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反派战神后 第24章

“还不是丞相府送来的主子,还有南风馆……€€,季公子自然也是主子。”

季允脑子嗡的一声,“什么南风馆?什么丞相府?丞相府送给侯爷的美人……侯爷不是送回去了吗?!”

“送回去?我们也不知道。丞相府来的主子们在后院好些时日了,没听说要送走啊?”

那人朝季允一礼,“侯爷最近宠爱后院的主子们,我们可不敢耽搁,先告退了。”

随从们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季允仿佛被当头一棒,头晕目眩。

侯爷悄悄收下了那些美人,不让他进后院是怕他看见,最近不在无心阁,是因为宠爱旁人……

他不信!

天盟树下悬挂红绸的画面犹在眼前,侯爷怎么可能这就另寻他人?!

季允快步走向无心阁,见魏清守在寝房门口。

“季公子来了?侯爷也才从后院回来,说今夜不要人伺候。”

季允喘着粗气上前,生硬道:“我进去和侯爷说几句话。”

他不顾魏清的阻拦,径自推门而入。

屋里,临川侯斜倚着榻,玉簪束了一半发丝,另一半垂落及腰,散在腰间垫的金丝软枕上。炭火烧得足,侯爷的鹅黄外氅未系带子,露出贴里的中衣,薄得几乎看得见肌肤纹理。

临川侯本对窗吹埙,曲调苍凉幽绝,似悲似怨,一向聒噪的喳喳静静偎在他肩头。

开门声并未中断连绵乐声,纤指在音孔间游移,他随意往门口递个眼风,眼尾暗红妖冶神秘,足以令人把目光钉在那风华绝代的半张容颜上,从此再也移不开。

一曲终了,程放鹤眯起眼,“季郎不听话了。”

“本侯身子吃不消,今夜你回去吧。”

季允方才还沉湎于侯爷的容貌气度,此时如梦初醒,紧咬下唇:“属下来见侯爷,就不能有别的事了吗?”

“哦?什么事?”程放鹤也不恼,随手将垂落身前的发丝撩到肩后,白皙的脖颈露出,上头却染了几抹异色。

季允眉心一跳,不禁上前,他清楚地看到,侯爷的颈上数点红艳,就像……嘴唇那样大小。

他声儿发颤,“属下侍奉侯爷沐浴就寝,不在这过夜。”

“也好,本侯白日里……的确忘了沐浴。”

季允去配殿命人烧水。

木桶摆在寝房里,他先倒两盆沸水,凉水则是一边试探温度一边加的。每次伺候侯爷沐浴,季允总有几根手指被热水烫红,但只有从热到凉试探,才能模拟肌肤适应水温的过程,给侯爷备下最初觉得有些烫、慢慢入水后感到全身放松的温度。

“水已备好,侯爷请宽衣。”

往常给侯爷宽衣,季允都会观察人的反应,若眼中露出些许欲念,他动作间便“不经意”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今日他本也打算这样,可一解开里衣的系带,他的手顿时僵住€€€€

不仅是脖颈,侯爷的胸前、侧腰、脊背……全长着那东西!

而他上一次与侯爷亲近,已是大半个月之前了。

“季郎?”程放鹤发出软软的鼻音,对他的停顿表示不满。

季允手抖得厉害,却还是强行保持冷静,替他褪去布料,视线向下看时更为扎眼,连脚背上都……

他扶侯爷入水,湿漉漉的发丝将锁骨的红遮得若隐若现。隔着蒸汽与水波,他仰慕尊敬的临川侯仿佛一个饱经摧残的玩物,留下一身屈辱的印记。

可季允心里清楚,这偌大侯府,没有人未经同意就能亵玩临川侯。

一腔疑问被咽下,季允觉得没必要开口了。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替侯爷备下巾帕和换洗衣物。

“季允告退。”

他强装镇定回屋,听着寝房传来的水声,一夜无眠。

心底有什么在崩塌,他不愿相信,必须亲眼求证。所以次日一早,他就去了后院。

季允本想寻个低矮处翻进去,刚把钩索套上墙头的砖瓦,守门随从却不知怎的走到这里,问:“季公子不走正门吗?”

“我、侯爷说……”

“侯爷几日前特意嘱咐,府里的人都可以进后院,您自然也可以。”

季允收起钩索走向正门,心里却越来越沉。

吱呀一声,后院大门推开,院中是两排整齐干净的屋子,虽不阔绰,却每间都用了精巧秀气的门窗。

院中有一棵树干粗壮的古木,树下堆着酒坛。一名身穿绿色圆领袍的男子坐在廊下,双手托着一件巴掌大的乐器放在嘴边,笨拙地吹出不连贯的曲调。

这个音色是……陶笛?

那人闻声望向门口,与季允目光相对,“是季公子?”

他扬了音调,足够让全院都听见:“各位,季公子来了€€€€”

季允看得分明,那人长了一副与他有七八分像的眉眼。

这一声唤,让整个院子的窗户都打开,窗口探出好奇的脑袋,纷纷看向季允。

分明是探询的目光,却仿佛一道道利刃,割向他的喉咙。

院里的男人们看完了,就继续做自己的事。有人敞开窗子摆弄陶笛,有人出门打开酒坛,其中不少穿着绿色袍子€€€€这个院子似乎很爱绿色。

线索串联起来,一个显而易见又不愿相信的可能性摆在季允面前。

他一步步来到廊下那人面前,“你们是什么人?”

