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找半天也没找到有雪的痕迹:“在哪里呀少爷?我没看到啊?”
顾芒说:“再里面一点,你仔细看,还需要我教你吗?”
阮秋就霎是认真地仔细往里看,等到整个人完全陷进顾芒的怀里了,顾芒一手箍着人家腰,一手摁住阮秋的头,“嘬”地一声在阮秋脖子亲了一口。
柔软火热的唇瓣触碰到甚少碰到过的地方,麻痒跟着窜上来,阮秋的灵魂都被这个吻亲地发飘。
阮秋:!!???
“少爷!”
他叫起来,一时间震惊大于羞赧,猛地往后退,跌进雪里,脖子都粉了。
顾芒支着下巴:“味道还不错,勉强原谅你吧。”
阮秋半天说不出话来,瞪着眼睛看了顾芒好一会儿,从地上爬起来转身跑了。
之后如何搭乘晚高峰的地铁,如何回到顾家的记忆都变得模糊,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顾家大门口。
有佣人在门口扫雪,门前一片已经干干净净的,不出意外每天顾京上班前这片地的大理石砖石就能露出来。
阮秋从一片软绵绵里神游着踩到发硬的地板,整个人才从情绪中抽离,熟悉地,心脏埋上空荡荡的一层雾气。
他不敢告诉顾芒,不敢告诉任何人,今天是他出生以来过的最开心的一天。
即是,这是不对的。
一个向来看阮秋不顺眼的佣人扫着雪,见到阮秋就开始阴阳怪气:“哎呦,大艺术家回来了,蓬荜生辉啊。”
阮秋眉头都不皱一下,目不转睛地推门进去,这个点顾京也刚回家不久,按照道理是要去给人打招呼的。
他看看自己身上的雪,想了想还是先去房间换身衣服,一路上碰到不少佣人,以往他们看了阮秋回来确实是会刺几句,但今天,除了刚才那个佣人外,其余人都只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搞什么?
阮秋心里有些疑惑,他回了房间,看到镜子时惊出一身冷汗。
或许是刚才顾芒亲他时力气没分轻重,他的脖颈临近锁骨处,端端正正一个粉色的吻痕。
想起那些佣人奇怪的眼神,可能是把这个吻痕当成顾京留下的了。
阮秋枯站在原地半晌,一直听到外面的声音才回过神来,看到自己的手在不受控制的发抖。
他连忙把衣服换下,拿出衣柜里的高领毛衣,这件毛衣是顾京给他的,他向来不喜欢穿,而这次也只能穿这件。
阮秋在原地犹豫半晌,还是没有穿那件毛衣。
这是顾芒给他留下的痕迹,这件毛衣是顾京给他的,他不想用顾京的东西掩盖顾芒的痕迹,恶心。
想了好久,还是拿起一旁的美术刀,在处脖颈附近重重滑下一刀。
血液溢出来,这出乎阮秋的预料,有些多了,等到血停了,才发现一刀不足以覆盖那处痕迹,于是又叠在伤口处划了一道。
他看着那两道新鲜的痕迹,恰巧交汇点印在吻痕上,忽然心里涌上一股病态的满足感。
两道伤阴暗交错地爬在阮秋脖颈,亦犹如顾芒和他,本来就是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因为一个吻痕短暂地交错在一起,那又能如何呢?
他是一块污泥,谁沾了就脏了谁,怎么配得上顾芒。
可疤痕是消不掉的,他能永远记下这一刻,就很知足了。
敲门声有些不耐烦:“老爷叫你。”
阮秋换好家居服:“知道了。”
他出了房间,就像走出避风港,每往顾京房间走一步就心里横添上一份低沉。
好在今天顾京应酬了一笔大生意,心情很好没有过多为难他,就问了他今天都做了什么,阮秋把办画展的事一一如实告诉,把遇见顾芒的事情缄默于口。
顾京对这些自然是毫不关心的,只是面子上多少过得去罢了,又问:“最近零花钱够用吗?”
阮秋愣了愣,摇头,“老爷,这学期的学费已经交完了,我不缺钱。”
他除了交学费,从来没有朝顾京多要过哪怕一分钱,衣服顾京是为了脸面不得不给他买的,剩下的画具颜料都是阮秋自己攒的钱,因而都是便宜货,难怪在学校被人看不起,衣服也经常被人背地说是a货,久而久之,阮秋就习惯在顾宅和在学校穿两套不同的衣服。
和顾京上下级似的报备了一遍形成,顾京不甚在意地指了指阮秋脖颈的伤口:“那是怎么了?”
阮秋低眉:“路过拐角时候走神了,被墙上的铁片划了。”
顾京皱起眉:“还能划两次?”
“路过了两个拐角。”
顾京哼了一声,他向来不在意阮秋身上的伤口,说:“下周有个在夏威夷做的局,玩儿的,你跟着我去。”
所谓的局,其实就是个大型的交际会,各种在国内不方便上演的聚众play戏码都在外面玩儿,又乱又恶心,阮秋每次去都要绞尽脑汁地四处藏,免不了一顿打。
阮秋咬了咬唇,轻声:“老爷,我还要准备画展。”
顾京皱眉:“让你去你就去,不画画我就养不起你了?€€€€这次局你给我表现好点,别怯生生的没点大气,这次人很多,顾芒和家里一些亲戚也要来,你注意照顾着点......”
