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想见我之前,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我不会在出现在你面前。
傅星戎和他擦肩而过,带起了一阵风。
黎徊宴垂落腿边的指尖微动,抬起的手擦过了傅星戎的衣摆,又好像只是碰到了他带过去的风。
没抓住。
砰€€€€
房门关上了。
房中寂静,心头难言的情绪翻涌,说不上来的滋味蔓延,沙发上一阵嗡嗡声响起,黎徊宴瞥见了沙发上的手机,一顿。
他冷淡的瞳孔中颜色愈发的深,片刻后,他阖上了眼,将所有神色都敛入了眸中。
靠,手机又忘拿了。
傅星戎摸了摸空了的兜,关上的房门还在他身后,刚才才说了那种话,这会掉头回去,挺尴尬的,显得他跟故意的一样。
手机可以再买,但是换卡挺麻烦。
左右不过五分钟,傅星戎又回到了黎徊宴家门口,他还没敲门,门先从里面被人给拉开了。
黎徊宴打开了门,门外,男人戴着兜帽和黑色口罩,眼镜把上半张脸捂得也严严实实,口罩下的声音瓮声瓮气,嗓音是黎徊宴熟悉的声线:“我拿一下我手机。”
黎徊宴:“……”
他把手机给他,傅星戎接了手机,转头就走,还没走两步,衣摆被扯住了,他转过头。
“明天我去公司,不在家。”黎徊宴说。
傅星戎“哦”了声,“怎的,怕我私闯民宅?你要不放心,把密码换了也行。”
黎徊宴:“……”
高挺鼻梁上的那双星眸被墨镜给遮挡了,他一时不知道傅星戎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故意说这些话噎人。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他说。
“我也没那个打算。”
过了会儿,傅星戎忽而反应过来,黎徊宴这是在跟他解释明天为什么不让他来?
拽着他衣摆的指尖已经松了。
两人站在门口干瞪眼,傅星戎觉着有点傻,把口罩往上拉了拉,口罩下的唇角微翘,一身装扮看着比黎徊宴还冷漠无情。
“没事儿我就先走了。”
声线也沉沉的。
两人跟比谁更能装似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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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总。”傅星戎说,“下次想见我的时候,就给我点信号,不然我不知道。”
房中,棒球高高抛至半空。
€€€€解决问题,还是解决他。
那没回答他,沉默的时间,不知道是权衡利弊,还是在心下衡量。
无论哪个原因,那都不重要了。
黎徊宴身为一艘大船的掌舵人,他足够冷静理智,隐忍果断,做决策也能做得干脆利落,同时身上还有上位者的□□和霸道,有什么问题,他自己就解决了,他心里要藏点事儿,那嘴硬得撬都撬不开。
独裁的统治者。
抛出去的棒球点进了框中,正中红心。
傅星戎不是只会听从指令做事的骑士。
第224章 艳福不浅
不主动,不拒绝,不表态。
这是那两天以来黎徊宴的态度,他默许了傅星戎来去自如,不对他的到来期待,也不对他的离开抱有失望。
那触手可及的,深藏水底的冰山,似显露一角过后,又隐藏了起来。傅星戎偏偏不是喜欢粉饰太平含含糊糊的人,一下戳破了两人之间的那层隔阂。
【下次想见我的时候,就给我点信号。】
聊天框内的消息停留在傅星戎破门而入的那天下午。
黎徊宴出神的盯着屏幕上那最后的几条消息,手机屏幕逐渐熄灭了下去,他也没有敲出一个字。
傅星戎说话算话,黎徊宴这两天都没见着他,但知道他没搬走,挂件每天位置都不一样,似乎观察他门口那串挂件成了他的习惯。
这不是什么好的习惯。
晚上回来,从电梯里踏出来的那一刻,再度习惯性的朝那扇门望去时,他顿了顿,眸色淡淡的挪了回来,有意强硬的克制住了自己的行为。
傅星戎想做什么,想怎么做,黎徊宴无从得知。他洗过澡,靠在沙发上,微扬起了下颚,工作之外的闲暇时间,难免会有点杂念。他不会,也不能,再让自己颜面扫地狼狈第二次。
休息那几天,在家处理的工作都是助理邮给他的一些重要文件,堆积了不少工作。工作这边忙碌,家里老爷子身体状况忽上忽下,他这边儿好像做什么都变得不是那么顺利,连日来黎徊宴身上弥漫着一阵低气压。
生意场上免不了逢场作戏,入夜,晚上一场饭局,对方私下作风放浪,吃顿饭的功夫,身旁都带了两个貌美如花的秘书。
“去,给黎总倒杯酒。”男人指使着一个秘书道。
秘书起了身,包臀裙都缩到了大腿,黎徊宴抬了下手,示意不用,微扬了下下巴,身旁助理熟练的给他倒了一杯酒。
谈的差不多了,对面男人道:“我去一下洗手间,黎总先别走啊。”
“嗯。”
等他走了,黎徊宴助理去结账,黎徊宴坐在包厢里,对面那男人带来的秘书和他搭了两句话,想套套近乎,随即发现这位黎总虽然说不会不搭理人,但客气又冷淡,回应的只言片语,让人无处下手。
助理去了好一会儿,回来了。
“黎总,宋总和傅先生在外边闹起来了。”
黎徊宴一顿:“……和谁?”
