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时启终于过来了,却是问:“副队长说想留下照顾你,你要是答应的话就眨一下眼睛吧。”
副队长在一旁道:“我之前照顾过我奶奶,对这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你总不能让时启扶着你去上厕所洗澡吧?”
厉觉要是能开口说话,早就把副队长骂走了,老子平时和你说不上几句话,你倒是突然这么热情,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单纯的厉觉了,现在是厉€€钮钴禄氏€€觉!
最后副队长还是没能成功留下来,厉觉瞪得眼睛都红了,也没眨眼睛。队员哈哈大笑:“厉哥是不想让副队长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吧,真男人啊!”
厉觉面无表情,心想我就是个小心眼,怎么着吧!
他们离开后又过了两小时,时启正坐在一旁玩手机,房间里突然冒出了厉觉幽幽的声音:
“渴。”
时启惊喜抬头:“你能说话啦。”
厉觉:“嗯。”
时启倒了一杯热水,吹吹半凉了,才拿了根吸管递到厉觉唇边,厉觉却不喝,盯着时启看。
厉觉的五官非常硬朗,且带着一种野性痞气的帅,这种气质是无人能够模仿的,哪怕他目前十分虚弱,依然挡不住他的英俊帅气。靠近之后再细看,便更是将魅力扩大了数十倍。
“怎么了?”时启不明所以,“水不烫,可以直接喝。”
厉觉嘴唇有些干燥,嗓音也很沙哑粗粝,眼神闪烁一下,他心里不知道转着什么念头,过了会,才喝了。
“你有没有事?”厉觉的目光在时启身上转悠。
时启活蹦乱跳,一点事也没有。
厉觉又说:“副队长已经是有夫之夫了,没事别去打搅他。”
时启:“啊?他、他喜欢男的?”
时启完全没看出来,只觉得这人还挺文雅,看上去不像气他打篮球的那么粗犷。
“人家有小男朋友啦,那男的脾气挺厉害的,两人感情好着呢。”厉觉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要再和副队长说话,小心被他那个男朋友抓脸,那男的以前可没少干这事,被他一抓,肯定就毁容啦!”
“……”时启嘴角抽搐,给的感情生活,他是真不懂,但也是真害怕啊。
厉觉见时启听进去了,才心满意足地说:“还要喝水。”
实际上厉觉完全不了解副队长和他身边那个男生是什么关系,这一句话里可谓是添油加醋,没几句是真话,但他就是看不惯副队长那个做派,存心要吸引时启的注意力是吧,你看时启以后理不理你。
厉觉住的是单人病房,时启一会问他喝不喝水,一会测下他的体温,一会又问医生厉觉能不能吃东西,厉觉简直飘飘然,像是住在天堂一般,直到傍晚,时启要离开了。
厉觉傻眼了:“你要走了?”
时启说:“我已经出院了,刚问医生,说是不用陪床,护士会进来照顾你的。”
厉觉立刻道:“不行,我需要有人随时在我身边照顾我!那黄毛还在楼下住着呢吧,万一想不开要闹事怎么办?”
时启说:“可这里没有地方了……”
厉觉说:“我这床大,你睡我这里。”
时启一想,把厉觉一个人丢在医院里的确说不过去,万一厉觉就是不喜欢住医院呢,也太可怜了。
于是莫名其妙就被厉觉忽悠了,本人还没意识到。
时启也没敢碰厉觉,幸好单人病房是私人VIP待遇,床也大,时启缩在一边,对厉觉说:“有什么要求就和我说,别客气,睡着了也没关系。”
厉觉果然很不客气,一会说要喝水,一会说要打游戏,但他胳膊还不能动,只能看时启打。时启打得菜,两个人便吵起来,病房不像病房,像网吧。
护士进来查房,还以为走错地方了。
时启怒道:“我就说不要蹲草丛,被逮了吧?”
厉觉也怒道:“我怎么知道那人也蹲草丛?应该趁他还没进草丛就打!”
时启:“嘴上说说谁不会?打不过怎么办!”
厉觉气得要命,眼神愤懑地盯着时启,随后突然“啪叽”一下咬了时启的脸蛋,时启手里的手机都吓掉了。
护士小姐一脸姨母笑,走过来说:“拔针了,你们兄弟感情可真好啊。”
时启尴尬道:“我们不是……”
厉觉冷哼一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打游戏时,方殊流突然打来电话,时启不小心按了接听:“嗯?”
方殊流听出时启声音:“现在还是傍晚,你变回来了?”
时启轻咳一声:“嗯,你找厉觉吗?”
时启正要把电话给厉觉,却听方殊流说:“不,我找你。”
“时启,你的生日是几号?”
这个问题来得莫名其妙,但时启老实说:“我是四月的生日……”
“确定吗?真的是四月?”
系统插嘴道:“实际上,你过几天就是生日了。”
时启:“啊?”