之后顾京再说什么阮秋已经听不到了。
顾芒也要来?
他怎么能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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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局
顾京难得一下子朝阮秋说这么多话, 抬头一看,人一副神游似的样子,皱眉问:“想什么呢?”
阮秋摇摇头, 故意低着声音说:“在想当天穿什么才不给老爷丢脸。”
他毕竟也跟了顾京许多年,有些事不需要多说他其实都知道最好的解决的路径是什么, 只是在于他自己想不想做罢了。
顾京“嗯”了一声, 算是勉强接受这个说法。
以这个男人的自傲, 他绝对想不到已经被他调教地鹌鹑似的阮秋会在自己说话时走神的。
“你上次那套白色礼服不就挺好看的,穿那个吧。”
阮秋神色不变,低声说:“老爷, 那套衣服脏了。”
顾京心不在焉地想了想,想起来上次是他鞭打阮秋时把那件衣服弄破了。
“那就找王叔, 让他请人来再给你买套类似的。”
阮秋抿抿唇,问:“老爷, 我这次想自己设计一套衣服。”
顾京顿时换了个脸色:“你?就凭你, 你个破学画画的也会自己设计衣服?”
这话说出去要笑死人了,a市美院的录取分特长分断层第一, 常年包揽学校, 全省市乃至全国的各色设计类将的金冠, 甚至大学没毕业就能办出自己的画展的,金光闪闪的人, 结果被人质疑会不会设计一套衣服。
可顾京贯是这样的,他向来把阮秋当个附属物, 玩意儿或是什么器物, 偏偏不是人。
他想要的是顺从的乖巧的, 和高中时那样一无是处只能依赖于他的阮秋, 不想看到别的变化。
阮秋瞬间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他脸色微白地摇摇头:“没有,老爷,当我没说过。”
顾京挥手让他走了。
阮秋回了房间,才有空细品顾京刚才的话。
那些明里暗里贬低自己的话他不甚在意,他关注的是,顾芒回去那个局。
阮秋把自己摔进软软的床垫里,不自觉咬着衣角,烦躁地换了方式躺着。
怎么会呢......
为什么顾芒会来这种地方。
......是了,少爷以前一直在国外待着,鲜少回来,这种局自己去过许多次了,一次也没见顾芒来过,肯定因为顾芒不知道这是什么脏地方。
不能让顾芒来这里,不能让那些脏东西玷污少爷。
这样想着,阮秋坐直身体,他想发消息告诉顾芒这个局不是什么好地方,可划开锁屏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顾芒的联系方式。
“哎......”
他又把自己摔回软软的床垫,出神地盯天花板。
放空一会儿,他又无所事事地拿起手机,划拉着vx看着自己那些少得可怜的联系人,忽然看到列表G行第一个,联系人赫然是顾芒。
怎么可能?他明明从来没有加过少爷的联系方式。
他忽然想起刚才在饭点吃饭,顾芒当时要他去接杯茶水来,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少爷在自己手机上添加了联系方式。
因为顾京对他的控制欲,要去他的手机不能有密码,所以一划就开了。
阮秋紧紧盯着列表里的“顾芒”,呼吸微微急促,他点开重命名,把备注改成了少爷,之后定定地看了顾芒主页一秒,做贼心虚似的点进顾芒的朋友圈。
红酒,骑马,滑雪,国外求学的时遇到的小白人小黑人小黄人,数不尽的鲜花和漂亮女孩儿......
阮秋逐渐放下手机,他其实不想去看这些和他毫无关系且他毫无兴趣的人和物,可还是舍不得掠过顾芒的脸。
最后把所有图片保存完了,又已经十二点了。
阮秋觉得少爷的日常生活展现的一面,和他所亲眼看到的顾芒真的太不一样了。
想到朋友圈里那些形形色色的各色美女,阮秋就心头泛着一阵阵酸。
亏他刚才还想着要少爷别去参加那个局,其实这种局,对于这些有钱人来说,又有谁会嫌少呢?
就是今天,少爷给他脖颈印下吻痕的时候,谁又能保证少爷现在没有女朋友呢?
只是他傻,心里觊觎惦记着人家,一个处处留情的唇印下的痕迹他也当成宝贝雕刻成画印在脖颈之间。
阮秋呆呆地就这样想着,心里越发难过起来,本决定都不想了要合上眼睡觉,忽地想起来什么。
上次少爷落在他手里的衣服还没取回去呢!
他又重新欣喜起来,从床上跳下去直奔顾家的干洗房,现在这个点儿空荡荡的哪都没人,他做贼似的从干洗房把那件大氅抱在怀里,等回了房间才忍不住一下子买上去。
“唔......”
气味□□洗了一遍,淡了,但还是残存着一些,保他一夜安眠,也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