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英国,坐飞机很快,每周末肯定能见到,就是平时见不到。
不过他们都还会再收到好消息,到时候选择两个距离最近的。
时间一晃眼,情人节就到了。
情人节前一天,卫译特意问夏凌风:“你情人节那天值班吗,做手术吗,出门诊吗?”
“出门诊,不做手术,不值班。”夏凌风回答,“我去年情人节值班,今年不值。”
卫译吐了吐舌头,没有再问,怕踩雷。
其实这段时间,他越来越感觉夏凌风对他从前一直在天上飞是有怨气的,就是一直没说而已,现在大家说开了,夏凌风偶尔也会表现出他从前的怨气。
比如说去年情人节去医院值班。
他还记得,去年情人节的时候夏凌风问他会不会休息,他当时人在东南亚某国家,接下来还要飞澳洲,哪里来的休息时间,肯定是休不了的,只能继续飞。
因此他也只能告诉夏凌风他没有假期,后来夏凌风说他情人节那天晚上值班,去年的情人节就没有在一起过。
他记得他当时想送花给夏凌风,同城配送那种,但夏凌风说他当天有门诊,容易接不到电话,就没让他送。
说起来他之前也一直想给夏凌风点个外卖什么的送到医院,夏凌风却一直说自己工作不能时时刻刻拿着手机,不想麻烦别人帮忙拿,就一直没让他买。
一开始他不懂那件要让别人帮忙拿的事情,后面自己去医院做了一圈物流,觉得以心外医生忙碌的程度,确实没什么空去拿外卖,也就理解夏凌风从前的一些话。
现在想来,他们好像很少在对方工作的地方秀恩爱,一直都是私下里默默转账。
他去年情人节的时候给夏凌风送了一块奢侈品类别的手表,夏凌风则给他送了一块运动手表,让他没事测心率。
两个人准备的是同样类别的东西,但作用不一样。
后面七夕的时候,夏凌风又给他送了一块奢侈品类别的手表,不过那块手表他不怎么戴,运动手表戴得多些。
倒是他送夏凌风的奢侈品手表,夏凌风不做手术的时候经常戴着,因为医生很多时候不方便拿出手机来看时间,就会选择戴一块机械表来看时间。
说起来那块机械表的后盖还是透明的,很漂亮。
这些年他陆陆续续送过夏凌风几块奢侈品手表,一块戴旧了就换块新的,夏凌风手上戴着的一直是他送的手表。
卫译握着夏凌风的手腕,看夏凌风手上的这块手表,琢磨着要不要买个新的。
夏凌风说:“这块刚戴一年,不用换新,情人节不用准备礼物,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就行。”
他说完又想起一件事情,“你明天几节课,上到几点?”
“明天只有一节课。”卫译笑着说:“不到八点就结束了,我特意跟机构说明天给我少排课,不然要闹罢工。”
“我大概七点半能走。”夏凌风在估计时间,“我们去吃€€€€”
“这附近最贵那家旋转餐厅。”卫译毫不犹豫地说:“我们去的那么晚,平价餐厅肯定没地方,我会订位。”
“好,就去那家。”
**
次日早上,说着不准备礼物的夏凌风给卫译转了两笔账,不是聊天里面转账,是直接转到银行卡。
夏凌风始终觉得聊天里面转账会被聊天软件扒皮一层手续费,一直都转银行卡上的。
卫译的银行卡里收到两条转账,一个13140,一个5200,他看到转账,十分俗气地特别开心,想在社交软件上炫耀,但想了想秀恩爱死得快,还是没炫耀,就一个人默默地在床上笑了很久,之后才从床上爬起来,发消息问夏凌风:你是不是转错,多打了一个0?
夏凌风:没有
夏凌风:多个零,不好么?
卫译:挺好
卫译:感恩老公,笔芯
夏凌风:不用转回来
夏凌风:今晚吃饭你请客
卫译:好滴
感觉夏凌风很逗,生怕他玩什么这点钱来回来去转的小把戏。
当天下午,卫译打扮得非常时尚帅气,戴着夏凌风送给他的奢侈品手表去上班,搞得办公室的人都在问他今晚到底约了谁。
卫译回答:“约了我爱人。”
就有同事问:“你们刚开始交往吗?”
卫译摇头笑着说:“那倒不是,我们交往很久,不过最近……算是重回热恋了吧。”
“我就说。”同事一脸过来人的样子,“老夫老妻的,哪里会打扮得这么隆重,还特意去过情人节,感觉你们就是热恋的状态,不过你们到底谈恋爱多少年,最近因为什么事情感情又好了?”
“我们谈恋爱的年头得有两位数了,至于最近因为什么事情感情好,大概是……不聚少离多,我们都一起好好说话?”卫译想了想,“感觉也不是一方面的原因,是很多因素综合在一起。你呢,你今晚要赴约吗?”
“没有约。”同事说起来就叹气,“爱人加班,我上课也得晚上八点多才能下课走人,最多回去一起吃个夜宵吧。而且在一起这么多年,老夫老妻,一起过情人节也没什么情调,就当个普通的日子吧。”
卫译遗憾地“哦”了一声,对其他人的行为不予置评,但他觉得无论他和夏凌风在一起多久,哪怕两个人都是老头子了,他们也还是要过情人节。
当晚,卫译给学生们上了一堂课,就飞快离开教室去医院找夏凌风。
夏凌风查房的时候有位病人出了点状况,耽搁些时间,大概还要二十多分钟才能走,他就走过去找。
二月中旬,倒春寒正厉害,晚上冷风刮过,卫译就算围着围巾也被吹得脸色煞白,走到住院大楼里被暖气一烤,脸颊倒是红了。
夏凌风十几分钟后匆匆赶到楼下,看到卫译脸上不太正常的红色,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无奈地说:“不是说让你在教室那边等着,我去接你么?”
