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接。”
纪守拙耸耸肩,“可能是还没回来,你爸妈要是回来,阿愚哥哥肯定能看到的,上楼还是在铺子里玩?”
今天老师布置了不少作业,自己得加紧点做完,才能赶上晚点的电视节目,纪尤青选择了上楼。
纪守拙跟江樵招呼了一声,“那我送他上去,等会儿就下来。”
江樵点点头,“去吧。”
叔侄两人进了楼道,纪尤青有点怕黑,拉住了纪守拙的手,纪守拙也没有刻意提醒他,不动声色地抛出了话题。
“今天在学校怎么样啊?”
纪尤青说话很利索,有条不紊地跟纪守拙讲起了学校的趣事,很快到了家门口,他也就不怎么害怕了。
要放纪尤青一个人在家,纪守拙多少有点不放心的,加上纪尤青又喊饿了,纪守拙想着姐姐姐夫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所以打算在楼上多陪他一会儿。
“我看看,有什么吃的。”
洪令最近没怎么在家做饭,冰箱里连县城的剩饭剩菜都没有,加上纪巧荷不让尤青吃零食,家里也就没有其他能吃的东西。
纪守拙摸出钥匙,打开对面的房门,从冰箱里拿出水果,想着自己房间里还有一盒没有打开的饼干,“小叔房间里还有饼干,我拿给你。”说罢,纪守拙便进了房间。
“在哪儿来着?”纪守拙掀开堆在箱子上的衣服,找了一圈,顺手打开了抽屉,装饼干的铁盒子在箱子旁,只不过抽屉的笔记本不见了。
别的东西自己可能会乱放,唯独笔记本是有固定位置的,纪守拙猛地将抽屉全拉了出来,将里头翻了个底朝天,所有东西都被他倒了出来,还是没有笔记本的踪迹。
房间里的动静引得纪尤青的注意力,他走到纪守拙身后,“小叔,没找到吗?”
纪守拙将饼干盒递给纪尤青,他内心已经在狂跳,但是还得在尤青面前强装镇定,“尤青,去客厅玩,小叔找东西。”
纪守拙记得很清楚,昨天晚上自己还习惯性看了一眼笔记本,当时笔记本就在抽屉里,他不死心,又翻找了一下前两天穿的外套,空荡荡的口袋彻底打破了他的希望。
没有,真的没有,怎么会没有呢?
纪守拙脑子一片空白,他想到了莫愚,说不定莫愚看到了,他撂下一句话,让纪尤青别到处乱跑,随后飞快跑下楼。
楼道里咚咚的脚步声透过墙壁传到了铺子里,动静这么大,江樵不想注意都不行,脚步声戛然而止,他一抬头,刚好看到了纪守拙喘着粗气出现在铺子门口。
“怎么了?怎么这么急?”
纪守拙一把攀住了江樵的胳膊,“阿愚,你看到我的笔记本了吗?”
“你不是一直都放在抽屉里?没有吗?”
纪守拙急得额头上起了一层汗,“我刚刚给尤青找饼干,才发现抽屉里的笔记本不见了,我是放在抽屉里了吗?”
纪守拙宁愿不相信自己的习惯和记忆力,他希望莫愚给他一个他想要听的答案。
“昨晚你不是还翻过,翻完就放进抽屉了。”
连莫愚都这么肯定,自己昨晚就放在了抽屉里,今早来了铺子,直到刚刚才上楼,大半天的时间,自己是没有动过抽屉里的笔记本的。
“不见了?”江樵试探性问道,大哥明明说过再给自己一点儿时间的,是大哥吗?如果不是大哥,还会有别人吗?
纪守拙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承认,他艰难点头,“不见了,明明就放在抽屉的。”
“其他地方找了吗?万一……万一你什么时候看过,只是我当时不在,你顺手放下就给忘了……”江樵越说越觉得不可能,笔记本对纪守拙很重要,他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找了,我连我前几天穿过的衣服都找了,都没有……”
纪守拙缓缓松开江樵的手,他看了眼铺子,试图在铺子里找寻笔记本的踪影,他每天待的就那么几个地方,怎么会不见,怎么可能不见。
大哥怎么拿到的?叫人上门偷的?什么时候的事?
