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说不出的玄妙感受席卷了他们全身，等回过神来时，他们已经动弹不得，垂眼看去才发现自己全身除了脑袋以外都被岩化了。
于是他们又发出了接连不断的咒骂声，间或混杂着几声夹杂着害怕的求饶声。
钟离径自走到这群人最前面一带着防毒面具的男人面前停下。
如果是往常他不会插手太多，这些人会被交给站在他身后盯着他的蝙蝠侠，然后再交给GCPD询问出黑面具最近的行踪，是否跟红月教的人接触过等。
但现在事态有些超出了控制，所以他选择了效率最快的方法。
于是蝙蝠侠就见那亚裔男人抬手在那带着防毒面具的男人额前轻点了下，包括那男人在内的所有在场黑面具小弟们都集体噤声，齐齐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
蝙蝠侠：？
他心里对钟离的危险程度评估又往上提了一个档次。
一段时间后钟离转身看向蝙蝠侠道：“他们并不知晓黑面具有与红月教做交易。”
蝙蝠侠只是盯着他道：“你知道这个图案是什么，也知道黑面具身上发生了什么。”
钟离并不否认，他垂眸思索片刻后，叹了口道：“我许是要给你们添些麻烦了。”
他答应过托尼和弗瑞，不会使用神力探查，要用也不会超过纽约曼哈顿范围的大小。
但现在事急从权，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蝙蝠侠蹙眉，不等再问上一句，就忽而感受到一股莫名的能量瞬间扫荡开来，让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紧绷，大脑疯狂拉响警报。
然不等那股能量离开大厦，就似被什么东西挡住
了。两股能量相撞的瞬间，强劲的风暴爆发并极速扫荡开来。
办公室那面落地窗剩余的玻璃轰然碎裂，室内所有陈设都被席卷成碎片，这些碎渣连同除了钟离以外的所有人一起被掀狠狠掀翻出去，撞在墙上或者身后的走廊上发出沉闷稀碎的声响。
整栋大厦都在这股能量的碰撞下发出岌岌可危的碎裂声，但好歹没有真的倒塌。
头顶的白炽灯哧啦哧啦闪个不停，活似遇到了鬼。蝙蝠侠趴在地上，大脑被那强烈的能量波动震得一片混乱，在一片耳鸣声中，他挣扎着打开了耳旁的通讯，依稀听到夜翼和神谕紧张的关怀声。
他喘了口气答道：“我没事。”
视线在一片眩晕晃荡中看到钟离不知何时闭上了眼，静静地站在一片残骸当中。
接二连三的事态超出控制，蝙蝠侠心中难以抑制的产生了些许焦躁，他蹙眉扶着一旁的墙壁站起身，等到大脑的眩晕缓解了不少后，他道：“神谕，把红月教的信息发给我，就现在。”
在神力被阻挡的瞬间，钟离就又感受到了那股熟悉又陌生的力量。
那股力量以他的神力为基点，极为迅速的反扑并缠绕住他，将他拖入了眼前这片弥漫着浓雾的红黑色空间。
钟离蹙眉，意识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片宇宙的意志逐步虚弱的这个过程€€€€竟已虚弱到允许带有邪神气息的物件进入宇宙的地步。
能抵挡住他神力的东西，除了含有邪神意念的物件，别无他法。
眼前的浓雾似活物一般缠绕着他，一道臃肿的影子在不远处的位置逐渐浮现，那影子勉强能辨认出是个人形，周身上下飘飞着数根臃肿巨大的触手。
随着身影浮现的同时，无数的呓语在也渐渐响起并变得越来越嘈杂，那呓语狂乱到根本无法听清，难以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生物才会发出如此令人恶心不适的声音。
这样的场景若是误入的是个人类，恐怕此刻已陷入了癫狂。
钟离只是冷淡地看着那道影子€€€€他会对活的、蠕动的水产品敬而远之，也与这影子背后的存在脱不了干系。
因此不等影子完全显出模样，他便抬手挥出一道极为浓郁的，夹杂着信仰之力的灿金色神力。
神力穿透那道身影向着浓雾更深处飞驰而去。
片刻后，只听一道清脆的声响如惊雷般炸响，轰碎了嘈杂到几乎能将人逼疯的呓语声。
