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我的变种能力为什么这么羞耻 第58章

他锁上门,转身,不意外地对上了布鲁斯面无表情的双眼。

“那是什么?那个莉娜。”布鲁斯说,“别哄我,我知道以前那个莉娜本来就已经不是人类了。”

“我以为你最想知道的是她究竟是怎么从人类变成另一种形态的。”

“我更想知道她怎么从另一种形态重新变回人。”

“她没有重新变回人。”亚度尼斯说,“这个过程几乎不可逆。”

“依然可逆。”

“我没道理这么做,她自愿为了信仰付出代价。我和她的信仰关系不错,捞你一个出来已经算是虎口夺食了。”

布鲁斯的脸色变来变去,最后咬着牙问:“那是什么?我看到的那个年轻人是谁?”

亚度尼斯说:“我的父亲。”

过去的我。

第69章 第二种羞耻(完)

亚度尼斯的回答没头没尾,不过布鲁斯只是简单地点了一下头,没有多问。他心中盘旋着太多疑惑,纷乱的思绪塞满了他的大脑,不过最糟糕的是脑子里传来的胀痛感,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有什么蠕虫正拼命钻动。

这种想象把布鲁斯恶心得够呛。

亚度尼斯在往前走,他就脸色糟糕地跟在亚度尼斯的身后,不知不觉间深入了灰雾中,而等到布鲁斯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走到了一个崭新的客厅中。

气氛浓厚的中式客厅。

红木的桌椅和方榻,遮蔽堂后的大幅屏风,雕刻着双龙戏珠的拱形天花板€€€€在中式建筑里这东西似乎是叫藻井,客厅正中的墙面上挂着一幅足有一人高的水墨山水画,泼洒的浓墨绘出重叠的山峰,不过黑白两色,竟也能给人绿意苍茫的错觉。

布鲁斯对国画不甚了解,但也敏锐地知道这幅画绝对价值不菲。

整个客厅给人的最大感受就是方正庄严,甚至方正庄严到了令人感到不适的地步。

亚度尼斯走到了屏风后,布鲁斯赶紧跟上去,这才发现屏风后是一张方桌和两把相对的木椅,桌上一壶清茶。

“你的房子里到底有多少个房间?”布鲁斯在亚度尼斯的对面坐下。

亚度尼斯说:“比你想象得多很多。”

“你的父亲是华国人?”

“嗯。”亚度尼斯回答,他知道布鲁斯能听懂,就继续往后说,“他姓李。在华国,这是很大的一支宗族。”

布鲁斯思来想去,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所以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莎布……”

亚度尼斯打断了他:“和€€有关的事情你不要知道的好。”

“那告诉我莉娜是怎么回事。还有伊薇,她也不对劲。”布鲁斯从善如流。

亚度尼斯说:“你是打定主意要知道点什么才肯甘心对吗?”

“没错。”

亚度尼斯轻轻叹了口气。

他低声说:“我把你宠坏了。”

“不是超能力罪犯。”巴恩斯说。

月光下,他的双眼灼灼地发着光:“你知道的,史蒂夫,那绝对不是什么‘超能力’,我已经确定了,我猜你也是,那完全就是€€€€”

“巴基。”史蒂夫严厉地打断了巴恩斯的声音,他不自觉地皱着眉,神色严肃,“我们都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胡扯,至少有一部分是在胡扯。

他们确实从来都不清楚那些玩意到底是什么,但那些东西一直以来都有其称呼。人们叫它们“恶魔”、“魔鬼”或者别的,它们也是“狼人”、“水妖”和“吸血鬼”。

至少偶然不幸遇见这些东西,又在最后幸运地没有被完全夺走理智的人确信它们是。

但它们不是。

在人类的历史上,这些东西从未消失,只是也从来都藏身在另一些古老而又吊诡的传说里,难以窥见真容,也只有极少数心智坚韧的人,才能勉强分辨出那些东西和恶魔、魔鬼等究竟有何不同。