江樵脑子里一片糨糊,他想要去触碰纪守拙,指尖刚刚划过纪守拙的衣摆,铺子里的座机响了。
尖锐的铃声格外急促,跟催命符似的,不知道为什么,江樵有种预感,这通电话是大哥打来的,他猛地回过神,抢在纪守拙前头接起电话。
“喂?”江樵屏住呼吸,他还是心存期待,还是……
“喂?”是大哥的声音。
电话那头,江裕好像很高兴,“用不着你了,回来吧。”
电话挂得很快,江樵来不及问什么,却什么都知道了,果然是大哥,不管大哥是用的什么办法,总之他现在是拿到了他想要东西。
“谁啊?”见莫愚脸色难看,纪守拙问了一句。
江樵怔怔地看了纪守拙一阵,他嘴唇微微颤动,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该怎么跟纪守拙解释,比起解释,自己是不是应该先回去一趟,他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来不及跟纪守拙多说,江樵跑出了铺子,随手拦了辆计程车便离开了。
“阿愚!?”纪守拙没有反应过来,等他追出去的时候,计程车已经远去。
办公室里,江裕双腿搭在办公桌上,有些懒散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洪令,“我怎么知道你给我东西是真的还是假的?”
刚曾瑞泽接到了前天的电话,说是个自称纪家女婿的男人在楼下,有笔生意想跟江裕谈谈。
江裕原本是不想打理的,一听对方姓纪,这兴趣便来了,叫人把洪令给领了上来。
洪令一到办公室,便说明来意,他手上有纪家招牌的配方,想卖给江裕。
洪令答道:“我也没那个胆子敢骗你,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你们这一家人也是挺有意思的,我要买的时候,死活不肯卖,现在又主动找上门来。”江裕上下将人一打量,他多少也听说过纪家的事情,这是个上门女婿,“拆迁同意书也是背着纪守拙签的,想必这东西也是背着他卖给我的吧?”
洪令脸上的表情一顿,“江总现在是不想买了吗?”
江裕笑了笑,既然得来全不费功夫,他没有拒绝的道理,“买,为什么不买,其实我不在乎你是偷的还是抢的,东西是真的就行,只是回头别让纪守拙那小子来我这儿来闹。”
洪令松口气,“当然,守拙那边我跟他姐姐肯定会好好劝他的。”
果然,只要钱到位,这世界上就没有摆不平的问题,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谁不是利益至上,钱嘛,钱总是最重要的。
洪令把笔记本交给了江裕,最后再跟江裕提了个要求,“我保证安抚好纪守拙,那也麻烦江总不要让他知道我跟您的交易。”
好一个白眼狼。
江裕一挑眉,他不想惹一身骚,死不承认,纪守拙拿他们就没有办法,他点点头,吩咐曾瑞泽,“带洪先生去拿钱。”
拿到支票后,曾瑞泽把洪令送到了电梯口,“洪先生,那我就不送你了。”
等曾瑞泽离开后,洪令掸了掸支票,搭电梯下了一楼大厅,上了个厕所出来,听到了门口传来的骚动,几个保安拦住一个年轻人。
那人看着眼熟,洪令躲在远处,一眼便认出那是莫愚。
几个新来的保安对江樵有印象,这不是上回被他们开了瓢的那人,见他气势汹汹的,他们哪敢让他进。
“滚开!”江樵气急,差点跟着几个动起手来,还是前台小姐认出了江樵,上前解围。
“二公子,松开,都松开。”前台在江氏工作好几年了,还是知道江樵的德行,当初不愿意出国的时候,来公司闹了好几回。
自己哪儿应付得了江樵,想着给曾助理打个电话吧,江樵已经进了电梯,谁都没拦住他。
其中一个保安小声问道:“他是二公子啊?”
