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为Enigma的笼中雀 第51章

他真的以为那只是玩笑。

直到某次电话响时他出了一瞬神,回来后就被江池渊吊起来抽了一顿。

不算很疼,最起码没像逃跑那次被抽到皮肉外翻,鲜血淋漓的地步。

饶是如此,身上遍布的红痕也足足用了大半个月才彻底消下去。

时玖凛接通电话,主动汇报:“先生,任务已完成,我马上回去。”

客套到仿佛他们之间只是普通上下级的关系。

江池渊却没那么好应付:“可是宝贝,已经过了门禁哦。”

时玖凛懵了一瞬,下意识开口反驳:“不是你自己让我去送那个小白莲的吗?我出门的时候就已经过门禁点了啊!”

江池渊也不急,不紧不慢道:“喏,你看你,又和我顶嘴。”

时玖凛语塞。

哪怕是隔着屏幕,他也能感受到对方在强压着笑意。

有病吧?

他泄了气:“抱歉,我知道错了。”

刚刚生起的那丝惆怅被江池渊搅乱,他愈发烦躁,却无可奈何。

江池渊却话锋一转,好像刚刚真的只是在逗他玩似的:“快回来吧,想你了。”

时玖凛只觉得讽刺。

把他按着往死抽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个呢。

想他什么,想怎么把他弄死吗?

这些话他自然是一句也不敢说出口的。

时玖凛最后望了一眼那条黑色小巷,把所有愤懑咽进肚子里,任由它们堆积发烂。

跟他这个人一样。

他指尖冰凉,声音清透,骨子里却糜烂到极致。

他本来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沉醉在虚假的繁荣和关怀中自认幸福的度过余生。

可江池渊非要亲手打碎这层幻境,非要逼他从梦中醒来,让他明白自己从始至终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结痂的伤口被一次又一次连皮带肉的撕掉,只留下血肉模糊的伤口在空气中微微抽.动。

他的人生烂到像一场笑话。

时玖凛仰起头,把马上又要涌出来的水雾咽了下去,对电话那头故作轻松道:“你能来接我吗?”

没有用敬语,也没有考虑他手上有车,为什么还需要别人来接这个问题。

只是近乎哀求的语气,只是藏也藏不住的悲戚。

他不是木头。

哪怕每天都在自我麻痹似的一遍又一遍催眠自己一切都无所谓。

可他在被旁人侮辱而不能还口时也还是会觉得委屈,在被江池渊惩罚时也还会胆颤。

他也是人啊,是活生生的人。

第51章 回头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

也是,任谁看都会觉得他这是疯了吧。

不该去奢望这些的。

不该去妄想能和平常人一样的。

时玖凛仰头,抬手掩住自己眼睛,顺势遮盖住那抹平常不易流露的,说不清的颜色。

他刚想扯出一个笑容跟电话里说不用了,他现在就往回走。

可话刚到嘴边还没说出口,便听到电话里那个人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伴随着门和地板摩擦的声响。

略显低沉的嗓音几乎要和猛烈的风声融为一体,交杂在一起听的很不真切。

他说:“回头。”

时玖凛触电一般猛的将手拿开,像是在期待什么似的四处环顾,可除了空荡荡的车厢外他什么也看不到。

果然,是骗人的吧。

他又不会瞬移,怎么可能说到就到。

时玖凛自嘲似的摇了摇头。

可下一秒,车窗便发出“梆梆”的声响。

是指骨敲击玻璃的声音。

时玖凛回头,茫然的神情格外清晰地印在江池渊深到令人发怵的瞳眸。

他啼笑皆非,声音穿透玻璃窗落入时玖凛耳中时已被削弱了不少:“让你下了车再回头,谁让你在车里到处乱看了?”

车门被他一把拉开,浓烈的信息素在那一刹那将他的身体紧紧笼罩。

蛊人的气息。

时玖凛大脑一片空白,每一根神经似乎都要在他信息素中被一点点麻痹,最终彻底沦陷。

他张了张口,几乎是瞠目结舌,不可置信道:“你怎么在这?!”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他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抬手抚摸他被自己抽肿的嘴唇,似在对他说,又似乎是在喃喃自语:“也许我真的会魔法呢。”

幼稚死了。

可时玖凛眼底那团水雾还是翻了上来,费了好大劲儿才生生压下。

“伸手。”

他的命令向来强硬,可这次的语气却出乎意外染上了些柔和。

时玖凛抿唇,把手递给他。

附近唯一的建筑物是一家小药店。

江池渊手中还提着个白色塑料袋。

不用想也能猜到他刚刚在哪。

他眼睁睁看着江池渊从塑料袋中拿出一盒创口贴,仔细拆开,小心翼翼贴在他那时被刀划破的血痕处。

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神情分明是怜惜。

时玖凛按理说早就该习惯了他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的惯用套路,可每当在这种时刻的时候心脏却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涟漪。

江池渊这个人,恶劣的很。

他知道自己的软肋在哪,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把他的心脏扎到鲜血淋漓,知道该如何让他一步步臣服麻木€€€€

€€€€宛若训狗那般,却偏偏要装出一副心疼的模样来恶心自己。

时玖凛盯着他专心致志为自己包扎伤口的神情,车顶暖黄色的灯光照在他的发丝上,仿佛泛着光。

时玖凛看出了神,竟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

这个举动刚做出来时两个人都愣了一瞬。

动作僵在原地,时空仿佛都被静止了一般安静到可怕。

大胆至极。

甚至可以用放肆来形容。

时玖凛猛的将手缩回,眼底恐惧渗出,磕磕巴巴的为自己辩解:“先,先生,对不起!我刚刚出神了,下意识就€€€€”

“嘘。”

江池渊却好像没有追究下去的意思,只是将食指轻贴在他的唇瓣,在上面轻轻按压蹂躏,以此示意他闭嘴。

时玖凛瞬间噤若寒蝉。

棉花沾了酒精,划过伤口时会带来细微的痒意和冰凉的触感。

可更多的还是疼。

尤其是唇角处,那里破皮见了血。被酒精触碰后几乎能感受到那股一阵接着一阵的痛感刺激大脑,蛰得人生疼。

他不敢躲,甚至不敢让江池渊看出他哪怕仅是一丝的不情愿。

直到手和脸上的伤口都被处理完毕,江池渊才上了车。

他把那扇门用力摔住,声音大到也许会令不知情的人以为他这是在发泄心中不满。

没了风声干扰,时玖凛甚至能清晰听到他每一次的呼吸,感受到他心脏每一次跳动的频率,以及不容置喙的口吻:“裤子脱了。”

……

时玖凛咬牙,垂下头时发丝遮住了大半张脸,在汽车昏暗的暖光照射下几乎什么也看不清。

“一定要在这里吗……”

江池渊歪了歪头,疑惑似的“嗯”了一声,对他的迟疑不满,蹙眉冷声道:“后面不需要上药是吗?”

时玖凛倒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车内空间实在是太小,他和江池渊又坐在同一个座位,身体和身体之间几乎是紧贴在一起,倘若他身上再什么也不穿……

那会有多么容易擦枪走火时玖凛已经不愿意去多想了。

这是江池渊的意思,是他不能违抗的命令。

腰带和布料摩擦的声响在格外寂静的车厢内是那么刺耳,时玖凛紧闭双眼,呼吸都在打颤。

如果这时候有路人过来,就会看到他衣不蔽体,毫无羞耻心的双腿大开坐在男人腿上。

恬不知耻,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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