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又没睡着。”金家月的气息有些粗重,感觉不太好受,“有点头疼。”
江栩说:“你回床上躺着,别着凉了。”
金家月顿时就不说话了,但也没动,只有呼吸声依然很重。
就这么僵持了两秒,江栩妥协了,掀开被褥罩住金家月。
金家月顺势搂上他的脖子,身体直往他的身上贴。
江栩用一只手摸索到金家月的太阳穴位置,时轻时重地按着:“是不是酒喝多了才头疼?”
“可能吧。”金家月找了位置躺好,他糊里糊涂的,其实也就随口说说,“过一会儿就好了。”
江栩想起什么:“桌上有热水,你要喝吗?”
金家月感觉到江栩想起来,连忙按住了他:“我不喝,你别乱动,冷空气都跑进来了。”
江栩闻言,只好继续躺着。
黑暗中也看不清金家月的脸,江栩凭着直觉在金家月的太阳穴上按了十来分钟,手渐渐往下,继续按着金家月的脖子、肩膀和后背。
这些都是下意识的动作,金家月很喜欢他按这些地方。
可按着按着,一股omega信息素的气味飘进了江栩的鼻子里,不知道是不是离得太近的缘故,气味十分浓郁,争先恐后地往江栩的鼻子里钻。
江栩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神经逐渐绷紧。
omega和alpha之间的信息素总是相互影响。
何况金家月是他标记过的omega,而且就在他的怀里。
家里没有安装空气净化器,虽然李娟闻不到他们的信息素,但是也不好任由信息素满卧室地飘。
江栩想拿放在桌上的抑制喷雾,可还没有所动作,金家月更紧地贴了上来,嘴唇摸黑亲到了他的鼻子上,磕磕绊绊地往下探索,终于贴上他的唇。
但金家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唇还在往下,如刚才江栩的手一般,路过了江栩的下巴、喉结和锁骨。
江栩猛吸口气,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金家月已经钻到了被窝里面。
“哥?”
“嗯……”
金家月的声音很闷,说不出话,抬手按住江栩搭在自己脑袋上的手,手心按着江栩的手背,让江栩的手指深深嵌入自己的发丝中。
江栩感觉下面有火在烧一样,偶尔有声音从被窝里传出,他心跳快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呼吸也重得不像是从自己嘴里发出来的。
有那么一瞬,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当感官落地,江栩的意识恢复清明,他陡然反应过来,赶紧从被窝里捞起金家月。
“哥,你等一下。”江栩焦急地说,“我去拿桌上的纸。”
手被金家月拉住。
“不用了。”金家月说,“刚才不小心都咽下去了。”
江栩:“……”
“你带我去漱一下口吧。”
“好。”江栩的声音都在打颤。
折腾到了凌晨一两点,两人才睡着€€€€当然都是在地铺上睡的。
江栩这一觉睡得很沉,连闹钟都没把他闹醒,等他醒来,外面的光线已经能够穿过窗帘,朦朦胧胧地照着卧室里的家具。
江栩把手臂搭在额头上,缓了一会儿,睁眼发现金家月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裹着从床上拖下来的另一床被褥坐在地铺边上。
金家月的头发凌乱、表情呆滞,怔怔的目光不知道望向哪里。
江栩瞬间清醒,把手放下,抬起头说:“哥?”
金家月听到声音,涣散的目光转了过来,很快,那张没什么表情的冷淡面孔出现了一种名为崩溃的情绪。
“完了……”金家月的声音哑得不像话,“我昨天那个样子,你妈会怎么看我……”
第139章
等他们磨磨蹭蹭地穿好衣服,外面的天已经大亮。
李娟早起来了,在厨房里做饭,听到江栩的喊声,从厨房里探出一颗脑袋。
“早上你们没醒,我就没给你们留早饭,先去洗漱一下,要等会儿才吃午饭。”
江栩说了声好,推着金家月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本就不大,挤上两个人瞬间变得狭窄起来。
金家月扒拉着凌乱的头发,懊恼的表情就没从他脸上消失过。
江栩在牙刷上挤好牙膏递给他:“头还疼吗?”
