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穿成深情男配后 第75章

过了一秒,又嗖的一下跑进来,将一个东西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南渡拿起来看了眼,是个憨态可掬的玉雕小狐狸,他一碰,黎泽的耳朵就跟着抖一下,南渡觉得新奇:“这是什么?”

“我的本命灵玉,你戴着它,”黎泽把大半的灵力都灌了进去,跳上床亲了亲南渡的额头,“以后都不会疼了。”

他说完,像个第一次跟喜欢人的递情书的小男生一样,立刻又晃着尾巴跑了出去。

甚至太过着急,没注意踩到了一个东西,黎泽低头,发现是昨天南渡身上的收音麦,黎泽费力地从自己的爪子上将其扒拉下来,一不留神,按下了播放键。

一开始只有呼呼地风声,黎泽摇了摇,好半晌,突然听到了里面方见知的声音。

*

南渡垂眸看着自己胸口的灵玉。

不会疼,多美好的承诺。

但是狐狸的灵力只能治愈表面的外伤,即使灵玉的柔光一遍一遍地企图修复残破的肺腑,南渡依然感觉到疼痛。

生老病死,这是人和妖的力量都无法企及的事情,也是南渡的身份从进入世界就写好的命运。

只能换一种方式告别了。

南渡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终于放任疼痛吞没自己,捂着胸口慢慢地滑落下来。!

第七十章 导演他是偏执怪(三十六)

南渡抬眸望向面前的人。

男人穿了件黑色格纹西服,戴英式礼帽,非常雅致绅士的穿搭,低头跟递咖啡的服务员说了声谢谢,强迫症似地将咖啡的位置摆正,这才礼貌地给小费。

而做这些事情的同时,他的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南渡,直到人走了,才终于迫不及待地开口:“你就是……南南?”

南渡戒备地往后一靠:“说吧,费了这么多心思找到我,到底有什么事?”

“不是,我不是,你别误会。”

男人急切地想要解释,放在桌上的手有些抖,那张看不出年纪的脸上直到此刻才有些苍老无措的痕迹。眼睛微微瞪大,身体前伸,细看来和南渡的面容其实有几分相似。

他未表明身份的时候不会有人特意将二者联系在一起,但是当他说出口,二人在某些地方有些不需要亲子鉴定就令人惊讶的相似性。

聂远,国际知名的设计师,千里迢迢地从伦敦赶回来,自称是南渡的父亲。

“我手里确实有当年关于你母亲的证据,”聂远道,“但是我无意用这件事来要挟你,我只是……想见你一面。”

“南南,当年你母亲跟我分手的时候并未告知关于有你的事情,这么多年我一直……”

他的嘴唇张张合合,那张面容上带了些小心翼翼的讨好,仿佛真的是一个找到多年未见的儿子的心酸父亲。

真奇怪,南渡想,他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这对实验体来说是不可求的事情,但是此刻看着眼前聂远,心中却并无半分激动和委屈,这种故作深情的样子,甚至他觉得让人有些反胃。

他见过一个真正的父亲应该是什么样子,早就不会为这些虚伪的煽情所感动。

即使那人最后……

南渡默不作声地握紧了手中的杯子:“所以你就是因为不知道,再度娶妻生子?二十多年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大洋彼岸的女朋友?”

他嗤笑一声:“你明知道自己的前女友是被冤枉的,仍然是二十年都无动于衷,为什么?因为事实上,那个抄袭的人是您的前妻对吗?”

聂远叹息一声:“南南,很多事不像是你想象的这个样子,其实当年……”

南渡打断他:“抱歉,我对你当年的爱恨情仇没有任何兴趣,包括你手里的这份证据。”

聂远一怔:“那你是来……”

“那你来找我是干什么的?”南渡率先反问了他,“总不会真的只是帮我澄清,如果是这样,你现在应该把所谓的证据发到网上,或者直接去给黎泽,何必让我来这一趟。”

“你果真跟你妈妈一样,锋利要强,说话也总是不饶人,”聂远长叹一声,“你说得对,我不是因为在这件事来找你的,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

“所以,我希望可以在临死之前,带你回去,把一切交给你。”聂远注视着南渡,缓缓地摘下了自己的礼帽,“南南,你很优秀,我相信你可以用得到。”

没了黑色长檐礼帽的遮掩,那双眉眼看起来更加英俊深邃。

他的确跟南渡很像。

这种相像不止体现在容貌,穿搭和设计的风格,对于某些事情过分的强迫症,甚至包括……南渡抬眸看着聂远。

他饱满的额头上是因为化疗而光裸的头顶,那张脸即使因为过于卓越的骨相勉强撑着,依然能一眼看出疾病在其中留下的磋磨。

聂远的脸瘦得几乎脱相,身上只剩一把伶仃的骨头,眼睛凸起,看起来像个从地底棺材里跑出的骨架,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医生说我没剩几天了,南南……你愿意跟我回英国吗?”

