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越大拇指抵在他喉结上:“别咽。”
沈策西觉着他这上火一时半会好不了。
“我这都是琢磨你琢磨的。”他说。
薄越:“琢磨我?”
“嗯。”
“哦。”薄越有些啼笑皆非道,“琢磨出什么了?”
沈策西没答,说:“你不得负个责?”
碰瓷呢。
薄越家里来了位常客。
取消订婚,改成结婚,筹备的请帖之类的东西都得改,年后,公司一阵忙,薄越有时忙得连吃饭都不太能顾得上,沈策西到了点儿就给他发消息,订餐送到了他们公司,每回下来取餐的都是文特助,有人打听了一嘴,文特助说餐不是他订的,也不是给他的。
没两天,公司上下都传他们薄总有个追求者,每天雷打不动,到饭点儿给薄越订餐,都好奇这人是谁,这么明目张胆的追求人。
直到一周周五的晚上,有人看到薄越上了一辆黑色豪车。
一位经理对那辆车还有印象€€€€上回他们公司聚餐,他们薄总也是上了这么一辆黑色豪车,车牌号都一样儿。
二月中旬,天气还很冷。
薄越看到街上卖花的老奶奶,才意识到情人节了,这阵子忙昏了头,他让司机停了车,再回来时,他手上捧了一束花。
“情人节快乐。”他在车旁弯下腰,把那束花递给了车内的沈策西。
沈策西接过了花,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那束花他放在了靠窗那边,自己往中间坐了坐。
两人到了餐厅,餐厅一眼望去,坐着的都是成双成对的。
“薄哥!”有人惊喜的叫了声。
那人叫的是薄越,薄越和沈策西都一道转头看过去,来的人一头长发,长相清秀,是个男人,像个艺术家,薄越唇角含着笑,抬手和他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在这儿?”
男人笑眯眯道“吃饭”,他看向沈策西,好奇打量:“这就是你那未婚夫?”
沈策西面上沉着看不出喜怒,听男人这么说,薄越在他面前提过他,他颔首道了声“你好”。
薄越出声介绍了一番,男人就是前阵子容允城说的他们那个同学,前不久才一块聚过餐,而沈策西,不用他多介绍,上次聊天,他们已经聊过了。
“薄哥说你很厉害。”男人和他握手道。
沈策西不着痕迹的瞥了眼薄越,颇为感兴趣:“哦?他还说什么了?”
薄越没说什么,大多都是容允城在说,男人笑笑,说他长得很帅,他跟薄越道借一步说话,沈策西在后边看着他俩。
两人也没有太亲密的举动,但他不太喜欢这种自己插不进去的氛围。
什么话还得背着他说。
男人没和薄越说几句,感觉自己都快被盯穿了,道:“谢了,知道了,回去陪你男朋友吧,再多说会儿,感觉我生命都要受到威胁了。”
他打趣了一句。
薄越看过去,那头沈策西别开了脸,他轻哂道:“不会,我男朋友人很好。”
这是他们第一次来吃饭的那家餐厅,几个月前,在这儿,沈策西问他,包他是什么价位。
两人在订的位置坐下。
沈策西随意问道:“你们关系很好?”
先前有了一个容允城,又来了一个。
“大学那会儿,我们经常在一起做小组作业。”薄越说,“因为都是华人,所以比别人要€€€€熟悉点儿。”
他本想说“亲近”,又觉这个词听起来容易让人发作。
沈策西想,哥都叫上了。
“他回国,和容允城也有点儿关系。”薄越点到即止,没有多说,刚才他也是跟他打听容允城有没有喜欢的人而已。
沈策西顿了下,“唔”了声。
没过多久,他在餐厅另一角看到了容允城和那个长头发的男人。
***
回去的路上,薄越接了一个助理的电话。
沈策西情人节计划得挺好,吃个烛光晚餐,再回去做个天昏地暗,却被工作给插足了。
他几次路过书房,书房灯都亮着。
他再一次拿着水杯从书房路过,书房的房门从里面打开,他脚下顿住。
沈策西脚步声没多重,但每每从书房路过,都会有影子晃过,从里面也能看到。
“忙完了?”
薄越戴着金丝边眼镜,握着门把手:“出来倒杯水。”
沈策西把水杯给他:“正好。”
“睡不着?”薄越侧过身,道,“要进来坐会儿吗?”