面前的景象也似镜子一般出现道道裂纹，呈现出即将破损的龟裂状。
在景象破碎之前，钟离听见了一道由无数道音色混杂在一起，带着无尽的恶意与戏谑的声音。
€€€€“好久不见。”
€€€€“我亲爱的‘弟弟’。”
下一瞬，眼前的景象轰然碎裂。
钟离睁开眼，就见蝙蝠侠与一个穿着蓝黑色紧身衣的人类站在离他不远处，隔着金色的屏障€€€€这是他无意识的自我保护机制€€€€用饱含探究的视线盯着他。
周围其余人早已晕死在方才的能量冲撞中。蝙蝠侠能在那样的能量冲击下还保持清醒，之余人类而言能称得上一句了不起了。
注意到他睁眼后，那道黑蓝色身影朝他挥了挥手：“额，你好，我是夜翼。”
钟离冲他点点头算作简单的打招呼后，便没再理会他们二人，毕竟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
他将神力范围局限在这栋大厦内，再次释放了出去，最终在大厦天台的水库中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存在水里是为了防止他神识的感知，很显然对方很了解他。
他抬头，金色的神力在周身凝聚，化作长枪击碎头顶的墙壁，朝着那水库飞驰而去。
一阵轰响过后，伴随着哗哗的水流声，那道金色的神力缠绕着一根造型奇特的手杖从头顶的窟窿飞下来。
钟离接过那根手杖，见对面二人一直盯着便提醒道：“莫要长久盯着看。”
夜翼于是立马移开视线，见身旁的蝙蝠侠还盯着，便抬手挡在他眼前，待到后者转头用不赞同的视线看他时，便道：“我只是觉得以他的能力要是对我们有恶意，我们估计已经和那边的家伙们躺一起了。”
神谕赞同道：“知道你不信任他，但以防万一还是先听他的吧。”
蝙蝠侠蹙眉，到底抑制住了想一探究竟的想法，没再去看那令他感受不适的手杖。
这跟手杖制作精良，通体漆黑，顶端趴着一个灰色的章鱼，章鱼脑袋上血红的眼珠子里光泽流转，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钟离蹙眉，虽然这章鱼不是活的、蠕动着的，但联想到其背后的存在，到底还是让他有些许不适。
但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抬手按住章鱼脑袋，将手杖顶在地面上，浩瀚的神力自掌心喷薄而出，一次又一次地冲刷着这根手杖，几次过后，手杖表面布满裂纹，最后竟碎裂成一团猩红的血肉。
这些肉块掉落在地的途中又被迅速岩化，等落地时已然是一堆看不出原貌的石块。
等做完这些，已能隐隐听到由远及近的警笛声。
钟离这才抬眸看向对面的人：“我知各位有许多疑问，可否换地一叙？”！
第19章 信任与否
韦恩庄园。
摆放在面前的伯爵茶散发着淡淡的热气，旁边还置有一碟刚刚出炉的小饼干。
钟离端起红茶轻抿一口，浓郁的红茶香味与花果柑橘的香味混合，口感醇厚顺滑，清新提神，他舒缓了些眉眼，朝着一旁的阿尔弗雷德点头：“不错的手艺。”
阿尔弗雷德微笑着朝他示意：“看来我的手艺没有生疏。”
他说完便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三人。
坐他沙发对面的布鲁斯和迪克都已经换下了夜行装束€€€€对方既然已经知道布鲁斯的身份，那么夜翼罗宾等人的身份于他而言也不会是什么秘密€€€€他们安静地看着钟离喝茶，一时间没人先开口说话。
“好吧，重新自我介绍下，”虽然对面的亚裔男人喝茶的画面确实非常的赏心悦目，但迪克觉得还是有必要打破下这尴尬的氛围，“我是理查德€€格雷森，你也可以叫我迪克。”
钟离点头，简短道：“钟离。”
布鲁斯沉默地注视着他，对面的男人一举一动都是儒雅随和、从容淡定的，处理事情的作风却又谈得上雷厉风行。他看起来似乎很好相处，但其自带的上位者气度又往往让人望而却步，可以说是相当矛盾的一个人。
