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科他们陆续都在出门。齐橙橙说:“星遇刚起来了。”
“薄聿京呢?”张巴黎喝着咖啡“砰砰”捶了一下薄聿京的房门:“都赶紧起来了。”
阮星遇隔着房门听了一会,回来对薄聿京说:“你快点,导演拍你房门呢。”
薄聿京躺在床上冲着他笑,露出白皙精壮的胸膛。俊美人夫即视感。
阮星遇就赶紧进洗手间去了:“你赶紧穿衣服走啊。”
天知道他被外头的敲门声惊醒,发现自己躺在薄聿京怀里的时候,有多不好意思。
俩人衣服都没穿,皮肤贴着皮肤,像是贴着个火炉。抬眼正对上薄聿京的喉结,还有冒着青色胡茬的下巴。
他的腿还搭在薄聿京的腿上,他的肩膀上,搭着薄聿京的右手,手腕上的黑蝎子就离他一寸之间。
昨天的记忆瞬间袭击了他,他仓皇光着身体下床,然后裹上浴袍去开门。
和齐橙橙以及裴炀说话的时候,其实他都是有点懵的。
眼下关上洗手间的房门,更是满脸通红。肚,脐上似乎还有刚才醒来被顶出的凹陷。
薄聿京那时候呼吸沉稳,明明还在熟睡当中啊。
他在洗手间里听见了薄聿京开门出去的声音,然后火速洗澡,正吹着头发呢,就见张巴黎又来催他了。
他赶紧套上衣服就出来了:“来了。”
张巴黎看他头发还是半湿的,说:“怎么起那么晚,昨天不是说了时间了。”
“不好意思,昨天睡太晚了。”
闹钟也忘了定了。
张巴黎说:“早饭等会在车上吃吧,我们得赶紧出发了。今天又有小雨,不知道一天能不能拍完。”
阮星遇说:“我不饿,喝点咖啡就行。”
说完扭头一看,见薄聿京已经穿好衣服出来了。
一看到薄聿京,他就不敢看他,心突突地跳。
到了一楼他们就开始梳化,裴炀在旁边跟他吐槽他另外那个剧组集训的苦。
“早晨六点就把我们叫起来跑步去了,十公里,这还是热身而已,回来就开始各种力量训练,不夸张地说,我昨天回到房间,脚都是肿的,今天早晨起来,差点没爬起来,好在我今天这边有拍摄。张导,我今天能不能多NG几条,多在这边呆一天啊?”
阮星遇在旁边笑着听。
进了耳朵没进脑子。
薄聿京就在他旁边坐着,共用一块化妆镜,他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薄聿京。
薄聿京起的比他晚,出来的比他早,估计都没洗澡。
一想到他身体上可能还残留有自己的气息,阮星遇耳朵就红了。
他就尽量不看薄聿京。
但眼睛的余光还是瞥到了。
薄聿京看起来年轻又帅气。
他们俩在剧里面的造型,一个往成熟里化,一个往年轻里化。
阮星遇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薄聿京的时候,对薄聿京的印象。
话很少,很有礼貌,高知风,带点体,制内的范儿,总之就是距离他人生很遥远的那种人。他们第一次见面,好像统共没说两句话,薄聿京在那和张伟下棋,他旁观了一会,发现薄聿京的手很好看,手腕上却露出的一截纹身,他觉得和他整体的气质非常割裂。
尽管也知道他并非是个乖乖仔,也知道他纹身,打游戏,后来还抽烟。但在所有人的心目中,他的,朋友的,网友的,粉丝的,甚至于CP粉的写的那些同人文里,薄聿京都是高洁的,绅士的,温柔的。
没人敢想象他连他全身上下每一处都不放过,从头到脚。
他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这种震惊而飘飘然仿佛入了云端,陷入不真实的幻境里,任由薄聿京用嘴唇逡巡过他的每一寸皮肤。
反反复复,两个多小时。
他觉得他再不是一个人,更像是一个物件。薄聿京把玩他,爱不释手。
他好像真的成了面团,被揉得意识都散了。又喜欢又惊惶。
阮星遇今天穿的是一件包着脖子的长袍,外头还罩着一件黑色大衣,戴着民国时候很流行的帽子,中西合璧的造型,成功遮掩住他肤色上的不自然。
他们坐车到了一处民国风的老街上。
剧情到这里老教授早已经去世,而梁隅和南和苏已经处在躁动期,两人都在努力回避愈来愈危险的关系,所以梁隅选择了回老家一趟。
谁知道他才刚走,京州就被轰炸了。
他千里迢迢奔来,南和苏还在老宅子里,家里的佣人也全都被遣散了。
这也是剧情一个很重要的转折点,今天他们拍摄的是敌军轰炸京州的戏,爆破戏讲究精准,正式拍摄之前,薄聿京拉着他的手穿过民国风的长街,一遍又一遍地排演。昨天刚下了雨,路上都是湿漉漉的,他们的手却很暖和。
阮星遇总出戏,看到薄聿京的手,会想它多用力抓他,看到薄聿京的脸,总会想到他的嘴唇。薄聿京看起来越是坦荡,端正,他越是陷入那种反差带来的激荡里。
张巴黎反复说:“阮星遇,你眼神不太对啊,脸红什么?”