“这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处理的了,巴基,听着,”史蒂夫强硬地说,“我们没有办法做任何事,所以不要再把这些放在心上。”

“之前我一直不被允许介入类似的任务里。”巴基忽然说,“一直都是你单独解决的。”

史蒂夫停顿了一下:“……我没有‘单独’解决。”

“谁在帮你?”巴恩斯的语速很快,“复联?不,不可能,如果是复联,我不可能一无所知,正联也是同理。所以是X战警那边的人?也不合理,我从来没听说过X战警出现过原因不明的战损。还有谁?雇佣兵倒是有点可能,不过很难想象……”

“巴基。”史蒂夫略微提高了一点声音。

巴恩斯停下来,默默地看着他。

“我们不会去寻求教官的帮助的。”史蒂夫心平气和地说。

“为什么?”巴恩斯轻声问,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他已经拒绝过了?”

这次史蒂夫停顿得更久。

“教官从不拒绝,我们都知道。只要你愿意欠他的账,他会答应任何事情。”史蒂夫说,“但……”

“但什么?”巴恩斯问。

“但向教官寻求帮助就是不对。”史蒂夫心平气和地说,“他没有恶意,可是他并不比那些东西安全多少。”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以至于巴恩斯想不出任何话来反对史蒂夫的意见。

“那怎么办?那些东西你以前是怎么处理的?”

“有外援。”史蒂夫平静地说,“我已经通知了他,他还没有回复消息,不过我们不会等待太久。”

雨后的公园透出一股奇特的泥腥气,令人忍不住有些反胃。树叶上时不时落下几滴水珠,在水洼中敲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巴恩斯盯着那些涟漪出神。

他说:“……我想念过去的时候,史蒂夫。”

史蒂夫哑然失笑:如果巴基说的是过去和战友们并肩的时光,谁不怀念呢?

他们的旧友几乎全部都已经去世了,他们的过去变成陈列在博物馆中的历史。所有鲜活的记忆都失去了颜色,史蒂夫不认为自己是个念旧的人,可新时代的高科技使他眼花缭乱,而比起加载了各种智能系统的轿车,他依然更信赖摩托。

世界无论如何都比二战时期和平,

但这个相对来说和平了许多的新世界……却又完全无法满足史蒂夫的期待。

他只能无奈地承认这个世界始终是同一种模样,战争有时候在明面上,有时候转入地下,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战斗、战斗、不停战斗,并且期待世界总是会越来越好。

“我更喜欢现在,巴基。”史蒂夫温和而坚定地说,“我怀念过去,但更喜欢现在。”

亚度尼斯思索了一会儿要从哪里开始说。

“按时间顺序来好了。”布鲁斯给他出主意,“先从伊薇开始,首先,伊薇现在还是人类吗?”

“不完全算,她受到太多污染了。”亚度尼斯说,“我很难向你解释我的种族,你可以简单地将我们理解成邪神。”

布鲁斯为“邪神”这个词挑了挑眉:“全都是邪神,没有一个善神?”

“我们没有善恶观念。”亚度尼斯说,“就像暴雨或者飓风,只不过是勉强可以联络和召唤,而且完全不受控的暴雨或者飓风。试图利用我们的力量注定会导致失败,可能信徒希望用一场干旱干掉敌人,但实际上所有人会被一起渴死。”

“污染是什么意思?”

“我们污染一切。”亚度尼斯说,“接触我们、直视我们或者仅仅是了解和我们有关的信息,都会受到污染。污染到一定程度,又满足其他一些条件,就有可能变异成另一个种族。”

布鲁斯陷入思索。

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我还是人类吧?”

