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金杯 第234章

勃律好奇他在看什么,身子往下爬伏的更低。不久之后,他注意到李玄度的手从桌上抓起了一个东西,在手指间反复翻转抚摸。

勃律距下面离得比较高比较远,殿中的烛光又跳跃闪烁叫他看不太清。他皱着眉瞧了许久才勉强瞧清此是何物,看到了李玄度手指间露出的较为熟悉的纹路和颜色,他在脑中思索了一下为何会觉得眼熟,等片刻之后想起来,他当即睁大双眼。

€€€€是昌王令!

原来祁牧安的最后一枚昌王令在这里。

他方才观察了这处宫殿,应当算是李玄度的书房,这东西摆在桌面上,说明他经常拿在手中把玩。

勃律捏紧握着刀柄的手,指尖无意识摩挲了几下,似是在思考他该如何下去,又该如何从李玄度手里把这块东西抢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身子在上面稍稍挪动了一下,这时候下面的殿门再次被人推开。方才被他拿刀抵着的小宫女被中官带到了李玄度的面前,跪在地上趴着身子一点都不敢瞧头上的人,闷声把昌王府里面人的情况哆哆嗦嗦的说了一遍。

李玄度越瞧越心烦,胳膊架在座椅扶手上摆摆,示意中官把人带走。

中官笑着招呼宫女起身,宫女慌忙谢了恩后,垂首快步跟着中官赶脚往外走。出了宫殿,勃律听见他们在殿外小声对话。

中官离殿门走远了些,回头点着责骂宫女:“你怕什么,话都说不利索,殿下又不会吃了你。”

宫女脸苍白无色,哆嗦着愣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中官只当她是第一次被殿下单独叫来问话吓破了胆,不耐烦地催人离开:“行了行了,赶紧回去。”

宫女待他话落,急忙行礼,闷着头就往回跑。

勃律的视线从下方跑远的小宫女背影上收回来,从掀开的瓦砾空隙里继续往下望。望了须臾,仍旧没见李玄度要离开宫殿的意思。

他抬起的头看看月色,推测了下时辰,快有一个时辰了。

若是李玄度仍旧不离身,今夜他想要从他手中夺走昌王令,只能下去明抢。

勃律的刀柄在掌心越赚越紧,他探头往下方的禁军看,粗略算了一下,以他的刀子从后方绕过应当能对付。他正盘算着时机打算动身的时候,突然,一直忽略的背脊骤然发凉,紧接着,他凭借直觉抽刀,回头反手抵上了一把明亮的剑刃,正正挡住了对方对着他背部砍下来的招式。

€€€€这暗卫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勃律顾不得盖上被他掀开的瓦砾,急忙推开剑刃,起身朝着身后快速退了好几步。

屋顶上两道追赶的声音当即就引起了李玄度的注意。他立马从椅子上站起身子,仰头看着发出动静的瓦片,可是听了还没一会儿,头顶上的声音就消失了,紧接着一道闷重的声音从宫殿门前传进来,像是什么重物被人抛了下来。

随即,窗子上便溅上了数道热血,血溅的迅速又利落,缓缓沿着纸窗往下淌,可见下手之人毫不犹豫,狠厉至极,招招致命。

李玄度摸着座椅步步往后退,然而他还没退两步,殿门在他的目光中就被人从外用力推开,夜色灌进来的同时,随之踏进来的是一个刀上正在滴血的男子身影。

第三百零四章

这人速度快得很,还不待李玄度反应要出殿的时候,就已经从屋顶上落了地推开了他的殿门。此刻正背对着月色,有一刻叫人瞧不清面貌,但待人完全进来站在了殿中,李玄度便将他仔细地瞧清楚了。

