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蹙眉,手指在他后颈耳骨处摩挲了两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谁丑呢?”瞧那坚持的态度,仿若今天不得到一个回答就不肯罢休似的。
晚钟抿唇,破罐子破摔非常有骨气的说:“除了你,还,还有谁!”
到此玄冥已经被晚钟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良久,才一把甩开他道:“既然我这么丑,你为什么一见我就晕?”
晚钟摔趴在厚厚的藤席上,说心里话他不想与玄冥发生任何争执,也不敢与它产生任何不快。但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它是黑蛇,潜意识觉得它不会真的伤害自己,亦或是真的被黑蛇的欺骗给气到了。
晚钟硬着头皮道:“当然是被你吓的,要不然你以为呢。”
玄冥双手握拳,手背上青筋直跳。
它非常用力的甩着尾巴,空气被撕裂的爆炸声传入耳膜,让晚钟害怕的缩成一团,眼睛一眨不眨的跟着它的尾巴走,试图在玄冥突然用尾巴砸向他时,好尽最大努力躲开。
但玄冥什么都没做。
它松开了紧握的手指,垂下了暴戾的尾巴,身子后仰靠在岩壁上,沉声问他:“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就是黑蛇,黑蛇就是我,那你可以接受我了吗?”
晚钟:呵呵~
玄冥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
他现在不仅更加无法接受它,他现在连带着把黑蛇也恨上了。
晚钟正式宣布和黑蛇单方面断绝一切关系,并且立马收拾东西走人。这次就算有再多客观或非客观的理由告诉他应该留在这里,他也真的要走了。
晚钟脱下蛇蜕,连绑带的内裤一起。他穿上自己的破裤烂衫,只拿了属于自己的手机和手表。用实际行动表明,他也是有脾气的。
玄冥拿着镜子在后面不疾不徐的跟着,尾巴尖上还挂着自家配偶的绑带内裤。
晚钟回头,双拳紧握大声道:“别跟着我!”
玄冥将尾巴尖上的内裤往前递了递:“穿上。”
晚钟耳朵一红,挥手拍开玄冥的尾巴,浑身起刺活像一只炸毛的猫:“你!你不要脸!”
“???”玄冥简直莫名其妙,“不是你说不穿内裤卡裆?”眼神下滑,无声问他现在不卡吗?
晚钟内心尖叫,面红耳赤继续往前走,感觉……不穿内裤确实很不舒服。
玄冥默默无声拿出账本本,瞧自家配偶头也不回,像只没头苍蝇似的在林子里乱蹿,走了半天连它尾巴爬一下的距离都没有,问道:“你到底要去哪?”这速度真是慢的让蛇着急。
“不要你管。”晚钟扶着膝盖喘口气,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
“你是我的配偶,我不管谁管。”玄冥在账本本上又添一笔,尾巴上翘折了一枝缀满野果的树枝递给晚钟,非常理所当然的照顾他。
晚钟气的要死,和它也说不通。偏过头很有脾气的说:“我才不吃你的东西。”说着自己去树下捡被秋风从枝头吹落的果子,一副自力更生的样子。
玄冥看着他,就像看着什么笑话。嗤笑一声道:“这座岛是我的,这岛上的一草一木都归我所有,包括你手里拿着的那颗果子。”言外之意他有什么资格说不吃自己的东西?
“……”晚钟当即将手里咬了一口的果子扔掉,擦擦嘴巴道:“放心!以后我就算饿死,都不会再吃你一丁点东西了。”
玄冥原先只觉得自家配偶温顺乖巧,惹蛇怜爱的很。现在看着晚钟皱眉咬唇和自己生气时的小模样,忽感觉这才是真实的他。比以往更加活灵活现,富有生机。
它故意逗他:“空气也是我的,你有本事别呼吸。”
“???”晚钟从未见过如此强势霸道不讲理的蛇!一时又气又急。但怎么办呢?他确实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它确实可以这么说。
晚钟在玄冥那高高在上的注视下,面色涨红,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想都没想,闭眼就往一旁的树上撞去,想着就算死了也不要受它这份嘲讽与闲气。
只是树没撞着,却撞到了某条又色又坏的大蛇妖怀里。
“放开我!”晚钟挣扎,得到了一个缠绵不容抗拒的蛇吻。
“唔~”
“玄~”
“玄冥~”
话说玄冥来强的,晚钟根本没有丝毫反抗拒绝的余地。所幸玄冥还记得它承诺过的话,克制的松开挣扎不休的晚钟,直白的对他说:“想和你缠尾巴。”
晚钟红唇微张,双目雾蒙蒙的,扬手就要打它。被玄冥握着腕子又狠狠亲了一口道:“你难道对我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晚钟擦着嘴巴背转过身,先是走,后来直接奔跑起来,似是身后有鬼在追一样。
玄冥瞧自家配偶对自己实在抗拒,皱皱眉头化身成黑蛇的样子,却不想晚钟的小脾气直接炸了!红着眼睛大声骂它。
“骗子!骗子!你这个欺骗别人友情的大骗子!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你走!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讨厌死你了!”
这件事是黑蛇理亏。
它歪着脑袋记账,吐吐蛇信子幻化成半人半蛇的样子,又不情不愿的收起了自己漂亮的蛇尾巴,变出两条修长有力的大长腿,就那么赤条条的立在了晚钟的面前。
晚钟愣愣的看着玄冥悬浮于地面的赤裸双足,罕见的没晕。
他视线游离,心神缥缈,死死的垂着脑袋,听它大言不惭的说。
“和你有矛盾的是他们两个,冤有头债有主,可别迁怒到我身上。”€€
第38章 .蛇蛇画的饼,是又大又香【修】
秋风萧瑟,落叶飘零。
玄冥就那么赤身裸体的跟在晚钟身后在林子里飘来飘去,让晚钟尴尬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他实在受不了玄冥雄赳赳气昂昂的傲人资本,垂着脑袋咬牙切齿的问它:“你能不能变成蛇?”
