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换个说法变得动听又顺耳。
厉褚英:“这嘴倒是能说会道。”
有工作人员进来收拾,两人一道往外走,旁边便有休息室。
晏渡双手揣兜,脚下迈出门:“厉总你什么都不和我说,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儿,也没处使儿。”
“黄了。”
厉褚英简洁的扔出了两个字。
这片回廊外的人不多,两人并肩走着。
晏渡反应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之前他问的“给个方向”的问题,脚下一顿,看着厉褚英推门进了一间休息室。
“还愣着干什么?”厉褚英回头催促道。
他跟着走了进去。
厉褚英似不想多聊那个事。
晏渡理解,大多数的人,或多或少不喜欢别人侵入自己的隐私区域,这个结果对厉褚英来说可能有点糟糕,却也称得上一个不错的开头。
贵宾休息室内,室内宽敞,角落摆放着自动售卖机,晏渡拎着一罐酒往沙发上一坐。
“你很高兴?”厉褚英突然问。
晏渡:“没有啊。”
“没有你笑什么?”
“我只是在想,厉总你好像,在感情上没那么擅长。”晏渡勾着易拉罐的环,打开了罐子,仰头喝了口润润嗓子。
“什么意思?”厉褚英的语气含着些许的危险。
晏渡食指勾着环,轻轻敲击易拉罐,问他和喜欢的人约会,一般会做什么准备。
厉褚英睨了他一眼:“还要做准备?”
晏渡:“穿着,香水,约会地址,这都是有讲究的。”
他陆续说了些约会方面的注意事项。
厉褚英嗤了声:“麻烦。”
他的衣服大多都是由身边人置办的,他只需要在几套里面挑出一套,不需要那么费心,上次和晏渡去试衣服,已经是破例了。
晏渡唇抵在易拉罐边上抿了下:“谈恋爱本就是麻烦的。”
喜欢的话,称不上麻烦,总有会心甘情愿为之去做的时候。
厉褚英:“你很有经验?”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晏渡说。
厉褚英:“……”这什么破比喻?
他抬手解了领口两颗衬衫扣子,裤腿颤了下,一个易拉罐拉环掉到了他西装裤裤腿上,他睨了眼晏渡。
晏渡指尖勾着的易拉罐环弹出去了:“抱歉。”
他上前去捡易拉罐环,弯腰还没起身,被厉褚英抓住了衣服领口,他身体失衡,一手撑着沙发,膝盖抵在厉褚英腿边的沙发上,低头看着厉褚英。
厉褚英靠在沙发上,微仰着头,摘了唇上的烟:“既然拿了钱,那就该尽心尽力办事才是。”
他身上飘来淡淡的烟草味,居于下位,压迫感也很强。
“我没有尽心尽力吗?”
“没有。”
晏渡陷入沙发的指尖微滞,在他回想自己什么地方有暴露过什么的时候,他又听厉褚英说:“私藏存货,晏渡,你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
“这个……不好说。”晏渡低着头,说,“得看厉总你对我了解多少。”
“你让我了解你?”
“厉总,是你自己想要……”晏渡不喜欢被这么抓着衣领,今天衣服穿得宽松,倒也还好,他擒住了抓着他衣领的手,一点点掰开他的手指,握着他的指尖,“了解我。”
厉褚英侧目看着他的手,枪支器械对男人而言,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力。从射击场出来的血液都似还热腾着。
两人交织在一起的视线似两头雄狮的对峙,各自占据着一方领地,在边缘线来回试探,谁也不愿退让。
第44章 配合你
休息室内,墙角的监控红点闪烁。
空气里暗流涌动,晏渡卫衣衣领口被抓得皱了,他没有在意,圈着男人手腕的指尖没有动,对面那双凤眸里的情绪似暗潮翻涌着,深邃的眼眸似在酝酿一场风暴前的平静。
晏渡掌心握枪后的余韵犹存,碰过冰镇易拉罐的指尖有点凉。
手中温热的手腕能让他清晰的意识到是这是一个男人的手腕,不纤瘦也不柔软,眼前的男人也不是什么和善的男人。
“说了这么多……”厉褚英反手扣着他手,眼帘往上掀着,后背离开了沙发,席卷着一身压迫感,凑近了晏渡的脸,“也不过纸上谈兵。”
近距离的对视在动物界的某些群体被视为一种挑衅,这点在某些时候,也适用于人和人之间。
当双方的距离超过了安全距离,便会令人感到领地被侵袭,连带着大脑皮层也跟着活跃。
两人的距离快足以让对方看清脸上的毛孔,晏渡没有往后退却,眉梢眼角散发着张扬,张扬得带了分不羁。
“是不是纸上谈兵,试试就知道了。”
“试试?”厉褚英不爽的扯了下嘴角,“怎么试?你让我去哄人?”