他五指蓦然攥紧桌沿,死死盯住殿门处的男人,脸色阴沉至极,目光在男人的身上定格了须臾,之后视线越过人的身影落在外面,见殿外的长廊下躺着几具尸体。

勃律淡淡扫眼身后,视线一一在那些举着兵刃对着他腰背的禁军身上划过。他往前迈一步,身后围着他的禁军也就往前迈一步,大有他若是有所行动,把刀子挥到太子殿下面前,那些兵刃的尖端就会立刻戳进他的皮肉,扎出血洞。

勃律停下脚步,扫了两眼,最后却只淡然地将目光扭回来落在李玄度身上,挑了下嘴角,颇为不屑一顾,嗤之以鼻。

“你就这么怕死?”勃律看着殿中人,扬声嘲讽:“身边放这么多人,元胤都没你这般矫情。”

“勃律?”李玄度此刻脸上全然没有了面对祁牧安时露出的温和,他直勾勾盯着对方,脸上阴晴不定:“你是怎么进来的?”

对方大言不惭道:“想进来自然有办法,这天上地下还没有我勃律去不了的地方。”

李玄度搭在桌案上的手握成拳,越握越紧。

这时,殿中另有一道身影从不起眼的角落里乍然现身,伴随着闪现的黑影还有三枚飞快朝着勃律面门飞射来的暗器。勃律当即收缩瞳孔,迅速侧身,在最后一刻避开了飞来的暗器,同时耳边传来三道钉入木头的清脆声响,是暗器扎入门框的声音。

勃律手中的刀子在他躲避的时候就转动了起来,他来不及挺直侧弯的腰身,只得脚上用力蹬地翻身跃起,以此躲开藏在暗器后面直冲他来的长剑。可剑刃在他身下的时候却没有掠过,而是忽然变了方向,冲着上方挥来,勃律眼疾手快地挥刀撞上剑刃,借着这股力道,他的身子猛然往右侧边的空地上落去。

他翻身的时候视线飞快掠过此人现身出来的地方,皱了皱眉。

€€€€李玄度身边暗藏了这样一位高手,此人竟是让他方才一点都未察觉到。

勃律凝住面色,身子落在地上后还没来得及立起来,就见对方手中的剑再一次朝他眉心而来。勃律不假思索地挥刀迎上,手上叫人摸不着门路的招式让他占了上风,二人这次在殿中过了几招,突然他的刀便从对方的剑中找到了间隙,逼的人身形后撤。

“玄一,杀了他!”李玄度原本阴着面孔看二人打斗,这时候见自己的人被逼的后退,冷不丁急了起来,开口催促道。

他这声不出还好,一出口,勃律犀利的眸光一转,手中的刀子便蓦然转了方向,脚下超前跃起,直贴着对面男人的身子,朝着他后方的李玄度而去。男人当下就变了脸色,就连李玄度看到快要到眼前的刀也苍白了脸,脚跟连连往后退,退到书格旁边。幸亏玄一抵挡及时,在半路忙把勃律的刀拦了下来,不然现在刀子恐怕已经架在了自己脖子前面。

李玄度松出半口气,下瞬脸色又拧起来。门外的几名禁军找准时机在玄一和勃律拉开距离的时候涌入殿中,将其抵在兵刃中团团围住。玄一也借此赶忙快步回到了李玄度身侧,将太子殿下护住。

勃律被围在利刃中间,环顾一圈,身姿慢慢缓下来。他五指慢慢摩挲着刀柄,似是在蓄势待发。下刻,周遭的尖刃就毫无征兆的一齐朝着他的身子捅来,勃律不敢松懈,手中的刀子在掌上转了一圈,下刻竟是被他出乎意料地甩了出去。甩出去的刀刃旋转着劈开一名禁军手中兵刃的竹竿,割开他的脖颈,之后带着溅出来的血珠回到勃律往前跃身的手中。

破开一人,乱了阵脚,剩下的便容易多了。尽管那一角很快被旁边人踏步填上,尽管必不可免的利刃会无法防备的划开衣衫或是留下一道不太明显的伤痕,但勃律的刀依然能从容不迫镇定自若地划开数道破口,一人面对一圈的利刃丝毫不在话下,仍然游刃有余。

