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家勉强笑着通知换筹码的虫过来€€,将五十只银光闪闪的筹码,在众赌徒眼冒绿光中,大大方方交给他们。
随后,他们就被请上二楼喝茶了€€。
……
苏安恙一脸气愤地瞪着这个一身西装,人模狗样的虫子。
正是这家赌场的小老板,他没有说名字,此刻坐在沙发€€上,还很客气地给他们两个倒了€€杯茶,作了€€个“请”的手势。
“两位不要多€€虑,我就是想认识认识,毕竟赌场十年不出一副天牌。”他长€€相不是很突出,带着一副眼镜,笑起来€€看着还有点书€€卷气,似乎脾气极好。只是身后两边站着两个壮汉,一脸冷漠地盯着他们。
伽释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微微一笑,声音平静:“老板,我没有用€€任何手段破坏赌场的规矩。”
“我知道,不然我现在就不是请你喝茶了€€。”赌场老板好脾气地笑了€€笑,一眼略过这只雌虫的双手,“只是,我们赌场可没有虫是百分百的胜率。”
苏安恙:……
他抓紧了€€伽释的手,脸色有点难看和€€懊悔,他怎么就沉不住气。
伽释攥紧了€€他,微微蹙眉,“您想怎么样呢?”
老板吹了€€吹茶杯,“其实对于出千的虫,我们都是砍两只手警示的。”
“我们没有出千!”苏安恙脸色发€€青,抓紧了€€伽释的手。
“我知道我知道。”他安抚地笑了€€笑,拿空着的手还隔空往下压了€€压,安慰这个快要暴跳起来€€的雌虫,“所以你们还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嘛,你看看你,你这体型看着也€€是个哥哥吧,怎么比你弟弟还沉不住气?我们这不是在商量解决方案吗。”
伽释:……
他揉了€€揉安恙的脑袋,声音客气,“抱歉,所以您想怎么做呢?”
……
一辆灰白色的车飞速驶出郊区,走向无虫居住的废区,到了€€臭气冲天的垃圾场后,直接将两只套着脑袋的虫丢下去,顺便放下一句话:“以后别进€€黑城,不然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核能车扬长€€而去,车后卷起满天灰尘。
苏安恙赶紧扒拉开自己头上的黑麻袋,顺便过去把还在扑腾的伽释头上的东西解开,两个站在废墟,看着天边的夕阳无言以对。
寒风刮过,吹起一块塑料在他们面前打卷,苏安恙吸了€€吸鼻子,愧疚道歉:“对不起,是我太蠢了€€。”
伽释看着沮丧得不行的雄虫,心里情绪有点复杂,更多€€的,竟然是自责。
是他太大意了€€。
摸了€€摸可怜小狗的脑袋,他叹气:“是我的问€€题,靠赌博本来€€就不可取,我把当军雌的规矩都忘了€€。这也€€算是一个警告了€€,没有不劳而获的利润。”
苏安恙看着他差点哭出来€€,愧疚排山倒海直接将他淹没了€€,“真的不怪我吗?是我太蠢了€€。”
“你才不蠢。”伽释掐了€€掐他的脸,感受着因为涂了€€药水雄虫有些僵硬的脸,居然笑了€€出来€€,“刚好,他把我们送出来€€了€€,本来€€我们还在为不能离开黑城烦恼呢。”
苏安恙看他这样,挠了€€挠头,心里的难受总算减轻了€€一点,“那我们现在先找个地方住一晚,明天早上出发€€。”
“好。”伽释松了€€松筋骨,“这里是废区,之前应该是战场,感染值可能会比较高,但是应该有倒塌房区,我们找个能挡风的住一晚,一晚的影响不会很大的。”
苏安恙自告奋勇,“我背你。”
伽释//欲言又止,但是看着一脸希翼,满脸写着“我要弥补”的雄虫,还是点了€€点头。
苏安恙松了€€口气,蹲下身,感受到一具温热的身体趴上来€€,耳朵瞬间€€红了€€,但是他还是若无其事€€,自顾自说话,“我以前在荒星的时候,在这方面很有经验,我猜废墟应该在那边,而且我会利用€€那里的东西做燃火器……”
伽释却无法说话,雄虫干净的后颈就在自己的鼻翼间€€,腺体时不时散发€€着若隐若现的信息素,他只觉得后颈的腺体已经在发€€热了€€,奈森的特制药已经过了€€时效……
感受到伽释的气息越来€€越热,最后干脆趴在自己肩上,苏安恙停下脚步努力回€€头,声音都有些僵硬了€€,“伽释,你怎么了€€?”
