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垂下眸子不说话,脸蛋却沁地愈发绯红。
还能是什么,还不是那个外套惹的祸。
他知道一闻到少爷的气味就...,很不好,可他真的有点控制不住......
“我,刚才有点害怕,害怕被他们发现。”
顾芒轻嗤,眼里带笑:“就这么害怕?胆子真和猫似的了。”
阮秋小声说:“少爷别笑话我。”
顾芒又摸了摸阮秋的后脑勺,看着也到了晚上的饭点,直接开车驶向一个常去的私房菜馆。
阮秋把身体蜷缩起来,几次呼吸,都没法把躁动压下去,有些着急。
要是临下了车,站到地上,少爷一定就发现他是个变态了。
他几次深呼吸,可车厢实在太小,他鼻子又灵,一呼一吸全是少爷的味道,脸就越来越红,小女孩儿似的缩成一个小团悄悄夹腿,企图抑制下去,可还是无济于事。
眼看车驶进一个商圈,阮秋心一横,手指钻进袖子里,狠狠地在那个半结痂的伤口处扣弄,尖锐的痛感传来,直到把那里弄得再次血肉模糊了,阮秋的身体才恢复正常。
“呼......”
他悄悄松了口气,偏头邀功似的看了眼顾芒的侧脸。
鼻子坚挺,视线带着几分戏谑,内底又慢慢温柔。
只一眼,阮秋只觉得身体又烧起来,忙扭过头收回视线。
这家私房菜坐落地位置极佳,里面布置也是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的感觉,左右服务生都穿得中式服装,被带到哪个区就操着一口地方语言,吃粤菜就是广东话,吃川菜就是川话,吃温州菜就是温州话,倒有份诗情画意,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样子。
老板和顾芒老相识了,亲自带着二人上了二楼最好的隔间,顾芒这么多世也不是白过的,把阮秋的口味摸地很清,不一会儿菜就上上来。
乘米饭的碗是个小瓷碗,周一圈有四五条金鱼游戏,涟漪似的蓝色勾线衬的碗面尤其清丽好看,碗底还有数条白虾,漂亮地紧,让阮秋看痴了,爱不释手地翻来覆去看。
顾芒看他那小模样,心里笑,心想等会临走朝老板要几个碗来,面上却不显,把人碗拿过来乘了半碗米饭。
他饿了,捧着碗米饭吃的不亦乐乎,看阮秋半天不动筷子以为人认生,又亲手给阮秋夹了一块松鼠鳜鱼。
“怎么不吃?”
“......没有。”
阮秋犹豫片刻,夹起那块鳜鱼尝了一口。
甜,鲜,香,好吃,吃完一口还想吃。
“......”
阮秋却筷子动的越来越慢,数米粒似的扒拉碗里的白饭吃。
顾芒皱起眉,他把筷子放下,木质筷子碰到实木红桌,啪嗒一声脆响。
阮秋一惊,也跟着放下筷子,抬头时嘴角还带着米粒。
“你不饿。”
“不是......”
“不喜欢吃这些菜。”
这句话是屁话,阮秋多爱吃鱼他知道地不得了。
“不......”阮秋声音变小。
“那就是对我有意见,看到我就烦,就恶心地吃不下饭€€€€”
“不,不是的!”
这一句阮秋叫出来,他攥紧一处桌角,急地面红耳赤不断摇头:“不,不讨厌少爷。”
顾芒不自觉翘起嘴角:“那你给个解释。”
阮秋纠结了一会儿,松开手,脱力似的垂下双臂。
“老爷他不希望我吃太多......”
“哈?”顾芒皱起眉。
这个老玩意儿是什么牛马,饭都不让人吃,顾家缺这一口饭钱??
“他说他喜欢瘦一点的,就不希望我吃的太多,说那样胖了就不好看了。”
顾芒脸色微冷,“你什么时候开始跟他的?”
“高三的时候......”
这是阮秋最不愿意提及的回忆。
高中,别的男生高中还在琢磨着好好学习为了高考烦恼的时候,他苦恼的是筹钱,是还债,是想学画画却没有钱参加美术集训,是想着如何讨好顾京,如何端详人脸色。
阮秋惶恐地坐在那里,面色灰败,害怕顾芒接着问下去。
可是他已经知道了,知道自己高三就跟了顾京。
少爷会不会觉得他很浪荡势利,在少爷眼里,他一定是个在上学年纪就不安分守己朝男人张开腿的不要脸的贱货......