金家月愣了片刻,压根想不起来自己之前胡乱说了什么话,摇了摇头说:“不疼了。”
完后又问:“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应该会去附近的寺庙烧香。”江栩一边往自己的牙刷上挤牙膏一边说,“我妈每年大年初一都会去烧香。”
之前他不知道这件事,还是昨天李娟提了一嘴,不过之前几年都是李娟一个人去,原主不太喜欢和李娟一起出门,放假都把自己关在卧室里。
洗漱完后,江栩让金家月坐在客厅里等,他去厨房里帮忙。
以前母子俩做一菜一汤就够,但今天是大年初一,又多了一个金家月,李娟特意做了三菜一汤,其中还包含一道大菜。
把饭菜端上桌时,金家月已经站在餐桌前等着了,他想帮忙,李娟没让,只让他自个儿忙。
昨晚跨年,金家月的手机上攒了一堆消息,从起床到现在,手机铃声就没停过。
金家月只挑了两三个电话接,剩下时间全在回复消息。
李娟瞧着金家月忙得连头都没抬一下,等金家月动作稍缓,她才问道:“小金平时工作很忙吗?”
金家月把手机放到桌上,端起装了温水的杯子:“是挺忙的,但也分时候,有时候大部分工作都忙完了,就稍微清闲一些。”
李娟哦了一声:“清闲的时候还是不多吧?”
“对。”金家月笑了一下,“工作多点也好,真正闲下来了就是该退休的时候了。”
李娟点了点头:“也是。”
说完举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进自己碗里,又想起什么似的,抬头对金家月笑。
“怪不得昨天那么晚了我还听见你们在卫生间里洗漱,工作还没忙完吧?”
金家月正在喝水,闻言肩膀猛地一抖,半口水都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他将头往旁一偏,捂着嘴巴剧烈咳嗽起来。
江栩吓了一跳,连忙放下碗筷,过去端走金家月手里的杯子,放回桌上,一边帮金家月抚着后背,一边扯过一张纸塞到对方手里。
金家月接过纸把嘴角的水都擦干净,好不容易缓过来,一张脸都咳红了。
坐在对面的李娟也是一副被吓到的模样,举着筷子的手僵在半空,半晌才说:“小金,你还好吗?”
金家月摇了摇头,脸上的红蔓延到了两边的耳朵上,用沙哑的声音说:“不好意思,李阿姨,刚才呛到了。”
李娟忙说:“你没事就好。”
金家月低着头找垃圾桶。
江栩向他伸手:“把纸给我,我去扔了。”
金家月把纸给了江栩,手指相碰时,用力捏了一下江栩的手。
江栩也很无奈。
家里隔音差,李娟的卧室就在他的卧室旁边,基本上只要他开门关门,李娟躺在床上都能听见动静。
*
下午,三个人去了最近的一家寺庙烧香。
大年初一来上香的人相当多,光是排队进入寺庙就用了一个多小时。
李娟的行动比之前便利很多,她一直走在前面,上完香并捐完香油钱后,还拉着江栩和金家月排队抽签。
抽完签后,她又催着两个人排队解签。
江栩排在金家月后面,把自己抽的签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一张小小的黄色卡片上配了两行竖着的文字,其实字面意思还是能读出来,大概就是一帆风顺的人生总会遇到一点挫折。
再看金家月的卡片,每个字都认识,可组合到一起就读不懂了。
又排了半个多小时才轮到他们。
金家月仍旧穿着昨天的驼色大衣,腰间系了一条带子,不过脖子上围了一条江栩的黑色围巾,相差很大的色调,但放在金家月身上似乎也没那么不合适。
他坐到与和尚隔了一张桌子的木椅子上,把自己的卡片递了过去。
和尚接过卡片,扫了一眼才问:“你想问什么?”
江栩和金家月是一起的,便没像其他排队的人那般避嫌,他直接站到了金家月的椅子后面。
还以为金家月要问事业,谁知金家月想也不想地说:“姻缘。”
江栩:“……”
和尚飞快地抬了下眼,视线扫过江栩的脸,又垂了下去,然后开始解签。
前面都是按照卡片上的内容解签,也就是把那两行字的表面意思说了一下,和尚说着,金家月注意到了桌上放着的一个收款码。
收款码的牌子下面用透明胶在桌上贴了一张纸,纸上白底黑字地写着€€€€解签可现金可扫码,金额随意。
金家月从兜里摸手机,摸出了昨天温月宁塞给他的红包。
他诧异地扭头看向江栩。
江栩解释:“昨晚走前温妈妈给的,你当时没醒,她就塞你兜里了,我妈也给了,我放在桌上,等会儿回去给你。”
金家月把红包小心折好放回衣兜里,继续摸出手机,扫码付了两千块钱。
刚收起手机,坐在对面的和尚突然话锋一转:“你多大了?”
金家月愣了一下,才说:“我今年满二十九岁。”
和尚哦了一声,嘀咕道:“你们alpha和omega早的十八九岁就订婚了,晚的四十岁还没结婚的也大有人在,你这个年纪也不大,不用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