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样紧地拽住顾芒的衣服,一声声的低声哀求像泣着血色:“你带我一起走,好不好,带......”
顾芒把阮秋捞进怀里,摁住阮秋的后脑勺就深吻上去。
怀里的人一愣。
这是他做过所有的梦里,最甜美的一次。
这是梦中,顾芒第一次亲吻他。
他连哭都忘了,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搂着顾芒的脖子仓促的回应,他太久没有接吻了,却不愿止于浅尝辄止,不厌其烦地去寻找顾芒的舌头,顾芒眸色加深,接住阮秋的每一次或大或小的试探,他舔舐着他的牙床,嘬吸他的舌尖,空荡荡的房间回荡着暧昧的水声。
阮秋入坠云端,他几乎溺毙在顾芒每个或狂躁或温柔的吻里,他舌根发麻,浑身瘫软,却不愿停止,生怕下一秒醒来又是一个寂寥无人的黑夜。
他感到顾芒停下来,轻轻啄吻他的唇瓣,他又再次恬不知耻地抱住顾芒的脖子,不顾唇舌被亲肿,又偏头吻上去。
顾芒温柔地引导他,阮秋却领不了情,他眼眶通红,急切地手脚并用抱住顾芒,如果可以梦到这一步,他希望可以更加甜蜜......
他锲而不舍地像爬树一样爬上顾芒,却牵动跛脚的伤口,痛地他僵硬了一下,毫不在意地去朝顾芒索取更多。
顾芒全部心神都在他身上,立刻注意到对方一瞬间的僵硬,他摁住一直乱踢腿的小猫一样把阮秋摁在怀里,骨节修长的大手捧起阮秋的脚腕,看到那处伤疤。
“怎么回事?”
这个伤疤几乎可以算是阮秋的逆鳞,他不愿任何人看到,轻轻挣扎着,不愿说。
顾芒一只手就把阮秋瘦地细嫩的脚腕攥在手里,他脱下阮秋的袜子,珍珠一样白嫩圆润的可爱脚趾蜷缩起来,左右挣扎着要从顾芒手里逃出去,顾芒拇指摁在那处伤疤口上,阮秋瞬间不动了。
“怎么回事?”他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阮秋侧过头,半边脸埋在枕头里,半边脸被发丝挡住。
顾芒心又软了,他轻轻拂开阮秋半边侧脸上的头发。
阮秋鼻头都委屈地红了,他的眼泪还在流,无比可怜的模样,轻轻地说:“疼。”
顾芒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偏头吻住阮秋脚腕上的伤疤。
细密的吻从阮秋的脚后跟向上爬,阮秋先是愣怔,脚腕不受控地颤抖起来。
“不......”
他难耐地摇头,羞耻和一种另类的情绪从心底丝丝缕缕地爬上来,这个吻和刚才强硬的钳制有着天壤之别,却让他更加难以忍受,“不...”
他近乎求饶地喊:“不行......”
可阮秋挣脱不开。
轻柔如云雨般的吻终于落在他的狰狞可怖的伤疤。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雨天,那是他挺着疼在雨中拼了命的跑,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顾芒的最后一面,他坚持地留着这个伤疤,不让任何人看到,固执地把他作为想念顾芒聊以□□地徽章。
却从没想过会有一天,在这个香甜似幻的甚至能够闻到顾芒所有气味,能和他拥抱亲吻的梦里,被他亲吻这个可怖的伤疤。
他看到他爱到骨子里爱到全身疼痛爱到能为他流干了眼泪的人在握住他的脚腕,亲吻他的疼痛和徽章。
阮秋痴痴地盯着那个一如往前般温柔深情的眉眼,整个人都都被化掉了。
“......还疼吗?”
阮秋怔怔地摇头,已经瘫软无力的身体又重新缠上顾芒的脖子,献祭般献上自己的吻。
他心甘情愿地坠进这个或许虚无,却甜美而旖旎的梦里,轰轰烈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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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三世界完结)
正是晚秋, 就算是白天阳光也不会太热烈,但也足够明亮。
阮秋在秋天的混沌中醒来。
第一反应是脑海天旋地转,涌进昨晚那个真实到可怕的梦;第二反应是浑身暖洋洋的, 有点奇怪。
明明以前起床都是四肢冰凉发冷的...
阮秋蠕动了一下,像只冬眠后的毛皮动物睁开眼睛, 入目是一截瘦削白皙的下颌。
他的大脑直接宕机了。
“...醒了?”顾芒在阮秋睁眼之后就自然而然地醒了, 他揉了揉阮秋的后脑勺, “饿不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阮秋呼吸急促起来,“你怎么在这?”
他看阮秋傻乎乎的样子,笑了:“我不在这里在哪?”
阮秋如遭雷击, 他惊地跳起来,摸摸自己的脸, 揪了揪头发,又去小心翼翼地摸顾芒的脸, 感受到手心的温热, 他眼圈一下子红了。
“你...”他吸了吸鼻子:“你怎么...我还以为你......”