不说他哄没哄过人,这小金丝雀这么急哄哄的让他去哄别人,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向来只有别人哄他的份儿€€€€晏渡光从他那句话便听出了这意思。
两人间看来确实产生了龃龉,那顿饭吃得不尽人意。
“当然不是了。”晏渡话在唇齿间绕了一圈,“你这条件,不需要哄人。”
厉褚英被他这话顺了顺心,颇有闲情逸致的问他:“哪种条件?”
男人生性霸道,感情方面看来,却是一窍不通,这霸道也连带着到了这方面。
是不够喜欢,还是真不懂?
不管哪种可能,只要不是恋爱脑,那都还能再抢救一下。
“年少有为,成熟稳重€€€€”
“你在说我年纪大?”
“不大,刚刚好,会疼人。”
“呵,继续。”
“看着脾气霸道……”
厉褚英眉间微动。
晏渡话一转:“但其实很讲理,从来不亏待自己人。”
厉褚英哼笑。
“大气又会疼人,有情有义的男人,谁不喜欢?”晏渡勾着易拉罐的食指勾勒着厉褚英脸部轮廓,“而且,你还长得这么好看……”
那手指没有触碰到厉褚英的脸,但厉褚英的脸能感觉到他手指划过去带过的空气流动走向,似是而非的磨人。
厉褚英不了解小金丝雀,小金丝雀对他倒是挺了解。
厉褚英浑身舒畅,抓住了那只手:“长得好看?”
这是今天晏渡第二次嘴里说这话了。
“嗯,好看。”晏渡说,“很好看。”
重复代表强调,厉褚英望进他那双眼睛里,晏渡自眼底流露出了喜爱,视线如有实质的在他脸上描摹,从他眉头,到嘴唇,赤诚得不加掩饰。
厉褚英喉结轻滚。
长得多好看,让他这么心心念念的惦记,贼心不死。
厉褚英不是一个特别在意外貌的人,但对于自己长得怎么样,也不是没数。
“哪好看?”他指腹在晏渡手背上轻抚着,也不是小年轻,眼神不躲不避,直勾勾的看着晏渡。
“眼睛,鼻子……”晏渡每说一地,视线便落在相应的地方,慢慢下滑,唇角一翘,“嘴。”
他这话大半都是真话,只是说了一半,掩了一半而已。
最后那个字的尾音落下得很干脆,显然是没有半点的迟疑,让这话的真实性霎时间提升。
厉褚英的嘴唇薄薄的,唇线分明,颜色也不深,绷直了的线条彰显得利落,那嘴唇抿了抿,又张唇故意挑衅般的舔了一下。
晏渡垂下的睫毛扇动。
厉褚英有些口干舌燥,压着晏渡的手压得用力。
越好看的蘑菇越是毒。
可耐不住它漂亮。
晏渡就似一个蛊惑人心的蘑菇,诱人靠近,又透着危险。
那性子张扬得极具攻击性,有棱有角,耍小性子的模样都有趣得紧,张弛有度,不顺心时,嘴一张能气死人,自己顺心时,说的话也叫人舒坦。
没人说话的休息室静谧,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微不可闻。
厉褚英有些受不了的开口:“怎么,看这么久,看不清?要不我凑近给你看?”
晏渡弓着腰,想要把沙发上的手抽出来,厉褚英压着没放。
“你给我好好的,看仔细了。”厉褚英低声说话时似威胁。
晏渡看着厉褚英的脸凑得近了,两人鼻尖都快贴上。
满屋子萦绕着旖旎的气息,犹如打翻了一罐子甜滋滋的汽水,厉褚英呼吸间都满是甜味。
那是晏渡喝过的果酒味。
他停在了一个一仰头两人嘴唇就能碰上的距离,呼吸喷洒在了晏渡的嘴唇上。
晏渡舌尖从唇上轻卷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