伽释蹭了€€蹭他的肩,闭着眼睛轻声道,声音沙哑,“我没事€€,我们快点吧。”
苏安恙一听,大步流星恨不得直接飞起来€€,“别急,我已经看到废墟了€€。”
他没有说谎,前方黑漆漆的那片区域就是废墟,不管哪颗星球都有流民,这片废墟也€€有几个没有生计的流浪虫,但是都是些老弱病残,此刻看见来€€了€€两只高个子虫,都缩在自己占的地方不敢吭声。
苏安恙直接走向深区,周围都是断壁残垣,他勉强找了€€个能四面挡风,只是没有屋顶的地方,将伽释放了€€下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伽释脸色通红地靠着墙,闭着眼睛皱眉压制了€€一会儿,才睁开眼,因为压制了€€太久,眼眸水润,眼尾通红。
苏安恙被他看了€€一眼,脸立刻热了€€,低头不敢对视,慌乱间€€有点像无头苍蝇。
他热得脑子不能思考,看着比伽释还热,手忙脚乱的,“我,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做个燃火器。”
“安恙。”他听到伽释喊,立刻顿住脚步,但是不敢回€€头。
然后听见伽释轻声说,“过来€€,咬我一口。”
……
莹白的肌肤似乎知道此刻正被一只雄虫注视着,不由€€得微微颤抖,苏安恙抱着乖乖缩在自己怀里的雌虫,不自知地磨了€€磨牙。
感受到雄虫信息素变得浓郁起来€€,伽释脸更红了€€,几乎是瘫软在雄虫怀里,动弹不得。
紧接着后颈传来€€微微刺痛,尖锐的牙齿穿透腺体,凭本能往雌虫腺体注射信息素。
苏安恙不知道自己的眼瞳已经变成了€€紫色,牙齿在触碰到雌虫的皮肉时,只会凭借本能行事€€。
动作标准而熟练,好像这种事€€已经经历了€€千百回€€,甚至知道伽释腺体的腺腔在哪个地方,信息素完全没有浪费。
直到雌虫发€€出吃痛的声音,才猛地清醒,但是松嘴了€€,手却犹豫着没撒手,最后抱着似乎还没有缓神的雌虫,安慰自己,这个时候怎么能松手,伽释这么弱,现在就是需要照顾。
雌虫乖乖地靠在他怀里,身体还有些颤抖,安恙低头就看到了€€还在冒血珠的后颈,微微皱眉,想了€€想,轻轻将伽释扶稳。
伽释终于回€€过神,一瞬间€€坐直了€€身体,靠着墙闭眼,就听到了€€锦帛撕裂的声音,他睁开眼,看见安恙将里面的衬衣下摆撕开了€€一条长€€布,然后示意他凑过来€€。
伽释有些迟疑地探过去,苏安恙将长€€布绕着他脖子裹了€€三圈,满意地打个结,然后说:“你太瘦了€€,脖子这么细,刚刚我背你都没一百斤吧。”
伽释:……
他揉了€€揉眉头,感受着精神海的翻涌,看着没有还是没有动作的雄虫,沉默片刻,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轻声问€€:“你今晚去另一个地方睡吗?”
苏安恙一脸茫然。
苏安恙难以置信。
苏安恙伤心委屈。
看着雄虫一脸委屈,他想解释,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雌虫总是对这些生理€€知识难以讲解的,而且这些都是基本生理€€知识,他不知道这只雄虫是什么意思。
一只雄虫临时标记了€€一只雌虫,如果还不走,那么这时的临时标记就完全没什么作用€€,反而类似于xx前的小/情//趣,因为这只会激发€€雌虫的x欲,不会平息他们的精神海。
但是……
他没有想标记自己的念头,但是……
他也€€没有主动离开的意思。
伽释不清楚,但是绝不会自己问€€出口,所以他让他离开,看他的选择。
而且,如果安恙此刻真的想标记自己,伽释看着雄虫落寞离开的背影,沉吟片刻,觉得自己应该会在他标记自己后揍他一顿,然后在此事€€安全后将他送回€€伊里斯,打包自己和€€全副身家让他娶自己。
他不觉得苏安恙会不负责,婚后会对自己不好,会觉得自己在这种场合下被标记是不堪的。
他也€€不觉得被这只雄虫标记会落入另一个深渊,但是雌虫本来€€就需要矜持,浅浅揍他一顿就是自己最后的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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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没有标记自己的意思。
伽释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绪,可能羞愤有一点,但更多€€的是……不解。他明明感觉到雄虫也€€情动了€€。
当然,没有任何一只雌虫会想到,真的会有一只雄虫对虫族的生理€€知识一窍不通,甚至连标记都只是听说了€€个词语,对此完全不了€€解,当然,苏安恙从来€€都不会认为自己想了€€解。
所以在半夜,还有点生气的苏安恙拎着捡来€€的,刷了€€大半夜,消毒了€€四遍的水壶慢慢摸到伽释的小“房间€€”,觉得自己很“便宜”。
伽释都这么嫌弃自己了€€,他居然还想着临时标记如果不处理€€好伤口,很有可能会发€€炎!