饭店回廊。
傅星戎西装革履,头发往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高挺的鼻梁优势尽显,他捏着男人的手腕,让人道歉,在他身后,一个女人说“算了”。
黎徊宴从助理几句话中了解了经过。
男人喝大了,把那女人当成了他的秘书,攀上了人家肩膀,女人推开他,他嘟囔了两句,被傅星戎给听见了,这一来一去,就起了冲突。
他站在一旁,没有上前。
傅星戎高大的身形挡在人前,是挺能给人安全感。
忽而,他脑子里不知道怎么的,想起了傅星戎从前跟他说过的€€€€
婚后各玩各的。
联姻,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这种性质。
嘁。
黎徊宴紧咬了下牙,薄唇轻抿,心头思绪翻涌,垂落的眸中深邃。
“靠!轻点轻点轻点……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放开!”
傅星戎:“酒没醒就去洗把脸醒醒酒,撒什么酒疯。”
“黎总,黎总,你来评评理!”男人眼尖的看见了傅星戎身后的黎徊宴,一下像找到了靠山。
傅星戎听到这声“黎总”,扭头看了过去。
两人对视那一眼,几秒钟的时间似都变得格外漫长。
黎徊宴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傅星戎,还是见到这样西装革履的傅星戎,不知道是不是几天没见,这让他生出了一点陌生感,这种陌生感让他心里有些难以适应。
“你们认识?”傅星戎也没预料到会在这儿见到他,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男人。
“嗯。”黎徊宴说,“谈生意。”
意思是认识,也不算关系很好了。
他没打算插手他们之间的事,宋叫他了,他才走了过来。
他道:“别弄得太难看。”
这话是对着宋说的。
这一个小插曲很快以男人道歉收尾,在黎徊宴心头却是掀起了不小的浪,他坐在车内,闭目养神良久,车内沉寂的氛围似一潭死水,呼吸声大点都清晰可闻。
阴暗情绪似浪潮般涌来,侵蚀心脏,喜欢、爱,凡是想要得到的的东西,那就会衍生出占有欲,从小,黎徊宴就懂得一个道理,想要的东西只有自己去争取才会得到。
可傅星戎不是东西。
他不是他的私藏品,更不会成为他的战利品。
这种情绪,也不应该出现。
“开车。”他说。
黎徊宴让忠叔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高楼一扇扇窗户亮着灯,黎徊宴站在车边,仰头看着这一栋楼,眸中晦暗不明,他点燃了唇边叼着的烟,在路灯下缓缓吐出烟雾。
他脸上冷淡也压不住心底的烦闷躁郁。
这条路叫他感觉有点眼熟,不是每天回家看到的那种熟悉感,他眯了眯眼,想起了上次傅星戎还在这路上和季沃枫打了一架。
一辆车从他面前开过,又缓缓倒了回来。
车前两个跟大眼睛一样的家伙射出的光落到了他身上,黎徊宴眯了眯眼,车上后座下来了一人。
车灯灭了。
烟雾朦胧了黎徊宴的脸庞。
他看着那道人影离他越来越近。
“给我也来一根?”傅星戎身上除了香水味,还有一点酒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