“算了,我走过来也才十分钟。”卫译拍了拍自己的脸,“怎么样,红红的,是不是更好看了?”
夏凌风有点哭笑不得,伸手帮他暖了暖,之后拉着他一起去停车场。
因为节日的关系,纵然是昂贵的旋转餐厅人气也很足,幸好他们提前订位,不然可能都没有位置。
旋转餐厅很高,他们坐在大厦最顶层,俯瞰整个B市的夜景。
卫译看着,就想起从前的事情。
“你还记得吗?我们从前情人节的时候路过这里,那个时候我们很穷,都没有钱,两个人来这边吃一顿的钱是我们一个月的伙食费。”
“记得。”夏凌风回答,“从前我们说过,以后工作了来这边,但后来你开始工作的时候,我们也没舍得来这里,那个时候要攒钱买房子,直到我开始工作,我们凑够了首付,买了房子和车子,但我们过节的时候却没有时间一起来这里。”
他跟卫译,甜蜜过,黏糊过,也冷淡过,有过争吵,有过和好,也会像其他很多普通小情侣一样发愁钱的事情,所幸在他们什么都有了以后,还是在一起的。
“说起来,我们也是从苦日子过来的,过了那么久的苦日子,后面生活好一些了,我们两个人之间反倒是显得那么冷漠。”
卫译恰好又想起同事的问题,就在吃饭的时候问夏凌风:“你说我们到底是因为什么重回热恋的?”
难道真的因为他的那许多无厘头操作,以及那许多的问题,许多的欣赏之类?
总觉得正确答案不是这些。
夏凌风思索片刻,告诉卫译:“我认为,最根本的原因是我们还爱着彼此。”
只要还有爱,他们就总会想办法解决问题,无论是谁,意识到那个问题的存在以后,总会跨出那一步。
虽然,卫译跨的那一步至今让人啼笑皆非。
“你的回答果然很高大上。”
卫译笑了笑,之后看着窗外的风景。
晚上九点多的B市灯火通明,他坐在旋转餐厅里俯瞰夜景,玻璃上虚虚倒影出他的样子,他脚下灯火辉煌。
他跟夏凌风两个人都没有出生在罗马,有情也并不能饮水饱,都需要努力工作奋斗,幸好他们一路走来,走到了现在,能俯瞰B市华美的夜景,来他们从前没有钱来的餐厅吃饭。
卫译吃了个八分饱,之后跟夏凌风说:“我觉得这家的菜其实味道一般,食材也没有很新鲜,就是吃个气氛和景色,但看久了也有点没意思,下次还是不来了。”
不是钱的问题,他们现在真不缺这点钱,就是难吃。
景色一直是几乎一模一样的夜景,刚开始看还好,还能拍拍照,看个几十分钟也腻了,还不如去吃火锅。
很多从前没钱的时候想了很久的地方,真的来了觉得也就那么一回事。
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凡尔赛。
“好。”夏凌风点头说:“我们下次不来。”
卫译抿唇笑了。
吃完饭,他们一起回家。
原本情人节应该有情人节的气氛,他们可以去外面开房住酒店,但卫译不喜欢在外面住酒店。他因为工作的关系住过很多酒店,越住越觉得酒店的床铺和被子不知道多少人用过,很脏,清洗也不到位,睡在上面有种古怪的感觉,所以他们情人节也不会在外面开房,住在一起的夫夫当然是回家。
情人节是工作日,情人节的第二天也是工作日,他们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卫译站在浴室门口笑问夏凌风:“今晚要破例吗?”
夏凌风站在客厅犹豫了一瞬间。
卫译就站在浴室门口笑,笑容分外招人,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像是隐含着邀请的意思,“真的不一起吗?”
夏凌风觉得他的意志力是越来越不坚定了。
……
最后当然是一起洗了。
一起洗的结果就是水花溅满了整个浴室,花洒的声音很大,却也遮不住一切。
……
一周后,他们得到几个好消息。
又有两所学校给卫译发offer,一家医院给夏凌风发邀请。
同时也引出一则非常好的消息,卫译新收到的offer里,有一封是位于伦敦的一所大学发出,而最新给夏凌风发邀请的那家医院恰好也在伦敦。
他们能凑到同一个城市了。
虽然伦敦很大,他们查了下地图发现医院和学校距离不算近,但他们可以找一个折中的地方租套房子,住在一起,这样就又能像现在一样。
据说英国伦敦现在因为人变多了,还很缺医生,虽然夏凌风在英国没有行医执照,但作为一位有几年临床经验的医生,也能在手术中和日常的诊断中帮上很多忙。
虽然伦敦的物价和房租很高,但英国的医院会给夏凌风发薪水,虽然比正式的医生少很多,但满足在伦敦的基本生活也够了。
同时国内的医院也会给夏凌风发工资,发的钱够卫译跟夏凌风两个人隔段时间出去玩一趟,还能存下来点。
当然,卫译自己也想着到了伦敦那边能不能去个餐厅打工之类。
得到这样一个非常好的结果以后,卫译决定不等其他几所还没来offer的学校,就选择伦敦的这一所。
虽然可能有排名更好的,但伦敦的这所更合适。
最后他跟夏凌风商量了一下,就决定选择。
他们要一起去伦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