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后,我脑袋总是迷迷糊糊的,但我很讨厌男的。”陆敛有点难过地说,“我讨厌同性恋。”
“可你不讨厌我。”时启看着他,想说他交了男朋友,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他是怕陆敛生气,还是担心他的病再次复发呢。
“你不一样。”
陆敛看着时启,眼睛里微微亮了起来,他喃喃道:“你不一样,时启。”
他一点都不讨厌时启。
陆敛的好感度也在一点点攀升,目前已经有九十六了。
时启从未发现,他在陆敛心中竟是这么重要。
被一个人所依赖着,仿佛你是他的全部世界,这种感觉,会无端让人产生责任感。
可是……
到底该怎么办呢?
时启甚至有种错觉,倘若他和陆敛说“我喜欢你”,陆敛的好感度就会飙升到一百。
但他又不能这么做。
从那天起,陆敛的恢复速度加快了不少,他似乎想起了很多事情,令他头痛难忍,不得不再次进了手术室。
而春节也如期而至了。
陆敛需要封闭观察,时启便和江允过春节,课题完成了,江允放松下来,便把东西一收,和男朋友过节去了。
“你那个朋友,身体怎么样了?”江允问。
时启几乎每天都会去见那个“朋友”。
时启不知怎么,莫名底气不足:“他又做手术了,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呢。”
江允点点头:“他和你的关系很好吧,下次我们可以一起去看他。”
“好。”时启心里想,不可能的。
这两个人不能碰面。
春节那天,街上除了放鞭炮的声音外,还有小孩玩闹的声音。商户都关门歇业了,外面冷得很,窗户上结了厚厚一层霜。
时启犯懒不想出门,江允便和他在屋子里看电影,晚上两人下了饺子,边看春晚边吃。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今年的春晚格外热闹好看,直到零点的钟声敲响,时启耳边是主持人的“恭贺新年”,他闭着眼睛,被江允压在沙发上吻,好一会才分开。
“新年快乐!”时启笑道,“江老师,我的压岁钱呢?”
江允不答,他喉结滚动一下,蓦地起身将时启抱起来,时启身体骤然失重,惊呼一声,随后被江允带到了卧室。
“你的压岁钱,自己找。”江允沉声道。
他穿着高领的黑毛衣,与系着皮带的黑牛仔裤,整个人显得禁欲冷淡到了极点,肩宽腰窄,牛仔裤兜里显然装着什么。
时启“啊”了一声,不客气地上手摸,随后取出一个红包。
还真有压岁钱啊。
时启表示很惊讶,正要打开看,江允却按住了他拆红包的手,一双深邃幽暗的眼眸注视着他。
“我的呢?”
“没准备啊。”时启无辜道,“你比我大,还要什么压岁钱?”
江允那一刻,似乎抿了下唇:“男朋友也没有?”
“男朋友……”时启故意拖长了调子,“当然有啊,你也来找找?”
时启果真是不知挑衅男友的后果,直到最后实在受不住,喘着气道:“……在柜子里。”
江允摸出红包,似乎有些紧张,手指摩挲着红包撒着金粉的封面,一直没打开。
能摸出来,里面有一个形状微微凸起。
时启黑发湿润,他把自己的红包拿出来,笑着拆开:“让我看看你给了多少……”
红包里掉出来一个小东西。
时启一怔,拿起来,那是一段红绳。
是……那次在演奏会的工作人员送的。
时启虽然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但仍是捏住桃胡看了一眼。
上面刻了他的名:允。
“这么巧吗?”时启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我送的也……”
江允拿出另一段红绳,眼中带着很温柔的笑意。
他们竟是想到一块去了€€€€两人都将那条承载着记忆的红绳拿去加工刻字,最后竟然成了一对真正独一无二的情侣手链。
“以后戴着它,你就会想起我了。”
“我会一直戴着。”
“我……我也是!”
烟花在弥漫着金色的深夜里轰然炸响,一弯明月盈盈洒下光辉,在万千“新年快乐”的祝福声中,白寻抱着吉他,唱着“明月几时有”,贺随站在阳台,在衣香鬓影的宴会里独自望着天空,而陆敛缓缓睁开双眼,护士急忙按响了铃,一众医生慌忙跑来为他检查。
“现在是什么时候?”陆敛有些困惑地望着外面的烟火满天,“为什么在放烟花?”
