。
“但是他现在€€分化能分化出个什么?”袁安卿觉得头疼。
“更全面的情绪?”前负责人猜测。
“他的情绪挺全面的。”袁安卿觉得浊也算是感情丰沛的类型, “还要怎么全面?”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前负责人怀疑是爱情,但他不好说,这€€毕竟只是俩人之间的事€€。
袁安卿又问了对方能不能想€€想€€办法帮忙查一查,在€€对方答应之后袁安卿便叹气挂断了电话。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袁安卿问浊。
“蛮好的。”浊垂下头,看上去委屈坏了,“只是没€€有力气,我要是一直没€€力气,官方就得给你换保镖了。”到€€时候他就要走了,重新被关€€在€€那个小屋子里,而€€新保镖却能跟袁安卿睡在€€同一张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