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脖子怎么回事?”厉褚英伸手碰了一下他一片红的脖子,刚在楼下还好好的。
晏渡下意识躲开了,摸了摸脖子,随口道:“刮痧了。”
“……你刮一个给我看看。”
晏渡看向了厉褚英的脖子:“不好吧。”
厉褚英:“谁让你刮我的,我让你刮你自己的!”
隔了两秒,他又道了句:“什么毛病,还不能碰,又不是摸你鸡儿。”
晏渡抚了抚颈间:“你想摸,也不是不行。”
厉褚英:“你能不能有点节操?”
骚不死他,什么男大学生清纯,都是骗人的。
厉褚英这心情本来挺糟糕。
也不知道这小金丝雀下了什么蛊,见到他之后,心情又变得不错了。
“嗯?”晏渡转回脸,“我说摸脖子,厉总,你想什么啊?”
厉褚英:“……我也是说摸脖子。”
菜上桌,这个话题盖了过去,厉褚英吃了两口就不吃了。
晏渡:“不合口味?”
“不饿。”厉褚英说,“你吃你的。”
晏渡:“这个鱼不错,没刺,尝尝?”
厉褚英拿起筷子又吃了两口。
晏渡吃到好吃的让他来两口,厉褚英从一开始不想吃,到吃到了撑,饭后,晏渡问他要不要去消消食:“附近江边风挺舒服的。”
两人走到江边,江边种植着一片树,这一片树在夏天很招蚊虫,胜在环境不错。
傍晚的江边散步的人不少,前面还有一家三口,夫妻俩牵着手,推着婴儿车。
见晏渡看着前面的夫妻,他往晏渡那双手上瞥了眼,哼笑:“怎么,想女人了?”
“想什么女人?”
“羡慕人家散步都还有能牵手的人,你……”
晏渡漫无目的的视线聚焦,看到了前面的夫妻:“哦,你要牵吗?”
“……”
“要不要……”晏渡的手伸出来,“提前试试,跟男人牵手的感觉,积累点经验?”
厉褚英看向他那只腕骨弧线漂亮的手。
“你喜欢怎么牵?”晏渡问。
厉褚英:“牵手还有讲究?”
“有啊。”晏渡说,“有人习惯整个手掌被握住,有人喜欢圈住别人虎口这块儿……被牵还是牵人,看你喜欢哪种。”
厉褚英的手垂在腿边,他用手圈了圈厉褚英的手掌和虎口的位置。
厉褚英舌尖舔了舔后牙,指尖微动:“你喜欢哪种?”
“我啊。”晏渡轻轻一勾唇,手指一点点的挤进了厉褚英的指缝中,扣紧,“我比较喜欢十指相扣。”
厉褚英:“……”
江边的凉风吹拂过来,吹过年轻男人的发梢,以及那张掩不住灿烂阳光的面庞。
突然有些心悸得厉害。
和那群老家伙吵架气过头了?
-
黑色小车开到A大时,天色已经入夜,学校大路上的路灯亮着,零星几只蚊虫萦绕在灯边,飞蛾扑火,那是因为飞蛾喜欢亮着光的东西。
车子停在路边,晏渡下了车,关上车门,走了没两步,回头见那搭在车窗上的手臂,他转回身,又走了回来。
“还有什么……”厉褚英话还没问完,晏渡俯下了身。
他将手肘搭在车窗边上,弯着腰,伸手轻轻拽住厉褚英的领带,将他往窗边带了带,在他耳边低语道:“谈恋爱告别的时候,可以用亲吻来代替。”
拽着他领带的力道松了,厉褚英瞳孔中映出了晏渡的身影。
“我们的话……下次见。”晏渡直起身,转过身后摆了摆手。
厉褚英看着那道潇洒离去的身影,眸子被路边的路灯刺得眯了下眼,他抬手松了松领带,回过头,和后视镜里司机的目光对上。
司机若无其事的别开眼看向了前方。
“厉总,我们走吗?”
“走吧。”
那辆黑色小车开着走了。
分叉路口,晏渡看着不远处提着一袋子东西的姜听寒,脚步停顿两秒,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去,从他身边路过时,姜听寒问他去了哪。
“怎么?”晏渡侧头。
姜听寒:“今天晚上社团的活动你没参加。”
“我和社长说过了。”
“玩物丧志。”
晏渡顿了顿,偏头哂笑:“那又怎么样呢?”