“现在是春节了。”陆母微笑着摸摸儿子的头,“你醒了,时启一定会很高兴的。”
“……时启?”陆敛按了按太阳穴,困惑道,“他为什么会高兴?我们很久没见了吧。”
无论如何,起码此时此刻,他们都望着同一轮明月,在新一年到来之际,命运的齿轮再度转动起来。
闹到好晚才睡,时启被来电醒来时已近中午,陆母给他发短信,告诉他陆敛恢复了,但医生说需要静养,陆母打算把陆敛接回家住。
“哦,好的,他醒来就太好了。”时启还没发现异常,直到挂了电话,系统提醒他看好感度。
时启一看,陆敛的好感度居然在一夜之间,跌到了30。
时启整个人都懵了,他不会还在梦里吧?
系统道:“他忘记了过去和你的事情。”
时启:“……”
难怪陆母没让他去看陆敛了。
这时他又接到了一个电话,来自他妈妈。
“启启,你怎么不在家?”时母问,“我和你父亲回家了,没有告诉你,打算给你一个惊喜。”
时启一惊:“啊……我去我……,朋友家过节了。”
时启现在还不确定,他父母对于江允的接受度如何。
时启匆忙收拾了行李,就要往家赶,江允便送他回去,顺带着给时启一件高领毛衣,示意他遮挡一下吻痕。
时启脸色爆红,慌忙穿上,又瞪了江允一眼,到家后,他想把江允介绍给他父母,又想起他父母知道江允。
江允彬彬有礼地和时母聊天,时启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地吃着花生瓜子,直到时母将江允送走。
“江老师怎么现在和你关系这么好了?”时母诧异道,“我以为你们已经没有联系了。”
时启抱着抱枕,很紧张地看着时母。
“……”
“他现在是我男朋友。”时启心一横,说道。
时母颤声道:“启启,你交男朋友了?怎么也不告诉妈妈?”
时母的表情有些奇怪,时启道:“现在不是知道了嘛。”
时母开口便说出一个惊天大秘密:“早年我们就已经和另一家订了娃娃亲,等到你们毕业就成婚。”
时启手里的瓜子都掉了。
“这种事情得经过我的同意吧?”时启不可置信道,“对方是谁?我不要!”
“你也认识,是陆家那孩子。”时母道,“开始不告诉你,只是因为你太小了,等你十八岁再告诉你,启启,陆家那孩子很好,和你年纪也相仿,江允毕竟曾经是你的老师,你们这样,实在是太……”
时启整个人如遭雷劈。
到底是知道自己有未婚夫这件事情可气,还是未婚夫对他的好感度已经掉到了30这件事情可气?
简直是旗鼓相当!
“我、不、要!”时启一字一顿道,“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他的攻略已经快结束了,谁成想遇到了这么一只拦路虎,时启真的要心梗了。
时母道:“这件事已经不能再改了,启启,你现在生气,但你觉得你和江允能长久吗?江允是很有野心的人,你能追得上他吗?”
“可是,”时启喃喃道,“他很爱我。”
“你父亲是不会同意的。”时母摇摇头,叹声道,“他做下的决定,没有人能改变。”
一直以来,时启都未见过时父,这个人在游戏里几乎从未被提及,时启也从未见过他。
系统道:“他并不是你亲生父亲,而是你的后爸。”
“……”
时启有种预感。
完了,他可能遇到游戏里的“反派”了。
果然,自打听说了时启的恋爱事情,时启就被撤销了出省的资格,每天不能离家太远,而且有保镖跟着他,甚至他的电话也不能打,被没收了。
过了几周,时启实在受不了了。
“你们这样太过分了,我要见他!”时启愤怒道。
保镖彬彬有礼,片刻后,有人将他的手机送回来,道:“时总说了,他已经妥善处理了你和对方的分手事宜,请你以后不要再联络他了,否则,对方的日子会很不好过。”
居然用江允威胁他,这反派果然很有一手。
外面狂风骤雨,电闪雷鸣,时启打开江允的聊天记录,发现有人假装他和江允发了不少短信,内容无异于是厌倦了,不想继续了,觉得江允家境不好,甚至还隐约有自己喜欢上另一个人的暗示。
江允拨过来的通话都被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