“是啊,你们才来没多久,没见过也正常,前些日子,二公子还在国外上学呢。”前台也有点纳闷,在国外上学的人,怎么不声不响地就回来了?
真的假的?那前些日子他们打的是谁啊?几个保安面面相觑,但谁都没敢开口说话。
第52章
江樵直奔总裁办公室,门口的秘书都没拦住他,他一手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他大哥一脸笑容地坐在办公桌后,手里还拿着纪守拙的笔记本。
“你有没有礼貌?进来不知道敲门的吗?”江裕脸上的笑容顿了顿,随即朝秘书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等门关上后,他冲江樵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指望不上你,还是你大哥我自己来,等你还不知道猴年马月。”
江樵一个箭步上前,谁都没有反应过来,他隔着办公桌,一把夺过了笔记本,随后像是怕被人抢走,宝贝地揣进了怀里。
江樵动作太快,江裕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手里的东西已经被江樵抢走。
“你干什么!还回来。”江裕不耐烦道。
江樵纹丝不动,“谁给你的?你真叫人去纪守拙家里偷,你……”
话说了一半,江裕便厉声打断,“什么叫偷?你会不会说话?你大哥我需要偷,就这玩意儿,我想要有的是办法,也就是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给了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把事情办好。”
现在已经坐实了笔记本是大哥拿走的,江樵不想知道他大哥是用什么办法弄到手的,他只想将笔记本带回去还给纪守拙。
江裕不知道他弟弟发什么疯,“换回来,我叫个厨子研究研究,肯定能复刻出一样的东西来的。”
还没看,江樵有些庆幸,这笔记本上的内容还没有泄露,“不行。”
江樵说完就想跑,江裕看出了江樵的想法,立马叫曾瑞泽关门叫人上来。
江樵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被几个人压在了沙发上,只不过他说什么都不把笔记本拿出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舍不得揍你?”江裕耐性到了极限,他都不知道江樵在闹什么,“你答应帮我弄到手的,结果现在到手了,你又跟我抢,你脑子是不是真的被撞坏了?你要想做个生意,大哥让你去,你现在犯什么浑?”
自己是答应了大哥,只不过那只是……那只是……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他不是真的想要纪家的方子,他后悔了不行吗啊?
“还给纪守拙。”
江裕原本还压着脾气跟江樵说话,一听到纪守拙的名字,他顿时火冒三丈,“拿出来!”
江樵护着胸口,没有照做。
“行。”江裕彻底没了耐心,顾及着江樵脑袋上的伤,他也没有硬来,他冲曾瑞泽吩咐道,“他不肯拿出来就算了,连通那个破本子,一起给我关回家里去,别让他乱跑。”
江裕还补充了一句,“他要是跑了,我就找你要人。”
一楼大厅的人逐渐散去,洪令总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他怕他离得远听岔了,特意挪到保安身边。
“刚刚那人是你们江氏二公子?”
那保安也云里雾里的,但是人前台小姐是说,那肯定就是,他顺嘴回答,“嗯,前台都这么说了,肯定是。”
洪令脑子里不断闪过一些画面,这简直老天都在帮他,他嘴角的笑容逐渐放肆起来。
“你笑什么?”保安见他笑得渗人,忍不住问道,“你谁啊?打听这事干吗?”
洪令收敛起笑容,连忙解释自己随便问问,随后飞快离开江氏,打了辆车,往家里赶。
一到铺子,铺子里三人全齐了,阿翔和邹叔知道纪守拙的记笔记丢了,特意赶来铺子帮忙找的。
“铺子也找遍了,都没有。”邹叔一脸愁容。
阿翔抬头看了一圈,他早就想问了,怎么没看到莫愚的人影,“阿愚呢?”
没等纪守拙开口,洪令抢在了他的前头,“找什么呢?”
“守拙的笔记本不见了,就是他平时老记东西的那个本子。”
洪令面色一沉,眉头紧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纪守拙见状,以为他知道笔记本的去向。
“姐夫,你是不是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