直到晚上,两人睡觉时,时启很快就睡着了。照顾病人的确费心费神,不知不觉就滚到厉觉怀里了。厉觉则一声不吭,强忍着麻药失效后浑身叫嚣着的疼痛感,当时肾上腺素超标,什么感觉都没有,现在一切归于平静,疼痛开始疯狂反噬了。
厉觉从小就能忍,别人打他,他只会一声不吭,要么打回去,从来不喊疼,这似乎是印在他骨子里的倔强,仿佛对别人喊疼就是输了。
但这次不一样,厉觉被这疼痛搞得有点烦躁,时启埋在他的胸膛前,呼吸温热,一起一伏,除了疼痛之外,又多出了些其他不可言喻的意味。
衣摆宽松,厉觉顺势抚上他的后背,一点一点摸索,是否有伤口。他担心时启怕他担心故意隐瞒病情,但摸了一圈,到处都是光滑柔软的,厉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心猿意马了起来。
还好你没事……厉觉昏过去的这段时间里,一直被一幕场景反反复复地折磨,他梦到时启被人欺负,而自己则成了个手无寸铁的小孩,什么都做不到,浓重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促使他醒了过来。
好在那只是一场梦。
厉觉抱着失而复得的小欢喜,脸颊轻轻蹭了蹭时启刚洗过的,还散发着清香的柔软发丝,小声说:“时启,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名分啊。”
厉觉原以为和猫耳少年的疯狂那是一场梦,结果后来越想越真实,后来才意识到是真的。
那感觉……真是销魂。
厉觉一个食肉系动物,硬生生吃了十八年的草,好不容易有机会吃肉了,可他又没有理由。温香软玉在怀,厉觉简直经受不住诱惑,咽了下口水。
我就蹭蹭……
第二日,护士给厉觉换药,纳闷道:“怎么又出血了?不是说了最近要静养,不要随意走动吗?”
时启说:“他没走动啊……”
厉觉看着天花板,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周后,厉觉出院了,好感度也一直停留在99。这段时间,许渺没给时启打过电话,时启倒也松了口气,他倒是宁愿许渺最近忙,不知道他这边发生过什么,否则以许渺的性格,肯定会赶过来的。
许渺的过往……时启戳了戳面板,现在他的进度还少的可怜呢。
许渺会有什么秘密呢?白驹过隙道具目前还是打不开,多少好感度才能打开?
时启想了想,问系统:“好感度满格是不是需要一些条件?比如必须到哪个地点,触发什么剧情……对攻略角色有要求吗?”
系统:“是的,你所拿到的通关碎片,只不过代表其中一个结局而已,究竟结局是好是坏,取决于你自己。”
时启记得通关碎片解锁了一个新地点“未名山”,但那里实在太远了,用什么理由去,和谁去,都是一个问题。
系统:“不用太着急,顺其自然就好,刻意反而会失去游戏的趣味性。”
时启一想,的确如此,说不定在这之前,他已经打出了其他结局呢。
出院前,时启和许渺打了个电话,说他要回来了。
许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你们在哪下车?我去接你。”
“不用接了,我又不是小孩……”时启说。
许渺声音含笑:“以前你出去上学,回来时总要我接你,说没人接太孤单,这事都忘了?”
时启一噎,他倒是无所谓,但身边还有个厉觉呢,这俩人一直不对付,他真怕他们俩打起来:“你最近应该很忙吧?”
“不忙。”许渺不容置疑地敲定了这次讨论的结果,“明天上午,我会去接你。”
许渺几乎不会迟到,哪怕迟到,也会事先给时启打电话告知原因,就这一点上,许渺向来做得很好。
厉觉就在时启身边,将谈话内容听得清清楚楚。他一向都不会逃避困难,有困难就迎难而上,自从知道许渺拒绝时启之后,厉觉的信心就更足了。
你最好对时启没意思,总在前面吊着一根胡萝卜,把时启当驴耍啊?我倒要看看,你那副温文尔雅的皮还能维持多久。
云湛最近都没回来,每天的药倒是准时送达,而且似乎药方有所调整,时启喝来喝去,感觉到了其中细微的差异。
时启没想到的是,这药居然真的有用!他的体质点一点一点增加……又加了五点。
现在是60点。
时启给云湛打电话,说他们今天要返程了。云湛应了几声,并说这几天暂时不喝药,等他回学校再说。
挂掉电话,云湛抬眸,对面是他的导师,以及大病初愈稍显疲惫的方殊流。
方殊流是连夜赶过来的,顾不上去看时启,因为云湛的导师这几天就要出差,没多少时间了。
云湛戴着白手套,头发,衣领,全部一尘不染,他身穿白大褂,表情冷肃。
“你的意思是€€€€”云湛缓缓开口道,“服下初代药的人,倘若没有经受住药效,19岁就会死?”
方殊流道:“是的,这也只是推断而已,但我审问方其然时,他是这么说的。”
“人带来了吗?”
“就在隔壁。”
云湛微微颔首,道:“你们先聊,我出去一趟。”
方其然就在隔壁,被五花大绑,正打着瞌睡。云湛进来,随手泼了一瓢冷水,方其然倏地惊醒,愤愤道:“方殊流那个疯子……他究竟还想知道什么?我已经全部告诉他了!赶快放开我!”
云湛在他的面前,缓缓摘掉了手套,暗绿色的眼眸如同狂野生长的原始丛林,无比危险,方其然竟被这眼神吓得打了个寒颤。
“我只是来确认,你有没有说谎。”云湛静静回道,他漫不经心地说,“如果你有隐瞒,现在就说出来,等会后悔也没用了。”
方其然立刻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
所有人在开始讯问之前,都是这句话。云湛已经习以为常了。
片刻后,门推开,云湛重新戴回了手套,手边的茶还是热的,他说:“是真的,背后的推手是文森特家族的人,他们想要回收当年吃过初代药的人,而且不止一个。”
“离时启的十九岁生日还有七个月,这段时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