顾芒眸子微垂,让人看不透喜怒。
怪不得阮秋这么瘦,合着高中就被逼着不能吃饭营养不良了。
他亲自端起阮秋的饭碗,又剜了一勺米饭,把漂亮的瓷碗乘地满满当当,放到阮秋面前说:“今天吃不完这一碗,就不许出这个门,我看谁敢不让你吃饭。”
阮秋呼吸一窒,难以置信地看向顾芒。
顾芒皱眉和他对视,还以为人不愿意,语气带上了些强硬:“吃€€€€还是你要我喂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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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打雪仗
阮秋慌忙抄起筷子, 闷头扒拉一口饭,红着脸吭吭哧哧:“不用,我自己吃就好。”
阮秋吃饭的样子很好看, 嘴巴鼓起来,松鼠似的, 把嘴巴挤地圆圆的, 咀嚼时抿成一个很好看的形状, 如果这时候叫他他大概就会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你,示意现在嘴里有吃的说不了话。
他像被顾芒刚才那句话给吓坏了,吃的很快, 顾芒存心要逗他,拿着筷子不停地给阮秋碗里夹菜。
每次把一道菜夹进阮秋的碗里, 阮秋都会嘴巴鼓鼓地无助地朝顾芒望一眼,水汪汪的眼神能把人看硬了。
顾芒就玩游戏似的不停往里夹, 一碗饭吃不到一半, 阮秋就放下筷子。
“少爷,我已经饱了。”
顾芒知道阮秋吃的不少, 还是故意说:“这就饱了?你不是框我呢?这个年纪的男生才吃这么点。”
阮秋不知道怎么证明, 只笨笨地说:“我真的饱了, 少爷。”
顾芒装模作样地又逼着阮秋吃了几口青菜,把阮秋朝他央求的样子看了个眼饱, 总算才放过了人家。
出了饭店时天色很晚了,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积攒地极厚, 一脚踩进去能到膝盖。
今年的雪下地是近年来最大的一次, 前几天下雪时自己处身境遇都称不上好, 神情放轻松了, 才觉得这无垠的白雪那么美。
又是夜晚,a市的霓虹灯闪烁出彩色的光芒,一寸寸洒在皑皑白雪上,把整个商圈涤荡成绚烂的世界,阮秋站在门口,耳畔是门店老板对顾芒毕恭毕敬的恭送声,他却什么也听不见,看着商圈附近这一圈圈白雪,不由呆了。
啊,真好看。
可是明天......不,今天晚上,大概就被环卫工人清扫走了......
正想地出奇,忽然一阵疾风闪过,“噗呲€€€€”!
阮秋脖颈蓦地一凉,茫茫然抬头一看,顾芒站在不远处的对面,手里攒起来又一个雪球。
“piu€€€€”
这一个当当正正砸在阮秋头顶上。
阮秋被松软的雪球砸了一脸的白雪,摇头晃脑地把雪花摇掉,再睁眼,顾芒手指着他,笑地腰都直不起来了。
阮秋仍然没什么反应,就这样呆呆地看着顾芒,发丝上雪花将落未落,像派对被人涂了一脸奶油,傻的快要冒出泡来。
顾芒简直怀疑阮秋被那个雪球砸傻了,他收起笑意,走过去问:“冷了?”
阮秋又眨眨眼,睫毛上缀着盈盈的雪花,像精灵,小脸洁白,几乎与脚下的白雪融为一体。
顾芒刚再想说什么,阮秋地弯下腰,顾芒百般疑惑地也想跟着蹲下,不想精灵怀里飞出来一个好大的雪球,“piu€€€€”一下跟顾芒脸贴脸。
“噗......哈哈哈......”
阮秋指着顾芒,一开始本还忍着,到后面哈哈哈笑出声来,眼泪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流下,还没滑下来就化为冰晶。
他笑地全身都抖起来,一见到顾芒低下|身去,连忙撒丫子跑起来,他哪里跑地过顾芒,顾芒偏为了逗他故意隔着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
阮秋跑地气喘吁吁,往前一蹦就带出一脚的飞雪,风声刮过他的声音:“少爷,我错了......”
“错哪了?”
“不,不该用雪球砸你......”
最后的声音隐没在雪中,顾芒跑地靠近一些想要听清声音,没想到阮秋忽地转过身来,一个雪球直接打在顾芒的脖子里。
阮秋大笑起来,他把身子笑软了,再没了一丝一毫的力气,顾芒把他扑在厚厚的雪地里,看着他求饶的笑脸。
“少爷,少爷......我真的错了。”
顾芒也笑着,本来已经攒起来一个雪球,见阮秋笑地发红的脸,轻轻呼了口气,把雪球扔到了一边。
阮秋被他摁在地上动弹不了,“少爷,饶了我吧。”
声音又细又软,比起求饶更像撒娇。
顾芒听得骨头酥了一半,偏偏对方毫不知情的模样,眼神水光潋滟,还在勾他。
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刚才砸到这里,雪都化成水渗进里面了,很冷。”
这话是瞎话,阮秋每个雪球都正对着他的脸,哪扔到过脖子了。
阮秋傻乎乎被骗到了,挣扎着身子扭起来,扑到顾芒身上仔细去看:“哪里呀少爷?很冷?”
“很冷,”顾芒顺势搂住阮秋的腰,看着自己的漂亮小妈往自己脖子拱,故意说:“你说该怎么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