顾芒把人圈进怀里,感受到怀里人细小的颤栗, 又抱得更紧:“之前手术和化疗都成功了, 但那时候我体质很虚弱, 就在那边疗养了几年,又回去继续了学位, 才好回来配得上你......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他其实心底隐藏了一部分, 浅化了很多事, 胃癌毕竟不是小病, 记得他刚刚把命捡回来的时候那个老美医生都吓得飙出中文了, 只是镜子里的自己瘦的不成人形, 不人不鬼的模样很不适合以一个白月光的身份回国的。
在那边的日子他每天都从医院健身房复健室实验室几头跑,同时也在了解着阮秋在国内的情况,等到尘埃落定,所有事解决完毕才回来。
阮秋摇摇头,他微微弓着身子往顾芒怀里钻,像一团史莱姆一样把顾芒浑身上下检查了个遍,摸到的四肢和外面一层薄薄的肌肉时没有什么反应,等看到顾芒腹部那一道道的手术痕迹时,眼泪“啪”地就毫无征兆地掉下来了。
“疼吗?”阮秋不断地去摸那里的伤口,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惹人怜地不行。
顾芒莞尔,他一点也不疼,做手术还是化疗时候系统都给他申请了免疼痛资格给他开了痛觉屏蔽。
“别哭了,”顾芒捧起阮秋的下巴,手心拖着的小脑袋满眼难过地看着他。
“现在我可以活到长命百岁了,明天我们就去办结婚证,好不好?”
这样你会不会就开心起来了?
-
第二天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
顾芒和阮秋来到民政局,今天办结婚的似乎不多,民政局的不远处是个妆造坊,有个青年正在串街串巷地拉客。
“哎,这两位先生是来登记结婚的嘛?”
青年远远就看到顾芒和阮秋两人,左边那个稍矮的有些不易察觉的跛。
他目光一落到这两人身上,心里就升起种莫名的预感,这俩人是一对儿。
远处看不清面貌,青年急急忙忙领着和化妆盒小跑过去,一边跑一边推销:“咱这是离民政局最近的装造访,可以帮你办拍结婚证的化妆妆造等等各项服务!咱们都是专业的化妆师,保管给您画的满意......”
随着青年跑来离二人越来越紧,声音反而越来越小了。
“呃......”青年看着仿佛玉雕的俩人,忍不住愣愣道:“您二位是明星来隐婚的吗?”
阮秋:......
顾芒忍不住一笑,对青年手里的化妆设备起了兴趣,毕竟是结婚,也该好好拾掇一下,他和阮秋出来地有点太仓促了。
“你们这妆造是什么程序?”
青年心里直嘀咕就您二位这颜值还用的上什么妆造了,不过见人问了也热情介绍起来:“我们这里可以帮您们画装,打上粉底液可以给肤色提亮......”
他拿出一早准备好的粉底液式样,热情地要给顾芒涂一些在手上试试看,顾芒欣然接受,那团粉底液晕在顾芒手背,反而颜色变暗了
青年:......
这特么是什么怪物啊,怎么有人比粉底液还白的???
阮秋见那青年拉着顾芒的手,就开始摆臭脸,攥着顾芒手:“走了。”
他拉着顾芒走到洗手间,抿唇给顾芒的手洗干净。
“吃醋了?”顾芒手反手握住阮秋的手,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在水龙头下冲刷。
阮秋垂着头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顾芒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握住阮秋的手,把两人手一起洗干净,放在烘干机下吹了一会,一直等到两人手烘干地干干净净了,也不放开。
阮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要把手挣脱开,顾芒握地就更紧,阮秋也用上劲儿,如此暗流涌动地交锋几刻,竟然没能挣脱开。
顾芒对视上阮秋惊讶的视线,说:“我已经健康了。”
阮秋的眼睛一下子红了,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顾芒给他整个人抱住,笑着安慰:“既然回来见你,当然每一处都处理好了,别傻了吧唧地担心了€€€€我本来就这么白,又不是因为生病变得苍白的...晚上的时候难道没看到?”
阮秋噗嗤一声笑出来,微微偏过头,耳根粉红,哼了声:“看不到。”
顾芒也笑了,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那管唇膏呢?”
阮秋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他从口袋里掏出那管粉红色的小东西,就这个小东西,几年如一日地他都带在身上。
顾芒把那管唇膏攥在手心,那次被阮秋弄坏了之后他还是专门找的修复师,不过因为有损耗,最终里面的唇膏芯子还是少了一截。
他把唇膏打开一看,里面的唇膏芯还和当年他离开时候一样。
这三年,阮秋八成一次也没舍得用过。
顾芒把唇膏拧开,仔细捧着阮秋的脸,去帮他涂唇膏,他仔细盯着阮秋逐渐变得红润的唇,阮秋就静静看着顾芒的眼睛。
等到涂完了,阮秋的脸也有点红了。
顾芒满意道:“现在拍一定很好看。”
阮秋冷不丁问:“那你呢?”
“我?”
顾芒不明所以,刚打算细问,某只软乎乎的小猫就扑进他怀里,揽着他脖子垫脚吻上去。
顾芒呼吸微窒,揽着阮秋的腰给他保持好平衡,低头接住这个吻。
于是两个人的唇都印成了微红色。
-
仅仅一夜,华市上流圈的人都知道阮秋结婚了。
半个月前,这位掌控华市大半个经济命脉的阮家继承人把公司从他老子手里夺过来,给整个华市的财贸圈上演一处好戏,所有家族的千金无不渴望拿下这位阮家掌权人的心,结果又不出半个月,就是这位顶级钻石王老五结婚的消息了。
据说直接跳过了订婚,直接到了领证阶段,这是得多心急?更听说这位嫁进阮家的人不是上流华圈的任何一个,还是个变凤凰的鸡,让阮家这位都无视身份地娶了,这是得有多好看把阮家公子迷成这样,那不得长成个天仙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