李玄度看着勃律眯起了双目。他瞧着眼前的局势,心里愈发觉得不安。他抬起手将暗卫的身形推开半寸,冷着脸注视着对方的身形和一招一式,视线随其移动,想眼睁睁看着人死在自己眼前。

“殿下,您应该现在离开这里。”玄一适时在身边提醒。

“玄一。”李玄度的目光未施舍身边人一下,依旧紧紧盯着不远处,嘴上警告地念了遍玄一的名讳。

他又盯了一息,视线才扫过男人:“你现在应该想想他为何能出现在孤的头顶上。”

玄一瞬间就从殿下的这句话中明白了意思,立刻垂首低声道:“属下失职,殿下恕罪。”

“现在还不是治你罪的时候。”李玄度冷声道,“给孤杀了他。”

“可是殿下……”

李玄度打断玄一的话,握成拳的手此刻展开,指尖用力抓在桌面上,阴翳道:“孤不会有事€€€€赶紧杀了他!”

玄一得命,离开李玄度的身边,重新抽剑迎上勃律的刀。

殿外,有一人正端着东西赶来。他还没来到殿外,就从远处瞧见了里面混乱的情形。

去为太子殿下端夜宵的中官见此情景当即大叫一声,手中的食案吓得摔在了地上,瓷碗倒扣在地面碎成一块一块。中官倒吸一大口凉气,瞪大了双眼立马小跑着赶过去。这时候永信殿的动静已经惊到了外面宫道上和附近的禁军,为首的人配着剑从后面疾步跑来,三两步就越过了中官急赶慢赶的身子,领着兵迅速包围了永信殿。

中官气喘吁吁的手脚并用上了石阶,嘴里不断冲着殿内喊着:“殿下!殿下!”他急得在外团团转,却如何都挤不进去。

大批的禁军很快就围住了永信殿,却因为没有太子殿下的命令不敢贸然进殿。殿内的人仍旧在过死招,刀剑都是擦着双方的命脉而过,却谁也没有让谁得逞。

勃律将从围住他的利刃中顺利脱身,玄一的剑就劈头盖脸的刺过来。他闪身躲开,却又把自己送入了利尖上。虽然没有他现在一时间不会让自己至于危险之地,可这两面的敌人磨得他心烦气躁,再这样磨下去,体力能不能支撑着他是个问题,他还能不能靠近李玄度从他手里抢过昌王令又是另一个问题。

勃律的目光扫过殿外,看到了大批的禁军,和头顶的月色。早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他在宫外的人应当已经动身去昌王府了,剩下的他要自己思索如何一人冲出这硕大的皇宫。

他转身的时候视线掠过身后不远处的一排烛火,眸光闪了闪,灵机一动。在玄一的剑再一次贴着他的面颊而过时,他反身的时候步子往后迈了一步,刀子向后扫过架子上的火烛,刀面从架上带下来三支燃着摇曳火光的烛火,被他抬手用力朝着玄一的方向扔去。

玄一在他甩来烛火的那刻双瞳登时睁大,急忙往后撤步,然而衣角还是让烛火烧焦了一片。他急忙用剑去割衣衫,再次抬头的时候,就见勃律的刀子上又站了几支火烛,已经被他挑到了旁边的纱幔上。

瞬间,烧着的幔布延着往上窜,不多时就将这一片地方都吞进了灼灼烈火中。火势烧着殿中的垂幔和顶柱,热气腾腾往人的脸上扑。

玄一见状急忙捂住口鼻往后退,退到李玄度身前将人护住,再一次催促道:“殿下,起火了,快走吧!”