玄冥也想啊。比起两条修长有力十分笔直的大长腿,它更喜欢自己漂亮充满力量的蛇尾巴。毕竟这腿它都不怎么会用。
但它一变出尾巴自家配偶就给它脸色看,老是冲它发脾气不说,还不许自己靠近。遂摇摇头道:“这样就挺好的。”
晚钟心说你好我不好啊,你这样晃来晃去,我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壁垒分明的腹肌,漂亮的人鱼线,布满绒毛的小腹,以及……
哎~
脑子里都是黄色废料,真的很消磨精神力啊。
晚钟有些烦躁的扯了一把树叶胡乱编编,递给玄冥让它围着。
玄冥不要,说:“我不冷。”
“谁关心你冷不冷啊。”
晚钟有点怀疑玄冥是真不明白还是在那装疯卖傻故意耍流氓,低头走过去给它围树叶,但这样正好看了个正着。他忙抬头,又对上一张俊美无寿的脸和一双十分揶揄的眼。
晚钟一愣,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环抱住玄冥的腰身给它系树叶的姿势实在尴尬。此刻他整个贴在玄冥的胸膛上,好似投怀送抱。
晚钟忙松手后退,可玄冥才不肯放过这个难得亲近的机会。
它将想要逃跑的晚钟一把拽进怀里,眼里的笑意溢到了嘴角。
“为什么突然抱我?”
“我没!”
“你有。你分明就有。”
“我€€€€”
玄冥搂住晚钟的腰身与他紧紧的贴在一起,不由自主的低头亲吻他的额头他的眉眼他的发,真是稀罕他稀罕的不得了。
那狂热直白的样子,和它冰冷如霜的完美俊颜一点都不搭,但又因它在看着晚钟时眼里盛着光,不仅没有丝毫违和,甚至还显的很是深情。
晚钟心脏只是跳错一拍,玄冥已经扒掉了他的裤子,将他推在了衰草枯杨上。
“唔~”
绵密的吻自上而下,侵略的不仅是区区皮肉,还有溃不成军的神志。
晚钟的心里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痒意。那感觉快如火花闪电,让他觉得变成人的玄冥真是恐怖可怕。
他用残存的最后一点理智推住它道:“别,玄冥~你别。”
“怎么了?”玄冥视线下移,黑眸里那轮绿色的瞳线隐隐放大,声音里带着与体温截然不同的火与热:“你不想吗?明明你也有感觉的。”
“……”晚钟用脑袋撞了一下玄冥的胸膛,将不知何时盘在玄冥劲瘦窄腰上的腿努力收回来,推着它小声道:“玄冥,你答应过不勉强我的。”
玄冥点头,“我要不记得这话,你也不能全须全尾到现在。”
晚钟抿唇,背过身把本就破烂,现在更加破烂的衣服穿好,拢着衣领把那根草环扔到玄冥手边,有点不自在的说:“大白天的,别裸奔。”
玄冥吐吐蛇信子,看着自家配偶红到滴血的耳朵尖,有些不理解的问镜子。
【镜子啊,镜子。】
【我裸奔,他害羞什么?】
不过说归说,未免自家配偶看自己不顺眼,玄冥还是不情不愿的变了件赤黑色的法衣穿在身上。
这样一来他就更像个人了。
前提是忽略它悬浮于地面,飘来飘去的双脚……
天黑时晚钟找了一颗不知道被什么动物掏空的死树当落脚点,钻木取火,掏了树根止渴止饿。临睡前再在树洞里铺点沙土干草,把烧热的石头放进去取暖。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而在一旁默默旁观的玄冥却知道这些都只是暂时的,因为这只是初秋。
用不了几天,呼啸的狂风会把三人都合抱不过来的参天大树连根拔起,冰河冻结,枝叶败落,太阳被厚厚的乌云遮蔽,所有的一切都会结上厚厚的寒霜。
就连它,也不得不龟缩在用黑土垫的厚厚的山洞中,用妖力保暖,进入漫长的冬眠。
而熟知季节更替规律的动物们早都在夏末时就动身迁徙去别的地方过冬了,只有晚钟,还在不自量力的以为,可以凭借自己,在这残酷的自然条件下苟活。
玄冥有些搞不懂晚钟的脑回路,更不理解他到底在倔什么。
虽然明白他和自己生气的原因,但如果真的那么怨愤,那不应该是和自己亲亲抱抱缠尾巴,给自己狠狠生几窝蛇崽崽套牢自己,然后仗着自己对他的宠爱,骑在自己的头上作威作福,撒着娇,可着劲的折腾自己吗?
像现在这种一刀两断的处理方式,除了苦了他自己,对自己又有什么损失呢?
玄冥吐吐蛇信子,看着蜷缩在树洞里冷的瑟瑟发抖的自家配偶,转念一想觉得让晚钟认清事实,吃点苦头也挺好的。
这样他就会学乖,认清现实,明白离开自己,他根本活不下去。
但真放任不管,又好舍不得……
玄冥轻叹一声,想着真是欠了他的。
它把自家配偶从树洞里掏出拢在怀里,单方面的宣布道:“好了,离巢出走的游戏到此结束,我们该回去了。”
晚钟不要!挣扎间被玄冥抱的更紧,拥的更牢。
“别闹。”
玄冥解开身上法衣,托着晚钟的臀把他紧紧抱在身前的同时,用法衣将他的整个身子牢牢包裹,并用手将他的脑袋按到自己的脖颈里,温言说。
“有什么气都冲着我来就好,别和自己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