人之将死,剩下的一切都可以得到谅解和宽恕,聂远本以为会看到南渡片刻的动容。但是没有,南渡始终十分平静地注视着他,久到聂远自己先泄了气,以为一定会听到拒绝的回答。

没想到南渡居然抿了口咖啡:“可以。”

“什么?”

“关于你的病还有多余的话,一个字都不要说,等我把剧组的事忙完,会跟你一起走。”

南渡看起来并不像是因为他而心软,聂远道:“为什么?”

“因为……”

南渡望向窗外,因为原著里,这就是南离最后的结局,他不会允许黎泽看到自己如同聂远这般形容枯槁的样子。

对南渡来说也是一样。

其实原本打算在方见知找来那天就离开的,但是……南渡垂眸望了望手心,想

象着每一个伤口被黎泽细心安抚过的样子。

黎泽送了他一件礼物,那这最后的多余的事情,就当是自己还给他的吧。

“因为我有一个男朋友。”

*

“南南南南,”南渡一出门黎泽就迎了出来,“怎么样怎么样,他说什么了?”

“说会帮我澄清的。”

“哦,那就好,”黎泽点点头,小心地观察着南渡的脸色,“那……还说别的了吗?”

“放心吧,我没事儿。”南渡揪起他的耳朵:“倒是你,谁允许你在剧组叫我南南了?”

“但是副导他们都知道了啊,”黎泽压根不改,手指勾在他的手心,大型犬一样贴在他的身上,像是小动物撒娇:“南南南南南南南南。”

吵得南渡耳朵疼。

他尚且沉浸在热恋的甜蜜期里,想一出是一出,忽然又问南渡:“你最喜欢什么颜色?”

南渡抬眸看了他一眼:“珊瑚赫和涧石蓝。”

黎泽的瞳色。

但是南渡说的传统色太过隐晦,黎泽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记下,随后发现南渡的手心有点冷,于是把自己的手心变得暖融融地包住他。

“你还能自己调节温度?”

黎泽高傲地扬起下巴:“当然可以。”

南渡在他的唇角上点了一下:“听说狐狸都要修炼才能成人形,你也是吗?”

“是啊,”黎泽道,“但是我很聪明,百岁就化形了。”

“百岁啊……”

叹息的语气,冬日的氤氲雾气缠绕在南渡的身前,让他看起来苍白又疲惫,黎皱起眉:“怎么了?”

“但是小殿下,”南渡熟练地替他整了整衣领,“人类的寿命……最多可能也不过百岁。”

“所以,我会死在你……”

黎泽愤怒地咬住了他的嘴巴。

他不爱听这个字,尤其是从南渡嘴里说出来,这让他觉得莫名地恐慌,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反复发生一样,黎泽打断他:“不会的,下一场戏快开始了,我们去片场吧。”

“逃避是没用的,黎泽,这是我们之间终究要面对的问题,”黎泽往前走,南渡注视着他的背影

,“如果真有那一天,你要怎么办?”

黎泽不说话,这场戏是仿生人囚禁自己的主人,工作人员往南渡的身上绑链子,手腕收得过紧,南渡刚一皱眉,黎泽立刻跑过去:“我来吧。”

“黎泽,”南渡忽然开口,“你还没回答我。”

他的双手交叠放在背后,睡袍只松松垮垮披在肩部,连眼睛也被红绸蒙上,黎泽很生气,却又实在狠不下来心来不理他,于是愤愤地咬了口南渡的耳垂。

手腕的卡扣被喀嚓一声扣紧,黎泽抓紧他的双手贴在耳边:“那就把你绑起来。”

*

剧组的戏没剩多少,最后一天已经没了黎泽的戏份,他在南渡回去之前请了假,偷偷地回了家。

他和南渡的家,黎泽这么想着,又打量了一遍自己的布置,准备将书桌移到它该去的房间,结果刚一搬动,一张纸就跟着调了出来。

那是一张检查报告。

黎泽几乎是颤抖着手指翻到最后,他就算是再不熟悉人类生活也知道那些字的意思,心脏仿佛被冻结住,好半晌,才拿起手机拨给南渡:“你在哪?”

“黎泽?”

南渡似乎没想到这个时候接到他的电话,很意外的语气,于是黎泽又问了一遍:“你现在在哪?”

那边传来报站声,黎泽深深地皱起眉,语气突然开始焦急:“你不在片场吗,你现在……”

“黎泽,”南渡叹了口气,“我要走了。”

“你说什么?”

“你也知道,聂远是我父亲,我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家人,我要跟他一起回英国了。”

小狐狸那么单纯,连手机都不怎么会用,更别说出国找人了,再说外面那么大,等他找过来,南渡和聂远在不在都不一定了。

不让自己在他面前消逝,是南渡在脱离前能给的最大的温柔了。

“就这样吧黎泽,”他说,“戏拍完了,你很有天赋,是我见过最有希望的演员,你一定会成影帝的。”

南渡早就知道了剧情,就在这部戏之后,他会成为光芒万丈的影帝,真正的九尾天狐。

虽然……他不一定会看到那一天了。

“南离!!!!”

南渡挂断电话关了机。

“先生,你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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