“原来季公子不知道我们?”那人笑起来,“我们和你一样,都是伺候侯爷的人。”

季允脑海里轰隆一声,有什么在一瞬间塌陷。

“我是南风馆出来的,这边住的公子们也是,对面那些是丞相府家养的,还有那些……”

季允指着对方手中的陶笛,“你们会这个?”

“侯爷说喜欢听,我们自然要学。”

这时,隔壁屋里传来陶笛声,是季允熟悉的曲调。

一闪一闪亮星星,满天都是小星星。这是那首乐曲的词,侯爷说喜欢。

€€€€穹苍星辰,只属于他们二人。

可如今,另一个与他面貌相似的人正倚在窗边吹奏,那本该独一无二的曲调。

季允颤抖着脚步走进那屋,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攥紧拳,指甲掐进肉里,“别吹了。”

那人一脸不屑,“你管我?侯爷手把手教我吹的,你凭什么不许?”

“侯爷手把手……”季允愣住。

那夜在假山,临川侯将他揽在怀里,握着他手认音孔的画面一闪而过。

对方没注意到他愈发阴沉的面色,露出一抹娇羞,“我专心练习时,侯爷便掐我的腰,撩起下摆撕我的里衣。我吓得吹不出声,扔了乐器大口喘气,侯爷顺势就吻上来……”

“哦。”

季允记得也是那夜,他第一次吻了侯爷。

原来对每个人都一样吗?

他一阵阵反胃,却强撑着平淡面色,离开屋子,又见院里树下的木桌旁,有人在摆弄桌上花瓣,放进酒坛中。

“你……在做什么?”

酿酒的人穿着青绿的及地广袖衫,他浅浅一笑,“不知今日侯爷可还会过来,若是来了,就用这梅花酒招待。”

坐在树下的另一人也笑,他虽长得不像季允,却面容姣好,眉眼弯弯灿如朝阳,“可惜这季节只有梅花,侯爷看不上这高洁的。待来年春日开了桃花,才好给侯爷下酒呢。”

酿酒之人嗔道:“你就是懂得多,酒量又不行,都是为了讨侯爷喜欢强灌的。”

季允想起,那次在侯爷的生辰宴上,自己本不能饮酒,是侯爷劝着才喝了一杯。后来他怕扫侯爷的兴,也曾暗暗练习酒量……

“是,你能喝,可你€€€€€€里喝多了就发酒疯,只顾自己爽快,不守侯爷的规矩。上次侯爷都够了,你硬是不肯停,还不是差点被赶出去!”

“你、你怎么知道?那夜你明明不在!”

“我不在,可柳公子在啊。他嘴巴严,我旁敲侧击才问到呢。”

唇舌咬出了血,口中满是铁锈味,季允僵硬地笑了笑,貌似随口探询:“你们到底,多少人侍奉过侯爷?”

树下那人哈哈一笑,“这可问倒我了,哪有人数过这个。不过院里几十名公子,以侯爷的速度,大概每人都轮过了吧?”

季允用仅剩的神智算了算,“不对,丞相府送人是两三个月前,这些天侯爷没少宿在无心阁,怎么会……”

那人笑得更大声了,“侯爷说季公子从来都是单独侍奉,我们还不信,以侯爷的需要,一人哪能满足?€€€€原来是真的。”

“季公子一人独享侯爷,令我们好生羡慕。”酿酒者撒一捧花瓣入酒坛,“昨天下午侯爷过来,点了我和柳公子、苏公子。那场面跟比赛似的,柳公子最过分,连侯爷的双足都不放过。”

季允听见这些话,脑海里立即浮现出画面,忍不住干呕起来。

“哎,季公子这是怎么了?柳公子,快过来搭把手。”

树下二人和路过的柳公子一起扶住季允,他面色发白,嘴角勾起难看的笑,摆摆手道:“不碍事,许是吃坏了东西。”

说话间,他偶然对上柳公子的面容,此人高鼻深目,是一众公子中最像他的。

季允脱口而出:“你是夏人?”

柳公子就那么看着他,浅浅笑着,不说话。

季允被扶到树下坐了,酿酒那人递来一杯酒,“本该给你倒水的,可我们这全是酒,你凑合喝吧。”

季允胃里不舒服,却还是灌下整杯酒。

“季公子早该来见见我们。大家一起伺候侯爷,平日里也该和睦相处才对。”

“你不会是嫉恨我们,不愿见面吧?要我说,咱们都是侍奉侯爷的下人,管主子有多大后院做什么?反正自己最得宠不就好了。”

“季公子难不成是……动了心?”

聒噪话音让季允心如针刺,他起身要走,却听柳公子淡淡道:“比起我们,侯爷的确更喜欢你。”

“但你可曾想过,在你之上,更有旁人?不然众人为何这般相似?”

“旁人是谁?”季允脚步一滞,“你是说,侯爷刻意找了相似之人?”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通传:“侯爷到了€€€€”

季允望向门口,随从打开院门,躬身相迎。

临川侯裹着狐狸毛斗篷御寒,身前开衩处却见里衣轻薄,衣带系得随意,仿佛一撕就碎。他发髻草草挽就,眼尾的红却好似刻意点过,勾人上瘾。

季允从未见过他这般媚态,临川侯的高傲被揉成团随手丢弃,只剩一把春酒里泡酥了的风流骨,软在院中哪间屋里,都可供人肆意折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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