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反派战神后 第11章

一曲终了,季允仍陷在余韵中,见对方转向他,伸出一只手臂示意他上前,“季郎来这里找本侯,是有事还是€€€€想本侯了?”

季允怔愣半晌,见侯爷一直盯着自己,匆忙去爬那假山的台阶,几次险些绊倒;好不容易爬到半山腰,便直直跌入一个怀抱。

临川侯将他揽到身边,他心跳陡然加快,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属下……是追着乐声过来的,好听……属下想和侯爷学奏乐!”

程放鹤轻笑一声,并不戳破他睁眼说瞎话,把手里圆滚滚的乐器递给他看了一眼,“你竟喜欢这音色?你年纪轻,莫要学这般凄凉的东西,本侯的季郎,还是活泼朝气些的好。”

谁让本侯的白月光活泼朝气呢。

季允却执意伸手去碰那乐器,“可是属下喜欢这个。”

程放鹤把埙拿到一旁,话音坚决,“本侯这里有更适合你的。你向本侯学艺,自然要按本侯喜欢的样子去学。”

他从脚边的盒子里取出另一件乐器,交到季允手上。此物与前者大小相似,只是吹口和气孔的细节不同。

“这是陶笛,学起来容易一些,季郎学这个吧。”

季允觉得侯爷此举似有深意,却一时说不清,只得暂且接过那个陶笛。

程放鹤用他双手握住陶笛,又带着他手指认音孔。陶笛入门不难,在短暂的基础教学后,季允已能吹出连贯的曲调。

程放鹤教了他一段《小星星》,然后自己用埙吹出和声,掩盖初学者吹出音色的瑕疵。乍听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

一曲毕,季允靠在他怀里,将简单的旋律反复吹奏。少年的动作有些别扭,好像护着胸口什么东西似的。

程放鹤有意无意在他耳边吐出热气,揽着季允的腰道:“等你练好了武艺,本侯教你吹《入阵曲》。将来上了战场,这乐曲能鼓舞心志。”

陶笛音色一顿,季允稍稍转向他,“侯爷,属下无以为报。”

“怎么又说起这个了?本侯不是说过了,本侯对你好只是因为……”

“因为侯爷喜欢属下?”季允抬眸,长睫翕动间,扰了眼波深潭的静谧,“喜欢一个人便对他好,却什么也不向他要,是这样么?”

季允低低道:“换做是属下,兴许做不到。”

程放鹤敏锐地察觉到,季允突然说这些不是心血来潮,而是积压已久,无法轻易蒙混过关。

仔细想想,自己这些天的行为的确很难解释。程放鹤穿书多年,深知爱都是自私的,像他这样想方设法对人家好的,往往都有所图谋。

想清楚这些,接下来要做的就很清楚:给季允一个解释,告诉他自己要的是什么,好让他安心享受在侯府的一切。

“本侯也是人,逃不过凡尘俗念。”程放鹤手臂使力,将人完全拘在怀里,整个抱进假山洞内,贴住他耳垂,“本侯第一次见你说过,想让你侍奉本侯€€€€不是寻常随从的那种侍奉,再多一点,懂么?”

怀中人剧烈一颤,胸膛起伏得厉害,“侯爷的意思是……”

程放鹤加大力度,迫使对方身体与自己紧贴,制造一种安全感,“季郎上次在本侯面前欲言又止,如今想好要说的话了么?”

季允的身体愈发僵硬,他嗯嗯啊啊几声,没说出一句完整话。

“没想好也不要紧,有时得逼一逼自己,才下得了决断。”程放鹤一只手攀上他后颈,沿着侧面托住脸颊,将他头颈转向自己,“本侯慢慢来,你若觉得不适便推开。别怕,本侯不会怪罪。”

程放鹤渐渐俯身,靠近怀里人的脸颊。

他是个多情性子,向来见美人就爱,可此时仔细看来,季允又与寻常美人有些不同。

那面容尚带稚嫩,五官则是超越年龄的深邃;分明一身疤痕,眉峰凌厉似刀,望向他的眼波却永远那么清澈。而少年的唇瓣小巧鼓胀,即便灯火昏暗,也显出诱人的潮湿。

程放鹤做过很多攻略任务,可他向来只用美貌诱惑,从不真的给人甜头。他自诩真名士自风流,并非什么好色之徒,可此时此地,在这个人面前,却突然把持不住。

季允没有推开他,甚至没有躲避他的目光。

程放鹤突然俯下头,叼住美人的唇瓣。

怀里的身体猛然一僵,他并未立即进攻,而是慢慢摩挲着唇纹,用舌尖沾湿皲裂之处,再用牙齿轻咬。

季允在发抖,尤其是在他咬下去那一下,全身绷紧的少年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环住他腰身。

程放鹤被勒得血脉贲张,但他忍住冲动,挪到对方唇角,柔声问:“季郎……还好吗?本侯可是冒犯了你?”

