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宠坏的病美人 第17章

吃了瘪的小少爷整个人蔫头耷脑的,软绵绵地“嗯”了一声,盯着一头毛绒绒的短发,敞着掉了扣子的领口,委委屈屈地收拾床铺。

周行砚余怒未消,看着他这副被欺负坏了的样子,最终还是没狠下这个心,把吊坠收好,走过去把人抱到旁边的沙发坐下,然后尽职尽责地替小少爷把床收拾好,再把小少爷抱回床上,这才转身默默离开了房间。

人走后,云念躺在床上,累得够呛,睡过去之前,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来周行砚为什么仅仅因为一条项链就急成那样,那好像是原文中出现过的他母亲的遗物。

第二天早上,周行砚准备伺候小少爷起床,没想到推开卧室的门以后,云念已经穿好衣服收拾好自己的书包,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也正要出门。

今天的云少爷自觉得有些过分,不仅没有赖床,吃早餐也很认真,吃完后还抱着云孟齐亲了一口,说完再见,自己拿着书包坐上车。

周行砚跟在小少爷身后,忽然感觉自己没有了用武之地。

在车上,云念目不斜视,安安分分地坐着,和平日里歪歪倒倒软软塌塌的样子判若两人。

周行砚下意识打量他好几回,只觉得自己被当成了空气,并没有弄懂这又是怎么了。

云念总算熬到学校,抛开周行砚第一个打开车门飞奔出去,像撒野的兔子。

周行砚伸出去扶他的手在空气里晃了晃,默默地收回来。

直到放学,云念才像是终于看到身边还有个人,扭过头去,偷瞄他的脖子。

周行砚以为他还要为昨天没抢到吊坠的事耿耿于怀,想了想,把吊坠从脖子上解下来,递到他眼前:“还在想着这个东西吗?”

云念连忙摇头,并往旁边挪了挪位置,表示自己对于这块吊坠的心如止水。

周行砚心想就知道会是这样,云小少爷哪是对吊坠感兴趣,根本还是和之前一样,心血来潮想要耍人玩,过了那个劲头,才不管是吊坠还是戒指。

云念见他还让吊坠躺在手心里大剌剌摆在自己面前,忍不住小幅度地朝他挥手,小声地劝他:“拿回去,快拿回去。”

周行砚有点想笑:“昨晚不是还喜欢得很,现在又嫌弃它了?”

云念抿着嘴不说话,心里希望他最近不要再想起昨晚的事。

等回到家,云小少爷又恢复成往常的样子,不想走路,就张着手让周行砚抱,不想写作业,就全都丢给周行砚,不想吃饭,周行砚就充满耐心地一点点喂……从前这些照看体弱小少爷的工作分别属于家里不同的人,现在不知不觉全都落到周行砚身上,慢慢从不熟悉变得熟悉。

就这样很快过完期末。

放假第二天,云念就旧事重提,让周行砚快点收拾行李准备出去玩。

云孟齐最后一点幻想也没了,云念记性是不怎么好,但这件事记得特别牢,含泪把两人送到家门口,絮絮叨叨地叮嘱着一些有的没的。

“手机不要总是关机,要记得每天跟爸爸联系哦。”

“爸爸好舍不得你,你要是也想爸爸了,记得马上就回来。”

“遇到不高兴的事情一定要告诉爸爸,爸爸无论在哪都赶过去陪你。”

云念早就整装待发,点头如捣蒜:“知道了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

云孟齐朝他张开手,说:“来,抱爸爸一下。”

云念飞扑到他怀里,被稳稳接住,对着那张脸亲了一口,最后嫌弃道:“你应该刮胡子了爸爸。”

没等云孟齐反应过来,就一溜烟地爬上车。

周行砚拿着两人的行李,跟云孟齐告别,也上了车。

他们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周行砚长大的城市,距离这里不算遥远,拥有最繁华的港口,每年到了年底,还会不定时地开展烟火秀,吸引无数游客慕名而来。

在决定路线的时候,云念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地方。

周行砚对这个城市无比地熟悉,这次出门,本来也准备回来一趟,云念能够喜欢,当然更好。

不过现如今这里并没有给周行砚留下落下的地方,他们像慕名而来的游客一样,去住酒店。

云念对港口举办的烟花秀最感兴趣,所以直接选择了位于港口附近的酒店。

为了满足这位小少爷的好奇心,周行砚专门要了临港的房间,位于高层,拥有一整面的落地窗,外面还有全景阳台,即便云念到时候没有力气下床,又或者忽然不想出门了,也可以随时将港口的盛景悉数收入眼底。

云念对于这个安排十分满意。

周行砚从行李箱里取出两人的物品,其中除了两人的衣服之外,最重要的是云念的药。

他把两人的衣服挂进衣橱,走出卧室以后,云念还紧贴着落地窗俯瞰脚下的港口,几乎要把脸都贴到玻璃上面去。

周行砚提醒道:“该吃药了。”

云念回过头,问他:“你怎么还在?”

周行砚见他总扒着那面半空中的落地窗,忽然就杞人忧天起来,怕那扇窗原地消失,他直接坠下去。

于是不由分说地把人从窗边抱开,放在椅子上,盯着他把药吃下去。

吃着药的云念又问:“你为什么还在我房间?”

周行砚拿出两人的换洗衣服,说:“出门期间,我会一直跟你住一起。”

这是云孟齐特意嘱咐的事情,唯恐云念身边没人会出事。

云念对此并没有什么不满,但也不是很高兴,说:“那你下次不要突然在我看风景的时候把我抱走。”

第21章

◎“都被你掐红了”◎

周行砚和他谈条件:“吃药的时间不要拖延。”

云念说:“你可以在窗边喂我吃。”

周行砚用手机给正在吃药的小少爷拍了张照片,点击发送,顺便否决了他的提议:“不行。”

云孟齐的视频下一秒就打过来,周行砚接了。

电话里的男人看清云念这边的背景,当场惊呼起来:“宝贝,你不要坐得离窗户那么近!你要吓死爸爸吗?”

