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总,你呢,大半夜不睡觉,怎么有闲心找我来了?”
掰了的金主和金丝雀坐在车内这般交流,着实少见。
厉褚英没深究那个问题,递给他一个小盒子。
晏渡打开一看,是一串十字架的项链,设计得很精巧。
“给你的。”厉褚英说,“拍卖会上看到,顺手买了。”
上次本该送出去的,因为一点意外,没能送出去。
“无功不受禄。”晏渡把盒子盖上。
厉褚英转着腕上手表,偏过头:“你懂我的意思。”
晏渡:“我不想懂。”
两人话里都未曾点明,又都似说透了。
车内沉寂,厉褚英松了松领带。
之前晏渡没把话说死,厉褚英不傻,后来也想通透了,他的态度很显然在告诉他,他在等,等他的下一步,也是在试探他,试探他的底牌,试探他对他而言,存在的重要性。
心思不少。
谁家金丝雀这么难哄!?
算了。
“我知道了。”厉褚英摸着表盘,身上泛着低气压。
晏渡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冯世镜打来的,问他去哪了,他道等会上来,他看了眼厉褚英,厉褚英手肘搭在车窗边上,支着脑袋,晏渡接着电话下了车。
晚风有点冷,他一手揣兜里,打着电话顺着路往前走,走了一段距离,身后一辆车从他旁边窜出去,疾驰而去。
挂了电话,晏渡过了马路,要往里走时,一辆车又从他身后窜了出来,车窗打开,露出厉褚英半张侧脸。
他打了个回马枪,没半点不自在。
“上车,去个地方。”
酒店回廊,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在安静的空间里分外清晰,开门声音响起,两道身影进了房间,那扇门又很快合上。
房间里开了灯。
晏渡靠在门上,看着厉褚英进门后便开始扯领带,狭长的凤眸透着十足的攻击性,一步步的走近他,走到了他面前,把领带拍在了他胸口。
晏渡接住。
厉褚英回身,走到了沙发上,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
“行,我知道你气不过。”他伸出手,“上次我怎么对你,你可以还回来。”
“还回来?”晏渡勾着领带。
厉褚英一脸英勇就义:“是。”
晏渡:“……”
他看着厉褚英没有出声。
厉褚英:“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倒不是不满意,只是有点……意外。
男人坐在沙发上,岔着腿,一身西装革履精英模样,仿佛又回到了上一次,只是场景颠倒了过来。
“你确定?”晏渡走近他,俯身凑近他的脸,“没喝酒吧厉总?”
厉褚英呼吸断了两秒,偏过头:“是男人就别磨磨唧唧的€€€€今晚之后,那事就算是过了。”
晏渡:“可是……我不敢。”
“……那就按照你敢的来。”厉褚英没哄过人,不会说,只会做。
“真的?”
“真的。”
晏渡上下扫了他一眼,把领带在手中抚平整了,片刻后,晏渡俯身将领带围绕在了厉褚英的眼睛上。
冰凉的触感贴在了眼周围,厉褚英眉头动了两下,听到晏渡在他耳边低声问。
“这样……也可以吗?”
“别废话。”厉褚英不太习惯做这种事,脑海里在想看不见怎么玩儿,在晏渡身上亲?还是在他身上摸?