季允眸中蒙了一层水雾,眼波盈盈微颤,轻声唤着“侯爷”,再无别的话。

只听这一声唤里藏了多少欲念,程放鹤便知道怎么做了。他再次狠狠吻住那双唇,探入少年未经开垦的口中。

怀里的人身子发软,似乎不知该如何回应,双手紧张地扒着入侵者后背的衣料,任由他扫遍自己的领地。

昏黑幽深的山洞里,无人知晓他的沉沦。

程放鹤最后是将人抱回无心阁的。他将浑身无力的少年放在自己榻上,却见人解起了衣带。

他握住对方手腕,“不必这样着急,今日吓着你了吧。”

“不碍的,属下伺候侯爷。”季允脸颊通红,生硬地扯了外衫,只剩紧贴身形的中衣,转身便往程放鹤怀里钻。

少年学得很快,双臂环抱住侯爷的腰身,一副恭敬柔顺的姿态,仰头舔舐他喉结,软软的唇缝抿他锁骨,同时刻意发出低低的呜咽。

程放鹤被撩得口干舌燥,分明是他招惹季允,反倒被个半大少年欺负得不可自拔。他几乎推拒不开,到底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后退,完全不敢碰到对方任何地方。

就连杀掉蔡豪,他都要分几次完成,反复冲击季允的心灵;上床这么大的事,当然也要循序渐进。

“你不必为了本侯委屈自己。”程放鹤替人披好衣裳,“慢慢来,本侯和季郎的时间,还有很长很长。”

这夜,程放鹤抱着人亲了又亲,美人的滋味怎么也尝不腻,将那小巧一双唇瓣吮得红肿不堪。

他并非没摸到季允胸口藏的那把刀,只是还不打算点破。

作者有话说:

这里攻17岁,已到晋江古代文法定doi年龄,受是现代人所以觉得他还是个孩子

第14章

那夜之后,季允便恢复了先前的作息,每日早早起来练剑。

被林执中看见,她立在一旁问:“说出口了?结果如何?”

季允收剑,摇摇头道:“说不出口。一旦确定自己说不出口,便心思已定,可以练剑了。”

“呵,这样也行。”林执中笑了笑,“你且歇一歇。几日不练却毫无退步,可见已参透要诀,不必下苦功了。”

“我只问你,除剑法之外,这些天还有什么进益?”

季允略一思索,给师父讲了蔡豪与工部的事,叹道:“在锐坚营的见闻已令弟子倍感讶异,如今得知侯府管事竟与工部侍郎勾结,越国朝堂腐朽可见一斑。侯爷一人之力,只救得了侯府的事,可越国上下又有几人存了侯爷这份公心?”

林执中脸色渐沉,锁住眉头,“你只见临川侯惩治蔡豪,便称颂起侯爷了?他在越国官场是什么位置,你一概不知?”

季允一愣。

“我当初逃离锐坚营,却落在临川侯手里,也曾想过以死明志。可我若死了,这世上不就又少了个愤慨之人么?后来他允我只训练侍卫,不参与他那些脏事,我才答应下来。”

“侯爷的……脏事?”

“那师父便给你讲讲。”林执中冷哼,叉着腿在石凳上一坐。

她从越国建国讲起,过去历代帝王大多施行仁政,可传至这一世,少帝幼年登基,先帝托孤于马丞相,未料此人悄悄在朝中经营多年,甫一掌权便改换了面目。

以林执中的视角,看不到马丞相在朝中的全部动作,她只看见远离京城的地方建起一家家姓马的庄园和店铺。

她暗示朝中清流御史检举此事,却无人理睬,那些御史很快相继被贬谪,锐坚营里也出现找麻烦的人。

“那之后夏人进犯,马丞相便盯上了军营。临川侯主管备战,粮草甲胄的事务由他拍板,若想发战乱财,每一分都得从他这走。”

季允站在原地,只感到胸口闷得厉害。

“临川侯向来厌恶夏人,这次不知发的什么善心,竟让我来教你。那蔡豪勾结工部,还不是他默许的?总之,你是懂兵法的人,不可再被表象迷惑。”

“季允?”她这才注意到对方表情不对,“这是怎么了?”