他回想了一遍今天发生的事情以及先前看过的红月教资料道：“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所有的一切都太巧了。
像是有人提前帮助贝恩越狱然后让小丑帮蹲点，专门等到钟离抵达皇冠酒店，再开始行动抢那个地理位置非常差劲的银行。
他们笃定钟离会出手帮助警察，笃定罗宾神谕会在探查贝恩下落时注意到钟离。
后面他刚赶去解决完贝恩，猫女就突然出现盗走了爱德华父母给贝恩准备的赎金，他追踪猫女的途中不慎被暗算。
此时钟离又坐着皇冠酒店的轿车恰好路过€€€€正因为坐着轿车行驶在国道上，路线可控，所以猫女才能将他引到那个位置。之后钟离出手救下了他，他跟丢了猫女于是跟着钟离去找黑面具，却又恰好目睹黑面具之死。
像是有人利用猫女引导他，目的是让他将黑面具之死与钟离挂钩。
就像之前夜翼吐槽的那样，这一晚简直
像是罪犯们的狂欢派对，中间但凡差一环，都做不到如此巧合。
当然也不排除这一切确实都只是巧合，但蝙蝠侠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所以早在刚刚回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告知戈登他的猜测，让对方审讯小丑帮成员时注意下。若是这里审讯出结果，与他猜测的符合，那么皇冠酒店那名非要派人护送钟离的大堂经理，八成也是受人指使，届时再去找对方质询清楚也算是师出有名。
至于贝恩，那家伙用毒成瘾，毒/瘾复发了脑子不清醒，暂不考虑。
钟离早在黑面具大厦时看到蝙蝠侠闯入的那一瞬间就想明白了这些，也因此他当时才会失去和对方玩互不认识戏码的兴趣。
在背后操控一切的存在显然对他们都很了解，精确地针对了他们的性格进行了行为预测，且行事不留一丝痕迹。
钟离轻叹了口气：“是，也不是。”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太多，迪克有点没明白他们打的什么哑谜：“什么？你们可以说得明白点吗？”
布鲁斯没理迪克，他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钟离于是解释道：“黑面具办公室里的图案是献祭法阵，此阵法开启需要活物献祭，接连开启六个，便可献祭整座城。”
“what？！”即便知道哥谭的神经病罪犯遍地走，但是乍一听到这种消息迪克还是没忍住惊呼一声，但他紧接着质疑道，“黑面具会为了献祭城市把自己先献祭了吗？这可不像是他会做的。”
毕竟黑面具又不是小丑。
而且即便是小丑，也不会在目的不确定能否达成的情况下献祭自己。
布鲁斯沉吟道：“他也有可能是被欺骗或者操控的。红月教在过去两个月里制造的其中一起事故，就是洗脑哄骗了四名纽约布朗克斯区的高中生集体跳楼。”
“哦，”迪克愣了下，“这听起来可真疯狂。”
他过去没看到过任何相关的新闻，很显然这件事被官方给压下来了。
钟离补充道：“也有可能死的并非黑面具本人。”
布鲁斯抬头看向他，微微眯起眼，认同道：“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毕竟当时的情况不等他们二人靠近，那一地的残肢断
臂就溶成了血水。
但是很少会有人这么快的联想到这个可能性。即便是他，在亲眼看到那个熟悉的黑色骷颅头时，也是下意识的默认黑面具已死。
看来这位钟离先生的心思比他设想的更为缜密。
布鲁斯很好地隐藏了心中的忌惮，他眉目阴沉道：“按你所说，他们还需再开启五个阵法，就能献祭哥谭。”
“等等，”迪克道，“我记得我们离开前，钟离不是已经毁坏了那个法阵吗？为什么还需要的是五个而不是六个？”
钟离垂眸无奈道：“祭品已交，法阵已启，这便是与天地立了契约。即便我毁坏了法阵，也无法毁坏已然定立的契约。”
“未来三日，若是其余五个法阵陆续开启，那么照样能献祭城市。反之超过三日，契约便会自动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