男人衬衫扣子解了两颗,下半张脸露出来,两瓣唇轻抿。
完全,没想到的结果。
预料之外。
晏渡绑好了领带,蒙住了他的眼睛,房间里的灯光开了暖黄色的,暧昧又旖旎的色彩。
晏渡指尖在他聊侧虚虚划过。
“好了没?”厉褚英等得不耐了,“你想怎么……”
晏渡的指尖落在了他唇上,指腹轻揉慢捻。
“你……”厉褚英说话有点含糊不清,他抓住了晏渡的手腕,“赶紧的。”
晏渡手指拿开了,眼帘半阖。
如果说有某一刻产生了一种强烈想要吻人的冲动的话,就现在。
厉褚英那口气还没松出去,又被堵回去了。
唇上这回不再是手指了。
柔软的,炽热的,细腻的。
他以为蒙住的双眼迎来的未知色彩,或许是略带羞辱的,但怎么着,晏渡也不敢太过分。
他说他胆儿小。
厉褚英做好准备了。
然而没想到,迎来的,是一个吻。
晏渡的嘴唇轻轻离开了厉褚英的嘴。
他像站在一个危险的悬崖边上,悬崖下面烟雾缭绕,悬崖的上的风吹来,他不知道风的那边是什么。他也不知道,跳下去是什么样的,或许是脚会踩到实地,或许会是万丈深渊。
他现在可以选择往后走,走到平地,也可以往前走,走进悬崖谷底,可他站在崖边没有动。
风的那边,是什么样的?
这是第一次,让他产生了这样的好奇。
于是,他跳下去了。
第48章 情人
世事难料,计划不会一尘不变,意外的到来是早有先兆,有迹可循,但当这个意外产生时,还是会让人猝不及防。
像厉褚英会对他有感觉。
像那天晚上落在他脸颊上的一个吻。
像他此时此刻,会亲厉褚英。
暖色调的光线朦胧了厉褚英脸上的轮廓,让他有些许的看不清厉褚英的脸,而后,晏渡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光线的问题,是他们靠得太近了。
晏渡的嘴唇离开了厉褚英的唇,往后退时被厉褚英一把抓住了衣领,这会儿他也不太计较这个问题了,燥热的空气让他仿佛身处火炉,似刚打完一场篮球,似刚结束一场夜跑。
又似不同。
他感觉到了厉褚英的呼吸在发颤,他这样子,像被非礼过后,马上要给他来上一拳。
开口却完全相反。
“你……你他妈的……拿什么碰我嘴呢?”厉褚英这话说得非常虚,虚到尾音都飘了。
晏渡垂眸,看向他英挺的鼻梁:“手。”
厉褚英:“你当我三岁小孩呢!?”
“我对三岁小孩可不这样儿。”晏渡说。
厉褚英:“……”
重点是这个!?
他就没见过比晏渡胆更大的了,晏渡嘴里没一句能信的。
一个吻,一个气息格外干净纯粹的吻,宛如在厉褚英心口轻轻挠了下,让他呼吸停滞,隔靴挠痒般的叫他不知足。
今晚没喝酒,却像是醉了。
厉褚英以为晏渡是故意不回消息,故意把他晾宿舍楼下,窝着一心窝子的火来,这会儿什么火气都散尽了。
他只想……只想……
厉褚英的眼前一片漆黑,他闭着眼,抓着晏渡卫衣衣领的手收紧了,对周遭的感知变得模糊,转而对喷洒在他唇上的呼吸感觉变得敏锐。
晏渡感觉到他指尖的用力€€€€分不清是气的,还是被刺激的。
但他很快知道了。
唇上一痛,厉褚英撞了上来,急躁的在他嘴上亲了两口,这滋味儿跟狗啃肉骨头似的,晏渡吃痛的闷哼了声,厉褚英往他身上靠,抓着他衣领的手松了,胡乱的碰。
晏渡的心脏仿佛一锅冷水慢慢沸腾了起来,咕噜咕噜的冒个泡。
现在他所有的感受,都来自于当下。
“我不是女人。”晏渡抓住了厉褚英按在他心脏位置的手,“你不清楚吗?”
两人的唇若即若离,藕断丝连,呼吸分不清是谁的,都还算有点克制着。
“你老在我面前袒胸露背的。”厉褚英倒打一耙,眼前一片黑影响发挥,他另一只手去扯眼睛上的领带,“不就是想让我……”
晏渡抓住了他作祟的手腕,把他两只手被束缚在了一起,交叠着被按了下去。
厉褚英身体失去平衡,后仰着躺倒在了酒店柔软的沙发上,砸下去时,上半身还弹了两下,白衬衫包裹住的腰身挺了一下,双手被按在了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