这是第一次自己无意中标记了€€伽释,事€€后查的,但是那时候伽释没有给自己道歉的机会,第二天就出差了€€。
在黑暗中慢吞吞地将雌虫脖子上还缠着的长€€布解下来€€,可能是发€€情期真的让雌虫虚弱疲惫,又可能是因为今天遭遇了€€太多€€事€€,当然,也€€可能是自己手法温柔,直到他解开了€€长€€布,雌虫还是靠着墙熟睡。
安恙将长€€布放在水壶中浸泡,顺便拿今天搞了€€一个多€€小时才弄好的点火器,将收集的燃料堆在角落,点火后把水壶放上去,烧开后再把布条拿出来€€,这就是简单的消毒了€€。
他把自己的外套铺地上,慢慢将雌虫放上面睡去,不远处的篝火将寒冷的小屋照暖,苏安恙看着闭着眼熟睡的雌虫,又觉得自己的脸开始热了€€,但是还有点委屈。
他不明白为什么伽释会让自己走,明明在费力罗家里,他们也€€是住一个房间€€。
好吧,可能是今天的自己真的太蠢了€€,当时的伽释应该是不想要那副牌的,结果他一个大嘴巴就说出来€€了€€,害的两个都被丢出来€€,还要被自己咬一口。
篝火太燥热了€€,苏安恙自责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将目光放回€€伽释的脸上,他将脸易容成一张普通的脸,但是眼睛这个地方只能换眸色,眼睛弧度改不了€€。
火光有些黯淡,他看着雌虫微微上挑的眼尾和€€纤长€€的眼睫,在火光中长€€睫影子晃动,手有点痒痒的,感觉心里也€€被这睫毛刮了€€几下,有点难受。
于是又有些紧张地挪开视线,片刻后,又忍不住重复扭回€€去……
将布条烤干后,重新给雌虫裹回€€去,顺便给角落里的篝火添了€€点燃料,苏安恙溜溜达达走回€€隔壁四处透风的小地方,看着天空微微闪烁的星子,苏安恙第一次没有想到回€€蓝星。
哪怕此刻又陷入困境,但是那种一直如影随形的孤独感好像不知不觉散了€€大半。他觉得伽释不讨厌自己,而且,自己在他心里其实是有地位的。
苏安恙对自己难得有了€€点自信。
没有谁,会为兄弟这么胆肝相照,背他狂奔三里路,大半夜给他消毒还不求回€€报。
他会是伽释最好的朋友。
他会带伽释回€€伊里斯,如果遇到了€€危险,不,他不会再让伽释陷入危险了€€。
安恙握紧拳头,明天再给伽释道一次歉,然后商量着怎么离开这里,他这次绝不会误事€€。
自己会是个很好的苦力,哪怕背着伽释也€€能把他背到另一个城市。苏安恙松了€€口气,倒头闭上眼十分钟就沉沉睡去。
隔壁的伽释表情复杂,重新坐起身靠墙,看着地上铺着的休闲外套,无言。
他实在看不透这只雄虫,到底在做什么。
一个小时后,坐着沉思的伽释听到了€€动静,仔细辨认后重新躺下,睡得迷迷糊糊还有些神志不清的雄虫手探在他额头上,甚至都没注意到伽释是睁着眼睛,没发€€现有发€€热现象后,手就探向了€€雌虫的后颈,然后继续走回€€去睡觉。
伽释:……
一个晚上,他都没有睡着,看着这只雄虫准时每小时来€€一次,一共来€€了€€三次,第二天还生龙活虎地再次慎重向自己诚恳道歉,并保证:“接下来€€我绝对按你的指示做事€€,你不让我说话我就当个哑巴,背我也€€把你背到你要去的地方。”
苏安恙眼巴巴看着他的反应,果然,一脸疲惫的雌虫瞥了€€一眼自己,声音很轻地询问€€,“安恙,你,对我是什么想法?”
苏安恙一听就知道是自己的机会了€€,拍着胸脯保证:“你就是我最好的兄弟,这辈子都是!”
看着雌虫冷下来€€的脸,他有点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补充,“比老黑瘦猴他们还重要。”
在他心中,除了€€爷爷,兄弟最重要,他不明白为什么伽释听了€€这话更生气了€€,只能亦步亦趋跟着他,“你还生气吗?”
伽释声音平静,“我没有生气,你不用€€做这些。”
苏安恙讨好地给他拿一杯水,“这杯子我刷了€€好久,拿开水煮了€€十分钟的,绝对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