李玄度站在还未被火势波及的地方,咳嗽了一声,冷眼等着对面立在火中的身影。他用力挥袖,最终听了玄一的话,打算离开永信殿。

他回头去寻找桌上的昌王令,黑漆漆的东西在不远处渐渐延着房梁蔓延来的火光里闪着光泽。他伸手要去拿,怎料突然从远处飞来一支小利箭,生生挨着他的手扎在桌面上。李玄度吓得立刻将手收回来,定睛一瞧这是何物后,抬头怒目着勃律。

勃律从火中飞身而出,抬脚迈着轻步快速滑来,伸出的手臂正正对着李玄度的桌案。李玄度一眼就瞧出了他的目的,怎会给他机会,沉着玄一抵挡的时候重新去拿摆在桌上的昌王令。

然而这一次依旧是一把利箭射来,这次却不是扎在了桌面上,而是硬生生穿透了他的袖子,重重划开他的胳膊,顿时血染红了一片明衣,血气和火烧灼的味道一齐钻入他的鼻腔。

他捂着胳膊痛苦地拧住眉,将胳膊缩了回来,也就是这时候,勃律挥开玄一,顺利从桌上取走了昌王令。

勃律拿到昌王令后,一刻不停留,身子轻盈的来到未被火烧灼的窗子旁,挥刀破开窗棂,身子灵活的从里钻了出去。外面蹲守了诸多禁军,可他却没朝着前方冲去,而是在廊下踩了两步之后纵身一跃,借机踩在石阶下方这些人的肩膀上,让自己的身子往上跃起,动作飞快地翻身蹿到了房顶。

第三百零五章

殿外,禁军们见到火势四起,纷纷奔走,边跑边扬声喊:

“走水了!永信殿走水了!”

“殿下还在里面!快救火!”

火师还没赶到,只能一桶桶水被从临近的井中拎过来泼到着火的宫殿上,可火势短时间内丝毫不见减弱,殿中点燃的烛火又多,火苗依旧在不停的往另一半房屋钻。

李玄度被玄一护着从火势愈发大的殿中跑出来,他用袖口捂着口鼻站在石阶下咳嗽了好几声,随后阴沉着脸转过身子,仰头去看站在另一半还未燃烧的屋顶上的人。

男人立在火中,身边就是窜高的火光,下面是成群举着兵刃的禁军,在他人看来是完全被周遭所困住的情形,根本无法逃脱。可他却丝毫不慌,也没有被近在咫尺的火势吓到,而是站在上面看了看手中拿到的昌王令,在眼底下看了一圈后,眼皮抬也不抬一下,看也没看下方的李玄度一眼,作势便要将这东西塞入自己衣中。

李玄度见状怒火中烧,手猛地抓住身边男人的胳膊,攥得十分紧。他怒不可遏地低吼:“玄一,快去把东西给孤抢回来!”

玄一得了命,不顾眼前即将要吞噬永信殿的火势,立即向前窜两步之后身子腾空一跃而起,飞身跃到屋顶。脚刚在瓦砾上站稳,他手中的剑就急不可耐地朝着勃律再次刺来。这一刺地方向,正对着勃律身后已经窜出房顶的大火。面对眼前能夺人命的利箭,他需要往后避,可这一避必不可免的就会撞上火焰,确实是个两面夹击的地方。

下方是救火的人在来来回回的奔跑嚷喊,上方二人再度打了起来。勃律只思考了一瞬间,就立刻做出了判断。他并没有如玄一所想的那般往后撤,而是突然抬刀踏步朝着他迎了过来,动作干脆,不假思索,直挺挺的往他的剑上撞。

玄一有一刻间的震惊和不解,然而也就是在这一刻间,勃律的刀撞上他的剑,二者擦出刺耳的碰撞声响,他动作因为方才一瞬的分神而偏了一下,但尽管这样剑刃依旧划上了勃律执刀的那条胳膊,可青年就像是毫无察觉一般,动作依旧狠厉,似乎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和命一样,由着剑在他胳膊上划开道不深不浅的血口,借着直往冲的劲儿,他的刀一路延着剑刃滑到底,此刻手腕灵活一转,在这时候忽然又突如其来的变了招式。

草原的打法玄一见得不多,他也鲜少见这种送命来打的招式,几招之下他就被迫处于了被动的一方。

下面,中官气喘吁吁的找到李玄度,提着衣摆小跑到他身边,急着去观察李玄度有没有受伤:“殿下,您有没有事啊?”