晏渡没兴趣和的无关紧要的人讲道理,因此每次都能将擅长气人这点发挥到极致。
国庆假期结束,晏渡开始隔三差五的出校,有时是和厉褚英去吃饭,有时是和他参加一些聚餐,厉褚英偶尔会很晚来,喝了酒头疼,来了让他给按脑袋。
两人间的气氛愈发的暧昧,又都心照不宣,一个没提出来,一个没拒绝。
天气开始转冷了。
厉褚英最近的下班时间变得早了起来,加班频率都下降了,浑身都泛着活络,跟吃了什么补足精神的药似的,工作效率都提升了。
就连他司机都觉着,最近厉总去A大频繁了许多,有时憋着一身低气压去,回来那低气压都缓和了不少,月底周末,厉褚英从公司出去,车开到半道,他又改口道“去A大”。
司机去A大接人,没接着人。
晏渡不在学校,明天不上课,今晚也不查寝,男大学生总得有点夜生活,晏渡在台球室,厉褚英打电话过来时,他这边正吵着。
冯世镜他女神差点被一个男的揩油,两人这会儿产生了摩擦,双方的人马一窝的涌上去,晏渡接了手机放裤兜里,贴着一层布料,手机振动得让他腿上一阵一阵的麻,他看到来电人,接了。
“厉总?”
“下……”那头似听见他这边的吵闹声,话到嘴边一拐,“你在哪?”
“台球室。”晏渡把手机贴在耳边,“怎么了?”
“哪个台球室这么吵?”那边问。
晏渡进来时看了眼台球室的名字,这会儿说了出来,现场太吵,电话声音难以听清,和他们起矛盾的那边人也不愿意退让道歉,场面越来越紧张,晏渡冲电话道了声“等会说”,挂了电话。
厉褚英捏着手机,听着电话那头“嘟嘟嘟”的声音,“哈”的笑了声。
恃宠而骄,恃宠而骄!
前面司机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耳朵听着后面的动静,有些担心厉褚英把这手机给砸了。
厉褚英没砸手机,手机接连又响了几声,溪汶清给他发了消息,他点开一看,见是几张照片。
【溪汶清:厉总,你家小朋友好像惹麻烦了啊。】
【溪汶清:要不要我过去帮帮忙?】
这要开口让人帮忙了,可以说是欠了一个人情。
他点开照片,照片上的晏渡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长裤,领口的扣子开了几颗,露出锁骨和一点胸肌。
他把一个人反手压在台球桌上,扣住对方双手,手臂上的薄肌在灯光下的走向隐隐约约可见,上面的青筋暴起,他擒着人低着头,另一只手在拿着手机打字。
不像是要帮忙的样子。
厉褚英的手机又一振。
【晏渡:很快解决。】
厉褚英给溪汶清回了消息。
【别让他吃亏。】
厉褚英收了手机,让司机去那台球室。
等厉褚英到了台球室,里面已经没有那么吵了,只有员工还在收拾着残局,他迈着脚步往里走,没在台球室找着人。
晏渡在卫生间。
他洗了洗手,看向门口走过来的男人。
他就说,今晚一切都似来得莫名其妙。
男人有点眼熟,晏渡对他还有印象,是因为来到这儿睁开眼看到的第一眼就是他€€€€文总。
“今晚挺闹腾啊,惹事惹到我这儿来了。”他道,“咱们这事,你看是私了,还是报警处理,这要是报警,你外面那些朋友,那可是有一个算一个,都走不了。”
晏渡:“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我不想怎么样,还看你是怎么想的。”
“有话直说。”
男人一笑:“小朋友就是心急,这点耐心都没有€€€€这样,还是按照你上次说的价格来,一晚上十万,怎么样?”
他的手搭在了晏渡腰间的洗手台上,“再要价,那就是狮子大开口了。”
要不是上次那一回叫他回去一直惦记着,他也不至于今天弄这一出,还特意从姜听寒那绕了个大圈子。
“我还挺值钱。”晏渡笑了,下一秒,笑容散尽,变脸似的,眸子淡了下来,“不怎么样。”
“贪心。”男人道,“行,给你个机会,厉总给你多少,我……”
“砰”€€€€卫生间锁上的门被人踹了一脚,门板振动,下一秒,又被踹了一脚,男人被这动静吓得往晏渡那边靠了一下,晏渡纯粹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