沈策西在某些事上还是有分寸的,他在薄越家里,卫生间、阳台、厨房、卧室这些地方他都会随意去,但从来不会进薄越的书房。
薄越办公场所在公司,但免不了他会有文件放自家书房里,这方面比较敏感,不想薄越好像根本不在意。
“书柜上的书你都可以看。”他坐在办公桌后道。
沈策西看到了柜子上摆放的玫瑰标本,“这是买的?”
薄越看了眼:“做的。”
沈策西看了好几眼,放回柜子,去找书看,书架上的书摆放得很整齐,从高到矮,每一种书都还分了类,沈策西翻看了几本,看到右上角放着一本有些旧的书。
他伸手拿下,一翻,一片枫叶标本从书的夹层里落下。
标本做了处理,外面封了一层薄薄的东西,书看起来很旧了,是一本英文书,枫叶看起来也很旧,有些年头的样子。
“这个不小心掉了。”他道,“夹哪页的?”
薄越抬眸,微微一顿:“都行。”
沈策西:“这也是你做的?”
薄越:“别人送的。”
沈策西停下动作:“送的?”
薄越摘下了眼镜:“嗯,十几年前的事了,他应该,已经忘了。”
“珍藏这么多年,很重要?”沈策西散漫道。
“算是……纪念品。”薄越说。
薄越难不成,还有个白月光?
这么多年的东西还收着,念念不忘呢。
沈策西脑子里过了一遍,从薄越第一次见面,跟他上床,这套路,放狗血剧里€€€€
操,他成替身了?
枫叶上似有一些歪歪斜斜的痕迹,像是字。
沈策西眯着眼看了看。
谁的字这么丑?
好像有点眼熟。
沈策西的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的轮了一遍。
第175章 婚礼
“以前学前班的时候,学校里的老师布置了一个手工作业,让我们做植物标本。”薄越从他手中拿过那片枫叶,标本上的枫叶脉络在灯光下微透着光,“那段时间,家里有些忙,我妈把我托给了一个朋友。”
枫叶标本€€€€
沈策西脑子里模糊的记忆复苏,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件事儿,还小的时候,他妈妈曾经牵着一个漂亮的小孩儿来他家,说是弟弟,让他带着弟弟玩儿。
弟弟长得很好看,眼睛又黑又安静,皮肤白白嫩嫩的,沈策西一见他就喜欢得紧,正处于闹腾的年纪,他端着大哥的架子,带着他去那一圈朋友里过了一遍眼,告诉别人,这是他罩着的弟弟。
他很喜欢这个弟弟,连架子上的一些玩具车机器人都不玩了,带他去跟朋友踢球,他就在一旁坐着看书,安安静静的,不怎么喜欢和他们在一块。
沈策西觉着他长得实在好看,漂亮又精致,还爱干净,像个娃娃一样,身上还香香的,他可太喜欢这个弟弟了。
后来有一天,他带着那弟弟出去玩,一不留神,人不见了,他去找人,看到一个男人拉着弟弟的手就要带他走。
弟弟仰头在跟那个男人说话,男人左右张望,拉着他,白嫩嫩的小手都被扯红了。
沈策西冲上去,一口咬在了那个男人手臂上。
男人叫声动静不少,在旁人过来前,他做贼心虚地跑了,有人询问他们有没有事,沈策西一舔嘴,口腔里一股血腥味,掉了一颗牙。
€€€€€€€€一阵响,弟弟手里攥着的沙落了一地。
他呲牙咧嘴的,看向担心自己的弟弟:“没事,一点儿都不疼。”
“血……哥哥,你流血了。”弟弟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帕子,双手捧着,垫高脚尖来给他擦嘴,沈策西怕他摔,蹲下了一点儿。
小时候小孩没长开,长得漂亮的小孩儿都雌雄莫辨的水灵,那时的薄越比沈策西矮了半个头。
沈策西叮嘱他:“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走。”
薄越:“我没有要跟他走。”
那段时间,他爸被做生意不规矩的人盯上,薄越那时不懂,男人说是他爸爸让他来接他的,但他看起来太可疑,而且一直拉着他的手不放,连给他跟沈策西他们打个招呼的机会都不给。
男人给他糖,他没接。
他在手里攥了一把沙子,只要趁男人不备,往他脸上扬过去,再跑到人多的地方去,就没事了。
就在那时,沈策西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