云念拧着眉,不知是被正在喝的药给苦的,还是被云孟齐给烦的,慢吞吞地抱怨道:“爸爸,我们才分开不到半天。”

云孟齐身后挂着会议室的牌子,是开会开到一半跑出来的,盯着云念的脸又不停念叨起来:“什么,宝贝你已经离开家这么久了吗,怎么到了也不给爸爸打电话,有没有淘气,要好好听你哥哥的话知道吗,药一定要按时吃,晚上睡觉的时候……”

云念把电话按掉了,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周行砚只好发文字消息过去,向云孟齐确认这边一切安好。

云念从吧台边的高脚椅上爬下来,一个人摸到外面的阳台上接着看风景,整个城市都在脚下,感觉自己好像飞起来了。

周行砚一下午都在小心盯着他,不时在手机上回应云孟齐的问题。

天黑以后,充满耐心的云小少爷等到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烟花秀。

游客们闻声而来,熙熙攘攘汇聚在港口,夜空被烟花秀的开场火焰映照成灿烂的红,像燃烧起来的夏天。

云念几乎什么也没想,就打开门冲下楼。

周行砚拿上外套急忙追出去,好在赶上了下楼的电梯。

此时里面都是要下楼去港口的人,云念被挤在最里面,和周行砚中间隔着层层叠叠的人影。

周行砚往里面看了好几眼,确认软乎乎的小少爷不会被挤坏,守着电梯门不再动了。

忽然就听身后轻微的脚步移动声,然后有人轻轻拉了下他的衣角。

云念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人群里挤到他身边,睁着无辜的眼睛望向他,乖巧地说:“哥哥,你好,可以借你的外套给我穿吗,我冷。”

周行砚瞥了眼手上的外套,本来就是给这小少爷拿的,现在又起了玩心跟他装陌生人。

静悄悄的电梯厢里,一行人循着声音好奇地望过来,看到云念单薄柔弱地抱着胳膊,又看周行砚居然可以无动于衷,不由感慨人心凉薄。

有人忍不住热心地拿出自己的衣服:“来,小同学,穿我这件吧,刚拆的吊牌。”

云念甜甜地笑:“谢谢叔叔,我……”

话没说完,周行砚就把人拉过来,用外套将他包裹住,揽在臂弯,回头对那人道歉:“不好意思,家里弟弟,比较淘气,不用麻烦您了,抱歉。”

那人一怔,再看周行砚怀里的漂亮少年,正熟练地从周行砚上衣口袋里面拿糖出来吃,确实就是很亲密熟悉的关系,笑着摆了下手:“没事,一个有趣的小误会。”

电梯里因为这个小插曲,原本凝滞的气氛莫名松快了不少。

到了楼下,周行砚又给云念拍了张照,给云孟齐发过去。

云念嘀咕着:“都拍了我一下午了,有什么好拍的。”

周行砚翻了一下相册,里面不知不觉全是云念的照片,全都是给云孟齐汇报状态的,云小少爷都被拍烦了,云孟齐却也不觉得烦。

正说着,天空被更绚烂的烟火照亮,四周涌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云念顾不上和周行砚说话了,一动不动地站在人群中仰脸望着天空。

那双漆黑的眼眸中不断倒映出璀璨烟火,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

他笑着向前方跑去,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追逐那一瞬间的灿烂。

周行砚的眼睛紧盯着他,怕他摔倒,怕他走丢,最后他既没有摔倒,也没有走丢,安然无恙地回到周行砚身边,像小狗一样,抓着他的衣服,兴奋得眼睛亮晶晶的,欢喜雀跃地说:“周行砚,好热闹啊。”

周行砚拿起手机将这个朝自己奔跑过来的少年拍下来,准备照例给云孟齐发过去。

看到照片上的少年直勾勾望着自己笑,又取消了发送,把手机关了,顺着云念手指的方向,看向天空。

云念问他:“是不是很好看?”

周行砚在这座城市出生长大,这里的烟花秀每年冬天都在重复上演,并不觉得稀奇,却还是点头:“嗯,很好看。”

云念说:“我早就想看了,可是每年都没机会。”

周行砚就安慰他:“以后多来看几遍。”

电视台直播镜头捕捉到这一幕,将两人收入镜头。

云念察觉到镜头的出现,非但没有避让,还迎上去冲镜头比心,笑着喊道:“大家要记得我啊!”

周行砚心头闪过诡异的感觉,扭头注视着他,但云念还是好好的,笑得比平时都要满足。

做直播的电视台员工被少年热情外向的性格逗笑,再加上少年和同伴都长相出众,于是顺遂他的心意,为他多拍了一段镜头,记录下这一幕。

这场烟火秀持续到深夜,回到酒店云念依然很亢奋,怎么也不肯去洗澡睡觉。

还是云孟齐的电话打过来,说自己在电视直播上看到他了,又唠唠叨叨念了半天,云念才受不了,挂了电话去浴室。

周行砚在外面左等右等,等不见人出来,像是被云孟齐的惴惴不安感染了,绷着脸去敲浴室的门。

里面一片死寂,什么动静都没了。

距离云念进去已经一个小时了,就算是泡澡,这样也差不多了,周行砚想到什么,打开门闯进去。

浴缸里水早已经不冒热气了,上面飘着一件浴袍,还有酒店提供的花瓣也被撒上了,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云念的痕迹。

他心头猛得一条,伸手去掀开浴袍,幸好,没有在浴缸里见到什么骇人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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