“当然,我告诉你的是信息过滤之后的版本,逻辑清晰,有因有果,”亚度尼斯说,“而我说的‘了解’,是指了解真正的我们,我们的本体。我们的本体是自相矛盾的。”

就比如他自己,真正的那个他€€€€永远在母亲、妻子和半身的体内,无时无刻不在死亡,又无时无刻不在交媾,同时也无时无刻不在诞生和成长。

他永远在生长发育的幼年期,他也从诞生起就能使任何种族孕育生命。他是邪神,但他同时也是人类。

他是混乱和悖论,是多重状态的叠加。

“另外€€€€这个世界的人普遍承受力很强,你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亚度尼斯说,“所以我只要控制好你知道的信息,删除掉你不该知道的记忆,你就能保持人类的身份。或者你不做人了?”

布鲁斯不假思索:“不了谢谢,我对我的人类身份非常满意。”

“我知道。”亚度尼斯平静地说,“至于莉娜,她已经彻底被撑爆了。尤格€€索托斯是全知的神,€€的信徒总会向€€祈求知识,€€往往会慷慨地给予信徒超过承受力的信息,之后会发生的事情概不负责。”

“跟艾伦回去的那东西是什么?”

“一个人偶,完全满足艾伦的需要和喜好,并且拥有莉娜和艾伦相处的绝大多数记忆。”亚度尼斯说,“这是心理医生的附赠服务。我很体贴的。”

理智告诉布鲁斯他应该反驳亚度尼斯,任何人都知道这种“人偶”根本不可能替代一个真正的人,可情感上,布鲁斯相信亚度尼斯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至于“我很体贴”这种话……别人来看心理医生,结果妻子是个邪jiao徒还把自己弄死了,你做个人偶假扮他的妻子让他带回家……也算体贴?

倒也不能说是不体贴。就是体贴的方式太奇怪了,奇怪到正常人根本不会认为这是一种体贴。

这诡异的逻辑布鲁斯竟然一想就通,不禁令他仔细思考起自己究竟还正不正常。

艾伦从未觉得自己如此轻松过。

不是快乐,不是激动,也不是兴奋,就是单纯的轻松,像是连续加班一个月之后终于能放下手中的所有工作,心无旁骛地睡个懒觉,他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懒洋洋的轻松,这种心情甚至影响到了莉娜,她坐在副驾驶上微笑,频频向艾伦投以含情脉脉的目光。

一进门,艾伦就拉起了莉娜的手,迫不及待地、一股脑儿地向她倾述了自己的小爱好。

莉娜耐心地听着,直到艾伦说完,她才爱怜地吻了丈夫的脸颊。

然后她站起来,就在艾伦面前,像是撕掉干裂的死皮一样撕掉了身体表面的皮肤。

雪白的皮肤接连不断地从她的身体上滑落,她展开双臂,皮肤之下,半透明的包裹物中,随着她每一个微小的动作,密密麻麻的零件不断翻折、转动、重组并严密地咬合,无数金属的部件有序地运转着,展现出纯粹冰冷的机械之美,而在这个类人的躯体之上,莉娜的面孔微笑着,热切地凝视着艾伦。

艾伦在狂喜中紧紧拥住了她。

第70章 第三种羞耻(1)

几个世纪的扩张和殖民后,世纪末的日不落帝国正值鼎盛,然而即使最为繁华的城市里,也不乏有孕育着贫穷和犯罪的温床。

在伦敦,定居了数万移民者,遍布小偷、强盗和昌技的东区,无疑就是治安最为混乱的垃圾场。

凌晨时分,街道上人迹罕至,醉汉和找乐子的票客们也都三三两两地散去,安妮€€查普曼拢了拢罩在单薄裙装外的大衣,知道再等下去也没多少赚头了。

白教堂附近已经连续发生了好几起凶杀案,死者无一例外,全都是长期游荡在附近揽客的技女,经过媒体大肆报道,年轻些的技女几乎都不往这地方来了。

但安妮别无选择€€€€她四十七岁了。

换做那些养尊处优的贵族夫人们,四十七岁还是个尤有风韵的年纪,但从年幼就开始在街边小巷里摸爬滚打的安妮却早就被摧残得不堪入目,为了付得起那件廉价公寓的租金,不至于沦落到露宿街头,她不得不硬着头皮一直工作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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