“放的情感稍微有点多了,再收一点。”
她最后放下剧本,问阮星遇:“你脸红什么?”
阮星遇:“对不起对不起。”
啊啊啊啊啊啊。
他不敢看薄聿京啊。
因为他感觉他对薄聿京,有误解啊!
他觉得薄聿京,并不是君子。
他现在对薄聿京的感觉好复杂!
有一种上了当,很陌生,又莫名羞涩的感觉,每次一和薄聿京对视上,他就忍不住呼吸加促。
薄聿京淡淡地对张巴黎说:“我们再调整一下吧。”
语气从容淡定。
裴炀穿着一身酷帅飞行服,在监视器后面看。
可恶,到处都是狗粮。
但齐橙橙看得不要太兴奋。
阮星遇到一边去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慢慢沉浸下来。
秋老师说:“等会实拍,有爆破还有浓烟,感觉肯定一下子就上来了。”
张巴黎说:“那我们实拍。”
他们大概有三次实拍机会。
薄聿京看了一眼阮星遇。
其实他心情比阮星遇还紧张。
昨晚他的确有点失控,但这还不是阮星遇撩的。
他一时上了头,就觉得他不应该对阮星遇有任何的隐瞒。
他怀着一种希冀,想着或许阮星遇会喜欢他另一面呢?
所以他有点强势。
或许也不是有点,至少阮星遇光着的时候,他一下就失去理智了。
他怎么能控制得住自己呢。
他爱他爱的要死,他早就想把他从头发丝亲到脚趾头了。
无一处不美,不滑,不香。
他昏了头,迷了心智,完全动物化。
阮星遇好像被他吓到了。
昨晚他就把自己埋在枕头里发抖。
他很紧张,怕阮星遇不喜欢。
在某种程度上,他平时表现的太温和,绅士,的确有欺骗的嫌疑。
尽管他就只是舐遍他全身,他也没做别的。
正式拍摄的时候,果然和秋老师说的一样,很顺利。
他们这一场远景比较多。
爆炸声此起彼伏,还有浓烟滚滚,齐橙橙他们几个饰演学生的男女演员负责尖叫狂奔。薄聿京抓着阮星遇的手,在杂乱的街巷里奔跑。
南和苏的帽子掉了,露出乌黑浓密的头发。梁隅拢着他,被逃窜的人群挤到了墙上,有孩子在哭,有大人在喊,还有飞机的轰鸣声,以及时不时发出的爆炸声。南和苏紧靠着梁隅,瘦削的身体几乎被梁隅给勒断了。
他们的心跳声贴在一起,南和苏都不敢抬头去看梁隅。
他的心门算是彻底倒塌了,在这样的乱世里,烽火满城,仿佛一切世俗礼法和身份地位的差距都不再重要。他漂浮的心在这个年轻的男人身上找到了港湾,不由自主地紧紧攀附。
他们在那条街上拍到天黑,到了晚上,他们就开始拍叶凌和陆政这条现实线的戏份了。
拍完轰炸戏以后,剧组顺利收工。导演一喊“咔”以后,叶凌和陆政就分开了。
换衣服的时候,陆政问叶凌:“叶老师,刚才没撞疼你吧?”
叶凌摇摇头,说:“没有。”
陆政就背过身不再看他,两人默默地换着衣服。
整个剧组都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尴尬的关系,但有感觉到他们之间的生疏。导演下令他们只要在拍摄现场就要在一起,还要他们俩共用一个换衣间。
裴炀坐在张巴黎身后看着监视器。
摄像机后面还有摄像机,工作人员后面还有工作人员,戏里的剧组和戏外的剧组有一部分重合,以至于戏里的叶凌和陆政,和戏外的薄聿京和阮星遇,似乎也有点重合到一起去了。
他都怀疑阮星遇和薄聿京分不分得清戏里戏外。
分不清。
真的分不清。
阮星遇把身上的长衫换成了大衣,剧组临时搭建的换衣间很简陋,身旁就是薄聿京,他们的胳膊偶尔都会碰到一起。摄像机在外头对准了他们,阮星遇微微垂着眼,觉得自己没有在演叶凌,他就是在演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