“滚开!”李玄度挥开他还没碰过来的手,眼瞅着瓦砾上二人打斗纠缠的身影中,玄一始终没有办法把人从上面带下来。他越看越急,一把拽过旁边的禁军首领,把他推出去。

“你,”李玄度指着他道,“你也去把孤的昌王令拿回来!”

禁军首领当场愣住,身后的火势这时候虽然减小了些,但依旧不是人能靠近的程度。他飞快回头看了眼上面的玄一,道:“殿下恕罪,这火现在上不去,会烧死人的!”

李玄度被气得咬牙切齿,冲冠眦裂,转首从另一人腰间抽出一把剑,指着他道:“你要违抗孤的命令?”

一旁的中官吓了一跳,冒死赶在禁军首领之前上前要去夺李玄度手里的剑,嘴里叫道:“殿下!这不可啊!万万不可啊!”

他双手抱在李玄度的手上去夺剑,这一离近了看到李玄度衣服上的血迹,立马叫了一声,慌里慌张地喊:“殿下受伤了!来人,送殿下回去!”

“回什么回!给孤滚开!”李玄度一把推开中官的身子,中官往后踉跄了好几步,还没站稳就再次扑上来拦着李玄度,超后喊:“赶紧去传太医!”

此时,上面的二人竟是不知何时调转了位置,玄一站在了劣势的地方,身后变成了烈火,再退一步就能踏入燃烧的火中。怎料这时候勃律却没了进一步的攻势,不再和他纠缠,大有要急着闯出去的样子,收了刀就要折身往下跃。

李玄度的视线急忙捉到他的动作,当即睁大眼睛,扬声朝着身后早已架起弓箭等待多时的士兵高喊:“放箭!快放箭!”

禁军首领和用双手和身子拦着人的中官都还没反应过来,李玄度的声音就喊了出去,下一瞬,听命行事的利箭就一支接着一支朝夜天射出,密密麻麻的向着房顶上飞去!

玄一躲避不及,肩膀上中了一箭之后,伏着身子从上面跌落下来。勃律比他反应要快,提刀当当几声打落几支箭羽后,接下来的动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竟是纵身踏着箭羽直冲险地,在箭羽中穿梭,任凭被箭的利刃划破也浑然不觉。

他踏着箭杆从上方而下,目标直朝下面地上站着的李玄度而去。他这一动作,让下面众人方寸大乱,中官大喊着“保护殿下”,身子紧紧护着穿着华服的男人。

对方动作极快,李玄度站在原地,眼瞅着那柄刀就要刺入眼睛时,勃律被旁边诸多伸来的兵刃打断身形,身子往旁边躲避。

李玄度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中官和禁军首领护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来到了被一群士兵围住的中央。而那个已经杀红眼的青年,手中的刀十分凶狠,招招都是人的命脉。他身上不断染着血,以一敌数人,竟是能用自己的刀挑出生机。

勃律狠起来的时候,没人的刀能拦得住他。他心知现在的自己不似鼎盛时期,想要一人杀出重围,必要以自己为饵,手中的刀快准狠,才有一线生机。

于是现在的他就从血中讨出了能逃出去的生机,他仅一人便逼的对方数十人被骇人的杀意畏惧地不敢上前。

现在的他就如一头见人就咬、疯了的兽,杀招不停,也不敢停,一停下来,他怕自己会站不稳,会喘息着埋在血里。

一时他又回到了杀狼那刻的戾气中,裹着一身血气杀出重围,浴着一身不只是自己还是别人的鲜血飞身跃起,身姿轻盈地踩上士兵们朝他刺来的利刃上,不再恋战,借力往外跑。

他边快速往已经离他很近的宫墙上跑,边高声冷嘲:“李玄度,今日算你走运,来日定让你死于我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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