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工具人绝不认输 第149章

钟厉匆忙来到他身边,却压根不敢碰他,只怕这一碰他就是真正的粉身碎骨,再无声息。

白衣身影看了一眼,平淡地出声:“念你年幼,留你一命。”

方少怀脸色微变,脸上浮起浓浓的惊骇,甚至忍不住逃离了在场几人几步。

他望着那位千横派弟子依旧揽住白衣如雪的少年,什么话也不说,心里着实是无比的惊惶,忐忑。

作为在场寥寥几个知道真相的人之一,他怎能不怕。

宗师一怒,怎敢细想。

李潇水胸口微微起伏,却是被这白衣身影刚刚露出几分剑势所刺。

他见过一次北域两峰之一的先天宗师徐阁主。

可未曾见过他真正的出手。

如他猜测,刚刚这位是直接以剑势直接废了人的丹田,根基,经脉,从上到下,一点一滴,摧毁彻底。

这留他一命。

怕是……这位青虹宗的阎少爷此生都不必站起,不能起身,怕是也真的只有一命。

单玲珑莫名心口一窒。

这就是母亲梦寐以求,翘首以盼的先天境界吗?明明还未曾真正出手,不过是起了几分剑势就让人震慑如此地步。

突然,眨眼之间,白袍身影近了,更近了。

殷景山手臂直颤,不得不放下了手,怀中人却被来人抱起,伴随着一声似是轻轻地轻语、又似是几分不可辨别的忧虑。

“玩过了点。”

这开口着实另人很惊愕,同这位白袍身影不相配之感。

这白衣人剑眉星目,英俊逼人,浑身上下毫无配饰,独独腰间系着一只玉笛,端是江湖里难见的风采人物。

可面色平静,气息冷冽,让人不敢靠近。

他却当众将少年抱起,有些旁若无人。他来时无声,出现无迹,像是天边客,居高临下,不染凡俗。

如今将少年揽起,倒是增添几分烟火气。

只见他伸出右手点向少年额间,心口,随即抱着少年飘然离去,只无比利落留下一句话。

“他不会有事。”

这道白袍身影的出现、离去着实传奇。

难道他就是刚刚那位宗师?委实过分年轻,也过分英俊,可他究竟如何来历,场中人一律不知。

天榜上的高手都有名号,特征。

可无人认出。

难不成是新晋升为先天的宗师?

在场众人惊愕时,再看倒在地上,已成血人的阎远,已有不少人猜测这位宗师怕是同这半点武功都无的少年有些关系。

单玲珑低声喃喃:“是阎远下的毒吗?”

殷景山缓缓起身,神色恢复平静。

他已有部分猜测。

他是一个对于武道极为敏锐的人,像是与生俱来的天赋般,直觉非凡。

就如,他从未告诉过师妹,她以为的那个普通的灰衣人,他曾一度十分的猜测他是个十分危险的人。

台上,比斗继续。

轩辕不伤迎接着两位女子的攻势,已然显露败迹。

他不禁大声道:“敢问,阁下因何而来……又为何帮这两个妖女?”他也不想得罪宗师,可愤怒至极,失了分寸。

没有任何回应。

绝对的平静,淡漠,像是不屑回答。

这半山坡上的山庄,聚集了太多人。站在此处,能够眺望到远处那道碧色山峰。

就在此刻。

一缕若隐若无的气息升起,从远处破击而来。

谁也看不清那是什么,唯独巨大的冲击力让所有人都惊骇逃离,烟雾四散,尘土飞扬,似是什么东西穿过了这里,破空而去。

一声轻轻地爆炸,似是从最远处的山峰响起。

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绝无仅有的场面,远处的那座石崖伫立的高峰怦然而裂,引起大地震颤。

“此剑污垢,弃之不用。”

“还你。”

无喜无悲,并不响亮的声音响起。

随即,脚下地面彻底裂开,四分五裂,所有人都听到了那声似乎不存在的剑鸣的哀声,绝对冷静,平淡的剑意却如蛟龙出海,威震天下。

只见比斗的高台,出现了一个无比巨大的深坑。

烟尘尽散。

最中央竟是插着一把剑,那剑很长,即便插在地底,也依旧很长,清冷幽深,碧色的剑身映衬着所有人,像是一块明晰透亮的镜子。

剑柄上雕刻着虫鱼纹路,点缀着大日。

恰同轩辕庄主手上那柄小巧精致的剑相配,影影绰绰宛若一对璧人。

没有人敢靠近。

任由那把剑伫立,像是被主人遗弃,依旧有着一股遗世独立的骄傲。

《武掌乾坤》第十话将这一剑的出场极尽渲染,刻画。

白衣如神的剑客。

孤傲至高的风采。

无人不向往,憧憬,即便已被那剑势、剑锋之威吓得不敢动,可谁能不为这一绝世之剑折服。

弹幕更是彻底高潮。

【啊啊啊,艹艹,李师叔太猛了呜呜呜,有点点不习惯。】

【新面孔,新装备,我爱了。】

【邪僧颜控的有道理啊,话说谁不想收个这样贴心、温柔、能打的徒弟quq】

【有事弟子服其劳,邪僧你好福气啊,有个嘴硬的徒弟陪在身边,时时照料,时时看顾。】

【被帅炸了!!!】

【多来点,打戏给够,我要看巅峰相斗!】

【李师叔好绝一男人!】

地底的暗道被这一剑震开。

就像百年来的黑暗彻底的重见天日,掀开了一切的地底下的阴影。

台上的黄衫女子撕下了面具,露出一张娇美、柔软的脸,那是一种绰约的魅色,冷冷地,艳艳的。

她拎着那坠着金环的丝带。

声音讥诮。

“父亲,怎么,你还想着等待隐杀门的到来吗?你当真以为轩辕家的人就如此忠心耿耿吗?“

“孽女!”

“当初就不该留下你的性命。”

轩辕不伤破口大骂,全然失去了曾经的风度,许是已明白他已到了绝境。

原来那黄衫女子竟是轩辕家那位近几年在外温柔和善的小姐。

人群中自有认出她的人。

所有人都在吃惊,不知是这场反目,更是震惊于那地下纵横的暗道,幽深凄然,隐隐从中传来呜咽、敲打,吼叫。

到底有多少人被关在这地下。

就在这时,一把剑横穿过了刚刚因那一剑之威受伤的轩辕不伤心口,那把剑竟是从他手中脱落的双剑之一的雌剑。

“父亲,你以母亲练成此剑,如今死在这剑下也是应当。”

轩辕璃眉目肃然。

她拔出剑,任由鲜血四溅,沾湿衣襟。

大仇得报。

竟是惘然。

她娇美的面孔上一片凄然,羽睫处隐隐垂泪,轻轻地出声道::“母亲,我替你报仇了。”

头戴银饰,身着宝蓝色的压辫子少女脚腕间系着银铃。

她步履翩翩,飘到轩辕璃身边,柔软地望向她,眼睛里说不出的心怜,低低地求饶说:“姐姐,我们走吧。”

“走,又能走到哪里去。”

“天下之大,自可去得。”

“……是吗?”

那回应声音迷惘至极,似是难以归家的少女的问询。

不知何时,轩辕璃已然站在了这座山的最高处。

她抱着一把瑶琴。

她幽幽的笑了,轻轻地抚琴,琴声悠扬,暗含着几分勾勒人心神的效用。

可没有人呵斥,只因那琴声勾起的是记忆里最美好不过的事情,似是带着人去最美妙,最动人的,最让人安心的地处回味。

场间有人隐隐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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