“我……先不练了。”季允提步便走,连剑都忘了拿。

他并不知道该去哪里,浑浑噩噩在园子里绕了几圈,只觉得身上汗味太重。可他不想回无心阁沐浴,便去了园子里的汤池。

汤池连着活水,却只有冷水,他进入池中,被激得清醒,一眼看见自己遍身伤痕。肩膀上的一道是有记忆以来便有的,手臂和腰腹上那些则是在侯府落下的。

在侯府七年,他受过无数的刑伤。有的数月后会消退,有的烙得深或者缺医少药,便永远留在他身上。

季允突然愤恨至极,这些伤疤无不是临川侯留给他的,可侯爷叫他“美人”时,却未曾看到这具千疮百孔的身体。

正如他沉湎于临川侯的温情,从未见过此人助纣为虐、残害将士、鱼肉百姓的一面。

他把头埋进水里,不停地清洗自己的嘴唇,却蓦地注意到,草丛中似乎有什么动静,轻微到寻常人轻易听不见。

季允听力过人,除了因为习武之人的天赋之外,还因为这七年的磨难。似乎没什么地方对他来说是安全的,所以必须保持警觉,足够敏感才能保护自己。

他从岸边捡个石子砸过去,竟砸出了草丛中一个身影。他认不出人,只看清那人身着侯府随从的衣裳。

蔡豪已死,侯府中还有谁会偷窥他的行踪?

难道又是临川侯?

临川侯啊……

哗啦一声,他猛地从水中站起,身体冻得发抖,却咬紧牙关,攥住了拳。

……

无心阁里,坐榻上放着个矮几,桌上摊开两份文书。程放鹤靠着软垫,往桌上撒了把米,引得喳喳前去觅食,将两份文书啄烂。

一份是从逍遥殿送来的,众官员来逍遥殿盖临川侯的印鉴,文书也会抄录一份留档。在这份工部的呈报上,高琛重新制定工厂的考评规矩,提高了产量要求,达不到便克扣工钱;还给工人增加了许多稀奇古怪的规定,不久前便有名工人因为做活时卷起工服的裤脚而被扣了半年的工钱。

然而,工部送给锐坚营的军备总量并未提高。这中间的差额,想也知道去了哪里。

程放鹤一看便知,这是因为自己不合作,耽误了某些人的财路,所以他们只好自己动手,不顾吃相也要保证进账。

另一份则是徐朴呈上的边境密奏。这份文书原本只应交给兵部,可他私自给临川侯府也抄了一份。密奏上说,常年试探边防的夏人突然消失,一整个月都不曾进犯,徐将军判断,这是大举入侵之兆。

程放鹤回忆原文时间线,毁灭越国的战争的确快要打响,只不过夏人打了大半年才最终踏平越国京城。前期夏人作战并不顺利,是后期季允回到夏国后,战力才突飞猛进的。

乍一看不甚紧急,但问题是,如果两国开战,程放鹤和季允的关系就变得尴尬,让季允爱上他的难度将会大增。

想至此,程放鹤无端一阵失落,叫来魏清吩咐道:“从现在起,把书房里所有朝政文书,无论是否与侯府有关,全都抄录一份存到后院。”

魏清应下,才走到门口,又回头道:“季允公子在门口。”

“这时候来了?进来吧。”程放鹤并未多想,随手解开外衫的系带。

他听见脚步声抬头,却见来人脸色白得厉害,嘴唇发紫,眼波里似乎压抑着什么强烈的情绪。程放鹤一怔,“季郎?”

季允上前跪在榻前,腰背挺得笔直,目光平视,一字一句道:“属下想回夏国,请侯爷允准。”

分明极为规矩恭顺,程放鹤却觉得他这样子有些吓人,“这话从何说起?”

季允不卑不亢:“侯爷曾说喜欢属下,可属下本是夏人,喜欢一个人就该放他自由。”

程放鹤偏过目光,朝门口道:“魏清,季允这是从哪回来?”

€€€€受什么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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